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女穿越记》第33/76页
片刻后,林中响起窸窸索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守他们的人突然问道:“尚锡校尉,这俩人如何处置?”
尚锡越走越近,安索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大胆!”突然尚锡动起来,人未至,手上的虎牙枪若离弦的箭般,直刺渔网。
渔网早被常盛割成几块,此时他一跃而起,手上的匕首银光一闪,瞬息间截住枪头。
好力道!好兵器!尚锡一声暗喝,赞的却是对方,他枪尖一抖,待要再次进攻,却听常盛道:“别打,我们都是南晋人!”
借着树梢间依稀撒落的光,穿着南晋服饰的尚锡看清了俩人,一个是忘记从将军府带走的安索,而另一个……
于是安索在尚锡的注目下,象只四脚朝天的乌龟,毫无形象地从地面爬起来,最先瞥见的是对方手上锃亮的枪,接着她看到了尚锡那张要笑不笑的脸。
她脸上刚露出来识实务的微笑就尴尬地无疾而终,这小了居然嘲笑她。
常盛背抵大树,抱拳道:“我受讷言所托,有话要带给将军大人。”
“你是谁?”对方的武力很强,尚锡比先时还要慬慎地打量对方。
“我是天水庙讷言和尚的朋友,常年住在白水山。”常盛一笑,目光坦然。
“校尉,活捉的后凉兵怎么办?”又有士兵从树林外冲进来。
“杀掉。”尚锡没有回头。
安索知道他说的不是他们,还是忍不住露出一点怯色,好在光线暗,也没人注意。
“我必须蒙上你们的眼睛、并缚住双手,才能将你们带到将军哪里。”尚锡绷着一张脸,面容严肃。待到常盛毫不犹豫地点头后,尚锡终于露出放松的表情。他终是有些青涩,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头发。
眼睛不能视物,也不知经过多久,安索被拉下马时,全身都在发僵。
这是麦安山下,先下马的常盛环视周遭后,眼神中露出肯定的神情。
“走吧。”尚锡在前面领路。
常盛整整衣衫,这才跟上尚锡的步伐。一路之上,渐渐可以看到山石之后一小队、一小队……的骑兵以及身旁的马。空旷的山风袭来,打在人身上,大多数的人都在沉默,气氛紧张而沮丧。
莫名其妙地丢掉奉州、打了败仗,尚之涣心情十分恶劣,他独自一人靠在一块山石后,周身阴霾的气息跟灰蒙蒙的冬日一样让人心生畏惧。
刘副将死在了逃离中,死的还有高副将、卫副指挥、唐校尉……
烈武军现在下剩的军官不过十位数以内,士兵从剩下的三分之一变成了四分之一。现在那下剩的军官都散在他身后的岩石后,屏声敛气,谁不希望这个时候去犯尚老虎的忌讳。
安索和常盛就是在这个时候,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被带到尚之涣面前的。
尚之涣周身的气场,常盛隔着老远就感受到了,因此他在尚锡说完话后,第一句话便是:“奉州失守之事,非烈武军之过。”
常盛的来历之前听尚锡说过,但对方真是如他所说的是讷言的朋友?尚之涣有些怀疑。但是对方突然冒出之话却让他心中一动,攒紧的眉头微微一松,他盯着常盛的目光亮了少许,却没有说话。
镇国大将军鲜言少语,常盛是听说过的。他不以为怪,接着道:“奉州城失守,其实是后凉人昨夜偷偷混入北城门,杀死守城卫兵,将城门先行打开之故。”
“如果是这样,也是我治军不力,以至敌人能轻易混入军中。”尚之涣盯着常盛,脸上立马换成了你是来耍老子的表情。
“不是将军治军不力,将军可知昨夜后凉来的都是什么人?”常盛不以为意道:“那些人是燕脂山萨满神庙中,修习过乙木功法的萨满祭师。”
尚之涣曾听师父说过乙木功法,此功法非常强大,强大到近乎可以用鬼神力来形容。当然功法的来历也非常神秘,几乎就是横空出世。同时它的消失也非常古怪,突然就不传于世了。现在这种功法为后凉人所用,对南晋来说……
于是,尚之涣脸上的表情霎时严肃了好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城外议事
“将军也无须太过在意乙木功法。”常盛察颜观色。
“为什么?”尚之涣面露疑惑。
“乙木功法突然不传于世,是因为当年修习功法的人觉得它太过逆天,于是把功法毁掉一部份后,将剩余的分成三份,分别教由三派各自修行、相互制衡。燕脂山中的萨满神庙一派得了功法中的幻术,讷言和尚一派得了功法中的云术,而我这一派得了功法中的破术。”
“你是说,昨夜那些萨满用了幻术,迷惑了北城门的守城士兵,所以能够偷袭成功。”尚之涣还有疑问,他望着常盛道:“此幻术能作用几人,范围又有多大?”
常盛解释道:“萨满们修习幻术的,是从掌心中发出一种内力,此内力是一股气息,此种气息无色无味,嗅到气息的人会暂时迷惑半个时辰。我说过现在的乙木功法都是剩下的,所以幻术最多作用于百人之内,仅能用于偷袭。”
“单是昨夜的偷袭,也令我们痛失奉州。”尚之涣声音依然沉重。
“当日那人只因不舍才将剩下的功法传下,令我们三派立下誓言相互制约。并明令在敌国未进攻前,不得用此功法主动挑起战争;在敌人未伤及性命情形下,不得用此功法还击。若有违背,必让制约的一派去惩处滥用的一派,而我所学的破术正好是对付幻术的。”
“原来你……”安索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们一路都在逃亡,原来你空有厉害的本事却不能用!
