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敌国太子联姻的日子》第60/153页


  咸笙没说话,好一会儿,他抖着手示意了一下药瓶,月华急忙倒出来放进他嘴里。
  咸笙疲惫的缓了缓,道:“扶我去床上休息一会儿。”
  戚思乐的药果然有效,咸笙满心乱七八糟,却还是睡了过去。
  湛祯从皇宫骑马回来,江钦跟他并肩,还在试图说服他不要去动湛瑾的秘密,直到湛祯忍无可忍,“自欺欺人要有限度,纵容也该有底线,此乃孤之家事,再提抄你全家。”
  江钦憋了一会儿,没憋住:“她会没事的吧?”
  “……”湛祯直接拿马鞭抽了过去:“滚!”
  他给江钦弄的满心火气,回到府里,便陡然想到咸笙。
  哪怕不去想,可还是难以忽略。
  ――
  “殿下对断袖怎么看?”
  “如果他是女扮男装呢。”
  他的眉头恶狠狠的拧起,眼神落在新房的方向,蓦然大步走了过去。他不想再装作无事发生,不想再自欺欺人,不想再纵容,如果咸笙胆敢骗他,赌上北晋太子的名义,绝不轻饶!!
  他眼中戾气横生,一路来到门前,如意忙行礼:“公主睡下了。”
  湛祯推门而入,嗅到空气里漂浮的药味,忽然又放轻了脚步,戾气收敛,他缓缓走过去,拉开床帷,看着咸笙娇美精致的面孔。
  他伸手,咸笙的脸蛋柔嫩平滑,让人爱不释手,他的手指落在咸笙的耳朵上,看着耳垂一点耳洞的痕迹,印象中,很少见到他戴耳饰,想是因为时常在家的缘故。
  他凑过来亲了亲咸笙的脸,像是在哄他,也像是在说服自己:“孤就看一眼……就一眼,孤心里有疙瘩,等你醒来若生气,孤再跟你赔不是,好不好?”
  他声音又轻又低,咸笙却依然睡得安稳,湛祯心跳加快,一边看着他的脸,一边缓缓掀开被子。
  咸笙蜷缩着身子,只穿了外衫,下面是纯白的里裤,雪白的足漂亮极了,湛祯思绪又有点飘,逼着自己把目光落在他的腰间,然后怯怯的伸出了手。
  他不敢太大动作,怕吵醒咸笙,所以小心翼翼,还没全部拉下来,就看到咸笙里头穿的十分贴身的一层,布料柔软,却很厚。
  “……我害怕你,所以在里面多加了一层。”
  如果一开始是害怕他行房,可两人都已经有过夫妻之实,为什么还要继续穿?
  湛祯的手抖了抖,瞳孔无法克制的收缩,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席卷而来,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也未曾这般畏怕过。
  他看着咸笙沉睡的,微微泛着红晕的脸,好一会儿,缓缓将被子盖了回去。
  他欺身吻了吻咸笙的嘴唇,有些眷恋:“孤给你时间……等你慢慢解释,告诉孤,是孤想错了。”
  “你没有秘密。”
  他起身走向书房,浮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重新坐在椅子上,他注视着那段梅枝,想起了自己拿刀鞘帮他压下梅枝的那一幕。
  他迟疑了很久,才终于取出那支簪子,然后腾出一侧的木盒,将其关了进去。
  到了下午,湛瑾终于来了,他无法抑制的紧张,“皇兄找我有事?”
  湛祯盯着插梅在想什么,一时没搭话,湛瑾犹豫上前:“皇兄?”
  湛祯终于回神,道:“坐吧。”
  湛瑾摇摇头:“就不坐了,不知皇兄有何吩咐?小将军还在外面等我。”
  湛祯的目光落在他胸前,湛瑾下意识含胸,听他道:“前两日还没有,你里头垫了什么?”
  他问的太直接,湛瑾一时回不过神,他将手背在身后,指节克制的弯曲:“我不懂……”
  “孤没有耐心跟你周旋。”湛祯冷声道:“做女儿家的时候没见你有,做了男儿反而有了,你如此欲盖弥彰,是把孤当傻子么?”
  湛瑾脸色瞬间苍白,蓦然跪了下去:“皇兄,我实在是……”
  “拿出来。”
  湛瑾用力抿唇,把眼泪眨回去。戚思乐说湛祯眼里揉不得沙子,他以为说的再对,湛祯也不可能扒了他的衣裳,可他没想到,对方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身份,没有一丝一毫的疑问。
  他不知道湛祯会怎么做,是告诉父皇,还是直接给他降罪?
  可不管他怎么生气,都是应该的,因为自己连皇后都骗了。
  他瞬间心灰意冷,可伸手去解腰带,想到点白那种私物,却还是满心羞耻:“这个拆卸有些困难,我想,去后面……”
  “嗯。”湛祯没有疑问,他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湛瑾重新走出来,把两个点白放在了他面前,湛祯蓦然脸色大变:“这是……”
  “点蕊白峰。”被拆穿,湛瑾反而不紧张了,他简单道:“梁人所制,是小皇叔给我的。”
  湛祯额头跳起青筋,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开始变得难看,眼睛里汹涌波涛。他克制着,艰难道:“你回去吧。”
  “皇兄,我母妃……”
  “孤知道你的意思。”湛祯终于把差点崩裂的情绪收回去,他望着桌子上可以假乱真的东西,心思明显没有在湛瑾身上:“这件事孤会寻找时机告诉父皇,为你正名,你不需要再受清容威胁。”
  湛瑾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湛祯会这样仁慈,泛红的眼睛里涌出喜悦:“多谢皇兄!”
  “回去吧。”
  湛瑾答应一声,又看向桌上,“那,这个……”
  湛祯情绪尽数内敛,却更显得眼神暗沉,杀机四伏:“就放这儿。”
  湛瑾不敢多说,告辞退下。
  为了让那段梅枝活的更久一些,书房一直没有烧地龙,湛祯坐在那里,却并未觉得冷。
  胸腔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烧,他手背青筋耸起,缓缓伸手,将其中一只点白抓在手里。
  手感极好,也极熟悉。
  这东西,当真是巧夺天工的很。
  他笑了一声,瞳色却越发的阴郁。
  难怪,难怪,难怪。
  如果说当年败在秦韬手里已经是奇耻大辱,那么此时此刻,便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咸笙这一觉睡得很香,有多香呢,他甚至还做了美梦,醒来时还未能从梦里脱离。
  他嘴角挂着笑容,慵懒的翻了个身,睫毛抖了抖,忽然注意到面前坐了个人。
  他反应迟钝的闭了下眼睛,然后抬手揉了揉,眼前模糊的人影清晰起来,他看清了湛祯的脸。
  阴沉而冷漠。
  愣了一会儿,他软软开口:“怎么啦?”
  那声音带着隐隐的小鼻音,湛祯的心里却仿佛落下巨石,被砸出滔天巨浪。
  他的表情变得可怕起来。
  咸笙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手臂发软的撑起身子坐起来,看了湛祯一会儿,伸手来碰他,讨好的歪了歪头,喊他:“相公?”
  湛祯肌肉崩的很紧,像极了钢铁,咸笙发誓,如果他此时拿手臂扫过来,就可以轻易取自己性命。
  他忽然有些恐惧。
  湛祯又在看他了,但这个眼神又跟以前不一样。他以前如狼似虎,总能看出一些垂涎,但现在,里头带了杀意。
  他很生气,咸笙却不敢去想他是不是看穿了什么。
  他确定秦楼楚馆之外应当不会有机会再见到点白,但,他不确定自己沉睡的时候湛祯有没有对他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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