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往事》第11/72页


  陈迦南歪头:“您要不来场黄昏恋?”
  外婆拍拍她的肩膀:“你先给我恋上再说。”
  演出的那天她从朋友那儿搞到了两张票,挑的都是挺不错的位置。开场前外婆要去洗手间,她没跟紧给弄丢了,原路找回去看见老太太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那是近两个月之后第一次遇见沈适。
  他一身西装笔挺的样子,领带打的很好看,低头在和外婆说话的时候特别温和,又不像是酒局上那种温和。
  陈迦南慢慢走过去轻喊:“外婆。”
  老太太看见她笑了出来,扭头对沈适道谢。她原以为他们会这样装作不认识的擦肩,没有想到沈适却一直定定的看着她也不着急进场。
  “票买了吗?”他忽然出声。
  这句话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陈迦南愣了一下。外婆多精明的一个人啊,“呦”了一声道:“您认识囡囡?”
  沈适只笑道:“见过几面。”
  陈迦南摸不准他的性子,一句不吭。这时过来了几个院里的领导,看见沈适就急忙迎过来,陈迦南趁机拉开外婆从人群里溜了进去。
  外婆问:“那谁啊?”
  “真想知道?”
  外婆点了头。
  “老师的侄子。”陈迦南平静道,“沈家的孙子。”
  外婆没话了。
  她至今记得当年沈家老太太亲自上门拜访陈母,穿金戴银的进屋一脸的傲慢之气:“我女儿虽过世早,但我要林意风记她一辈子。”
  也是那天她第一次见到沈适,他管老师叫姑父。
  看完演出回去的时候外婆的话又多了起来,嚷着要她买盒烟抽。陈迦南一个眼神过去,外婆噤声不嚷了。
  “不买就不买。”外婆哼了一声,“没大没小还敢瞪我?”
  陈迦南无奈:“大晚上的您饶了我行吗。”
  “你妈又不在怕什么。”
  “外公看着呢好吗。”陈迦南脱口而出,“小心晚上托梦说你。”
  一提外公老太太的眼神立刻变了,刚才还挺开心一下子蔫了。陈迦南自知说错话了,立刻哄着问您想抽哪个我买去行不行。
  外婆蹭的抬头看她:“苏烟和阿诗玛。”
  陈迦南:“……”
  她先送老太太回了酒店才掉头去买烟,恰逢周然打电话过来,知道外婆来了比她这个外孙女还开心,自告奋勇买烟送来。
  陈迦南先回了酒店,陪外婆看电视。
  周然过来的时候不仅带了烟还带了外婆最爱吃的点心,一把年纪的老太太差点无语凝噎感动涕零,陈迦南站在一边都笑了。
  “知道您好这口。”周然道,“尝尝是不是江南的味道。”
  “还是周然了解我。”外婆将点心都揽在自个儿跟前,看了一眼陈迦南,“好好学着。”
  陈迦南笑:“又不跟你抢藏什么。”
  外婆喜滋滋的瞪她一眼,看着周然道:“会打牌吗?”
  “想干吗呀。”陈迦南想制止,“你明天没事周然还要上班。”
  “就玩一会儿能耽误什么。”外婆不乐意了,拉着周然坐到一边,从烟盒里抖出支烟,“来一根?”
  陈迦南:“……”
  周然似乎比她还要淡定,陪着外婆玩了一个多小时。老太太到最后实在困得不行便睡了过去,陈迦南给外婆盖好被子送周然下去。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陈迦南说。
  “我们之间还用这么生分吗。”周然笑道,“外婆来北京我这都应该做的。”
  陈迦南低了低头,又抬眼笑了。
  “这几天学校忙吗?”周然问,“实在抽不开身我可以带外婆转。”
  陈迦南笑:“至少我还是个学生,再忙也有时间偷懒,你都工作的人了哪那么好请假?不要老在我这费心。”
  “这话可就见外了。”周然说。
  “那我收回行吗。”陈迦南道,“早点回去休息吧。”
  周然唉了一声,伸了伸胳膊。
  陈迦南:“叹什么气?”
  “我在想……”周然偏头看她,“什么时候能把你的心捂热了。”
  陈迦南笑笑没说话,周然也默契的没再开口,转身上了车离开。北京的四月渐渐泛起暖意,她在路边多站了一会儿。
  一辆黑色的奔驰慢慢划了过来。
  陈迦南起初并没有注意,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前方来来往往的车辆。等到察觉那辆车已经开到两米外,沈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车外,车灯一直在闪。
  他很少自己开车,事实上他开车技术很好。
  好像刚熟起来的那段日子,总有些夜晚他来学校接她出去吃饭。陈迦南穿着才练熟没几天的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走着,电话里问他你车停哪儿了。
  他会笑笑,逗趣的说:“我打着双闪,可别上错了。”
  马路上实在不是叙旧的好地方,陈迦南也没那些心思。沈适手里还夹着半截燃着的烟,倚着车偏头静静看她。
  她正要走,听见他淡淡道:“陪我吃个饭。”
  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有事,停更一天望见谅。


第9章
  陈迦南站在原地,似乎在想他那句话里的意思。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只是侧面对着他,一缕头发从耳后掉落下来。
  沈适低头吸了口烟,又抬眼看她。
  “没别的意思。”他说,“只是吃个饭。”
  陈迦南目光落在前方某处,眼神都没偏一下。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是淡淡的平常语气,陈迦南想那时候他对她也是挺好的,没凶过她没红过脸,就连当年她离开也没为难过。
  有时候会错觉到沈适是个好人。
  像他们那样有着强大的家族背景又常混烟花场所的人有几个是干净的,狠起来都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也很难理解他待人却那样温和,温和下又是一张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脸。
  那话里总是三分真三分假,假的也坦坦荡荡。
  印象里他那天心情好像还不错,问她想去哪儿玩。陈迦南故意刁难的说逛街行吗,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只是笑了一下,又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说行啊。
  陈迦南当时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愣住了。
  和他在一起她总是裙子高跟鞋,因为他喜欢穿西装。很少见她穿西装以外的衣服,就连着平日里再放松的说话也被沾染了一丝淡漠和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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