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卷(重生)》第200/214页


  乔宜松已被皇帝另行关押,审问江南王之事,期间受过两次灭口刺杀,幸被救回。庆喜庄的秘密曝露,羽林军将庄子包围,剿清了江南王的人,剩下的,便是一点点清算。
  但这些,和秦婠已然无关。
  朝廷的事自有皇帝和大臣操心,和她无关,而她想管的,也只是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诸事各告一段落,沈浩初有两天休沐时间。
  秦婠从前一天就开始神神秘秘地准备,也不让沈浩初知道她在做什么,只说是要过生辰。沈浩初随她摆弄,只预备到了那日让她痛痛快快玩一天,谁知到这日,秦望下帖邀他饮酒,他本欲推辞,却被秦婠推出门去。
  “你要是不去,我哥哥生气了,可是要把我接回府的。”她软绵绵的威胁没什么震慑力。
  沈浩初心里越发好奇她在摆弄什么,面上却不显,淡淡应了便出府去赴大舅子的邀约,心里却跟猫爪在挠似的,酒也喝得心不在焉。秦望见人心思不在这里,这酒饮得不痛快,一坛酒没喝完,他就赶人回府。沈浩初含笑告辞回家,去寻秦婠。
  正午阳光炽热,蝉鸣一阵压过一阵,园里一个人也没有,比往常要安静。沈浩初蹙了蹙眉,走到后院时才看到蝉枝悄摸摸地躲在树下的阴影里,一看到她就往里跑。
  “侯爷回来了。”蝉枝的声音远远传来,像在报信。
  很快,他听到青纹的声音——“侯爷回来了。”
  一声一声地往里传。
  搞什么?见他跟见了鬼似的!
  沈浩初加快了脚步往里走,到自己院门前时,他看到几个丫鬟都聚在门前,那几个丫鬟见了他轰一声全跑光,连礼都没行。他莫名其妙地进院,又听秦婠慌慌张张的声音:“他真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哥哥真不中用……”
  “秦婠?”他沉着声隔帘唤她。
  屋里的声音嘎然而止。
  秋璃出来挑起帘子,笑嘻嘻地抛下句:“侯爷大喜。”人一溜烟就跑出院去,顺带把院门紧紧关上。
  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站在帘外的沈浩初,一个是坐在堂上的秦婠。
  红扇掩面,嫁衣如火的秦婠。
  沈浩初愣在门口,呆呆盯着屋里的人。
  秦婠将红扇略略往下,露出洁白的额头与一双剪水秋瞳,额间花钿妩媚似火,眉梢挂春,眼尾飞勾。
  “今日,是我与沈浩初成亲满一年之期,可当初与我拜堂那人却不是你。”她声音细细轻轻地响起,像一阙动听的歌谣,“我想嫁给你,做你妻子,你要么?”
  她手中擎起一段红绸。
  如果他与她的心思相同,那便牵着她,再拜一次堂。
  天地为证,她真正嫁给他。
  这是她的十八岁生辰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双更,不用等哟。
猜猜下章的小标题会是什么?猜对了给红包,嘻嘻。


第163章 圆房
  屋内景致有几分不真切,团花簇锦的大红锦垫,喜气的红色帷幔,似乎烧不到头的龙凤烛,还有独坐堂间的姑娘和她手里的红绸,都让沈浩初恍了神。
  那把半遮半掩的红扇,将她的容颜藏得似烟茫雾重的远山,窥不得真颜,只有引人揣测的轮廓,或妩媚或妖娆。
  “你不愿意?”见他没动静,秦婠再问一声,语气含嗔,像能掐出水,拧出汁来。
  “不是。”沈浩初找回三魂七魄,“我只是觉得……我这般,慢怠了你。”
  她盛装而展,他却一身家常,不配。
  虽说自小不这这热闹的颜色,但如今他却很想与她同着一身红。
  瞧出他的心思,秦婠嘻嘻笑了声,把红绸搁到腿,葱指一抬,指着桁架。桁架之上,挂了件男子婚服,朱玄二色,明光流转。沈浩初翘起嘴角,只道:“你稍等我一会。”
  秦婠听他那声音,悦耳动人,有不同于往日的喜意,便垂了头,小声“嗯”道。沈浩初取下婚服进了内室,窸窸窣窣地自己换好,再将发重新绾过,束以她备在妆奁上的金冠,在镜前照了几番,确实妥当后方踱出内室。
  心,竟怦然而响。
  ————
  秦婠的眼睛从扇后偷窥了内室好几次,才等来他沉稳的脚步声。
  换个衣裳而已,怎要这么久?男人!
