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正直与白痴》第63/76页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相信你不会和林钰儿有染。我现在想说的是你的性格问题。我一直不大懂,你为什么可以这么迁就别人,为什么可以一直原谅他人?我要是受点委屈,马上就爆发出来。我知道这样讨人嫌,但实在是忍不下去。你想想,如果我真的是红杏出墙,你迁就我,那不是帮我,而是让我死后下地狱。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想过,但是世界上真的有地狱吗?”
“当然有,所有人都得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白真真缓缓说,“你对谁都好,就是对谁都不好,恶人就该下地狱,得到惩罚,这个世界上才有公信。”
对于白真真来说,她不想阿正去冒险救那群恶人,恶人遭报应天经地义。而阿正吃的苦已经够多了,郑大人向来对自己狠,不知道又要把阿正推到什么境地里去。白真真可不想为了一群恶人让阿正处于危险中。现在来说,奴隶制度被推翻应该不是什么难题,恶人在渐渐遭到报应。而那些人自作自受,谁要管他们安全?所以白真真想劝阿正,让他不要插手不要管。
“但事实证明,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当时要是急脾气打了你,是要后悔一辈子的,”阿正的语气有点迷茫,“我在想,如果当时我能跪下向你请罪就好了,这样,后面也不会出这么多事。”
这人真是善良到无可救药了,白真真气结:“可是你当时不知道啊,你就不能有点脾气吗?”白真真觉得头昏脑涨起来,怕把话说重了,又加了一句,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喜欢你的仁慈,但却一直不懂你的善良。所以,我想知道你心中的真实想法,你向来不和我生气。到底是真的不生气,还是隐藏在心里不敢表达出来?”
阿正第一次看到白真真如此认真问自己严肃的话题,他心中起了波澜,却又淡淡微笑道:“是真的不生气,你做事定然有自己的道理,有自己的苦衷,我就算不懂,也能相信你的本意是好的。”
白真真摇摇头道:“任何人做事都有苦衷的,但不是每个人做事都是能被承认的。王爷难道没有自己的苦衷?他爱所不得,恨所不及,声嘶力竭,为的是一份骄傲。管家要保全家人,将爱的定义限定于一个小小的范围。那些欺辱你的奴隶更有苦衷,他们也是被形式所逼。最后呢,结果呢?全部都得下地狱。有苦衷不是值得原谅的理由。要说苦衷,你受了那么多磨难,你的苦最大。但是你没有把这种苦加在别人身上,他们更没有理由。所以,他们是该死,你恨他们,是理所当然。”
阿正凝视着白真真一会儿,用轻柔的声音回答:“想起来,活在世上,每个人都很苦,为了自己不苦,为了保护自己的尊严,可以做出各种事情来,把心中的怨愤撒在比自己弱小的人身上。把痛苦转嫁给他人,来得到自己心中的平衡。但是,我不想做这样的人,不想将心中的仇恨宣泄出来伤害他人,所以,我不能让自己恨,不能再加重人与人之间的罪孽。这是我一直的想法。”
“你真的一点都不恨?无论是对王爷,对管家,对那些欺负过你的人,真的一点都不怨恨?”白真真抬头问。
阿正淡淡撒开一层笑意:“一点都不恨。不是不想恨,而是恨不能解决问题。遇到一个问题,是要想办法怎么解决,而不是任由情绪发展,把问题怪在任何人身上,那样,在人和人之间谁欠谁多一点的问题上扯来扯去。永远也得不出结论。而不被恨的情绪左右,想办法解决问题,才能达到效果。”
“那王爷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怎么解决?”
“我不恨他,但是我要阻止他行恶。而阻止的方法包括:杀了他。如果那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的话,我愿意去做。……但即使我杀了他,不代表我恨他。”
白真真一惊,这种气势,倒是很像是郑大人。无情地批判善恶,即使面对作恶之人,也不带怒怨仇恨,却又秉公执法,是非分明。这种心境,或许,是另外一种境界……
“那如果,你有机会救他们,而且只有你能救他们,你会施出援手吗?”
