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先生,一往情深》第89/709页


  沐圳良将她拉起来,往外走。
  “哎,上哪儿去啊?”
  白慧惊讶道,沐老夫人也皱了眉。


第158章 以人格担保,她泣不成声
  沐圳良此人,在沐家兄弟中排行最小,为人处世也是最随性的一个。
  他好烟好酒,但并不油气,也不精明,情天偶尔看小说,会觉得他这样的人有着武侠小说里闲游山水的旅人的气质,信奉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路见不平……相助看心情。
  此刻,他拉着情天下楼。
  沐宅的祠堂里,他燃了香恭恭敬敬插在沐家祖先牌位前,然后跪在蒲团上。
  他极为认真郑重地,对着沐家众先辈牌位,说他愿以自己的人格担保,侄女情天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所有跟来的沐家家眷,看到此景都沉默不再说话。
  如果说掉眼泪是本能,那么情天刚才在屋里始终没让自己哭过。
  那一刻,情天站在祠堂门边,一直倔强忍着的泪终是掉下来,泪眼模糊里看着自己的小叔,泣不成声。
  此刻,那些委屈,不被理解,全都烟消云散。
  沐家男儿长得好,情天年幼时,觉得父亲与几位叔叔都模样英俊,但四叔的那种潇洒与父亲跟其他几位叔叔不一样,他们各自或沉稳或严肃或精明,而四叔总是对她笑意盈盈。
  彼时年逾四十的他,身形已经开始偏瘦,不复当年风采,对她的好,十几年却从未变过。
  那一日在沐宅祠堂,情天便想,今后大家都老了,她要孝顺的人,一定有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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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波过去半个月,时间走到七月中。
  对于之前发生的事,事后情天母亲杜妤,曾经找情天谈过。
  情天父母对其的管教,一直是望她懂事理,其实不管情天是否真的有拿了祖母的钱,最重要的是,沐修文与杜妤当时的处境也不易。
  沐修文是沐家长子,杜妤是长媳,古时有句话,长兄为父,长嫂为母。
  如果家里没了长辈,那么无疑长兄就是长辈,就是要持家规的人。
  情天说自己没拿,但证据却确凿摆在眼前,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是怎么回事。
  沐家这样的大家族,沐修文无法在众目睽睽下因为心疼女儿而一味庇护,因为他要给沐家做榜样,情天之下,还有年幼的沐少堂与沐箐箐。
  情天没有真的怪父母,要怪,只能怪暗地里做手脚想要陷害她的人。
  能接触到她的东西,能对她的东西动手脚,非沐家人莫属,但放眼下去,谁会做这样的事?
  她若说是别人陷害,有谁相信?
  彼时沐宅大家庭和睦,17岁的少女因为想要过生日请客所以偷拿了祖母的钱,与她是被沐家人陷害的,这两者,大家都更容易相信前者。
  不管沐家其他家眷相不相信她的清白,总之,在四叔为她证明之后,这事大家都闭了嘴,她也不再想将此事揪着。
  居心叵测的人,不可能藏着一辈子。
  ……
  这一日,天气没有那么炎热,高二暑假,补课的一天才结束,傍晚时,情天踏着暮色回到满庭芳。
  才刚进家门,家里客厅的座机响了,那突兀的铃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回荡,蓦然让情天心中一跳。


第159章 梦魇,像玩具一样翻倒的车
  三天前,沐修文与杜妤赶赴鹭城,参加好友儿子的婚礼。
  今天本应是他们归来的日子,中午情天在学校食堂吃午饭时,还曾接到母亲的电话,她说:“爸爸妈妈傍晚就到了,最近天气热,你自己要多注意,多喝水,不要去阳光烈的地方。”
  然而此刻,情天站在满庭芳家中客厅,手里的听筒滑落,一身僵硬冰凉。
  她转身就往外跑,却踉跄磕到了沙发角,整个人摔在地板上。
  膝盖上的痛已经没有感觉,眼神茫然地撑起身,她继续往外跑,从满庭芳最里面的那片住宅区,一直沿着夏日的花丛小径奔向小区的大门。
  一辆车经过,倏然停下,唤她:“情天!”
  情天脚步蓦然怔住,停步转头,彼时,沐圳良正疾步迈过花圃,担忧地眼神看着她,声音沉沉:“跟四叔走,上车。”
  情天茫然地被沐圳良拉着上了他的座驾,然后往满庭芳门外驶去。
  一路上,情天一语未发,也不问沐圳良他们是要去哪里,她一点不想知道自己将要去的是哪里。
  沐圳良的神色很凝重,在经过某一个无人路段的时候,他抬手抹了把眼睛。
  转头看着副驾驶上坐着的,只有十七岁的侄女,一脸呆滞面色苍白,今后,她该怎么办?
  在车上的一分一秒,都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
  情天却宁愿,时间永远停留在车上,不用下车,也就不用面对那些无法承受的悲伤。
  ……
  去的是医院。
  沐圳良脚步很快,情天机械地跟在后,可是越往里,她越恐惧,她想逃。
  刚到家时,给她打来电话的是四婶婶周龄,周龄在电话里说,她的父母,在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情天心里一直在念着,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等到去到医院里,经过那长长的好像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走道,四叔沐圳良在她身前终于停步时,她抬头,眼前只有一片白布。
  ……
  这一日,沐修文夫妇从鹭城返回,航班降落机场之后,沐家的司机去接。
  这一日,机场高速上发生了一起很严重的车祸事故,后来在第二日C市的新闻曾有报导,沐氏集团沐保泓老先生之长子与长媳,因遭遇严重车祸意外离世,沐保泓老先生与沐家大受打击,连带沐氏的股价也有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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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暑假,原本与以往的那些暑假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今后,却成为情天永远忘不掉的日子。
  情天与父母一直单独住在满庭芳,平日只是周末会回沐宅小住,现今出了事,情天被接到沐宅来。
  沐保泓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满头白发,他搂着情天,隐忍悲痛。
  彼时情天已经不会哭了,从接到电话那一日到父母下葬,痛哭过嘶叫过,泪仿佛已经流干。
  只是,她开始彻夜彻夜不能入睡,无数的梦魇在她闭上眼之后侵袭,脑海里全是纵横来往的车流,刺耳的刹车声,像玩具一样翻倒的车子,零件破碎散落,以及……蔓延一地的鲜血。
  情天开始生病,高烧不退。
  沐家的家庭医生来看过,开了药,原本住在玉致居的沐圳良与周龄比以往回来沐宅的次数频繁,周龄常常在照顾她,直到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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