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真经》第11/124页


  “姐姐快避林中!”丁香边战边叫。
  吴霜玉挂念着小黑龙,喘着气问道:“黑龙师兄呢?”
  丁香大急,她怎能泄露父兄踪迹?便喝道:“快走,不必多言!”
  两名黑衣人全都使刀,功力比丁香前遇的黑衣人强多了。她迎战十多个回合,便被迫使出全力。又是十个回合过去,她已感气力不支,手中剑与敌刃交接,几次都差点被震飞,吓得她守多攻少,剑走轻灵,不敢硬碰。但两个敌手配合默契,刀锋劲气,直迫肌肤。丁香愈战愈惊,思忖脱身之计。此时两刀一左一右劈来,速度之快,再也闪避不开。她一咬银牙,出手格开一刀,侧身躲过另一刀。没想到她的剑刃一碰上敌方刀锋,只听“呛啷”一声,竟将对方刀身震断,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紧接着另一黑衣人脚步一滑,她乘机一脚踢出,然后一个后翻,落地时再吸一口气,始跃入树林。这时她已筋疲力尽,娇喘吁吁,只得强提精神,往林中奔去。
  行了四五十丈远,才听到有人唤她。
  “香儿,爹爹在此。”
  丁浩从一株大树后闪出身来。
  “大哥伤得怎样?”丁香急问。
  “还没找到他们!”老镖头声音也抖了,“又挂着你……”
  丁香大惊,怕他们出了意外。
  “快往里走,怕是藏在远处。”丁香说着就动身。
  父女俩又走了两三百丈,还是不见两兄弟踪迹。
  父女俩惊得连话也说不出,又四处寻找一阵,哪有兄弟俩的影子,只好坐下歇息。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父女俩刚站起来,就听一个破锣嗓子道:“无量寿福,你父女俩在此地观景,却跑坏了我道爷两条腿。”
  疯道爷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下子便出现在父女俩面前。
  丁浩一怔道:“原来是无忧道长。”
  疯道人说:“快跟我去见你那两条龙子!”
  身形一晃,已是不见。遂听老道声音:“往右拐,跟着道爷走!”
  丁氏父女亦步亦趋,生怕失了踪影。
  走了五十来丈,果见黑白两龙和吴霜玉都在一棵大树下靠坐着。丁辰面色苍白,但人已苏醒。
  丁浩急问:“辰儿伤势如何?”
  丁申答道:“大哥蒙道爷施展内功治伤,道爷说已经没事。”
  疯道人道:“这条白龙中了勾魂老魔的阴寒内力,身中寒毒,老道以内力逼出寒毒,将息两天便好。”
  丁浩深深一揖:“道爷大德,老朽铭感终身。那日在丐帮总舵,老朽开罪道爷,望……”
  疯道人不耐烦道:“免了、免了,道爷听不得奉承话。”
  丁浩脸一红,低首坐下。
  前景惨淡,令人心寒。他要是回北京,就只能去蹲大牢。要是流落江湖,身负巨债又怎能让子女抬头做人?思前想后,不禁痛心疾首,老泪纵横。
  丁香见老父伤怀,哪里还忍得住眼泪,不禁大声啜泣起来。
  丁申愤然道:“爹爹不必伤心,待孩儿上华山请出师尊,以华山精锐,不难报仇雪恨!”
  吴霜玉钟情小黑龙,夫唱妇随,虽未正式提亲,但她芳心早许,于是也跟着道:“老伯,不必焦虑,丁师兄说得对极,只要拜求恩师出山,何愁夺不回镖银。”
  疯老道冷笑道:“又在吹法螺了?你们还没吹够?请得下云老儿又能怎样?就能降得住妖、伏得了怪?”
  丁申面孔一板:“道爷,你救了兄长,我对你十分感恩,但道爷不该轻视我华山派掌门,只要掌门出马,怕什么妖魔鬼怪!”
