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思》第354/375页


  ――他怎么能够在这时侯对李绝动手的。
  不管于公于私,不管是他身为朝臣的身份,还是年纪比李绝大,庾约都不该对李绝出手,还把李绝打伤了……
  还不知有没有内伤。
  可当看见庾约的时候,星河那质问的心思突然消失不见了。
  星河先前见李绝脸上带伤,自以为了不得了。
  但是此刻看到庾约,才发现他的情况,竟比李绝狠上数倍。
  唇边极大的淤青,右眼角有伤――眼睛还有点发红,不知是不是给打坏了,布着血丝。
  细看,额头上也破了一块,用网巾压着一块儿棉布挡住。
  这情形,可是从没有过的。
  李绝好歹还是个闯祸的体质,隔三岔五带点伤。
  庾约却从来最是矜贵自持,素日里连头发丝都不肯乱上一毫,从不曾如今日这般狼狈。
  星河屏息,很快有发现庾约的手仿佛也有些异样,仔细看,果然右手臂僵硬,行动不便。
  这情形……李绝那点伤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竟然还委委屈屈地,说被庾约打了。
  这谁打了谁,只怕佑哥儿都会一目了然。


第174章 .二更君拿出了婚书
  回头,星河向着悄无声息的里间狠瞪了一眼。
  再转身,她有点忐忑,甚至无地自容似的:“庾叔叔。”
  先前的那点愠怒早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却是愧疚:“你、你……”她想问问他的伤,却看到庾约默默地转开了头,回避了她的目光。
  庾约没想到会见到星河,他本以为是李绝传自己。
  所以先前进门的时候,脸色还是倨傲自矜的。
  直到看见的是星河,庾凤臣突然间就有点非常的……是无法形容突如其来的一种、“难以面对”的窘迫感。
  他不想让星河看到自己“受伤”的样子。
  这太过狼狈了,太过不成体统了,在她一个小姑娘面前。
  庾约仿佛知道星河要问什么,他不想让她问出口,似乎一旦听见她关心的问话,他的屈辱感会因而更加强烈,翻倍。
  在李绝手底吃亏,是不用想就知道的。
  事实上,在庾约打定主意故意挑衅李绝的时候,他就存了死志。
  所以庾约并没有因为受伤不轻,或者落于下风而觉着低人一等。
  他没法容忍的是李绝跟自己说出口的那些话。
  庾约宁肯李绝就直接把他杀了。
  他甚至没想过,自己还能再见到星河。
  此时此刻跟星河照面,庾约心里只是越发的愤恨。
  庾凤臣觉着这是李绝故意的,自己真是小看了那个“小鬼”,他的心机明明深得很,是故意让星河在这时候跟他见面的吧。
  让星河看清楚他的狼狈不堪。
  庾约不知要说什么,而且不想开口。
  星河走到他跟前,越看,越惨不忍睹,尤其是那只眼睛,看起来好似要滴血一样:“庾叔叔,你有没有让太医看过?”
  庾约终于出声了:“那可不敢当。”
  他的声音才出口,就又把星河惊住了。
  庾约的声音原本是玉石交撞一样清冷而悦耳的,可是此刻却沙哑的,就好像是……被人在嗓子上重重地踩碾了一脚似的。
  星河惊疑地望着庾约,目光下移,稍微用心看向他颈间。
  不出意外,她又看到庾约脖子上是大片的深紫的痕迹。
  那像是勒痕,又像是给人用手掐出来的。
  星河心里闪过的,是在小罗浮山上曾见过的那一幕,李绝单手就把一个孔武有力的道士掐死了。
  她一阵头晕。
  若不是还有点理智,恐怕就要大声地叫出李绝来,问问他到底想干什么,竟下这种的死手。
  星河揉了揉额头,心情是惶恐不安的。
  从方才见庾约时候的感觉,就仿佛是自家的孩子在外头受了欺负,她正要去找对方出气,谁知却发现对方伤的更重。
  于是那股怒气便都化成了愧疚跟忐忑,她恨不得向着庾约打躬作揖恳求宽恕。
  庾约说了那句后,也轻轻地皱了皱眉。
  他的喉咙确实疼了几天了,事实上,他还能够发声,已经算是那小子手下留情。
  只差一点,李绝就会真的捏断了他的脖子。
  虽然庾约倒是恨不得。
  庾凤臣定了定神,看了眼星河。
  也看出她满脸的负疚痛惜之色。
  “跟你无关,”庾约低低地,惜字如金:“不必如此。”
  星河做错了事似的低着头:“庾叔叔向来……不是个急性子,怎么居然竟跟他动了手呢?”
  星河说了这句,又怕庾约以为自己是在质问他,忙补充:“我知道必然是小绝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但庾叔叔知道他的脾气,又何必跟他当真。”
  毕竟,李绝三五不时,就要打一架,可谓身经百战。
  但庾约可是经年的从不跟人动手,他却跟李绝打架,这简直就仿佛是把精贵的瓷器、玉品,跟无坚不摧的兵器相碰,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事实上李绝居然也会受伤,已经超乎星河的想象了。
  “他可告诉过你,他说了什么?”庾约淡淡地问。
  星河摇头:“没有说。想来……是跟我有关的吧。”
  庾约哼了声:“他没跟你说,倒是好意思跟我说……呵,他恐怕是想要我亲口告诉你。”
  两人在外头说话,里间的李绝一个字儿也没错过。
  李绝是有点心虚的,虽然打了庾约,他不后悔,也打的理直气壮,但在星河面前他还是得收敛,所以事先就跟星河诉苦,又编造了什么“内伤”的鬼话。
  因为李绝清楚,星河一旦看见庾约,必定会责怪他下手太狠不留情,而有了“内伤”的说辞,至少有个缓冲。
  李绝跟庾约是完全的不同,李绝晓得星河的脾性,一心想在星河面前做小伏低,也习惯如此,无非是想让星河多疼惜他。
  而庾约却是从不肯让自己在星河面前“低矮”半分,甚至连他此刻带伤见到星河,都让他身心都十万分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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