阿正踟蹰了一下,还是答道:“我会去救他们。”
“他们到底值不值得你救?”
“如果能救,说明还是能救之人。自然值得。”
白真真见此咬了咬舌头:“算了,是我输给你了!”
计划又泡汤了,看来就只有将郑大人的计划一一告诉阿正。
作者有话要说: 真真其实心理也很矛盾,才拿自己来举例子。
想同情又不想同情的状态
下一章赵世德下地狱
☆、二王子地狱之旅
就这样,阿正住在林钰儿家,白真真晚上和旺财一起挨家挨户发小书。
当白真真一人在发送书时,赵世德带来人马将她团团围住,她刚没走几步,就被一群道士团团围住,用锁链拦住她的身体,又不断念咒语,白真真忽而觉得精神恍惚之时,一个道士用一根针刺入白真真大穴,白真真惨叫一声,跪坐在地上。
一个道士向赵世德作揖:“禀世子,这巫婆已经被我们治住,她暂时不能入睡,也不能施法了。”
“好!做的极好!”赵世德拍手道,又靠近白真真,捏住她下巴问,“听说白师娘最近可风光了,在淮南力战群雄啊。只不过,论用巫术,你还是太嫩。这些道士,都是小王我精选的得道之士。你今天可要栽了。”
“得道之士?得道之士会跟你这种草包混?我看不过是些修邪道的烂货罢了。”
那些道士的眼神冒出一丝丝阴冷,用带着红色的瞳孔看着白真真,潋艳的怒火在他们眼中荡漾。
红色的瞳孔?白真真懂了,这群人是修罗道的。这修罗道即是修的魔道,丝毫不在意道德,以作恶为目的,不择手段。白痴也差点当过魔王,应该能对付他们,但现在自己睡不着,该如何是好?
白真真暗暗心中一紧,不对,为何他们要控制自己睡眠,莫非,他们知道情况?她破口大骂:“你们混账,你们不知道我是白痴吗?”
那些人一阵子哄笑,白真真最怕的就是这种青黄不接的破水罐子了。凡是修为高的,都知道白痴的存在,不敢惹其一二。而这种道行浅薄的小罗罗们,不知天高地厚,反而不好对付。但他们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的?
赵世德的手下押来一人,是被绑缚的旺财,被强压着跪在地上。赵世德一脚踩在他后背:“本王早就警告过你,奴隶只会恩将仇报,你对他再好,关键时刻还是会咬你一口。是吧?猪狗不如的贱奴。”
旺财跪在地上按捺不住哭泣,白真真质问:“旺财!你到底那根经不对,老爷和我对你不好吗?你要出卖我们?”不过还好,白真真没有告诉旺财阿正所藏匿的地点,至少阿正现在是安全的。
“夫人,旺财该死,”旺财已经泣不成声,“他们绑架了我的弟弟妹妹,我没有办法啊。”
白真真怒骂:“蠢货,你觉得你帮了他们,他们就会放过你弟弟妹妹吗?他们不会讲信誉的。”
“还是白师娘最了解我,”赵世德淫笑道,“你的弟弟妹妹,我已经吩咐下去杀了。”
旺财闻此言,立刻嚎啕大哭,疯狂地问:“为什么!我明明听了你的要求去做啊,不要啊!”
赵世德一脚过去,将他踹晕。白真真抬头问:“你想怎么样呢?世子殿下。”
“你把我害成这样,你觉得我想怎么样?”赵世德说着将白真真的下巴向上扳起,舌头向上卷了一下,“今天,我就可以将你生吞活剥掉。”
赵世德这次出来,由于要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便选了郊外的一个小宅子,只带了几个随从和几个道士。他兴冲冲吩咐下人,将白真真送入一个房间,将她绑在一张椅子上。而他自己去喝了一碗春药,兴致勃勃地准备春宵。
月光稀疏,房间一片幽静森森之感,赵世德吩咐手下退下,一个人走入了房间,准备吞食那期待已久的羔羊,便将门关上。刚走入那漆黑的房间,准备点灯,火还没点着,却发现周围一瞬间明亮起来。
面前是被照得明亮的公堂,面前“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牌匾高高悬挂。在高堂上端坐的阿正,身穿玄色官服,相貌堂堂,气势生风。旁边黑衣大将驻守两旁。这是什么情况,那巫婆不该是被绑在椅子上吗?这里又是哪里?为什么会突然到了公堂?
