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女穿越记》第4/76页
关冉并不搭理,绕过覆满花叶的照壁朝里走。 这里是夜传门在城内的窝点,亭台花榭,好大一处留院。关冉不看景,直接登堂入室,大剌剌地坐入厅内的一把交椅,待自己背斜靠在舒服的位置后,他捻起条几中间摆放的花生,一颗颗地剥着吃。
少顷,一位瘦成竹竿、满脸病容的男子从内堂飘出,他是夜传门的七公子苏离鹤。他不坐下,而是停在椅背后,阴沉沉地瞅着关冉。
关冉将最后一颗花生剥入嘴中,拍拍手,眼睛不看苏离鹤,直接问:“八百里急召我们,门主夜无星要做大生意?”
“哈哈,那是当然。”笑声却是从门口传来,夜传门八公子祁哈儿笑哈哈迈步而入。他年已中旬,肥头大耳,委实当不起公子二字,只是夜传门是以公子为头目名,只能将就着用吧。他一坐下,整个木椅就满了,苏离鹤面无表情地移开眼睛。
祁哈儿丝毫没有被嫌弃的自觉,他肥手一挥,再次哈哈:“这次卖家出价极高,而且要门主亲自过来谈。”
“好大的面子。”关冉将双腿搭在扶手上,在椅上由靠变成躺了,他的声音从鼻子里哼出来:“还要召集我们一道。”
“管他面子、里子,我只管银子多!”祁哈儿哈哈笑道:“怎么样,我祁哈儿什么都直说,够豪爽?”
祁哈儿杀人如麻,坏事做尽,唯一的优点是从不掩饰自己做过坏事。躺成大虾状的关冉果然将左胳膊高高举起,竖起大拇指。
祁哈儿脸上的肥肉一挤,眼睛快笑没了:“老十,这次咱们俩搭挡,不要别人,那种屁都不打一个的家伙最阴险。”
苏离鹤眼睛都未朝祁哈儿看上一眼,他是够阴沉。
祁哈儿和苏离鹤早有纠葛,关冉淡然一笑,没有接话。
“八公子,远道而来,可要老身送两位娇娘过来?”花婆在门上一嚷,打破满堂的鸦静。
“消受不起。”祁哈儿哈哈大笑,从椅上一蹭而起。
花婆收了客套,瞅着他们仨直言:“门主来了,让你们仨到院中锦楼议事。”
逃出来后,安索就有点犯傻,眼见天色向晚,去庙门前蹲一晚,去……无数个方案被否决,她从来没有这么难过,难到无家可归。
安索站在包子铺的屋檐下,伙计要关铺门,将她撵开。她抱臂在街市上踟蹰,秋风萧瑟,让她宽大的衣摆于风中乱舞。
“开饭了。”三名少年刷刷地跑过身前,引得安索干咽口水,好饿!
她的脚步下意识地跟上三名少年,饭菜的香味越来越浓烈,就是闻下味道也好,她靠近那群人。
这是背街的最里处,皂角树下新堆的土灶上架着一口大锅,米和菜一锅煮,咕噜咕噜地冒热气,安索馋得口水快滴到锅里。
“你?”埋锅做饭的是跑江湖的杂耍班,班主姓代,盛饭的女孩唤作巧儿,是班主的女儿。代巧儿犹豫一下,就拿起灶边空碗,满满地盛了两勺,连筷子在内一并递给安索:“给,吃吧。”
“巧儿,你又自作主张。”树下吃饭的汉子耍笑。
“去,关你屁事!”代巧儿性子泼辣,铁勺重重落回锅里:“班主回来,我跟他说。”
安索吃饭,很快碗就空了。
巧儿没接还回来的空碗,安索以为她嫌自己没洗碗,连忙将碗筷一收,四下一瞅。她蹲到一堆没洗的碗碟面前,又扭头朝向巧儿:“这些让我来洗。”
“去,我不是这个意思。”巧儿爽利地笑出声:“我是想问你,还添不添饭。”
“巧儿!”代班主越走越近,他瞥着地上的安索:“再给他一碗饭,打发他走。”
安索突然福至灵心,站起来,朝着班主恳求:“我能做很多事,求班主收留。”
代班主居高临下,打量安索,细胳膊、细腿,除了小脸白点、眼睛大点,没见过人之处。他摇头:“杂耍班不缺人,小子到别处碰运气。”
能在杂耍班立足的……
前世所有的技能快速溜过安索脑子:微机应用、英语……安索悲剧的发现没有,不过……
安索鼓起勇气:“我会唱曲。”
代班主本已转身,又倒回来瞄着她:“唱两句。”
“我是树上的夜莺,总在无人的夜晚歌唱,月亮当我的老师,星星当我的朋友……”安索闭着眼睛大声歌唱。
“停!”受不了的代班主打断安索:“……”
他仔细审视安索没被太阳晒黑的双手,迟疑片刻:“会写字?”
怎么把它忘了?安索点头。
“留下。”代班主扔下话,返身入屋。
巧儿接下安索的包裹,呵呵笑着:“走,我先带你去住的地方。”
巧儿在前面走,安索在后面跟。旁边有人插嘴:“嘿嘿,巧儿,这是你爹给你招的小女婿!”
“去,闭紧你的臭嘴!”巧儿一脚扫去,那人佯作受伤,大嚷大叫,引得众人嬉笑。
“去,别理这群粗人。”这是一间堆满箱笼的房间,只有门边的一丈地可容落脚,巧儿将包裹放下,拍拍连成一排的两只木箱:“明日就要离开客栈,今晚将就睡箱子上。”
自己一人住再好不过,安索弯腰摸摸木箱,连声说好。她伏得太低,以至于巧儿再次很清楚地瞄住她耳朵上的针眼。
“你是女孩子吧?”巧儿一头低声问,一头笑了。
安索闪身退开一步,她垂下眼睛:“你说什么?”
“别慌,你装得真像,若不是刚才递碗和这会看到耳朵眼,我也不会诈你。”巧儿轻笑:“你一定是没法子才这样,放心,我帮你瞒着。”
这小身体还没长开,自然雌雄莫辨,安索抬眼望向巧儿,看来以后要用头发把耳朵遮住。
巧儿俏皮地晃晃银耳坠:“不戴耳环,耳洞过一阵子会封上。”
安索刚想说:多谢。
巧儿就利落地从木箱上跳下:“不用谢,我娘在世时,总说要积德,这是我积的福报。”
她在关门的瞬间,又扬头道:“过会,我给你拿被褥来。”
上弦月,风刮得街上的皂角树簌簌作响。安索在被褥上翻个身,就再也睡不着。她没有脱衣,直接趿上青布鞋,开门,走去客栈的茅厕。回来的时候,一间亮灯房内的说话声,止住她的脚步。
“爹,明日不走?”屋内巧儿问。
“走不成了。”代班主声音长叹。
“爹,发生什么了?”
“刘太守明晚宴客,要我们再演一场。”
“可以多挣银子,爹为什么叹气?”
“若是那么单纯就好了。”
“还有什么?”
“明晚的戏目里,太守要加他府里的舞女跳一场舞。”
“这与我们何干?”
“唉,糟的就是这里,他对我讲,若是有人问起,就说舞女是杂耍班的。”
“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官人的心思太过机巧,我也不知什么意思。”
“爹有什么办法?”
“走一步,看一步。”
一会,屋内响起踢嗒离开的脚步,吱哑的门关后,灯熄。
此事蹊跷,落到这里,安索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美女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