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真经》第24/124页


  可是,不到三十招,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欧阳森在第二十五招上摸清了对方剑路而变了招式,许天华已感到剑路阻塞。
  走了四十招,许天华已是守多攻少。
  走到五十招,许天华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
  走到六十招,许天华被迫得东游西躲。
  此时,场外清朗的声音又起:
  “道爷,你的话靠不住,你瞧华山派的大英雄累得连喊娘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杀得死人家?”
  “胡说,那是许大英雄让人家的!”
  “真的?怎么我横看竖看都看不出这个许天华像英雄,要真是英雄,怎么连只笨狗熊也打不过?”
  “哎,小子,别瞎嚷嚷,许大英雄是人,那个东西是狗熊,人有时候会打不过畜牲的!”
  “错了,道爷,那不是畜牲,是野兽!”
  好家伙,这爷俩不但讽刺了许天华,把欧阳森也骂了。
  人丛中发出了笑声。
  丁浩眼见许天华要糟,便欲叫人把他替换下来。可叫谁去呢?老一辈的辈份不符,年青一辈的功夫超不过许天华。
  正两难间,铁扇书生甘遥一跃而出。
  许天华正在危急,见甘遥来救,慌忙虚晃一剑就想抽身退出,哪知道欧阳森抖手刺出长剑,一股劲风夹着剑啸直奔甘遥,迫得甘摇挥出铁扇,身形不觉已朝侧面闪开。只见欧阳森功运右掌,劈向正欲遁身的许天华。
  许天华仓惶中猛觉一阵腥味随着强劲的罡风袭来,百忙中猛提一口真气,挥掌拒敌。但那股罡风何等猛烈,他只觉胸口宛遭重锤,哇一声口吐鲜血,仰面倒地。
  群豪中引起一阵喧华,华山弟子赶紧抢出,把许天华救回来。
  许天华早已昏迷不醒,毛一子赶紧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倒出两粒递给魏山,魏山见他相貌丑陋,不放心于他,便只伸手接过黄山弟子递过来的丹药。
  毛一子一声冷哼,收起丹药退开。
  此时场中甘遥已和欧阳森打在一起。
  欧阳森弃剑不用,使出了师门绝技血手印,掌掌腥风刺鼻,威猛异常。
  甘遥深知血手印的厉害,处处小心,一柄铁扇使得泼水不透,用铁扇挥出来的罡风逼住血腥之气。
  他二人棋逢对手,打得难解难分。
  蓦地场中多了一人,鬼王齐正光狞笑声中一爪抓出,两股指风宛如五道箭矢,直刺甘遥身上大穴。
  甘遥正全神对付欧阳森,哪里来得及闪避,眼看就要伤在鬼王爪下。
  突然,鬼王爪在离甘遥胸前三寸的地方却僵住了,甘遥猛一矮身一个铁板桥后仰,紧接着一个侧翻,顺势横飞出两丈落地,虽然逃得性命,但却惊出了一声冷汗。
  众英豪不知究里,都为甘遥捏着汗,见他死里逃生,不禁欢呼起来。
  鬼王齐光正要将甘遥抓个透心窟窿,突觉手腕上“内关”穴一麻,劲力一泄,离甘遥胸前三寸硬是递不过去。直把他气得七窃生烟,顿足大骂道:“不要脸的东西,枉自称正道英雄,只敢偷偷摸摸暗算,有种的站出来!”
  这一骂,正邪双方都才明白过来,原来有人偷袭,救了甘遥一命。
  丁浩一干人众不禁大奇,什么人用什么手法救了甘遥?真是不可思议。
  丁香、罗银凤被场中的狠斗吸引住了,钟吟什么时候从她们身边溜走都不知道。
  钟吟到哪里去了?
  他是不是又要“逃之夭夭?”
