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真经》第16/124页


  他从腰间抽出把短刀,狞笑着过来。
  “哎呀,你这只大猴子,舌头割了,小爷岂不一辈子说不成话了?那还不闷得谎?”方冕大惊失色,嚷嚷起来。
  猴子身子一晃,一手来抓方冕的嘴。
  方冕把头一偏,吓得大叫道:“吟哥,你还不快出手,装什么死?小弟要是变了哑巴,谁来陪你说话儿?”
  猴子嘿嘿冷笑:“怎么?你还想让这个没有武功的废物救你?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女的说话了:“师兄,且慢,待我再问。”
  猴子喝道:“问什么答什么,再不老实,先割舌头,后挖眼睛!”
  钟吟说话了:“二位,在下兄弟与你们无仇无怨,有话就好好说嘛,何必动刀动枪?”
  女的笑道:“还是你这读书人知礼。好,我问你,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混进镖局队伍,目的何在?”
  钟吟叹息道:“姑娘,是不是华山许大侠、九龙镖局丁二爷让姑娘抓我们来审问?”
  女的奇道:“这话怎么说?”
  钟吟道:“他们也怀疑我弟兄二人,所以把我们赶出来了。”
  女的道:“哦,有这等事?”
  方冕接道:“要不然我们怎会离开?”
  女的又道:“你们是不是三煞的人?”
  钟吟道:“我不过一个读书人,怎会与什么三煞五煞相识呀!”
  女的似乎动心了:“真的?”
  猴子道:“师妹,不动刑不会招,看我割了这坏小子的舌头,那个穷酸丁就会招了!”
  方冕气得大骂:“暗算人家有什么本事?敢不敢解开小爷的穴道,真刀真枪干一场!”
  女的娇笑道:“小兄弟会武功姐姐是知道的,但你决不是我大师兄的对手,还是好好听话,免得成了哑巴!”
  忽听一阵阴惨惨的笑声响自庙外,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冷冰冰说道:“罗银凤,你要是懂得好好听话,几年来又何至于落得个东躲西藏,跟着赤眼猴这畜生流浪江湖?”
  罗银凤大吃一惊,喊声“不好”就想往外纵跃。可是来不及了,烛影一晃庙门口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人,把去路堵住了。
  这两人不过三十来岁,一身黑衣劲装,前面这人五官倒也端正,只是目露邪光,阴鸷冷峻,后面那人面黑粗犷、相貌丑陋。
  赤眼猴毛一子又惊又怒,喝斥道:“欧阳森、郑建功,纳命来!”
  欧阳森阴笑道:“毛一子,稍安勿躁,大爷等会儿就超度你!”
  罗银凤娇呼道:“师兄,快走!”
  相貌丑陋的郑建功怪笑一声:“罗银凤,你还想走?你听听外面的声音。”
  话音一落,外面鬼魅般响起尖声怪笑,人数不下于七人之多。
  罗银凤娇容惨变,悲声道:“师兄,今日命该绝此,师门大仇就请师兄肩负一身,银凤豁出性命一拼,师兄快走!”
  毛一子两眼赤红,似欲喷火,大叫道:“师妹,事已至此,愚兄决不苟且偷生!”
  欧阳森一声长笑:“二位诀别完了么?其实并非死路一条,只要将秘籍献出,投效本教,前程便如花似锦,恩师老人家还会成全你我的一段姻缘……”
  罗银凤银牙一咬,骂道:“欧阳森,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崆峒秘籍早被你们夺去,恩师老人家也惨遭毒手,你们所作所为,入神共愤,我罗银凤玉洁冰清,岂能与凶魔为伍,今生倘不能报此血海深仇,变鬼也要啖你之肉,夺你之魂……”
  躺在地上的钟吟,从有人进庙起,便注意着双方动向,直到此刻,他才听出个眉目来,不禁对罗银凤有了好感。
  欧阳森双目一瞪,喝道:“罗银凤,死到临头还敢张扬,我问你,悟玄子躲到什么地方了?秘籍是不是在他手中?快快从实招来,否则,就要你尝尝‘五阴搜魂’的厉害!”
  毛一子大吼一声,单掌劈出。
  欧阳森急忙横飘三尺,提气运功,骨骼一阵爆响,双掌平举,掌心向外,两只掌面竟然血红。
  罗银凤惊呼:“血手印!师兄小心!”
