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卷(重生)》第33/214页


  “是不是你把我习剑舞,又与你谋划踏鼓而舞之事,告诉给秦雅的?”
  何寄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眼前这种慌乱的情况下,她不管两个姐妹生死安全,也不顾他刚刚才救她一命,开口就质问一件无关轻重的事,甚至于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便扬手一掌?
  “我没有。”何寄摇头,觉得秦舒陌生。
  “不是你,还能是谁?这事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我以为你会替我保守。”秦舒说着忽然眼眶一红,眸中清泪倾眶而出,滑满脸颊。
  何寄瞧着她委屈的模样,忽又怜惜起来,只想着她如此气愤,大约是因为太过信任他的缘故,若是如此,那这一巴掌大概也挨得不冤。
  心中正想着,燕王已经走来询问秦舒情况,秦舒便抛下何寄,抹了抹泪,强自镇定地盈盈而拜,只道自己无恙。
  燕王闻言并不多问,一双冷眸又望向了猎场,何寄随之望去。
  狩猎场上,一前一后两匹马儿正追逐而驰,他一直嫌弃矫柔造作的秦婠正执缰纵马,身后,是另一个他,紧紧抱着秦婠的腰,二人都笑得飞扬。
  就像藏龙湖畔满树金黄的银杏叶,迷人,又刺眼。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三更,一次性放上来了。我好困。
感谢小伙伴陪我到这里,本章下24小时内的所有评论,送小红包,谢谢。
PS:上回有个小伙伴问我能不能给秦婠安排两个好朋友,别总是坏女配,其实当时很想剧透来着,我安排给秦婠的伙伴,都是牛人。
好吧,宅斗写着写着总要被我写歪掉。
祝大家阅文愉快,明天见。


第27章 执念
  “吁——”
  飞奔的马儿在姑娘的斥声下嘶鸣着停下,前蹄腾空蹬了两番才落下,呼哧呼哧地吐着气。沈浩初紧紧搂着秦婠的腰防止被马掼下,小丫头的腰肢纤细,后背与他的前胸紧紧相贴,一丝间隙都没有。马落地后甩着尾巴不动,狩猎场上的秋阳无遮无挡地照来,晒得人像要融化,她身上熏的香被热意催发,越发浓郁,从前沈浩初不解何为女子香汗,今日方明白此间撩人之所在,如蛊似毒。
  秦婠拭了把汗,已然发现腰间的手臂如藤蔓紧紧绞缠,两人贴得太紧,他身上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能被她敏锐察觉,耳边是他浊重的呼吸,后背是他起伏不断的胸膛,而两腿之间贴着她腰臀的那处……
  她脸颊骤然大红,转头瞪他。
  许是才刚共经了一番劫难,她这眼神远不是她心里所想的恼恨,被汗珠染得几许迷离,倒像是嗔羞。
  沈浩初呼吸更重了些,努力地克制心间蠢蠢欲动的念头,上辈子清心寡欲活了三十几年,他从没料到自己会栽在个小丫头身上。
  “小婠儿!”一声清脆响亮的叫唤,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马儿终于追上来,被其主人勒停在两人身旁。
  秦婠用手肘狠狠撞了下沈浩初的胸口以作警告,脸上却已挂起甜美的笑。沈浩初闷哼一声,搓了搓被她撞疼的右胸,有种想咬她细颈的冲动。
  “曹姑娘,我们认识?”见到曹星河叫出自己小名,说不惊讶是假的,但秦婠绞尽脑汁也没想来自己何曾认识过这样的人物。
  曹星河骑着马绕着她转了一圈才又停下,微仰着下巴,唇线叫阳光照得棱角分明。
  “你说你回了京城,连师父都给忘了?当初还说要给我来信,结果这么些年我一封都没收到过。”
  秦婠一拍脑袋,她想起来了。
  “葛莎?”她用西域蛮语叫出个名字。
  曹星河这才冲她扬起笑脸:“算你有良心,没把我忘了。”
  “可你不是……”秦婠来来回回地看曹星河,总算把人与记忆里扎着两条麻花辫的野丫头联系起来。葛莎是秦婠在掖城时认识的所有玩伴里,除开何寄以外最为要好的一个。秦婠七岁那年在金驼山的月泉旁边遇见当时被一幅刺绣难倒的葛莎,她愁得脸就像风起时的大漠沙纹。秦婠的绣活虽然也不怎样,但比起葛莎那拈针像拿剑的架式还是好了许多,两人连姓名也没互通,秦婠就替她绣完了那幅巴掌大的刺绣,后来每次一有刺绣,她就来寻秦婠,而为了报答秦婠,她则教会了秦婠马术,且自诩是秦婠的师父。
  那时她说自己是掖城曹家堡里的丫头,每回出来找秦婠都神神秘秘的不让任何人知道。单纯年月里的友情极纯粹,秦婠从来没怀疑过她的身份。后来秦父迁回京城,小姐妹就此分别,再没见过面。秦婠不知道她的身份,上辈子曹星河进京,她忙着沈家那摊事,连见都没见到,又遑论与她相认。
  “你好意思怪我?你怎知我没去信?我前后写了十多封信,可每封信都石沉大海,原来是我写错了收信人,你根本就不叫葛莎。”秦婠撅起嘴瞪她。
  “怪我怪我。”曹星河马上就认错,“我怕你知道我是曹星河后,会像其他人一样不敢同我玩,所以才编了个身份。”
  秦婠心里也已经猜到,曹星河的名字在掖城要多响亮有多响亮,没人敢惹这位大小姐,所有人见着她都得绕道,她身边朋友太少,这大概就是她要隐瞒身份的原因吧。
  “原谅你了。”秦婠拉着缰绳与她并肩御马缓缓走着。
  曹星河拿着马鞭指向沈浩初,问她:“这是你男人?”
