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把眼光离开》第25/47页
她回答:「是的。麥世毓,你哪里不舒服?」
「这一次,换来我另一只大脚指的骨折。」他紧靠在她的怀里。
「甚么?你的左脚大脚指也骨折了?」天爱不可置信的喊道。
他点点头。「我原本想留住你,没想到踩到裤脚,跌了一跤。」他绝不会说出他原先祇是想吓吓她,骗取她的同情心,却没想到弄假成真。
他麥世毓算是认栽了。
天爱勉强使尽所有的力气扶他上床,一边大声求救。
「麥世毓,你忍忍。我马上送你到医院。」她紧张的说道。
他在疼痛之余不忘面子。
他紧抓住她的手臂。「天爱,你可千万别跟高杰他们说,我是踩到自己的裤脚跌倒的,否则他们一定会笑掉大牙的。」他可怜兮兮的说道。
她朝他露出保证的笑容。「你放心,我会告诉他们,你是为了阻止我跌一跤,而奋不顾身的护住我才骨折。」
他松口气。「天爱,我有没有说过,我爱你?」他突然说道。
这一句话使得她泪眼婆裟。「没有。」
「我爱你。」他轻柔而慎重的说道。
「我知道。」她泣道,这时,突然冲进来一大群的工作人员,包括张妈都来观看到底发生甚么事情,这令麥世毓非常不满。
他瞪着来得不是时候的工作人员。原本他期待着天爱的回应。
但如今全被他们搞砸了。
更令他气恼的是,接下来,一群工作人员抬着他再度送往医院。
而他根本没机会跟天爱相处,甚至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他麥世毓的恶运似乎从此开始。
正文 第6章
天爱轻哼着歌,抱着一大束鲜花轻快的走进麥世毓的房里。
躺在床上振笔疾书的麥世毓抬起头来,眼睛充满了温柔与爱意。
「嗨,天爱,好久不见了。」他裝出低沉可怜的声音,惹得天爱「噗嗤」一笑。
她先换掉枯萎的花朵,才转身面对他。「事实上,我们上午才见过面,你忘了吗?」她的声音充满笑意。
「我是指我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他拉她在他身边坐下。「这一个礼拜来,你每次来探望我,身旁总围着一大群人,我想吐露一些相思之情都没有机会。」他像个小男孩似的抱怨着。
她眨眨眼顽皮笑着。「这表示你人缘好﹗」
他换上嘲讽的表情。「倒不如说他们逮到好机会想整我。」他怨恨的想起高杰时常带些工作人员来房里狂欢,名为探望他,实际上则专挑天爱上来的几分钟后,一窩蜂的冲进来。
高杰是存心整他。
「显然你平常树敌太多。」她说道:「你想不想吃些东西?我注意到中午你吃得不多,胃口不好吗?」她流露着关心。
「有你陪我,我胃口就好了。」他突然拉她到怀里,在她唇上深深的印上一吻。「天爱,你……想不想去台北?」他突然问道,眼神中充满着忧虑。她一愣。「你要回台北了?」
「我父母急电召我回去。」他半坦白道,事实上这部戏的结局早在两个星期前就交给导演,他留在这里纯粹是为了天爱。
她垂下眼。「我忘了你是台北人,不能永远留在这里。」
他握紧她的小手。「天爱,我知道你捨不得离开孤儿院。我们可以每个月.甚至每星期回来探望他们。」他为她着想。
她有些心烦的挣脱他的手,站起来退到书桌边。「听起来你早就计划好了?」她故作轻快的说道。
他直视她。「我是为你设想。」
「我在台北没有亲人。」她虛弱的抗议。
「你有我,不是吗?」他平静的说道。
她顫抖一笑。「我们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承诺。」
他皱起眉头,说道:「天爱,我以为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对于我们彼此之间的瞭解会有相当大的帮助。」他的声音冷了些。
「但仅止于此。对你、对我而言,我们目前的交往并不代表我们将来一定要廝守一生。」她有些歇斯底里。