  没有,他悄悄挤到最前列的边上坐下,全神贯注场中的狠斗。他见甘遥性命危急,便弹出了一粒比石粒还小的尘土,将鬼王的鬼爪阻了阻,完全未露痕迹,难怪鬼王没有发现。
  鬼王在叫阵,丁浩刚想出战,他的老友乌龙爪姜兆明挺身而出。
  此老练的也是爪功,走的阳刚之路,而鬼王的鬼爪走的却是阴柔路子。
  姜老一声嚎笑:“鬼王,待老朽会会你,瞧瞧是你鬼爪子厉害,还是老朽的乌龙爪厉害!”说着将身一晃,一个“乌龙探爪”向鬼王抓去。
  鬼王一声大吼,不避不闪,长臂一伸,鬼爪疾出,一式苍鹰抓鸡向姜兆明兜头抓下。他的招式后发先至,爪未到,五股阴寒之力便如冰凌般刺得姜兆明气塞鼻堵。姜兆明立即一个“青龙翻身”侧转身子到了鬼王左测,一个“探花问柳”一指点向腰间大穴。
  鬼王立即“脱袍让位”闪过一指,两只鬼爪一上一下使出两种招式,诡异十分。姜兆明心中一颤功聚十指,十股罡气直冲鬼爪。
  两人快若闪电,倏忽已递了四五十招。鬼王似不耐久战猛地长啸一声,手臂突然暴长三寸,堪堪抓到姜兆明肩上,若是抓实,姜兆明的肩骨就只有废了。但是,怪事又发生了,和上次一样,刚刚离肩两寸,他的手碗又感到一阵轻麻,真力受阻,硬是抓不过去,只一瞬间,姜兆明脱出险境。饶是这样,姜兆明已受阴寒罡气所侵,右肩酸疼,膀子没有劲力,哪能再战,只得跃回。
  鬼王气得暴跳如雷,两只鬼眼四处寻找,可除了离斗场十多丈外的人群,又有谁在附近以小土粒偷袭他呢?
  这时勾魂叟冯瑞祥提着双钩来到面前:“齐兄息怒,待老朽会会高人。”
  鬼王一想,暂且退下,好找出暗中偷袭的家伙。
  勾魂叟面色阴沉:“谁出来领死!”
  只听那清朗的语音又说话了:“瞧,道爷,刚才那个老鬼就难看得要命,现在出来一个什么亡魂叟、狗昏叟,怎么也是一副倒霉的死相哇?莫非他们的人,一个个都是野兽般的么?”
  公鸭嗓刺耳的声音:“不对,这都因为阎王老爷酒喝多了,这些鬼头鬼脑、鬼子鬼孙才能偷偷跑到人间捣乱来的!”
  勾魂叟气得一声怪叫:“无忧杂毛老道,何必徒逞口舌之利,有种过来较量较量!”
  一声清朗的喝声响在半空:“看你小爷教训你!”
  声音未完,人已到场。
  不正是那个和疯老道坐在一起说风凉话的圆脸小子么?
  方冕下场,不但侠义中人没有想到,魔道中人没有想到,就连坐在他身边的疯道爷也没有想到。
  他刚和傻小子一唱一和,事先也没见方冕作势,怎么一个身子突然飞出,一掠就是十来丈,只在地上一点,便到了场中。
  疯道爷这下看傻了眼,这傻小子施展的分明就是“流星赶月”的上乘轻功。
  罗银凤和丁香一见方冕出阵,同时“哎哟”了一声,不约而同地侧身转向钟吟。
  噫,钟吟哪里去了?
  二女同声问对方:“他呢?”
  罗银凤道:“快找!”
  两人便探头四顾,又从人堆中挤出挤进,就是没有钟吟的影子。
  年青一辈弟子中响起了冷嘲:
  “嘿嘿,真是自不量力!”
  “简直找死!”
  “就凭一点好轻功,就可以横行了么?”
  老一辈的则急得顿足嘘叹。
  丁浩大声叫方冕回来,自己去战。
  可是,任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勾魂叟本不想答理这乳臭未干的小儿,但方冕一到场中就展开了天罡剑法一段中的招式,迫得老魔不能不动手了。
  这一交手,场外的喧哗声立刻停住了。
  黑白两道的人都惊得睁大了眼睛。
  就是这个大娃娃似的小子,居然瞬息间就和凶魔对了十多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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