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你起意》第28/257页


  文哲正好回车里取手机。
  等文哲听见喧嚣转身时,就发现盛星晚失去意识倒在地上,长发四散, 眉目丧凉。
  比文哲更快一步的,是从人群里奔出的一人。
  那人跻身人群,一把打横抱起地上女人就放进自己的车,在那人回副驾驶时,文哲看清了面容。
  糟了!
  那不是林家公子么。
  文哲暗道不好, 要是叫沈知南晓得,他不仅没把盛姑娘安全送抵桃源居, 还在半路被她那前未婚拾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林殊胜的车已经掉头驶离。
  ......
  第一医院。
  宁城的冬天年年都冷得不近人情, 寒风卷进医院廊道里, 裹着护士手中铁质托盘声, 也裹着来往过路病人亲属的交谈声。
  在这环境里的盛星晚,做了一场梦,她的梦境里总是有一位看不清面容的男人, 坐在轮椅上, 她会蹲在他面前,脸贴在男人腿上温柔地对话。
  有青山、绿水、和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
  但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那人的脸。
  最后,她和男人在蓝天白云下站在河边相谈甚欢的画面被撕碎, 青山融化,绿水消泯,最后一丝踪迹也被隐去。
  太真了,真实到快要搞混现实和梦境。
  睁眼是满目的白,病床边上坐着男人正在聊着微信,见她醒了,面上倒有些不自在起来,收好手机,“我正好路过。”
  对于出轨的前未婚夫,星晚实在是难以心生好感,连敷衍的谢谢都不愿意开腔说一个。
  喉咙又干又难受,林殊胜起身用纸杯接温水送到眼皮子底下,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地以示拒绝。
  病床上的女子依旧美娇艳丽,略微透着股病态,更是别有一番美感。
  林殊胜看在眼里。
  他将纸杯放在一旁,站在床边微叹一口气,“星晚,你完全没必要这样,自己受苦,我已经通知你的家里人,刚刚在微信上说马上就到,你等会好好说。”
  “家里人?”她如闻笑诞,声音里透着哑意,“林公子可别拿我逗闷子,我一介孤女,哪里来的家人?”
  没带一个脏字,话却说得非常狠。
  门恰好被推开。
  熟悉的一根手杖最先出现在视线里,紧随其后的,盛柏以及盛可雨以及余嫚,通通来了。
  周身乏力,没太多力气,但盛星晚还是掀被起身将面子礼数走了几句,“如此小事,哪能麻烦盛董事长一家子来看我,无福消受也消受不起,请回。”
  一行人到此未来得及开腔,就已被下了逐客令。
  三言两语,更是直接撇清她与盛家的关系。
  窗外,白天沦为黑夜,那月坠在空中一角散着清辉,爬上窗沿又融不进病房里的白炽灯。
  五人在场,反是异常沉默。
  此时,病房外的文哲如热锅蚂蚁,守在病房门口不知接下来如何,他不敢贸然闯进,毕竟沈知南吩咐过两人关系要保密,但他也不敢随意离去,今日任何可是把盛姑娘安全接到桃源居。
  思来想去,再三权衡后文哲还是拨打了沈知南的手机。
  澳洲比中国时间快两小时。
  那边已是深夜十二点,沈知南手机只有轻微震动,但他睡眠浅易醒,加之鲜少有人知道他的私人手机号,一把捞过手机就接了起来。
  “沈总。”
  “嗯?”
  刚寐不久的男人带着鼻应,眼睛都没睁开,懒洋洋地应,没表现出情绪也没有不耐烦,只有被吵醒后的一股子慵懒缱散。
  文哲如实告知沈知南,在他今日送盛姑娘去桃源居时,半道上意外晕倒,被林公子送到第一医院就诊,目前盛家人已到,他不便入内。
  看似是汇报工作,实则是寻求帮助。
  文哲是真没招了。
  晕倒?
  听到这两字,沈知南原本阖着的黑眸缓缓睁开,很深,沉进一片汪洋里。
  令文哲意外的是,他汇报的要素点很多个,涉及到林殊胜和盛家一行人,但是偏偏,听筒那边的沈知南只是问:
  “人有没有事?”
  沈知南永远只关注自己在意的点,至于其他的,他都觉得不是问题或者是阻碍。
  文哲说:“医生说是一种应激性障碍,盛小姐有二级心理创伤,以前失过忆,此次晕倒是与最近疲劳过度刺激神经导致。”
  听到这里的沈知南,已裹着睡袍下床,拿着火机和烟走到落地窗边,他得
  抽支烟了。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文哲就安静等着,他徘徊在廊道尽头仍由冷风灌在脸上。
  今天,是他办事不利。
  沈知南清贵的脸隐在青白烟雾里,他掸掉指间灰痕,“调查报告上,没有二级心理创伤这一项。”
  文哲心中咯噔着,望着窗外的一弯下弦月,却会错了意。
  是他做错,让沈知南身边多了个心里有病的女人。
  沈知南却不曾这样想,只是吩咐:“起因结果,去查。”
  文哲反应过来,看来是要知道来龙去脉,并不是嫌弃那盛姑娘。
  ......
  病房内,盛星晚见无人开口,自顾自地重新拿纸杯替自己倒满一杯水开始慢慢喝。
  喝到一半,还是没人开口。
  “不走么?”她问。
  余嫚的眉是从踏进医院时就是皱的,此刻和盛星晚同处一室更是拧出一个小川字来。
  余嫚拿出长辈的姿态,说:“你爸放下应酬带着我们来看你,你别不知好歹。”
  “哦——”
  “那谢谢阿。”
  在初进盛家时,她盛星晚还学不会格格不入四字的写法,是余嫚教会她的。
  盛柏带她回家时,余嫚是闹了个地覆天翻,倘若真要离了,那余嫚好歹也是个眼里容不下沙的忠贞女性。
  但是不然,余嫚仰仗盛柏财力而活,自然不敢真的离婚,只是所有怒气都撒到小星晚脑袋上了。
  星晚八岁,已懂些世故,她知道这位阿姨不是很喜欢自己,尽量乖乖的,第一次见面也乖乖的。
  饭桌上,余嫚将一份牛排连带着盘子扣到她脸上,西冷酱汁沾得五官都是,余嫚笑她:“跟着你妈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吧,没吃过这么高级的牛排吧,多尝尝,别说我亏待你。”
  那时候,盛柏也只是沉声说句:“胡闹,小孩子不记仇但也不能这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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