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妻(破镜重圆)》第86/105页


  她甚至还恍若好心状地温柔微微一笑。
  ※※※
  “呜呜呜,呜呜呜……”
  女人的哭泣仿佛灌满了房间,那天的徐茜梅,据说一回到厢房,便倒在自家床上又捶被子又捶床。
  周氏枕头里面的针,确实不是她放的。徐茜梅觉得受尽了委屈。
  她丈夫程文斌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娘子,咱们还是快离开这儿吧!离开这个王府!既然,都到了这份上,我看你那表姐也不是真心待见咱们,那咱们留在这里又算什么?让人欺负笑话吗?”然后又去轻扯她衣袖,“这口气,就算你受得,我可受不得!回去吧,啊?回到昌州,就算日子清贫些,可到底不受这份气!你又何苦来哉!”
  “你懂个屁!”
  徐茜梅大怒:“我就要呆在这里!偏呆在她这个王府!”她声音恨恨地,浑身的斗志又昂扬起来:“我就不信那算命先生的话,她这辈子是皇后娘娘的命,我就注定短夭折寿,等着瞧,终有一天,我要混出头,踩在她的头顶上!”
  当然,她这话说得很轻微,程文斌没有听清楚。
  她这一辈子,有天能活出个人样,至少,要活在顾峥的头上,这已仿佛成了徐茜梅此生的最大渴望与梦想。所以,既到了这汴京城,她又怎会舍得走?
  当然,后来,徐茜梅才知道,原来那绣花枕头底下的一根根针,是周氏老妖婆故意栽赃她的。目的,就是在警告她――别妄想在这个王府干那些阿猫阿狗的阴损见不得人勾当,要论这些招式,她老妖婆照样也会。最后更更主要的,还在于,但凡王府今后有什么差池纰漏,她徐茜梅,便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所以,省点心吧,小姑娘,别妄想在她眼皮底下作妖!
  ※※※
  将近腊月三十这天,顾峥和周牧禹吵了一架。
  起因是,府上有一封泥金刻有喜字样的大红色请柬,是来自于平安侯府关家的。平安侯府的关世子关承宣,他妻子江碧落给他生了个儿子。孩子生下来很瘦小,不太康健,然而,这对于他表妹江碧落那样的身子来说,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各种艰辛万难不必说了,不亚于延线头上顶芝麻,江碧落也差点从鬼门关跑了一趟。
  关承宣送来的这份请柬,语气言辞,很是诚恳,他主要想邀请晋王夫妇一起去参加他孩子的满月酒宴――其实,按平安侯府在朝中地位,晋王堂堂一个皇子殿下,不亲自前去这也没什么,就算请,也有些不合常理,毕竟,只是一个小孩子的满月酒宴。偏偏,他请的是他们夫妇,这里就包含了三个人过去的种种同窗旧谊。
  晋王冷冷看了帖子一眼,便收回进袖中:“我单独去就是了,你就不用再去了!”
  顾峥笑道:“为什么?”
  她想得很单纯,虽然,她和关承宣没有那种男女暧昧之情,可是却一直觉得她是堂堂正正,也算和关承宣是同窗旧友,哥们朋友的关系。
  周牧禹在吃醋:“没有为什么!总之,我不想你去!乖,你听话些!就在王府里好好呆着,天儿冷,难得东跑西跑!”
  顾峥委实就沉默了。
  其实,这关世子儿子的满月酒宴,她并不是非去不可的,表达对于老朋友的恭贺祝福,有多种方式,她不去,也没什么。然而,她觉得自己受激了!就因为周牧禹这话,这态度!