  吴霜玉紧跟:“对呀,道爷,华山掌门乃一派之尊,就不是一般成名人物所能比的。”
  她这是把老道比下去了。
  疯道爷反而不发火了,嘻嘻一笑:“对极、对极,不愧是名门大派子弟说出来的豪语,佩服、佩服,‘嘟、嘟、嘟’,吹法螺,法螺吹不破……”边唱边走,一会儿就无了影。
  丁浩叹道:“好端端把一位高人气走了,唉!无知、无知啊……”
  丁申不服道:“爹爹,这疯老道倚老卖老,装疯作傻,孩儿瞧他的功力,比恩师可就差得远了,他走他的,只要恩师和几位师叔出面,不愁大仇难报。”
  丁浩一想,也只有这条路可走了,便不再作声。
  丁香却说话了:“二哥,疯道爷救了大哥,又帮了大伙,力敌三煞之首陈啸天,咱们感激他老人家还来不及呢,你怎么却把老人家给气走了?”
  吴霜玉忙道:“好妹妹,这不怪你二哥,谁叫老道不尊重华山掌门呢?师兄维护师门尊严,不得不顶老道两句。好妹妹,我们名门大派的子弟,怎能在这些江湖油子、旁门左道的面前失了面子?你说是吗?”
  丁香气得把莲足一跺,躲在另一棵树下生气去了。
  一时沉默无言,各自运功调息。
  傍晚,林里一片灰暗,愈增加了人的恐怖心理。
  丁浩与子女商量对策,决定由丁氏父女出林窥探,瞧瞧劫镖现场可留下痕迹,丁氏兄弟和吴霜玉仍在原地等候。待探查完毕再会合,然后丁申与吴霜玉上华山搬兵,丁氏父女干脆带丁辰到南京养伤。
  计议停当,丁氏父女立即出发。
  不消半个时辰,了氏父女就掠到了林边。
  使他们惊奇的是,荒地上火光闪烁,人声嘈杂。
  丁浩低声道:“贼人烧了镖车,不知在干什么?”
  丁香也轻声道:“掠到树上瞧瞧。”
  二人跃到树上,荒原上情形已看得真切。
  这一看,两人不禁目瞪口呆。
  那些燃烧的火并不是镖车,而是堆堆篝火。那一辆辆镖车却安然存在,辕马已卸,正食马料。
  篝火边围坐的人,原来正在做饭。
  那都是些什么人?
  分明是镖局的伙计,因为从他们的穿着上证明,这些人正是杭州镖局的镖伙。
  噫!大概是敌人伪装。
  父女两人大气也不敢出,屏息紧紧盯住每个人的面孔。他们也不熟悉杭州分局的镖伙,只熟悉总镖师和镖师,底下人却是陌生。
  终于,老镖头看出点门道了,他认识那个叫张保的趟子手。
  那不是张保吗?他正从火堆那儿向镖车走来。
  “香儿,是镖伙,为父认出趟子手张保了!”丁老镖头的声音都抖了。
  “是么?那就赶快下去!”丁香喜极。
  “慢,这些镖伙恐是受贼人胁迫,替贼人赶车的,不可轻举妄动。”老镖头毕竟闯荡江湖一生,经验丰富。
  父女俩静待在树上,侧耳细听。
  那张保走到一辆镖车前,和守卫的人交谈,声音听得十分清楚。
  “王二弟,你去吃饭吧!”张保说。
  “好的,有劳张大哥了。唉,也不知道丁老镖头和罗总镖头他们怎样,要是有个长短,这些镖银怎么办?”
  他说的罗总镖头指的是杭州分局的罗虎。
  张保叹息说:“等到明早,若是二位总镖头还不现身,别的镖头也不回来,就还把镖银赶回杭州镖局去!”
  丁老镖头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立即一个“大鹏展翅”,从树梢上飘出五六丈远,身形落地便大叫一声:“张保!”
  丁香也紧跟在爹爹身后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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