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谁喜欢谁带走》第10/65页
“你说什么啊?”我不甘心,想确认一下。
“校门口的告示写的,那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出逃的时候穿着浅黄色体恤衫和米色短裤,那是月湖疗养院的病号服,”赵莫停了一下,又看着我说道,“小乐,晚上如果没我一起,就不准走月湖小道回家!”
我点了点头,被关心的感觉真好――
我天性里有着乐观的基因,遇到精神分裂症患者的事情并没有带给我太多负担。随后两天里我就将这件事硬生生地忘掉了。
这事一忘,高考就剩下没有几天了。高考之后就是渴求已久的暑假!
关于暑假我有很多有意思的记忆。有个暑假我特别喜欢吃西瓜,专门去买精致的小勺子,用来戳西瓜吃;有一个暑假我热爱看原版电影,租碟、买碟或是跑电影院,看各种国产片和美国大片;还有一个暑假我热爱写文字,写的东西都是一小段一小段的,算不上写作,只是在记录心情;最近的一个暑假我特别热爱美国乐队OwlCity,喜欢听他们唱的那首Fireflies。
至于足球,我对它的钟爱始终如一。足球是一种顶有精神气的运动,有顶级足球赛事的时候我的生活便一点儿也不贫乏。如果生活伤害了我,我的最大反抗,也许只是关着门看一场足球比赛而已了。
6月1号的早晨,我7点钟起床,7点半准备出门时接到了同桌电话,说学校临时决定今天全校停课。偶尔一次晚起,也并非没有好处,至少不用匆匆跑到学校,再吃一个闭门羹跑回来。
不用去学校,时间便完全属于我自己了。我需要去呼吸新鲜空气,现在就去,我对自己如是说!
月湖疗养院“精神病人出逃”闹得沸沸扬扬,在月湖边散步已经不再安全,我便选择去街上,盲校和疗养院中间的那条街。在那条街上有一处堪称游乐园的地方,是我们这一带孩子们的乐园。这里原本是盲校为教职工的孩子修建的幼儿园,因为这里离疗养院太近了,家长们都担心会有病人逃跑进来伤害小孩子,便向政府申请将幼儿园搬往它处,得到的答复一直是财政吃紧,家长们后来只好自行集资建了一所新的。
园子里有建成城堡形状的教学楼,墙面原本白色的涂漆已经开始泛黄。凤仙和太阳花在墙根开成一片。教学楼前面是一个操场,操场右侧边上空地安放有滑梯、蹦蹦床、木马和秋千。操场左边则是一小片林子,成了鸟儿的乐园。幼儿园荒废后,大门的锁已经卸去,人们可以自由进出了。
今天园子里空无一人,我径直去往秋千的方向,然后便坐上秋千晃来晃去,速度快了,便听到耳边响起风的声音。
凌晨的时候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正好浇透泥土的表面,深深地呼吸一口气,便满是泥土和草木的清香。
在秋千上坐了一会儿之后,我起身准备去坐木马,其中一只棕色的木马是我以前常常骑的,每次骑在木马上的我就自觉像是某位英姿不凡的女将军,但只懂谋略,不习搏击,只需要远远地观看骑士们在战场上拼杀。
木马不算太高,及我肩部,但我手上力气不够,每次都爬不上去。可惜赵莫不在!
当我站着歇气的时候,我注意到园子门口闪身进来了一个人。远远看过去,能清楚地辨出是一个年轻女性,挎着一个鼓鼓的布料包裹。进门后,那个女的并不直接往里走,而是停下来环视四周。
不知为什么,一股好奇心在心底升起。我赶在她目光转过来之前,俯下身子,藏在了木马后面,然后从木马脖子的地方往外面偷瞄。那女的看完四周,发现没人,便大跨步的朝着教室的方向走过去。但走了一半,又不忘回过头观察一下园子里的动静。
那教室自从废弃后就很少有人再进去过,教室门倒是都没上锁,但里面空空荡荡的,也没有什么可供玩儿的东西。
我突然想跟过去看看,我不把这种心思称为好奇,我把它叫做求知欲。
心里想着,然后就这么做了!
我从来没有跟踪过别人,这会儿心里紧张极了。如果被对方发现了,我不知道会遭受怎样的苛责。但我还是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一路上还学着电影里的场面,借助树木和地形掩护自己。
那个女的噔噔噔地上了教学楼前面的台阶,然后沿着走廊往左拐,往靠里面的教室走去。我小跑步跟了过去,上了台阶,在走廊拐角处停下,然后小心探出身往里看,只见那个女的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然后回过头看了一眼,便推开了最里面那间教室的门,走了进去。
荒废无人的园子,废弃的教室,一名可疑的女子,一个神秘的包裹,像极了某些电影里的唬人场景。现在快接近谜底了,我可不想放弃!
实际上我的跟踪行为同样可疑,也许人家只是情侣私会?
想到这里我很不好意思起来。对啊,如果别人只是和情人私会,被我过去撞见了,两边的人都该多难为情啊!
我站在拐角处,一时间决定不了是否要跟过去。可就在这会儿功夫,那个女的已经从教室里退了出来,低着头,迈着急促的步子往回走,手上的包裹不见了。
看来这肯定不是情侣私会,情侣之间的甜言蜜语这一会儿功夫肯定讲不完!可这时的情形已经容不得我多想,我赶紧往操场的方向跑,像逃命一般,心怦怦地跳着。如果被那人撞见了,我就完蛋了!
我回到木马的地方,在棕色木马的后面藏好,然后捂住胸口,喘着气,紧张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我刚刚藏好,那个女的就从拐角处闪了出来,我慢了一步就可能被她发现。
那个女的下了台阶,四处张望了一小会儿,才迅速地穿过操场,出了园子。
看着那个短发齐肩的背影渐行渐远,我才长出了一口气。“齐肩短发!”我冷不禁念出了声,是柳艳艳,那个被赵莫救过,又和我在疗养院对面邂逅的女孩。我明白我为什么一根筋要去跟踪她了,就是因为看见她之后的那种熟悉感!
柳艳艳是精神病人,怎么能这么随意地进出疗养院?为什么又会来到这里放包裹?
我决心再去教室探一探究竟!
沿着里侧的长长走廊,快走到底的时候我的脚步慢下来,几乎是用脚尖在挪动。等到了最里面那间教室的后门,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这件教室的后门是紧闭的,我试着用两只手指推了一下,纹丝不动。我继续向前挪动,教室的窗户不高,我如果直起身,能够轻易地看到教室里的全景,只是这一间教室和别的不同,这间教室的窗户用旧黄的报纸糊得严严实实。看来是有人刻意布置过的。
到了前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