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谁天荒地老》第2/115页


  话音一落,也不等他反应,郗颜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利落的关机。想像着温行远在那端怒瞪着电话,然后再打过来打不通的气恼样子她就忍不住想笑:“就是气你,怎么着吧?”
  
  郗颜觉得温行远简直就是她的克星,每次打电话来的语气比她老爸还严厉,总是能轻而易举挑起她的火气。收好手机,脚步顿时变得轻快了许多,五分钟后郗颜出现在一家名为“似曾相识”的酒吧。
  
  “今天怎么这么早?”杜灵见她进来,热情的和她打招呼。
  “昨晚忙了个通宵,今天休假,睡了一天精神好。”郗颜嘻嘻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边说边向吧台而去。
  “颜颜,昨晚行远打电话来,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哦,谢谢!”郗颜道了声谢,接过杯子喝了口水,“手机没电了,睡醒时才发现。”
  “你没告诉他我加班过不来了吗?”郗颜侧身看着一直忙碌的张子良,他是温行远的好朋友,酒吧里的小妹都亲切的叫他张哥。
  “昨晚生意忙,今天早上才看到你的短信。”张子良一边调酒,一边答道。
  “难怪...对了,他有说什么事吗?”郗颜趴在吧台上懒懒的问了一句,现在时间还早,不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客人不是很多,她也不必现在去帮忙招呼。
  “他就问你来了没有,我没来得及多问。”
  “不用理他,可能闲得发慌了...”
  “你呀!”张子良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笑嘻嘻的样子,随手揉乱了她的长发,目光中透着大哥般的宠爱,“把这个给那位客人送去。”用眼神示意她靠窗那桌,把啤酒推到她面前。
  “得令。”郗颜麻利地跳下椅子,笑闹着福个了身,端起托盘走了过去。
  “先生,您的啤酒。”郗颜礼貌的打断了客人的凝思,将手上的酒瓶和空杯子轻放在桌上。
  “谢谢。”那人道了声谢,目光仍旧停留在窗外,没有转过身来。
  “不谢。”郗颜回身前悄悄打量了那人一眼,见他双手抱胸倚坐在藤椅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扬眉笑了笑。
  
  她这人优点不多,怪癖不少。向来喜欢观察客人,确切的说是观察身边的人,捕捉他们脸上的表情,自娱自乐般沉醉其中,至于有没有看出所以然来,只有她自己知道。
  
  “颜颜,来搭把手。”杜灵轻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来喽。”郗颜快步到吧台放下托盘,小跑着冲杜灵去了。
  “前天不是就让良子找人挪了吗?”郗颜看着杜灵吃力的推着门边的木櫈,边帮忙边嘀咕。
  “客人太多,忙着忙着...就忘了...”两个女孩合力把长长的木櫈挪开了些,杜灵深吸了口气,轻喘着回答。
  
  郗颜皱着眉,看着眼前俏生生的美女不说话。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杜灵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没什么不妥啊,这丫头的目光怎么感觉怪怪的。
  
  “怎么了?”
  “子良虐待你呀?怎么好像又瘦了?”
  杜灵轻笑,“最近有点忙,睡眠不太好。别光说我,你也好不到哪去,瘦得跟根竹杆似的。”
  “咱瘦是瘦,可咱有劲啊,骨头里边全是肉,瞧瞧...”郗颜边说着边抬起自己细瘦的胳膊,摆了个健美先生的造型,样子搞怪又夸张,惹得杜灵“扑哧”一声乐了。
  “没听说过骨头里边长肉的,你是火星人啊?”杜灵轻笑着推了她一把,径自进了酒吧。
  “我就是火星人啊,你不会不知道吧?”郗颜嘻嘻笑,亲昵地挎上她的胳膊。在古镇的朋友不多,杜灵是比较谈得来的一位。
  “没心没肺的疯丫头...”杜灵瞪她一眼,嗔怪的语气透着满满的关心。
  “我这么知书达理,简直就是大家闺秀,怎么就成疯丫头了?”郗颜不满地反驳,扬了扬眉毛。
  “大家闺秀?那是你吗?”杜灵无奈的摇头,笑着挖苦她。
  “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子良真是绝配。”郗颜撇撇嘴,想起张子良也常叫她疯丫头。
  “胡说八道。”杜灵笑着瞪她一眼。
  “子良,管管你家这位,一天就会欺负我这老实人。”郗颜的声音微高了些,冲张子良眨眼。
  杜灵笑着拍开她的手,“就是疯丫头,估计只有行远受得了你。”
  “他?得了吧。你不知道,我是他最深恶痛绝的人,他向来以折磨我为乐。”郗颜作举手投降状,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团。
  “眼神儿有问题。”杜灵敛笑,板着脸瞪她,“傻子都明白他的心意。”
  郗颜怔了下,扯出一抹不自在的笑,“我又不是傻子。”见杜灵又要说什么,忙冲张子良挥挥手,“我去隔壁看看。”
  
