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侯爷看上以后》第37/59页


  严太后道:“发怒?到底出了何事?”
  给使道:“是、是谢小侯爷闯了祸,在长公主殿前与人争斗,被长公主找了个正着……”
  他说得很是委婉,谢倾那哪儿是争斗啊,边骂边打,就差把人弄死了。当真是无法无天,肆无忌惮。若非长公主瞧见,恐怕就根本没打算停手。
  严太后怔了一下,倏地站起来,“还不快带路。”一顿,回眸,“早晚都要见见朝华,你们两个也来吧。”
  朝华很生气,不仅生气,还很想亲自下场给这三个不长记性的二世祖几巴掌。
  宫人已经把惨烈负伤的苏二抬进了屋里,屋外殿下,朝华的身前整整齐齐跪了三个郎君。
  她先抬手点着严六:“严六啊严六,我以为你长记性了。啊?这才几天,你就跟这王八蛋混在一起了?”她指向旁边的谢倾。
  严六还没说话,谢倾就忙不迭地答:“长公主明见呀,这事可不怪十三。是严六这厮自己非要凑上来和我玩,他打人菜得不行,我还不乐意带他呢。”
  严六睁大眼珠子:“还不是你说要偷摸溜出行宫抓山猴,要不然我才不同你――”
  “闭嘴!”
  朝华一喝,二人乖乖闭了嘴,谢倾睁着双黑白分明的眸看她,似乎还觉得委屈。
  她揉揉眉心,指着林二宝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来说。我原以为你还算有个正形的,没想到也跟着他们胡闹!”
  林二宝着实冤枉,他方才又没打苏二,是谢倾一个劲地揍人,严六因着和苏二有点过节也在旁边喊加油。自己默不作声最听话,如今却惨遭连坐。
  只得道:“我们和苏二那厮一向不对头,瞧见他就没忍住……”
  “没忍住?”朝华险些气笑,“好一个没忍住!”
  她已这般勃然大怒,谢倾却像没看见似的,可怜巴巴地抬着膝盖又往前挪了两步,“长公主,十三错了,十三下回再不敢了。公主消消气,若气坏了身子那多不值当。”
  严六也跟着叫:“呜呜呜呜表姐,我我也知错了,我再也不跟谢十三玩了!”
  正在这时,外头给使常唤了声太后娘娘到。
  朝华脸色一沉不再骂,待太后进来,便将方才的事一口气说了,末了道:“我看不罚罚谢十三,他是长不了记性的。”这都多少回了,那膝盖像是跪不烂似的。
  严太后好笑地扫这三人一眼,还道什么事,原来是想从长公主的宫室这头溜出行宫去抓什么山猿,苏二是倒霉碰上了他们。
  “娘娘,十三真知道错了,我就不该去揍苏二,他皮实长得还磕碜,揍他都掉了我的价。”谢倾眼巴巴地道。
  严六也哭:“姑母,是谢十三这厮非要拉上我的!侄儿怕他揍我,不得不从啊呜呜。”
  这都十七八岁的人了,简直宛如六岁稚子,严太后被这俩祸害吵得头疼。
  她道:“罢了,你们给我捅娄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念在初犯,在殿下跪两个时辰再起吧。”
  “朝华觉得呢?”她问长公主。
  太后都这样说了,朝华还能有什么意见,可惜就是不能亲手处置了这几个王八蛋。
  许文茵本来在太后身后好生站着,见谢倾神情委屈,说的话却没一句真在认错,反而极其理直气壮。
  她没忍住,背过身去掩嘴笑了笑。
  谢倾跪在地上,视野很低,只能看见烟青襦裙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她一背过身,拉扯中,不经意间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脚踝,伴随着她如银铃般低低的笑声。
  谢倾的视线微微凝了凝。
