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先生,一往情深》第88/709页


  寻着流星方向,可不可以找到幸福
  越长大,越怀念,少年时有多勇敢
  骑单车,摔多痛也笑着哭
  越单纯,越幸福,心像开满花的树
  大雨中,期待着有彩虹
  …
  这一年,情天十七岁,高二的暑假,少女的生活是沐宅大书房里那些永远翻不完的有趣的书,以及练毛笔字时萦绕在鼻端的墨香。
  画画累了的时候,情天戳开一盒椰汁,趴在窗台,听着收音机里正在唱的一首《越单纯越幸福》,捏着吸管一边吸一边看窗外院子里绿色成荫的树。
  沐宅院中夏日花草的繁茂,足以让她画成笔下一幅幅好看的水彩,有兴致时,她会用钢笔直接对着一株叶子画一组线描。
  从小祖父对她说,画画最重要的,是观察。
  情天常常抱着一本画本坐在门外廊下看,就连下雨的时候,那在院中地面溅起的水花,在她眼中也像是田里新长出来的小苗。
  这日午后,蝉鸣阵阵,院中有车声。
  司机撑着伞护送着苗条的身影至廊下,拍掉身上的水珠,那人看她,娇俏声音带着些微不屑:“雨有什么好看的。”
  情天转头过去,是沐尹洁。
  沐尹洁比情天大三岁,情天四岁的时候,沐尹洁七岁,模样精致得像是个洋娃娃,沐家所有人都觉得这位大小姐长得很好看,不仅聪明,会跳舞,见人还会笑得很甜。
  而那时候,四岁的情天只知道安静看绘本在白纸上涂鸦,母亲将她抱起,轻声细语说:“情天长大了,要向姐姐学学。”
  情天懵懂抬头看去,被沐家众人簇拥的那位堂姐姐,要在院中石凳坐一坐,但坐之前,要让佣人再三擦了石凳好几遍。
  沐尹洁成绩好,爱美,挑剔,在沐家被众人捧着,一直都是。
  此时,已上大学的沐尹洁刚去跳舞归来,很是不喜欢雨天,因为会湿了她的衣服她的鞋。
  廊外雨声哗啦啦,情天没有回答,沐尹洁看了她一会,转身上楼,去见祖父祖母。
  -
  祖父有应酬外出,晚饭后,情天一个人在偌大的书房里练字。
  大约是晚上七点,门被推开,情天抬头,看到,是父亲进来。
  沐修文看了坐在书桌前的情天一眼,兀自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然后,沉默点燃了一根烟。
  沐家,沐老爷子与大儿子烟龄很长,但不好酒,而老二老三好酒不碰烟,唯有沐家老四沐圳良,烟跟酒都是生活里不能少的情`趣。
  父亲很少直接在自己面前抽烟,烟味渐渐弥散在书房,情天手中握着的毛笔,微微捏紧。
  就在她觉得这种氛围很怪异时,父亲开了口。
  她仍记得当时父亲手中夹烟,透过烟雾看着她时那深沉复杂的目光,也记得他严肃低沉的声音。
  他问:“情天,是不是你拿了你奶奶的钱?”
  情天倏然看向父亲,心口猛地一跳,继而狠狠摇头。


第157章 跪下,没人相信她
  沐修文再一次问,让情天一定要说实话,她始终只有那一句:“我没拿。”
  一支烟燃尽后,沐修文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摁灭了烟头,起身过来。
  情天莫名有些心慌,然后,她手中的毛笔被抽掉,父亲拉着她,步伐极快地出了书房,穿过走廊而去。
  沐老夫人的房中人不少,看到沐修文与情天入来,脸色都有些凝重。
  在情天的心里,父亲鲜少有这样严厉的时候,当时在灯火明亮的祖母房中客厅,他对她说:“跪下。”
  情天不肯跪,一个小木盒不知从什么地方扔到她身前,摔落在地面上。
  带锁的小木盒,情天认得,那是属于她的,是她存零用钱的地方。
  沐修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严厉带着薄怒:“你自己打开。”
  情天从兜里摸出自己那串钥匙,其中一把特别小特别简单的,是属于木盒子的钥匙。
  她倔强地毫不犹豫地去打开,却在看到里面一卷的百元大钞时傻了眼。
  她盒子里存的零用钱,本没有那么多。
  啪――
  一道火辣辣的疼徒然打在后小腿肚上,沐修文让情天跪了下来。
  捏着木尺的他气得对她怒目而视,他是沐家的长子,当起表率,从未想过自己教出来的孩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沐家在场的家眷,似乎隐隐有人劝说“啊呀,小孩子,你打她干嘛――”
  但是说说只是说说,没人真的上来拦着,或者拉她一把。
  情天跪在地上,紧紧咬着唇。
  “奶奶那儿少的钱,你看看是不是都在你这里了?”
  沐修文质问的声音在身边持续,杜妤看着女儿,既心疼又叹气。
  “我记得情天曾说,生日的时候想请同学吃大餐,怕是因为……钱不够?”
  娇俏的声音响起,正是来自站在沐老夫人身边的沐尹洁。
  她看着情天,一脸不忍,拉着祖母的手帮求情:“奶奶,或许情天只是想生日请客,就不要怪她了吧――”
  情天的生日在九月,彼时是七月,沐尹洁这一句,在众人耳中似有道理。
  彼时除了沐尹洁念大学,情天高二,沐少堂沐箐箐才念初中,沐老夫人房中备着一些现金,是偶尔奖励晚辈给的零花钱。
  但这涉及教养问题,沐家的孙女做出这样小偷小摸的举动,传出去是丢脸的事情。
  “这次的事情就算了,情天,以后可不许再这样。”
  沐老夫人看着她。
  跪在地上的情天低着头,她坚持说:“我没有拿。”
  “情天听话,认个错,这事情就过去了,没人怪你。”
  听她还不肯承认,苗丽云也在身边劝道。
  “悄悄拿确实不对,要过生日可以问大人嘛――”这是白慧的声音。
  众家眷七嘴八舌,情天紧紧咬着唇,她说的没人相信。
  “这是怎么了?”
  才从外回来的沐圳良入来,看着一家子的人,还有跪在地上的侄女。
  周龄低声对丈夫说了事情大概,沐圳良来到情天跟前,蹲身看她:“情天?”
  情天抬眼:“四叔,我没有拿奶奶的钱。”
  她的声音轻而坚定,清澈的双眸蒙上薄薄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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