  她在悄悄腹诽,却在帘子被撩开时情不自禁地偷眼看去——瞳眸骤缩。
  红衣玉面,宛若春水秋月,纵是男儿,也当得起一个“美”字,他这身面皮,秦婠早有领教,得了上天厚爱,便在最萎靡的时候,也是好的,而今惊艳她眼眸的,却是这副皮囊之下属于卓北安的灵魂。
  除了那身板正官服外,卓北安身上的颜色多是寡淡,青白灰墨蓝,总无喜色。
  她看到了被喜色浸染的卓北安,骄阳烈火般灼人,是他们曾经穷尽一生都没见过的颜色。
  ————
  说好了要拜堂,便无喜娘仪宾,也有天公地母为证。沈浩初执了秦婠手中红绸,将人牵到庭院里,三拜天地。他端正行礼,虔诚认真,礼是虚的,心是诚的,给不了她一场繁华婚事,他只能倾余生弥补,予她一世平安喜乐。
  屋里有薄酒小菜,双瓢合卺,一线相缠,二人对坐,秦婠放下那遮面团扇,露出俏生生的面庞,含羞带怯地看他,抿唇之时,颊上的梨涡甜得醉人。沈浩初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她扯他衣袖,他才回神,目光却仍未收。
  “小婠儿,饮了酒,你便是我的妻,卓北安的妻子。”他声音压低,有笃定的自信,如有实物撞入她耳中,沉入心头。
  秦婠脸越发红了,也不知是胭脂还是羞怯,头几乎要埋进手里捧的卺瓢里。这独属二人的婚事分明是她挑的头,到头来她却羞不堪言。
  “嗯?”他勾了嗓,慵懒撩人。
  她说不出话,飞快地将卺瓢送去,轻轻碰上他手中卺瓢。琥珀色的酒液晃了晃,撞散倒映而出的人面,沈浩初飞眼看她,慢饮手中酒,姿态无端风流,秦婠却已要将脸埋进卺瓢里,心脏咚咚跳个没完没了,烛火将她眉眼染得鲜妍明媚,动人至极。
  他忽然道:“你这么饮酒可不对,为夫教你……”
  秦婠还未会意,他便越过二人间小小方案探身而来,一手轻捏她的下鄂抬起,一手抚上她的脸颊,压唇而下。她猛地睁眼,唇瓣间有清冽酒液渡来,沿着唇角缓缓流下,滑过脖颈,落入衣襟,为此她不得不将唇张开,让那酒液能顺利入喉,可随之而来的,还是有他肆意而为的舌。津液酒液搅作一团,舌上缠绵越发用力,他长久的克制隐忍都化作兽类的疯狂,将什么君子之风、正人之德都通通抛到脑后。
  像一把火,越烧,越旺。
  ————
  秦婠被他吻得五迷三道,酒液咽尽后他还不肯放过,勾挑吮弄得越尝越深,直到她胸脯起伏不歇,几近窒息才罢手。小案上的菜盘已被撞得歪斜,她媚眼如丝地大口呼吸,目光落在他唇上,水泽透亮的唇间有轻轻浅浅的红,是她唇上的胭脂,被他吃了去。
  他半眯着眸看她,风流浪荡的姿态,是她不曾见识过的。
  “先……先吃菜……”她话都说不稳,竟有些惧怕他。
  他摇头,跃下锦榻,道:“我想吃别的。”意有所指话让秦婠浑身发烫,她正想着应对的话,不防人却被他陡然拦腰抱起,她惊乱之间碰下他束发的簪,金冠坠地,发出清脆响声,男人乌青的发顿时散落满肩,与她迤地的朱红裙摆恰成醉人风景。
  发尾与裙摆都在空中划了道弧,他抱着人进了内室。
  ————
  雾青的纱帐半落,丝被叫人攥在拳中,呜呜咽咽的声音缭绕满室,似哭非哭,隐隐约约的痛快和缠绵。嫁衣半敞,透出里头大红的兜儿,其上绣的交颈鸳鸯格外惹眼。系带已随襟口滑到手臂,纤细的锁骨上有几块自颈间蔓延下来的红痕与水亮光泽,秦婠一张脸已羞到通红,微抬着颈,张着唇,像只离水的鱼。
  “啊……”她喉中忽逸出声惊呼,却是胸前发凉,嫁衣未除,有人自下抽走了薄薄的兜儿,吓得她弓了身掩起胸。
  “莫怕。”男人埋在另处的脑袋抬起,咋着唇间馨香,声音被火燎过般喑哑。
  “要疼的,你……你轻些。”她断断续续地说。
  “忍忍好吗?很快过去。”他虽在询问,动作却未停。
  秦婠咬着唇信了他,想,很快吗?
  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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