  让三人老老实实在远处跪着别来碍眼后,朝华才请太后进殿。
  许文茵并严七娘同朝华行礼拜见,离得近了,她总算看清朝华果真是和自己同乘一车的那个女子。
  即使面对太后她也没什么可称得上“热情”的态度,不咸不淡问了她们二人几句便没了下文。
  严太后道:“我今儿坐车也着实累着了,你若有空,不若去瞧瞧追儿。他身子也不好,今晚约莫也得在殿里了。”
  朝华不明白她为何在这时提这一茬,待看见太后拉了旁边许文茵的手,冲她说了句“茵娘还不曾拜见过陛下吧,不若今儿就同朝华一道去。”,方才反应过来。
  她是知道太后打算给秦追立许家二娘的,就是没想到这般火急火燎。
  不过朝华对政事向来兴趣不大,太后开口,她就点头:“行,那你一会留在我殿里,我带你一道去。”
  许文茵垂首:“多谢长公主。”
  早晚要去,和朝华一起,总比随便被个宫人引着去要强。
  已至黄昏,朝华估摸着秦追要睡觉也该醒了,便点了几个宫人跟着,带了许文茵走出宫室。
  一下殿,遥遥就看见那三个可可怜怜的人影跪在余晖之中,中间那个高一点的还好,跪得趾高气昂稳稳当当。
  其他两个已经东倒西歪,约莫是体力撑不住,颇有点像被砍了一刀的歪脖子树。
  朝华看见就来气:“改日再叫我撞见,定要好好治治这谢十三。乞丐都要三分薄面,他简直就是没脸没皮!”
  许文茵又不由想笑,不管梦里如何,起码现实里的谢十三的确不怎么吓人。
  二人径自往天子寝殿而去,因着早有通报,来迎她们的是御前大总管盛全。
  却是说秦追下令谁也不见。
  朝华冷笑一声:“盛公公,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吩咐。”
  盛全一顿,无话可说,退身领她们向前。
  许文茵知道严太后权势之大,却不知竟能让天子这般形同无物,连说的话也无人信服。
  她想起梦里的秦追,心脏莫名揪了一下。
  将至殿内,一只青瓷花瓶嗖地一声被人横空掷过来,砰地在朝华脚边碎了个完完整整。
  殿内宫人皆扑通跪倒在地,有想上前替她拂拭裙角碎片的也被她拦下。
  “你如今脾气倒是挺大。”她几步走进去。
  “滚!”
  秦追自榻上发出一声暴喝,高举的手中攥着一只白瓷茶蛊,仿佛这就是他防卫自己的武器。
  “……你,”看清来人是朝华,他的神情缓和了一瞬,下一秒又阴沉下来,“你来做什么?滚,给我滚出去!”
  对自己的同胞姐姐竟也是这般态度。
  许文茵一直在看秦追,满布阴戾的神色,瘦小得不像是十七岁郎君的身体,如同小兽般对外人呲牙咧嘴。这些都和梦里一模一样。
  如今真人站在自己面前,她仍有些不敢相信。
  他真的会死吗?会被谢倾亲手斩除?
  “你又是谁,谁准你进来的!”
  秦追目光一转,瞪向许文茵,眼底泛着冷光。
  许文茵跪下行礼:“陛下万福金安。回陛下的话,民女姓许,在家中行二。”
  “许?”秦追蹙了眉,高举的手仍没有放下的意思。
  只眯着眼将许文茵打量片刻,倏然想起今日在马车上看见的许家二娘,就是眼前这人。
  那股火气就冲上心头,毫不留情地将茶蛊冲她面门砸过去,伴随着暴喝:“滚!我绝不会让你们如愿以偿,赶紧给我滚出去!”
  他出手太快太猛,毫无预兆。
  那白瓷茶蛊一声惊响,竟当场在许文茵面前破裂开,碎片飞溅而出,直击她的面门。
  殿内宫人齐齐惊呼,朝华也没料到秦追下手竟这般不知轻重。
  她忙蹲下身去看,还没看清许文茵的脸,就看见两滴猩红的鲜血一滴一滴砸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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