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状元郎》第8/49页



他一定是不知所措,才会反常成这样,要不,正常人一定都会被这小姑娘不让须眉的义行给感动的。

哈!虽然他压根儿不晓得路恭臣的毛病打哪儿来,可是今天让他抓到了机会,就莫怪他嘴巴像刀片子,重症下重药啦!

“这……事情并非你所想……”路恭臣忍不住大声了点,却吵着了床上的人。

“嘘嘘,好吵……小芽苞,本座正困,将那些饶舌的雀儿全赶了……”只见她举起未受伤的手,拂了拂塞满了吵杂的耳朵,而后又呼噜呼噜地打起轻呼来。

凝视着她没有意识的憨傻举动,路恭臣不禁有些失笑。撤除她身分的疑虑,说实话,这女娃儿倒和他一直以来见过的姑娘家不同,只是不同在哪里,他一时还说不上来。

或许就因为她像他印象中的……某人。

压低声量,他又说:“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别和其它事混为一谈。”。

“恭臣兄此言差矣,我哪儿有混为一谈?我也是就是论事呀。”只是论的不同件而已。如果他这回能趁机治好他的恋花癖、冷感症,那他可就阿弥陀佛、功德无量了。

“你!”“我如何?”晓得甘寅别有目的,眯起眼,衣袖一拂。

“算了,不跟你说。”路恭臣正想出门,岂料刚刚那一记无心的振袖声,却真吵醒了睡梦中的人儿。

拧起弯弯的黛眉,终于不情愿地睁开睡意仍浓的眼。

“长舌的雀儿真是扰人清梦,小芽苞……呃?”刚刚才沉睡在花香四溢的梦境中,一醒来却见两个凡人男子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海棠花神禁不住愕然。

呃……她居然忘了自己已经来到凡间,难怪,这木制床会比她惯睡的花床硬上许多,折腾得她的臀儿都麻了呵。

“小姑娘醒了?”甘寅和气地问。

“是醒了。”难道有人睁着眼睛睡觉不成?

她固然是花神,但既然下了凡,也得跟人一样的。

“手还痛吗?”半推着路恭臣走到床边,两人就近一看,她的脸色非但粉嫩娇鲜,还带点醉人的酡红,一点也不像受了伤,甚至昏厥过去的人。

“你说……我的手?”举起没受伤的手,张张细长的五指。”它没事。”闻言,甘寅笑道:“不是这一只。”这小姑娘还真有趣。

“喔,对,还有一只。”凡人的手就一双,不像他们花仙、花精花枝花芽一大堆的,少了那么多,还真不惯呢。

她举起另一只手,审视着,它明显被人上了药。并牢牢地覆了一层布。不怎喜欢被束缚的感觉,她撑动布堆里头的五根手指。

“哎……哎哟!”乍时,她痛呼出声,并暗骂凡人肉身的难用,不过拿它当个东西也会痛成这样!

“别动它,除非你想痛死自己。”就没看过人这么傻劲的,这回换成路恭臣担心。

一旁,饶富兴味的甘寅斜睨了他一眼,颇意外他居然会“怜香惜玉“,看来小姑娘的出现,可能会替他的怪症带来一线生机也说不定。

“小姑娘会痛成这样,还不是为了你!恭臣兄该怎么谢人家?”他加油添醋。

路恭臣脸又冷了下来。

“谢?等事情明朗了再谢也还来得及。”“喔,这样啊,那你就和姑娘慢慢研究,我这多舌的雀儿就先飞出去了。”嘿嘿!留下他与姑娘家独处,不知道会是什么状况?脚底像抹了油,甘寅溜得比什么都快,一下子就消失在门外。

厢房里顿时静了下来,只剩四目相对,两口无言。

忖思了一会儿,路恭臣拉来一把椅子坐下来,太过僵凝的气氛会让人以为他是在审问,于是他倒了两杯茶水,一杯递向她。

“睡了一会儿,口渴了吧?喝点水吧。”口渴?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真的很渴,我得多喝点。”接过茶水,她喝完一杯又要了一杯,就像在浇花一样,最后路恭臣干脆将茶壶交给她,随她痛快地喝。

在她仍饮水之际,他问了:“姑娘是南方人?”南方?

海棠有垂丝。西府、贴梗海棠……族繁不及备载,但不是生于滇中,就是生于蜀或秦中,比这儿都偏南向。

“最南方。”她点点头,接着又继续饮她的水。

“敢问姑娘姓氏?”“我……”眼珠子乱无目的地在屋里转了圈,最后定在路恭臣垂坠在身侧的玉饰。”我姓……玉,名唤棠儿,海棠的棠,我家小弟叫玉芽。”凡人多爱以玉傍身,取其吉祥,取其辟邪,很是亲切,就跟海棠花给人的印象一样,所以姓玉比较合适。

海棠、玉芽?全跟花草有关,真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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