《良宵难得》第58/104页


  “可是没有你的地方……”遥竺院没有多余的位置给将军做书房。
  说罢,腰肢一疼,大掌竟是悄然覆上她的背,顺着细腻的线条往前边探来。
  良宵燥红了小脸,此时是羞大于痒的,惊觉自己一而再的说错话,她当即捧着将军的脸,左右各亲一口,笑意盈盈的,末了又在男人额上亲了一口。
  乖巧顺从极了。甚至都没有制止住男人越发肆意的侵.犯。
  一下便将宇文寂那通身的阴郁给抚平了去,他复又把人搂在怀里,将身贴近,细细瞧过女人含娇带怯的眉眼,嘴角漾开一抹苦笑。
  合欢居承载了太多伤痛,触景生情,总归要叫人以为如今温情种种不过是镜花水月,大梦一场。
  思及此,他情不自禁问:“遥遥忽然变得这么好,会不会,”
  “会什么?”
  会不会有一日突然变了回去,甚至变本加厉的更厌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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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会不会有一天忽然变回去。
  “你总喜欢说话说一半。”
  良宵将两条细细的胳膊搭着在他肩膀上, 略有些不解的眨眨眼,她心底有猜测, 只怕不对。
  会不会什么?
  会忽然变坏吗。
  当然不会。
  宇文寂只淡淡一笑,有道是人心易变,往后几十年都要相守相依,他算不得顶顶好的男子, 遥遥原就不喜欢自己,忽然至此, 许是一时心血来潮也未可说。
  便是忽然有一日,她变了心, 再大闹和离,他也是没她的法子, 每每瞧她笑得开怀,太过卑劣的手段也就用不出了。因此最后那话,还是被埋在了心底。
  他不说, 良宵识趣的没再问, 自己思忖了一会,红着脸在宇文寂嘴上亲了一下, 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却硬生生将男人藏在心底那点肉.欲勾了出来。
  距离初初魇足已是三日过去, 夜里抱着这么个娇娇入睡, 嗅到女儿香那时便是极其难熬的, 平日板着张脸,吓唬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夜深人静,许是想到了那事, 理智的克制便丢了一半,有些话在大将军心头千般萦绕,终是问了出来:“遥遥可喜欢与我共赴云雨之欢?”
  他嗓音明显哑了些,忽然问这话的深意便不言而喻了,良宵更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小心推了推他的硬.邦邦的胸膛,声音又细又小:“月事……不能。”
  *
  一夜无眠。
  翌日一早,大将军起身去上朝后,良宵才困倦的睡了过去。
  原以为有月事缠身,男人不会太过分才是,经过昨夜才知全是她见识短浅。那春.宫图且没有说可以用旁的地方。
  二则便是连着好几晚被紧紧箍在怀里,当真是难受得紧,每每将身滚到床榻里侧,不过一瞬又被捞了回去,几个回合下来,知晓抗拒无用,便也由着他去了。
  饶是如此,还是失眠了。
  *
  昨儿个得了将军的话,搬迁欢居的事暂且搁置下来。
  午后,老黑带人把书房的东西陆续搬来遥竺院,依着将军的意思,在小书房多添一张桌案,其余东西也一并添置进来,眼瞧着稍显空荡的地方一点点被填满,良宵原本的担心瞬间全无。
  将军下了朝回来先来了遥竺院。
  摆放东西的下人极有眼力见儿的退了出去。
  “日后将军就在那处处理军务,”良宵指着东边窗下的桌案,再瞧瞧西侧,中间只隔了几步的距离,抬头便能看到对方,她眼角眉梢染了笑,“我呢,就在这里看书作画,如何?”
  “都好。”宇文寂随便瞥了一眼,上前握住娇妻的手,垂眸瞧着她眼下那两团乌黑,声音沉了沉,“回去歇歇觉,这些交给他们做便好。”
  “我不困,”良宵抽开手,转身去抽屉柜里拿了一串佛珠来,颇有几分得意道:“怎么样?”
