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正直与白痴》第71/76页


  太后阴冷“明王,要过年了,百姓吃吃火锅又有什么错?”
  “ 他们聚众散播对朝廷不利的谣言,尤其是那个贱奴,死心不改,该千刀万剐重刑判决。”
  太后高声语:“依哀家看,寻常百姓,能谈谈国家大事,是对天朝的关心,没有什么问题。倒是明王你……要多多审视自己言行,这几日,百官对你上书弹劾的可不少。”
  赵责慢悠悠道:“多谢太后教诲,自古以来,后宫干政是大忌,还请太后留意,不可让人多得偏颇微词。”
  太后的话愈加阴冷:“明王此言差矣,哀家管的不是政事,而是人民饮食。今日哀家前来,仅仅是要尝尝这京城传颂的极品美味,这自然是哀家能涉及的范围。小桂子!”太后叫来一个太监,“这街头火锅,哀家很是喜欢,让人做一份上来,让哀家尝尝。”
  太监领命,徐徐退下。
  太后继而冷笑道:“明王,这过年之际,火锅很是美味。哀家要与民同乐,你不想一起来吗?”
  太后在此,赵责不想把事情闹大,便道:“太后有次雅兴,请尽兴。臣有微恙,便不奉陪了。只是臣的奴隶,臣要带走处置。来人,把阿正拖过来!”
  太后坐在轿子里没有说话了,但几个群众激动冲了过来跪在太后轿子面前,跪在地上:“草民斗胆向太后请命,郑大人清廉爱民,不该有此下场啊!”
  “太后娘娘,不能让郑大人被王爷带走啊,王爷会杀了他的!”
  “郑大人没有错,太后请明察!”
  群众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跪在地上磕头起来,纷纷为阿正求情。
  几个赵责的官兵想走过来,却被层层民众所阻拦,根本走不动。此情此景,让赵责心中恼火。他向官兵命令道:“凡是干扰公务的贱民,杀!”
  一个官兵一刀下去,砍死一个阻拦他的壮汉。一时间,鲜血喷涌,血溅长街。人民更加愤怒了,一些人民开始大骂赵责草菅人命,赵责继续下令:“再有阻拦者,一概杀!”
  话音刚落,太后便一声令下:“赵责当街杀人,违反律法,来人!给哀家拿下他!”
  一时间,从四面八方涌出一群躲藏已久的士兵,重重叠叠将赵责围住,横刀相向。
  原本赵责的官兵,像是约好一般,马上投下武器,举起手来投降。没有一个人愿意为赵责拼命。
  这种架势……赵责恍然大悟,原来,亚瑟皇太后早算计好了赵责要来。故意守在这儿要拿下他……原来,太后早便下了决定,要致自己于死地。
作者有话要说:  