“幻术一派,认为那人辞世已久,就可以违背誓言了?”常盛突然冷笑一声:“我今夜就会潜回奉州城,将那些萨满赶出城去,并且要惩罚原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并不违背誓言,将军若是想重新夺回奉州城,不妨派几人跟着我,你的人混入城后,可以于今夜子时打开北城门。”
尚锡说过那些后凉兵的确是在追杀常盛和安索,但非常时期,对方的身份、来历……
尚之涣的眉头依然未解,常盛这个人就象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这个人说的话更象是天外之语,令人夷非所思。于是他道:“并非是我多心,你这么说,难道就想让我立即相信?”
“前面说的话,的确有些唐突。”常盛闻言后,将事情的由来娓娓道出:“讷言修习的云术乃为预言之术,他当日南下之时,曾向我提及后凉秋天若是不到南晋打谷草,必会于冬日生事。而冬日生事,后凉王庭则需要强大的军力。但他们秋天如果有内乱,军力定会减弱,他们就不得不到燕脂山上的萨满神庙寻求帮助,而萨满神庙中的德萨满早有异常之心,极可能要动手乙术功法中的幻术。讷言让我时刻留意变化,我自白水山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常盛微叹一声,细不可微,唯有边上的安索默默地看了他一眼。
“至于我的来历?”常盛望向尚之涣,突然卖起了关子:“你的师承我是知道的,你是桃花谷太一门下弟子,我与你师父赵云起昔年有些交情,日后你回师门,问你师父可还记得一位唤作青峰的旧人,便知我来历。”
尚之涣是尚老将军幼子,从七岁起被赵云起收入门下,直至十五岁回到尚府。这八年的经历,尚府内也只有老爷子和两位哥哥知晓,更遑论外人。这人将自己的师承说得如此清楚,尚之涣的疑心霎时去掉几分。
“信与不信只在将军一念之间。”常盛神色始终如一,说完话他掏出一书信又道:“我这里有一封讷言交于朝廷的书信,信内详说了他此次的预言、推测,烦将军代为呈上。”
讷言的威信传于南晋,他的书信也曾传于朝廷或是世家,尚之涣有幸见过一、二。接信后,他眼睛一瞥就将书信封口处的特殊云纹扫入眼内,从形状上看,与以前所见一模一样。
对方的可信又增加了两分,尚之涣将信收入袖中,朝着常盛道:“先生莫怪我多心。”
他将信递给身后的高校尉,高校尉等人却是另一番想法,有了讷言的书信,朝廷对于奉州失守之责,便会酌情考虑,对他们烈武军是大有好处的。
“能如此最好。”常盛朝着尚之涣一点头,又道:“时间紧,就请将军马上安排人手吧。”
人员很快安排妥当,见常盛要走,安索急了,有她这么倒霉的,逃都要逃到狼窑里来!
她想让常盛带着自己离开,随后好直接南下。她喊了一声:“常大叔?”
常盛刚迈出的步子一顿,他回转身来。
就在安索以为有希望时,尚之涣突然插言,客气地道:“安索是烈武军的客人,之前烈武军离开得太过匆忙,未及带出客人,幸好常先生帮了大忙,之涣这里再次多谢先生。先生尽管放心,忠烈军上下会好好待她的。”
尚之涣是大鼻子、大眼的国字脸,面容一向据有欺骗性,常盛盯着尚之涣默了片刻,对着安索道:“也罢,我跟你的缘份只到这里,有烈武军护着你,当保你平安。”
可怜的安索就这样瞠大眼睛,看着常盛离开了。
她收回目光后,又火力准确地瞠了尚之涣一眼:你个笑面虎、什么离开的匆忙,分明就是撇下我,望风而逃!
还有更重要的事,尚之涣对于安索小心眼般的目光自动过滤掉。他环视周遭,随后道:“方才常先生的话,诸位以为如何?”
尚锡瞥了一眼安索,抢先说:“可以信。”
看来几位军官十之八九都信了常盛,今晚行事一切小心便是,尚之涣思忖及此,突然挥拳道:“奉州城,今夜势必夺回!”
奉州失得憋曲,众人心中都压了块巨石,尚之涣大喝,将众人的血性吼出,众人跟着呼喝,一时声音震耳。
待声音平息后,尚之涣朝身边的顾校尉问道:“之前派往城中,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没有?”
“还……”顾校尉摇头的同时,却在扭头朝后望,数息后他眼睛一亮:“回来了。”
回来的探子身上穿的是后凉人的衣饰,他们站在尚之涣身前,一五一十地报告打探来的情形。
尚之涣动作倒挺快,被打得屁滚尿流之际,还能想到派探子刺探军情。安索心中不爽,听什么都不入耳。
其实安索并不知晓,尚之涣他们撤得仓偟,粮草等辎重带出来的极少,这天寒地冻的,不消敌人进攻,他们就有饿死的危险。当然他们也可以往南退,但是等着他们唯一的结果就是失守城池之罪。尚之涣从撤退的开始,就一直想着怎么将奉州夺回来,现在有了常盛,那么夺回奉州之战也就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