  “似曾相识”原本是一间酒吧,但被郗颜设计改装过以后,现在是被一道玻璃拉门隔开的两间酒吧,隔音极好,一间比较清静些,一间略大的属于“迪吧”性质。这样客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坐哪一间,无论选哪一间,生意都是他们“似曾相识”的。
  
  郗颜有效的利用了空间,吸引了不同的客人光顾。但是,当时设计完成后电邮给温行远看的时候,他在电话那端半天没说话。郗颜可以想像出他黑着脸盯着那份计划书的模样,不免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她根据计划初步预算过,材料以实用美观为前提,要比规模相同酒吧的装修费用高出了双倍还带着零头,他有钱是没错,可这毕竟只是供他消谴的小生意罢了,她这么折腾,不是和他的钱过不去嘛,任谁都不会太乐意吧。
  
  等了半于温行远也没吱个声,郗颜有些担心的想解释两句:“我知道造价高了些,可...”
  “就照你的计划来吧,有什么问题直接和子良商量,我会和他说。”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温行远竟然就爽快地批准了。
  
  郗颜愣了半天神儿才反应过来,她嘿嘿傻笑着道了谢,并保证一定不会令他失望,这才欢欢喜喜地挂了电话。印象中那次是她和温行远说话最温柔的一次,似乎也是他们通话最为愉快的一次。至少在郗颜看来是的。没办法,出钱的是老大。
  
  “子良,你说行远怎么碰上这么难缠的主儿?”杜灵侧身望着一旁的张子良。不只她不懂,很多人都看不透这两个人。一个似乎紧追不放,却又见不着人影;一个好像完全无所谓,总是嘻笑着转移话题。明眼人都看得出温行远与郗颜之间的微妙,可偏偏他就是不挑明,搞得身边的人一直弄不明白倒底是怎么回事。开始也有人猜测他们是不是搞什么地下情的滥戏码,但种种迹象表明又不像。这都几年了,两个人的感情始终在原地打转,不但没有迈进一步,反而像是更疏远了。温行远有多久没露面了,杜灵都已经记不清了。
  
  “行远心里有数,我们就别操心了。”张子良搂着杜灵的细肩,笑得温柔。
  
  杜灵看着他温柔的笑脸,点了点头,决定暂时不为那对磨人的冤家操心了,至少今天不管了。想了想,还是觉得她的张子良最好,永远那么温柔体贴,稳重得令人踏实安心,最主要的是他长得比较有安全感,不算帅,但却男人味十足,不像温行远,一脸的桃花。思及此,杜灵的眉心轻轻聚拢,难道郗颜对温行远退避三舍,会是因为这个?
夜夜清辉
  夜色已然降临,皎洁的明月缓缓升起,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喧闹无比的古镇。仰头望去,无垠的天际使心情豁然开朗,只是不知,那天的尽头是什么?
  
  没有高楼的阻隔,夜幕下的大研镇更加令人迷醉,似乎只是一个怔神的时间,寂静便被打破了,欢乐的气氛迅速弥漫开来,仿佛所有的人,哪怕是一粒随风飘过的沙尘,都在笑闹着,舞动着,欢唱着,古镇在刹那间已然沸腾。
  
  郗颜坐在窗前,若有所思的双手拄着下巴,纤细瘦弱的背影让人看着竟觉落寞而悲伤。是的,悲伤,一个看上去那么无依,又那么悲伤的背影。
  她,郗颜,精力充沛时忙得脚不沾地,懒惰时又可以闲散得无边无际,人前可以笑如春风,转身之后,那张坚强乐观的面具便会瞬间龟裂。有时,她甚至记不起自己真实的样子,是从什么时候起,让她模糊了本真的自己?
  
  把头伏在吧台上,眼底划过迷茫与悲凉,那段悠远的往事尤如一首悲歌,无声地诉说着现实的残忍与无可奈何。
  心口传来一阵迷惘的痛,点滴细碎的记忆拼合在一起,还有那个熟烂于心的名字,那抹灿烂醉人的笑容,齐齐在脑海中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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