☆、阴阳两界审赵责

  除夕前一天,在亚瑟皇太后的强势要求下,赵责锒铛入狱。后来赵责才知道因为逃兵太多,自己驻守在京城外的兵马早被赵寰瓦解。他一直病在床上,手下的人被赵寰买通,都没告诉赵责实话。所以,太后才敢在大街上公然拿下赵责,才敢把他送入监狱。
  赵责的眼睛已经瞎了,腿也不利索了。很多事情无法亲力亲为,手下的人没一个对自己忠心,一个个欺瞒算计着自己。他的人生和事业,都走向了绝路。
  原本约好和自己结盟的几个王爷,都因为信不过自己,或是因为信了“每日死一人”的传言,怕被牵连报应,而投向了赵寰。
  多年苦心经营的政权,竟然在短短一个月内轰然倒塌。这么多年的刚愎自用,这么多年的不可一世,就被一个小小的奴隶毁了。而那个奴隶,不用刀不用剑,没有任何势力背景,就把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推向绝境。
  赵责穿着宽大的囚衣,坐在牢房反思,到底自己输在哪里?他抛弃爱情亲情,他抛弃了做人的一切软弱,付出了一切代价,狠到这个地步,为何会输得这么惨?输给一个懦弱,一无是处,满身是感情弱点的奴隶?
  正在思考之时,几个狱卒将赵责牵了出来。他被锁在铁枷子里,腿瘸了,眼瞎了,根本走不动,走了两步便摔在地上。那些狱卒觉得麻烦,就干脆扯着他的头发向前拖拽。赵责惨叫一声,他的头发本来稀疏,被这一扯便被扯走大半,血从头顶冒出来。头发没了,狱卒更加觉得太不利索,干脆拿起鞭子,催促让他爬着走。
  赵责平日如此高傲的人,哪里肯爬?便死死吸住地面,不想动弹。那几个狱卒恼羞成怒,拿起牛皮鞭子便是一阵猛打。一时间星星落落的血溅了一地,赵责依然巍然不动,咬紧舌头不喊痛。但他渐渐忍痛到脱力,晕了过去。
  一个狱卒端来一桶浓盐水,向昏迷的赵责泼去。九数寒天,冷水刺骨,盐混进鞭伤,赵责若一头猛兽长长惨叫一声,接下来是不断的痉挛和颤抖,嘴里发出模模糊糊的吃痛声。那狱卒狠狠踩想赵责的脖子,赵责喉头被堵死,无法呼吸和发出声音,只是颤颤地长大嘴,猛烈呼吸。
  那狱卒满眼通红,向赵责狠狠训斥:“赵责,你也有今天?我全家十八口人,父母,兄弟姐妹,子女,妻子,都住在湖北长江边上。是你当年一个命令,让三万百姓被洪水淹死。是你杀了我全家,戕害百姓,我们今天就要来讨命债!”
  赵责冷笑,笑中扯出一丝苦涩。这群贱民,贱如蝼蚁,死了便死了,凭什么向他讨债?只是现在自己的地位,倒是无法反抗……命运,为何对自己如此不公?
  见赵责实在无力走路,那狱卒便用锁链绑了赵责的脚腕,将他慢慢拖走。赵责的头在地上一撞一撞,一会儿便满头鲜血,昏迷了过去。
  昏迷之间,只见一人身着黑色官服,面目英朗俊气,气宇轩昂,睁着浓眉大眼饶有兴趣地蹲在一旁观察着自己:“赵责啊赵责,你恶事做尽,就等待接受审判吧。”继而那人一拍手,一群鬼差前来,将赵责用铁链子锁着拖到公堂。赵责睁眼一看,面前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他恍惚间看到,刚刚那个人已经安坐在公堂之上,眉宇间生出一股气势。两边鬼差大喊“威武~”威武喊完,旁边一鬼差向那穿官服之人作揖:“罪人已经带到,请郑大人审判!”
  赵责模模糊糊看向面前这人,二十来岁,带着逼人英气,双瞳若火,轮廓分明。这个人眉目很像阿正,瓜子脸,粗眉秀目。但比阿正的轮廓更刚硬些,鼻梁高挺,表情生动灵活。
  这个人是谁?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完全想不起来了。
  “你是谁?”赵责质问。
  “此乃京城阎王府,本人乃刚上任的京城阎王,特派来审理你的案子。”
  “阎王府?你们这群装腔作势,装神弄鬼的,本王不会上你们的当!”
  那被称作“郑大人”的阎王讥笑:“你不信鬼神,难道鬼神就不存在了?你作恶,一样得下地狱,不接受现实是没有用的。来人,先乱棍打上一顿,让他吃点教训,认清现实再审!”
  七八个鬼差冲了过来,拿起粗糙的铁棍就不顾头部,背部,腿部,臀部一阵乱打。赵责顿时血肉纷飞,几下子就白骨可见。赵责惨叫连连,那些鬼差毫不松手,几棍子就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和无法辨识意义的怪叫。不一会儿,那脊骨,肋骨,便和身体分开,原本浑厚的身体被达成了一滩肉泥。只剩下脑袋,还在继续虚弱地惨叫。
  阎王厌恶地看着地上那摊子烂肉,用手一挥,赵责的身体又从新组合起来,形成一个完整的人形。阎王冷冷道:“继续用刑,想我父亲当年所受的苦,都要他还回来!”
  撕心裂肺的剧痛再次传来,原本自称是铁汉子的赵责也忍不住哭叫了起来:“停手!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赵责痛得晕了过去,又从昏迷中醒来,只发现眼睛又看不到了,全身还是刚刚被盐水泼过的状态。原来,刚刚是做了一个噩梦?赵责歇了一口气,安慰自己,鬼神似乎不存在的,只是心理作用作的梦罢了。
  忽而,“威武~”的声音在周围再次响起,只听到阿正的声音:“皇上,案件资料都已经备齐,可以开审了。”
  接着是赵寰的声音:“郑大人,请将赵责罪行一一陈述,朕在一旁监案。”
  “是,臣遵命。”阿正的声音继续响起,继而听到慢慢踱步而上的声音,坐椅子的声音,接着是惊堂木一声巨响。
  阿正严肃道:“罪人赵责,你罪恶滔天,罄竹难书,今日臣奉圣上之命,要将汝之罪行昭告于天下,让天下人知汝恶事滔天,以正天下人心。”
  赵责看不到,只有寻思,这是公堂吗?不是,为何四周如此吵闹?这是露天,不是室内。而且,他能感觉到,四周围满了人。
  这里是,天坛?
作者有话要说:  此“郑大人”非彼“郑大人”,是新上任的哦