  顾峥在书院读了些狗屁圣贤书,别的什么没学会,倒把那些女人该有的三从四德、尊卑意识,早就抛去了爪哇国。她不仅没有三从四德、尊卑意识,甚至,还有一个令现下世风更为不容和难以想象的可怕观念:这男人与女人,她们在这个时代所该享受的权利其实应当是一样的!女人不应该被拘泥于内宅深院,不应该被裹小脚,就像花木兰一样,她可以扮成男装去充军,那么呢,她也可以扮成个男人,满世界到处飞,到处跑。没有人能够拘束她,哪怕她已成亲,已经嫁人,她也无法忍受有男人能够操纵她一生,妄想控制她一生。
  顾峥道,“我偏去!王爷!关世子是我的同窗好友,不是么?曾经,他帮助过我许多次,帮我度过一次又一次危机难关,现在,既然帖子亲自送来,我没有不去的道理!”
  周牧禹脸黑得难看,半晌,他还是说了一句:“别再跟我提以前的事,好么?我这辈子最最后悔的,就是曾干了一件比猪还蠢的蠢事……”
  顾峥道:“什么蠢事?”
  周牧禹抿着唇不语。
  那天的两人,大动干戈了好一场……


第75章 夫妻吵架
  那天的两人,大动干戈了好一场。
  周牧禹后来又说,眼下就要过年,整个王府里里外外、忙上忙下,你身为王府的女主人,自然该在王府张罗过节诸事宜,还有皇宫很有很多礼仪规矩也要学习准备,何至于还有闲暇去管其他?顾峥就说,这些事,她早就安排妥帖了,不需他操心,怎么,怀疑她的办事能力?周牧禹被怼得是哑口无言,顾峥又反问:“人家平安侯府的帖子上,不是明明写着正月初十吗?”这关过年什么事?
  周牧禹最后被堵得无法回嘴,总算,顾峥后来才明白,这男人先前口里的那句,“干过比猪还蠢的事”是何意思?曾经,他把女人使劲儿往姓关的男人身边推,现在,他觉得他当时定是脑子吃错了药。后悔了!顾峥觉得这男人真是个二五眼,小家子气。
  “……总之,我说你不准去,就不去!”
  男人干脆见争执不赢了,便一甩袖子,负手出了房门。
  这就是两人最后的争吵结果。
  顾峥呆呆地,像木头人似,僵坐在一张红木贵妃软塌上。她的脸扭曲着,阴得比乌云还难看。
  水晶珠帘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一个小宫女端过浓浓的苦药汁儿:“主子,您该喝药了!”
  这是调理脾胃的药,周牧禹每天都要派人准时准点盯着她喝。那小宫女笑道:“王爷最最疼爱王妃了,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床头打架,床尾就和好了!”
  顾峥把药碗从宫女手里接过,使劲儿、重重狠狠往地上一砸。
  宫女轻呀地一声,吓得半退。白底青花瓷碗碎裂一地。
  这时,好巧不巧,徐茜梅又笑吟吟地系着披风大氅进来,“咦?怎么了?表姐,你和我表姐夫吵架了吗?我怎么刚才看他一脸的……”
  她就巴不得他们夫妻成日吵架,不是么?
  顾峥挑挑秀眉,笑笑说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他吵了?我俩夫妻关系好得很呐!不过是一只猫儿打碎了药碗,素月!”
  她又吩咐小宫女:“你去重新煎一碗药来,还有,王爷今儿休假只在王府哪都不去,你去吩咐膳房的厨子,好好弄几样菜,给王爷补补心,再补补肺!”
  徐茜梅冷笑着,便不再言语了。过一会儿,亲亲热热,又拉着顾峥手话起家常来。
  周牧禹这几天虽日常呆在王府,但时不时会接见一些臣工,或者把人送来的公文卷宗单独拿在书房处理。顾峥注意到,周牧禹真的不是以前那个周牧禹了。至少,真的没有半个以前在江南做顾家赘婿的影子。现在的他,围着他拍马逢迎的官僚大臣、贵族公侯,能从这边门挤排到那边门。一个个都在看他脸色行事。顾峥想要再找回以前,她能在这个男人身上所享有的身份地位“平等平权”,实在是太太天真可笑了!
