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故事》第120/156页
白一忠尴尬陪笑道:“洪会主答应的条件,贤侄女未必同意。由贤侄女直接提出来,不是更容易解决问题吗?”
白素娟摇头道:“若侄女先把条件提出来,那可能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白一忠顿了顿道:
“好吧!洪会主答应以十万两银子,赎回他的夫人和洪少爷。”
白素娟冷笑道:
“十万两?太少了吧!北路虽然穷,但还不在乎这点钱。”
白一忠顿了顿道:“贤侄女,你该仔细想想!”
“想什么?”
“贤侄女该心里有数,你所领导的北路,目前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而且只剩下不足千名弟兄,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不但可以救急,也足够几百人好几年的粮饷所需,贤侄女若还不肯答应,那就太欠考虑了!”
“我不想多考虑。”
“那么就请贤侄女把你的条件提出来吧!”
“我的条件很简单,不需洪大全花一分钱。”
“贤侄女请讲!”
“洪大全马上南撤,把叶尔羌让出来,再南撤五百里,那时候我就交人。”
白一忠面有难色道:“若洪会主由温宿和拜城撤到叶尔羌南五百里路,那要多久时间呢?”
白素娟冷笑道:“那是他的事,撤一年也好,撤半年也好,一切看他了。”
“是否要等洪会主撤到叶尔羌以南五百里以后才交人?”
“当然必须在他撤到指定地点以后,侄女才能交人。”
“洪会主是否已撤到指定地点,贤侄女如何知道?”
“侄女不是吃饭不做事的,至少对洪大全的行动还能了如指掌。”
“就算洪会主按照贤侄女的规定撤退完毕,交人地点又准备放在那里?”
“届时就请叔父再来和侄女见一次面,双方当面会商。”
“这样说,我今天不是白来了吗?”
“叔父若想今天就把柳如花和洪云飞接回去,那当然不可能,但叔父却绝对不算白来。”
“不是白来是什么?”
“叔父若不来,有谁能把侄女提出的条件转告洪大全?”
白一忠转头望笔单大忠道:“单执事,你有什么要说的话没有?”
单大忠双颊抽搐着道:“这么久的时间,只怕太苦了夫人和少爷。”
白素娟道:
“单执事放心!没有人会虐待人质的。若柳如花和洪云飞死了,我还凭什么条件和你们会主谈判。”
单大忠不再吭声。
白一忠顿了顿道:“贤侄女是否可以再重新考虑一下?”
白素娟整了整脸色道:“叔父用不着再多说什么,若洪大全不肯答应条件,事情反而简单了!”
“贤侄女的意思?”
“侄女干脆杀了柳如花和洪云飞,事情不就简单了吗?”
白一忠不由心头一震,咧了咧嘴道:“贤侄女千万别发脾气,我现在就回去把你提出的条件转告洪会主,然后再来向你覆命。”
白素娟站起身来道:“叔父何必这样客气?你是长辈,交代一声就行了,覆命二字,侄女如何敢当?”
白一忠也站起身来道:“单执事,咱们走吧!”
口口 口口 口口
白一忠和单大忠走后,陈大忠第一个开了口:“姑娘这样做,属下认为不太妥当。”
白素娟不动声色问道:“陈叔叔认为那里不妥?”
陈大忠道:
“白一忠说的很对,咱们现在确实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有了十万两银子,足够好几年的粮饷所需,也有了发展力量的资本,这条件姑娘为什么不肯答应?”
白素娟摇摇头道:
“陈叔叔说这话,可能没有进一步的考量。”
“属下那里考量不周?”
“洪大全在温宿和拜城驻扎了好几千人马,他把人赎回去以后,若立即发动攻势,把咱们重重包围起来,那十万两银子,可能很快又回到他的手中。”
“姑娘说的虽然有道理,那么他以前为什么不发动人马,把咱们重重包围呢?”
“以前他至少还有顾虑,如今为了夺回十万两银子,又心怀老婆儿子被掳之恨,他就不可能考虑得太多了。而且另有一件事,我始终不曾告诉任何人,现在我已决定让大家知道。”
白素娟此话一出,立刻引来所有目光,齐齐盯在她的脸上。
白素娟一字一字的道:
“这秘密只有先父和我知道,当年先父曾得到一批价值连城的珍宝,埋藏在当时的伊犁总堂一个秘密之处……”
陈大忠迫不及待的问道:“姑娘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白素娟道:“先父在临终前,曾派出一名心腹手下,送回一封家书。家书上言明要我十年之后,带着本会的最高信符九龙玉佩前往伊犁接任红灯会主,这事三位叔叔一定知道的?”
陈大忠颔首道:
“这是令尊白前会主的遗命,曾当场宣布过,不然姑娘三年前凭什么能来接掌会主呢?
又有谁肯承认呢?”
白素娟接道:
“在那封家信上,先父提到了埋藏珍宝的事。家书上说那批价值连城的珍宝,是留给我做嫁妆的。”
“三年前姑娘到了伊犁,可曾找到那批珍宝?”
“我按照家书上指示的地点,很快便找到了。为了不使人知,还是自己一个人趁夜挖掘出来的。”
“姑娘把那批珍宝怎样处置的?”
“由于红灯会南北两路分家,当北路总堂在叶尔羌设立时,我就把那批珍宝带到叶尔羌,也埋藏在地下。”
陈大忠如有所悟的道:“原来姑娘是想回到叶尔羌,所以才向洪大全提出南撤的条件。”
白素娟点点头道:
“不错!若不回叶尔羌,又怎能取出那批珍宝呢?”
她神色显得无比严肃,长长吁一口气,继续说道:
“那批珍宝,价值何止十万两银子,我已决定把它变卖后,做为咱们北路弟兄的粮饷所需,同时将来也不愁没钱扩展武力。”
陈大忠顿为感动的道:“使不得!这是老会主留给姑娘的私产。而且还是置办嫁妆用的,姑娘实在没必要拿出来公用。”
白素娟正色一笑道:“北路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提的什么私产。而且像我这样的女人,又有谁肯要呢?既然没人要,还置办的什么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