☆、全民审明王赵责

  那天赵责被捕之后,阿正便被太后带进宫里。几个太医为阿正好好诊治一番后,阿正被赐予他华服和补药,又有一人把他扶进太后宫殿里,要好好问话。
  太后见到阿正路都走不稳,摇摇欲坠的样子,心中酸涩几重。当时赵责要惩治阿正这个逃奴时,太后本想让阿正逃走,却被皇帝阻拦。现在想起,太后自责万千,若是当时自己的态度再强硬一些,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也不至于落下终生残疾。
  太后想,这个孩子,有着皇族的血脉,也是哀家的孩子之一啊。他从小就被扔入云泥,没人疼没人爱,受尽千般磨难,却依然能有着如此高洁的品性和纯善的心境,又出落得如此优秀。却落得如此下场。
  而且, 阿正虽是皇族血统,但毕竟做过奴隶,为了保住皇家尊严,是不能被认回的。他这一辈子,即有残疾,又没有稳固势力的依靠,人生实在是可怜悲惨。
  而现在的他,却依旧宠辱不惊,嘴角带着笑意,一脸的谦卑和和蔼,表情上没有痛苦,没有恨意;他和“苦大仇深”四个字似乎沾不上关系。但他的存在,瓦解了赵责的势力,用自己残破的身躯告诉世人,让百姓知晓赵责的罪过,是人民的决心,让赵责倒台。
  因为阿正,不费一兵一卒,不伤一人,就达到了千军万马也做不到的事。
  这个孩子,怎能不让人心疼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而这种心疼,并不是居高临下的可怜。这个孩子,让人肃然起敬,心生敬佩。
  与阿正相比,赵寰这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帝,优柔寡断,左顾右盼,到处怕得罪人,迟迟下不了决定,实在是有负皇帝的威名。若不是哀家果断拿下赵责,这皇帝还不知会犹豫到什么时候。当断不断,必受其害。阿正已经瞎了眼瘸了腿,好人不该再受苦,这是哀家的底线,谁都不能侵犯!
  所以,哀家要先斩后奏拿下赵责,赵责本来也已经没了什么势力,难道哀家还怕得罪一个丧病的疯狗?于是哀家才下了决定,力保阿正,除赵责。
  太后默默端详着阿正,用母性的温柔口气问道:“好孩子,你受苦了,哀家会让皇帝除去你奴隶身份,也会好好补偿你。你要什么,金银珠宝,宅邸沃田,哀家都能应承你。”
  阿正跪地伏拜:“多谢太后恩典。微臣身份低微,自小便习惯了,此番苦,其实不算什么。微臣之苦,再大也只是一人,比起天下奴隶及百姓在赵责淫威下所受之苦,并算不得什么。若太后怜惜微臣的苦,请也怜惜天下人民的苦。多年下人民所经历的苦劫,也该有个了结。臣斗胆请命,公开审理赵责罪行,肃清各种冤案,还天下一个公道。”
  太后叹气,这孩子的心坦荡无垠,心中只想着别人。她心中染出湛湛的决定:“好,哀家会将此事禀明皇帝,让他裁决。若皇帝应许,哀家要你亲自审理赵责,让其暴行曝光于天下,让天下人知晓作恶之人的下场!”
  两天之后,皇帝便和太后商量妥当,在天坛公开审理赵责,邀请所有百姓前来观看。阿正虽然眼瞎了,他却把赵责罪行烂熟于心,皇帝给了他特例,让他判这个案子。依然,是用的郑直的名号。
  在天坛之上,临时搭建了一个简易公堂,只有桌椅,周围堆满了百姓,大家人头攒动专程来看赵责的下场。
  恶人即有恶报,这是皇帝要给全天下人的信息。
  赵责被铁链绑缚,跪在阿正前面,阿正一条条将赵责罪状陈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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