  王府某梅园中,顾峥穿着一袭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正心事重重地赏腊梅。
  赏着赏着,周牧禹和几个大臣说说笑笑,正好路过了那里。
  周牧禹向她招手做介绍,“娇娇,这是XX大人,这是XX大人……”
  顾峥颔首见礼。
  接着,他又给其他大臣官员介绍,“这是我娘子……”
  介绍完,那些人赶紧朝他恭恭敬敬躬身行礼。
  周牧禹又问她:“这天儿冷,你这么不知拿一个手炉子在身上?”又摸摸她的手,果真冰凉刺骨。
  顾峥正要说什么,男人转身向伺候在她身旁的宫女素月责声说道:“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嗯?”把个素月吓得,赶紧跪下认错。
  顾峥总算是懂了,男人,已经差不多忘记先前和她吵过架的事。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他压根没把对她之前的吵架看成“小伤害”,没有当一回事。她是他一个物品。他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王爷的所有物而已。忽略她的感受,尤其忽略她作为一个人、妻子的感受。
  顾峥心情郁闷低落到极点。这就是,他以前所给承诺的,会改?会好好待她么?
  夫妻之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不,顾峥可不能就这么认输认怂。
  表妹徐茜梅既然是促成两夫妻结成“同盟”、共同抵御外敌入侵的推波助澜者。腊月二十七这日傍晚,王府某客厅摆满了一大桌。顾峥是不可能当着徐茜梅这个“入侵外来者”在夫婿面前给他没脸、或者与他生分的。膳桌上,有凤尾鱼翅、红梅珠香、宫保野兔、八宝野鸭、佛手金卷好些个菜式。顾峥笑吟吟,一脸端庄给夫婿夹了四样甜品在碗中。分别是蜜饯苹果、蜜饯桂圆、蜜饯鲜桃、蜜饯凤梨……
  顾峥贤惠道:“王爷,赏个脸,这四样甜点吃下去,寓意忆苦思甜,想想咱们从前过的日子,又想想今天,当真不容易!可不是忆苦思甜?!”
  她还朝男人眨眨眼,一副你不吃就是不给面子……
  徐茜梅在旁咕噜咕噜冒着酸泡泡,夹了一颗菜,却不想没看清,却把一块火红的朝天椒吃进了嘴里。这又是王府的家宴,虽然都是些老面孔,如周氏,舅舅顾剑舟等在场,到底不敢太造次,只等憋红着脸,将那红辣椒吞进了肚里。周氏也不是一味只和个姑娘过不去,赶紧让宫女给她递水,“呀,你的嘴怎么都肿了,徐姑娘,你没事儿吧?”
  徐茜梅本来被辣椒辣得口鼻生烟,偏那周氏在旁一个劲儿找她说话,东问西问,又不好不回答,只得道:“我、没事儿、没事儿……伯母!”
  周牧禹看着碗里突然多了的四样、甜得简直可以腻死人的东西,什么蜜饯苹果,蜜饯桂圆……
  他感觉脑门子一阵嗡嗡闹响。他本来就怕甜食,这下子……
  周牧禹最近有颗牙正巧像坏了,一碰见冷的甜的东西,那滋味,之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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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随安堂的东暖阁屏风后传来一阵女人偷偷隐笑。顾峥总算报了仇,解了心口中的某团气。周牧禹让宫女太监们拿着水杯,不停在外漱着口。可怜的男人,这时都未发觉是有个女人在故意整他。
  晚上,手捂着右边脸那颗巨疼的牙,周牧禹疲惫至极,决定去净室洗澡。顾峥道:“爷,还是我来伺候你!”她帮他又是亲手准备皂胰子,又是准备沐浴时所泡的新鲜腊梅花,还有一系列的睡袍、睡裤,香露香豆等。周牧禹到底是个粗心大意的!昨儿,两个人才拌了嘴,见这女人也没闹出什么名堂,以为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女人也很乖巧懂事。
  他任由女人帮他打理着,甚至亲手去解他锦袍上的衣结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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