  惊呼中,欧阳森“推窗望月”双掌击出,整个破庙内顿觉血腥味刺鼻,一股猛烈的罡风直击毛一子。
  与此同时,罗银凤身形一闪,两手一边一个提起钟吟、方冕避向墙角。
  毛一子在血手印亮出时,早已蓄劲待发,欧阳森一掌推出,他也击一掌“火焰掌”,一股灼人劲力“呼”的一声迎向血手印。
  “砰”一声大震,两股罡气相接,震得庙顶上尘沙俱落,两支烛火一闪而灭。
  欧阳森大叫一声:“围住庙堂,休要放走了人!”
  郑建功一声奸笑:“走不了的!”一晃火折子,火光映得庙堂里鬼气森森。
  突然,火光大盛,庙堂照得如同白昼,原来庙里又进来了四个黑衣劲装壮汉,手中高擎火把。接着又进来了两人,手持两柄弯刀。
  毛一子和罗银凤并肩而立,身后卧着钟吟、方冕。
  欧阳森道:“今日活捉了你们,定使‘五阴搜魂’手法让你们生死不得,受够活罪!”
  话刚说完,毛一子双掌一晃,直扑过来。罗银凤则三尺青锋在手,并不离开钟、方二人,似有维护之意。她全神贯注于毛一子和欧阳森相搏,竟未发现方冕已经站在她身后。
  原来,钟吟弄清事由之后,看见罗银凤怕他二人受掌风波及,危急中忙着救护,感到此女心地善良,便决心助一臂之力。他以传音入密告诉方冕说:“待我解了你的穴道,你起来助这师兄妹退敌,我暂时作壁上观,你休要泄露出我的武功根底。”
  方冕听了大喜,他早就技痒难耐,对罗银凤也产生了好感,这时忽觉身上尾闾穴、鼠踩穴上窜来两股劲力,全身一松,功力顿复,便悄悄起身,蓄劲待发。
  毛一子和欧阳森打得凶猛激烈,竟是棋逢对手,一时难分胜负。
  郑建功身形一动,一把蓝荫荫的利剑已到了手上,觑个空子一剑递出,双战毛一子。
  欧阳森、郑建功武艺高超,两人联手夹击,毛一子顿感不支。
  两个手持弯刀的凶徒,狞笑一声,直扑罗银凤。
  罗银凤刚想仗剑迎敌,忽手上一松,一股微风穿肩而过,一低头,手上的剑已不翼而飞,顿时吓得魂飞天外。与此同时,却听一个爽朗的声音:“以多为胜,小爷实在看不惯!”抬头一瞧,竟是那个被自己以独门手法点了穴的圆脸小子,手持自己手中长剑,已和两个凶徒战在一起,不禁十分惊讶,同时又感一阵内疚。由此看来,这两个年青人的确与三煞不是一路,自己兄妹真是冤枉人家了。
  她急忙俯身扶起钟吟,娇声道:“错怪了相公,望乞恕罪!”赶紧替钟吟拍活穴道,钟吟也装做穴道被解的样子,伸个懒腰,在玉手搀扶下站了起来。
  钟吟道:“姑娘如今相信在下兄弟不是坏人了么?”
  罗银凤眼眶一红,愧然道:“相公,大错铸成,牵累二位,待小女子央求他们,放二位公子离去吧。”
  钟吟道:“不必,不必……”
  罗银凤哪听他说,娇喝一声道:“住手,我有话说!”
  动手双方收了招式,各退一方。
  方冕本来打得高兴,这是他生平与人真正面对面动手,只使出了乃父的七星剑法,被罗银凤这一嚷,十分扫兴。
  罗银风厉声道:“欧阳森,这两位公子与我们不是一路,你放了他们,我罗银凤甘受你们处置,要杀要剐任便!”
  欧阳森阴笑道:“这小子已经和我们动上了手,想走是不成的了,一个活口不留,单擒你师兄妹回去复命。”
  方冕大怒,骂声:“臭小子,看剑!”
  他身形似箭,一晃而至,剑招奇诡,惊得欧阳森向后纵身一跃五尺,才堪堪避过剑锋。
  可是方冕如影随形,第二剑第三剑连环递出,他痛恨这班人心毒手狠,已使出了混元一氖天罡剑法中的第一段式,把个欧阳森迫得连连闪避,几乎喘不过气来。
  罗银凤看他如此了得,一颗芳心略略放下,旋即又幽幽说道:“钟相公,敌方人数多,令弟援手也解不了大难,我兄妹纵死也无怨言,只是带累了二位,奴家心实难安!”
  毛一子也拱手道:“方才实出误会,小弟得罪了相公,十分羞愧,今日脱得此困,当图后报!”
  言毕,纵身扑向郑建功。
  罗银凤惶然道:“相公不会武功,不能突围,这便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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