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往事》第16/72页


  江坤会意立刻把那几个姑娘叫了进来,后头跟着林枫。这小子那段时间跟着沈适去了趟萍阳,喜欢上那里的山山水水怎么都不肯回来,一回来又开始胡吃海喝。
  “就知道你们都在这。”林枫拨了一个女孩指着沈适的方向说,“坐那儿去。”
  沈适靠在沙发上,由着那女孩给他倒酒。
  包厢里的气氛一时热闹起来,沈适怀里搂着那姑娘,几个男人玩起牌来,谁输了怀里的女人就脱一件衣裳,脱得最干净的直接开房干。
  沈适接了张牌,抽着烟低声问:“哪个学校的?”
  姑娘有点畏缩,声音倒是很软。
  “H大的。”
  他还在看牌:“本科?”
  姑娘点点头,又靠近他挪了一点儿。沈适不知道是不是捞了张好牌,很轻的笑了一声。他只玩了一把就不玩了,揽过西装外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三哥,这玩好好地……”
  沈适:“走了。”
  第二天H大的论坛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干净的一点杂质都看不到。学校的处罚通知也一直没有下来,好像是被人拦下了。
  陈迦南不知道,她还在睡。
  一觉醒来姚姚在收拾行李,看见她醒来笑了一下。陈迦南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姚姚先她开口:“就不和你说谢谢了,挺……。”
  陈迦南笑了一下:“你要去哪儿?”
  “我那天和你说认识了一个男孩子还记得吧。”姚姚说,“和他一起出去散散心。”
  “这就走吗?”她问。
  姚姚“嗯”了一声:“虽然看着一切都挺正常,但还是不一样了。我这人虽然虚荣,也爱过渣男,你说错哪儿了呢。”
  陈迦南攥了攥被子,一言未发。
  “还是会有人讨厌我看不起我嘲笑我质疑我。”姚姚苦笑道,“你说和他们有屁关系?”骂了这一句似乎松快多了,声音也轻下来,自言自语似的,“我喜欢我就行啰。”
  她们都不是太脆弱的人,同寝两年来关系也都是干干净净,谈不上来有多深厚,又好像都看透这世界似的,三言两语就各自明白理解对方。
  “我刚刚好像说了句至理名言。”姚姚忽然搞笑道。
  陈迦南跟着笑了。
  姚姚笑完欲言又止,还是道:“有些事我知道我不该说,但我觉得周然跟你挺合适的,再不行柏老师也可以试试。”
  最后这句有些玩笑的意思,陈迦南叹了口气。
  “柏知远我可不敢高攀。”陈迦南说,“至于周然有时候不太想伤害他,再说了我总不能因为合适就在一起过日子。”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陈迦南的目光定了一下:“我还有特别重要的事要做,真没时间。”
  “除了课题就是课题。”姚姚拉起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谈个恋爱。”
  姚姚那天离开的时候挺开心的,没那么多不堪和难过,走之前特别郑重的对她道谢。陈迦南只是有些羞愧的笑笑,小声说着该感谢的是我,姚姚没听见。
  有点意外的是,那个晚上周然找她来了。
  她原以为这段冷漠时期一过他就放弃了,不知道又哪儿想不通了。周然就站在宿舍楼下,看着她披着外套走了出来。
  “公司最近挺忙老是加班,前段日子看你学业挺忙也没打扰。”周然搓了搓手走近,“出去走走?”
  陈迦南看着他笑了。
  “这么出去?”她扯了扯自己的睡衣和外套,“别人以为我有病。”
  周然一时好像词穷,偏头看了一眼四周。
  “那……”
  陈迦南拦了他话:“算了,难看就难看吧。”
  他们沿着校园小路走了好一会儿,陈迦南会特别奇怪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是不计较付出的吗,或许并不会从对方身上得到想要的结果。
  陈迦南玩笑:“你以前没谈过恋爱?”
  “我不是什么聪明学生就知道死读书。”周然说,“找个稳定的工作给爸妈养老就行。”
  后来送她回去的时候她问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周然是个实在人,笑笑说看对眼了呗,顺其自然就行不逼你。
  倒真是很少见过这么傻的人,陈迦南笑。
  那两天她做什么都挺轻松的,课题撂在一边,喜欢跑去实验室消磨时间,周末就去教柏知远的小侄女练钢琴,也会因为学业懈怠被柏知远叫去办公室上课。
  可能因为他有求于自己,说话也没那么拘谨了。
  再次看见他桌子上的春雨,陈迦南忍不住问:“您这花多久了?”
  柏知远瞥了她一眼:“那天教训你的时候刚买的。”
  陈迦南:“……”
  “不要觉得我说课题可以放一放就真的不做了。”柏知远说,“要有始有终知道吗。”
  陈迦南垂下头道:“嗯。”
  柏知远问了她一些课题上的事,忽然道:“你那个室友怎么样了?”
  “都解决了。”陈迦南看着办公桌的边沿,声音低了低,“她出去玩了。”
  柏知远点了点头。
  “系里今晚撺掇了个局,艺术学院的几个老师也会去,还有你几个师哥师姐。”柏知远想了下说,“你也去看看。”
  陈迦南:“?”
  “对你有帮助。”柏知远这样说。
  饭局定在后海附近的一个酒店,柏知远开车带她过去刚赶上敬酒。有老师开玩笑说柏老师对学生真是不错,有传授衣钵之意,柏知远笑笑。
  “衣钵就算了。”柏知远说,“她钢琴弹得不错倒可以做你学生。”
  那老师一听,“呦”了一声。
  “都会弹什么?哪天听听。”
  明知是客气话,陈迦南还是应了声。
  那一年的很多事情后来想起她是感恩的,至于当时的心情,说复杂也好心酸也罢都没什么意义,除了在那儿遇见沈适。
  那晚过去到现在也就几天,再见他还是会陌生。
  或许是因为他曾经给H大搞过捐赠,学院的老师大都认识他,看见他路过进来互相敬酒说着别来无恙。陈迦南坐在柏知远身边也不说话,他们敬他们的,她想她的。
  听见沈适问:“柏教授最近在忙什么?”
  一年前院里的梁老柏知远的恩师在酒店办退休欢送会,也是今天这个寒暄客气的样子。酒桌上都是说三分留三分,说完就走。
  “瞎忙活。”柏知远回道,“没什么价值。”
  “学术无价。”沈适笑,“您太客气。”
  他们说的话大都是她没兴趣听的,借故去了洗手间,故意磨蹭了会儿回去,沈适已经离开了。事实上沈适并没有走,只是在隔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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