还没等赵世德反应过来,两旁冲来一群身着黑白官服之人,站好队列,高唱“威~武~”
“罪人赵世德,押上前来!”郑大人狠狠一拍惊堂木,赵世德便觉得背后被人踢了一脚,他立刻摔了个狗啃屎。几个无常用脚将他踩在地面上。
“阿正你这贱奴,竟然敢这么对我!现在连皇帝老子都要让我三分,你这是自寻死路!”赵世德痛骂,又咋呼道,“来人啊!快来人拿下这贱奴!”
黑歧冷笑:“这里是阎王府,只有我们有资格叫‘来人’两字,”说着向周围人吩咐道,“来人,把这罪人用铁链子锁起来!”
来了几个无常,用铁链子将赵世德牢牢绑死。赵世德大骂:“贱奴!你们用的什么妖术?”
周围的人一片哄笑,张鹤严肃道:“黑大人说了,这是阎王府,你已经死了才来到的这个地方,并非妖术。“
“我死了……”赵世德震惊,“怎么会!”
“春药喝太多,平时淫火又太旺,就一命呜呼了……”黑歧嘲讽道,“叫你平日不修生养性。”
“黑大人……”郑大人纠正道,“不修生养性只是表象,真相是恶事做太多,减了阳寿。这日行一善,长命百岁;日行一恶嘛,青年夭折,死后还得下地狱,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赵世德看看自己身体,似乎呈半透明状,便焦头烂额道,“……怎么会这样,死后怎么会有地狱,这是不可能的……”
黑歧感叹道:“死后有地狱的事,白真真可是提醒过你,是你自己不信。还有,她早告诉过你阿正是阎王,你还是不信,如此两次三番相劝,你依然我行我素……哎,这能怪得了谁呢?”继而黑歧似乎思考什么一番,“她还说过什么来着?哦,对了,凡是你所在阿正和她身上创下的每一条伤口,必须十倍奉还。”黑歧继而转问郑大人,“老郑,请问这是否合符礼法?”
“黑大人,这伤害修炼人或是阎王府的人,可得十倍甚至百倍的罪,非常合理。”郑大人恭谦道。
黑歧道:“他烙遍了大人的脸。”
郑大人庄重在生死簿写了些什么:“那就让他在地狱里每日经受烙脸酷刑,每日清晨恢复容貌,然后再烙一次,如此循环往复十年。然后再十次转生都被以各种方式被毁容,受尽世人嘲笑和欺辱。”
“我还记得,他鞭打过白真真。”
“那就让他每日在地狱受尽鞭刑,让鞭子将他每一寸皮肤打烂,直到打成白骨;再恢复原形,再打。”郑大人又写下一句话。
“他逼您吃过秽物……”
“那就让他每日在各种秽物中浸泡,每日食物只有秽物,不得让其吃上其它任何东西……”
“还有他助纣为虐之罪……”
两人一唱一答,越说越恐怖,赵世德听得汗水直冒,“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赵世德语气软了下来,哭泣着向郑大人求助道,“阿正,我们是亲兄弟啊,你记得不,我还让你读书识字。我是对你好的……要不然,你怎么能考上状元……”
郑大人对赵世德冷笑:“正因为是亲兄弟,我才不顾危险,几乎每日相劝,你从来不知悔改。如此恶行,天理难容,谁也救不了你……”
黑歧加了一句:“你教阿正读书认字,不过是为了抓其把柄,好更好的利用做事。但你何曾把阿正当人看过?每每心情不好,就虐打他取乐,并以认字之事来威胁他,若不听话就报告王爷。阿正难道没有以兄弟之名向你求助过,你当时又是什么态度?”
赵世德还记得,幼时,他以各种花样虐待阿正,阿正从来不吭声不反抗,只是眼眶含泪,神情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