  宇文寂愣了下,却见她已经拿起自己的手将佛珠套了上去。这几日事多,一时也不得空闲去将佛珠修缮起来,倒是不知道她如此细心。
  他这几年杀.戮太多,手上沾了许多人命,要说没有一丝一毫的难安是假,心里时常念着佛家,也为那些死于他剑下的生灵超度一番,生不逢时,各有各的苦衷。
  从前,这个女人总爱用这佛珠来诋毁谩骂他表里不一:既杀人无数还假惺惺的信神信佛,便是玷.污了佛祖菩萨,虚伪至极,连三岁孩童都比不上……
  奈何他竟是找不到半句话来反驳。
  诚然,既已知晓无济于事还是会信奉,便也如同知晓她一心和离还要去强求圆满。
  如今,她对他越好,他就越能想起以往的种种不好,好似魔怔了一般,心中想法千万般,到开口又化作无。
  得不到时受折磨,怎料得到后还要备受折磨。
  不知怎的,宇文寂有些失控的将眼前的娇人儿按入怀里,力气之大,直叫良宵猝不及防的松了手,尚未系好的佛珠串随之掉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珠子洒落一地。
  “将军,你怎么了?”良宵微微踮起脚才重获了呼吸,方才这一瞬,心肺一震,心跳且漏了半拍,那种被紧紧箍住直叫人融入对方身子的窒息,委实令人心慌意乱。
  男人直将头埋在她后颈,冰凉的唇瓣印上,并未言语。
  难道宇文忠提前出事了?还是宇文军出事?
  良宵脑中飞快闪过这两个猜测,又被立即否决了去,不论任何,这样的将军总叫她不安。她伸手回抱住,因呼吸不畅而憋得小脸通红,软软的嗓音带了颤儿:“将军,我在呢,你要有什么不如意的事大可与我说,能分担一二的我定然全力以赴,我们既和好了,该当有难同当……”
  “良宵,”宇文寂忽的唤道,默了半响,却是一言不发的将人松开了些,低低的喘息压抑着别样情绪,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这一声良宵叫得她双腿一软,腰间的禁锢没了后险些踉跄了身子。
  也是这时,两人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书架,还未安放好的东西齐刷刷掉下,一堆书本上赫然可见一副被跌开一半的画卷。
  女人秀丽精致的面容映入眼帘,只瞧了一眼,宇文寂就危险的半眯了眸,先良宵一步俯身把画卷捡起来,打开。
  是一身着桃色衣裙的抚琴女子,那面容,与良宵七八分相似。
  明媚,娇艳,笑意清浅,尤其是鼻翼上一颗米粒大小的胭脂痣,视线触及画卷下方的玺印,宇文寂捏着画卷边角的手指骤然收紧。
  皇家之物,这是上回太子送来的那副。
  竟是画了他的女人。
  良宵自是瞧清了,不由得呼吸一滞,吃惊的张大嘴,光看一眼任谁也要以为画像之人是她,然她何时……
  不,不可能是她!
  她和褚靖素无往来,又何曾如此抚琴煮茶过?
  “将军,”良宵猛地抓住宇文寂的手,抬眸看见他面上不加掩饰的质疑和阴贽时心下一慌神,红润的面庞倐的一白,她小声吞咽了下,“不是我,那个女人不是我!”
  宇文寂没说话,唇角压得极低,俊脸上黑沉沉的,画卷已然被撕裂了一个口子,那是他发怒的前兆。
  顷刻间,良宵心凉了大半。
  他们闹归闹,将军宠归宠,可中间从未参杂过第三个人。
  便是闹上天,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便是再生气,他也能容忍下来。
  而现在,太子不是常人,此番又莫名其妙,她就是有两张嘴也说不清。当初把画藏起来也是怕会出现今日这出,皇家之物总不好直接烧毁掉,过了这许久,她早忘了这茬,谁能料到今日搬移书房时掉出来,偏偏被将军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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