  直爽的问题让秦婠脸一红,沈浩初却已朝曹星河拱手:“镇远侯,沈浩初。”
  “原来是侯爷,失敬。”曹星河也向他拱手以回,又冲秦婠眨巴眼睛,“你男人长得不错,看起来……”她目光从沈浩初紧紧缠在秦婠腰上的手臂掠过,声音异常暧昧,“很紧张你。”
  秦婠被她说得脸红透,忽又想起刚才窘迫的情况,忍不住又是一肘子,这次沈浩初没让她得逞,一掌钳住她的手臂往前一环,又朝曹星河微笑:“多谢曹姑娘夸奖。”
  两人这番你来我往落在曹星河眼中那就是打情骂俏,她长笑几声,带着意味不明的韵调,纵马而出,秦婠一夹马肚,也追了上去。
  ————
  策马奔回猎场的马厩前,曹星河立刻就被人如群星拱月般被围在中间,霍宁拾回长/枪走到她马前,将枪尖上勾的长纱巾往她面前送去。
  “曹姑娘。”他开口,声音里透着久经沙场的铁骨铮铮,没有半点圆融。
  曹星河居高临下,从枪尖上取回红纱,道:“刚才是你掷的枪?”
  “正是本王。”霍宁不在意她的无礼与骄傲,略微颌首,朝她抬手。
  曹星河看着横于眼前厚实的手掌,勾起一边唇角,伸手按在他掌心,利落地翻下了马。
  “原来是赫赫有名的燕王殿下,有机会咱们再比过一场?”在地上站稳后,她才看着他手中长/枪笑道。
  “会有机会的。”霍宁轻轻攥起拳,感受着掌中一触而过的温柔。
  曹星河只是笑了笑,将纱巾随意披到脑后,被风扬起的长长的红纱,像从西域吹到京城的大漠金沙。
  出人意料的初逢,化作日后魂牵梦萦的思念,最终都托付这千里江山,万里河川。
  儿女情长,长不过家国千秋。
  ————
  浑然不知自己已和曹星河一样成为全场焦点的秦婠正将注意力放在腰间的手上。
  “你抱够没有?”秦婠回头怒视沈浩初。
  沈浩初展开双臂,耸耸肩,道:“我救了你,怎不谢我?”
  “谢谢。可以下马了吗?”秦婠敷衍地说着,一边把手中马缰交给过来牵马的马夫。
  沈浩初失笑,从马背上翻身下来,秦婠只觉后背灼人气息消失,她松口气,扶着马鞍跟着翻下,只是才翻到一半,腰就被一双大掌扣住。沈浩初轻而易举地将小小的她掐腰抱到地上。
  “你……”秦婠才要发作,身边已经涌来好些人,生生让她按下了愤怒。
  “嫂嫂,你没事吧?”沈芳华急得满头大汗,也顾不上狩猎场里一众男儿,从山阶飞奔而下,冲到她身边。
  “我没事,你莫担心。”秦婠瞧见沈芳华忧急的模样,不觉心头一暖。
  她就是这样的人,别人待她三分好,她便想着要还人十分,即使被秦舒利用,这与生俱来的脾性,怕也改不掉了。
  “你三姐姐呢?”拉起沈芳华的手,秦婠又问道。
  沈芳华神色微微一滞,也不说话,只抬手指向某处。秦婠顺着望去,只见不远处的石台上坐着秦舒秦雅两人,被一大批宫人围着,正委屈可怜地啜泣,沈芳龄在秦舒旁边嘘寒问暖地关怀着。再远些就是拉着马的何寄,原正看着秦舒,约是察觉到她的目光,将头转来,眼现几分关切之意,秦婠毫不客气地朝他翻了个大白眼,转回了头。
  “你们没事就好。”对于沈芳龄的举动,秦婠不以为意,反正只要这两位姑娘能好好地回去,她今天的差使就算了了。
  沈芳华乖巧地点点头,秦婠又问起刚才曹星河与霍谈拼斗之事,沈芳华便一问三不知了。
  还是沈浩初开了口替秦婠解了惑。原来早在曹星河进京那日就曾在京城里遇上招摇过市的南召小郡王霍谈,曹星河看他不顺眼,出手教训了霍谈一番,二人就此结下梁子。曹星河身份特殊,霍谈贵为郡王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私下屡次找她麻烦,可没一次在她手上讨到好处。今日太妃过寿,霍谈本约了曹星河进山比狩猎,因见天霄台上歌舞不歇,他看着无聊,就提前进了山,不料在山里两人又一言不和打了起来,结果一路从栖凤山斗到了狩猎场上。
  “这小郡王实在是……”秦婠悄声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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