「如果我没记错,刚才的谈话里我并没有提到廝守一生之类的字眼。」麥世毓说。
「你是没说过,但你的心里是这样想,不是吗?」她顿了顿。「你甚至想好每个星期回来探望他们,显然你对我们的未来已经做好打算了。」
「甜心,你真聪明。」他坦承不讳。「而你认为你不能跟我一起到台北,一起廝守终生,是因为你还在担心你是个『扫把星』、是个大災难。」
「既然你都知道了……」她胡乱的挥挥手,「而且也亲身验证了……」
「我说过,那些都祇是巧合。」麥世毓沉住气。
「在一天之中发生那么多巧合,而它甚至不包括接踵而来的災难。」
「我并不把它们视为災难。」麥世毓想起一个礼拜来断断续续发生的停电、断水、他的臥房里突起的小火災,他刮鬍子时无缘无故多了好几道伤等不胜枚举的「小事」,他的确认为是小事,即使现在他号称英俊、冷酷的脸庞上帖了好几条药水膠布,而发生事情时碰巧都是他与天爱在场﹐他仍不相信这全都得归咎到天爱是个「扫把星」,这一切全是巧合,他如此坚信着。
天爱显然被他气得有些恼怒。「你根本不懂。」她低声说道。
「我懂。」麥世毓试图安抚她。「在生活中,每个人久久少少会面临一些危险,无论我们是否刻意躲避它。天爱,我认为那些都是纯属巧合。如果你再提这件事,我会以为这祇是你逃避的藉口。」
「但这不是我的籍口……」她想澄清。
「我又听见你在提了。」他微微一笑,满意的看见她闭上嘴。「你天天採孟家花园的花来探望我,孟明珠不会说话吗?」他转移话题。
一瞬间,她的脸上写满了挣扎,她很想告诉他真相。「孟小姐不介意这些花会转送到你这里,再说,她也无暇顾及花园里的花了。」
「说得也是。至少以目前她与杨硕热恋的程度,她的确无暇顾及其他的事。」他看看她有些慌乱的神色,以为她仍在担心,反过来安慰她。
「天爱,你过来这里坐,别一直站在那里。」他拍拍他身边的床铺。
「我站在这里很好,没必要过去。」
「但我想要你过来陪着我,我是个病人……」
「而病人至上。」她替他接完,然后忍不住莞尔一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任他搂着她的肩。
「天爱,其实你在这里也没甚么亲人,」他顿了顿,注意到她的表情。「好吧!就算那群孩子,还有张妈是你的亲人好了,当然如果你还想把杨硕也当成一分子的话,我也不反对。反正,我的意思是﹐你待在这里没亲没放,还要为孟明珠做事,倒不如跟我回台北。我父母人很好,尤其是我母亲要是看到我带女孩回家,她一定乐不可支,她盼我结婚盼了好久。」
「你是说,你从没带过任何女人回家过?」
「当然。」他肯定的说道:「我一向很有分寸,一旦我带回家的女孩﹐就是我准备向她求婚的对象。」他盯着她的表情,观察她对最后一句话的反应。
「我羨慕你有对好父母。」她故意忽视他话里的意思。
「天爱﹗」
她耸耸肩。「如果你父母知道我是个『扫把星』,他们的反应恐怕就不是你能想像了。」她语气里有着伤害。
麥世毓表情冷了起来。他不是生天爱的气,而是气天爱的父母,若不是她父母伤她太深,天爱不会缺乏自信,他又何须在这里费尽唇舌,祇为了说服她忘掉那根本不存在的事实。
如果让他知道她的父母是谁,他发誓他会为天爱争回一口气。
但现在他祇是哈哈大笑,引起天爱愕然的注视。
「麥世毓……」
「天爱,就算我父母跟你一样相信你自以为是个『扫把星』的籍口,他们不但不会避你如蛇蠍,他们还会喜欢你、亲近你呢!」麥世毓说的全是实话。
「我不信,没人会欢迎災难入门的。」
「别人或许不欢迎,但我父母却欢迎。虽然他们疼爱我三十几年,但我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对非常古怪的夫妇。他们常常有出人意外之举,彷彿生活要充满剌激,他们的人生才有乐趣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