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金堂(嫡幼子)》第111/114页


  若要自在的出去,成个自由的人,也行。
  除非进去国公府,做顶头上的大丫鬟。到了年纪,风光出府,主子还给发嫁妆。
  自个儿能做自己的主,干嘛要把身家性命交给别人,任劳任怨任打任骂?
  做一辈子的丫鬟小妾,还是当一个自由自在独立的人,那还用选?


第一百零四章 谢嫦番外(慎买)
  谢嫦的人生细论来, 要分为三段。
  第一段,是在家中做姑娘的时候,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千娇万宠,每日里愁的,只有今天要穿什么衣裳, 戴什么首饰,花钿要用什么模样的,丹寇的颜色合不合心意。
  第二段, 则是第一次出嫁。她嫁进刘家,做了大少夫人, 丈夫是未来的家主。她和丈夫算得上相敬如宾, 但上头两重婆婆,后院姬妾成群, 她嫁进刘家也没半个子嗣, 反而听信叔母的话, 一个正妻越活越像个妾室。
  在守寡后, 她被父亲二叔送到了颍州。在祖母教导下, 才开启了她第三段人生。
  “嫦姨, 你在想什么呢,”骏达见谢嫦眼神怔怔的, 不由问了一句, 又很快继续看外头的热闹。
  忽然, 他坐直了,有些兴奋的喊身后的谢嫦与长平, “来了来了, 舅公在前几个!”
  谢嫦两个顺着骏达指出的方向看去, 果然瞧见金堂一身华服,头戴鲜花,从远处慢慢骑马而来。
  “呦呵,还真是小舅舅,”长平笑了起来,又见骏达已经等不及蹿出马车,要站在车辕上看了,不由摇头,“这皮小子。”
  “男孩子小时候皮实些好,”谢嫦说了一句,也忍不住将车窗往外推了推,盼着能看得更分明些。
  两人说话间,金堂也看见了骏达父子,又见了长平两个,不由得眼前一亮,朝着这边挥了挥手。
  不多时候,墨书就走了过来,先和骏达父子打过招呼,又来到马车边:“见过公主、表小姐,您二位接下来可有什么安排没有?”
  “等送了表妹回府,我就递帖子进宫去,”长平答道。
  墨书便又问有什么是他帮得上忙的没有。
  长平想了想,索性叫他先去谢家报信。他们在这里看了一阵,耽搁了不少时间,如今也不会马上就走,送个信去,也免得朱氏久候。
  等墨书领命去了,外头又传来骏达的惊呼声。
  长平忙问:“怎么了?”
  “不妨事,”驸马笑道,“是小舅舅把骏达抱走,一道游街去了,反正咱们一会儿也要进宫,小舅舅一道带走也没事儿。”
  谢嫦听了,和长平笑道:“四叔和骏达关系还是这么好。”
  “任性妄为,也不怕还没进宫就被御史参上一本,”长平虽这么说着,脸上的笑容却半点没下去,显见金堂的骏达毫无隔阂的亲密关系,是她所乐见的。
  谢嫦勾了勾唇角,也没拆穿她。等今天等人走了,才伸手去关车窗。
  她敏锐的察觉到似乎有谁在看她,皱了皱眉头,拿起一旁团扇,半遮了脸往那个方向看去,不想正对上一个熟悉的视线。
  临街二楼雅间的窗口处,正站着已经沉稳许多的李钺。
  谢嫦先是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又很快向着他轻轻点头致意,而后毫不留情的关上了车窗。
  雅间里,李钺轻笑一声,心情如同窗外春光般明媚。
  李铮才安抚下吵着也要金堂抱着骑马的李琅,有些疑惑的看向弟弟。
  李钺眨了眨眼道:“小舅舅今儿可是出了大风头了。”
  “这有什么,”李铮道,“只要不是直接把骏达带进宫,都不算出格。刚好咱们都要回宫,半道上叫人把骏达接了来就是。”
  李钺点了点头,催促道:“那我们快走吧!”
  长平一家直把谢嫦送到府中才走,因要急着进宫,也没留下来用饭。
  谢嫦以为自己回到谢宅会很不适应,可等到真正看见朱氏和谢洛的那一刻,心中爱怨交织,她竟忍不住鼻酸,眼泪如豆子一样往下滚:“爹娘,不孝女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朱氏早忍不住把女儿搂进怀里,谢洛也忍不住偏了头,不叫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这一刻,谢嫦觉得,当初送她去颍州时,爹娘到底抱着哪些想法,都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在现在这时候,爹娘是真心为她这个做女儿的回家而高兴。
  入夜,谢嫦坐在绣楼里,看着身边丝毫未变的陈设布置,一时就像是回到了数年前,未曾出嫁时的日子。闲适而惬意。
  “小姐,您明儿想穿什么衣裳?”丫鬟问道。
  见谢嫦晃神,那丫鬟又让捧了几盘子衣裳过来:“这几样都是如今京城里最时兴的花样,知道您要回来,老夫人特意叫做的,怕您不喜欢,还特意留了不少缎子,到时候好做新的。”
  谢嫦这才搭着丫鬟的手,起身看了几眼,随意指了一身织金桃粉色衣裳:“就这个吧,再把那套芙蓉石的首饰找出来,明儿用那个。”
  谢嫦一连几日,都懒洋洋的不想出门,直到宫里设宴,还特意叫人给她传了话,她才让准备起来。
  如今李恪登基一年有余,谢洛也早被起复还做了吏部尚书,可谓是大权在握。谢泽虽身无差事,宫里年节却也不会忘了他。又兼金堂一向和皇家亲近,如今更是中了探花。
  作为谢家难得的女孩,谢嫦那些事便是还有不少人记得,却也没几个人敢说了。谁叫她家如今势大,而刘家人已经在皇孙谋逆案中被清算流放,甚至砍头了呢。
  何况,如今各家都有人是被从流放甚至发卖边缘被家人拉回来的,又有几个还能理直气壮的指责谢嫦呢。
  是以这日谢嫦进宫,几乎人人都待她十分友好和善,甚至京中贵女,还隐隐以她为首。
  若是换了从前的谢嫦,说不得这会儿尾巴已经骄傲的翘上天了。但她毕竟是如今被徐氏教导过的谢嫦,便是受到各种优待,也不骄不躁,大方得体。
  长平见状,拉了她一道说话:“我方才可是看见了,不知道多少老王妃、老夫人看着你眼睛发亮呢。”
  “随她们看去,”谢嫦兴致缺缺,“若我不姓谢,你瞧她们可还有这样的好兴致?”
  “也不能这么想,”长平笑道,“毕竟你姓谢,只要谢家荣宠依旧,你这辈子,都是要被她们给供起来的。”
  现在的皇帝是姑父,下一任皇帝必定是表兄弟,再往下数,无非不过是自家表侄。谢嫦也笑了起来,赞同道:“你说的是,我何必庸人自扰,没得坏了自己的兴致。”
  长平这才点头,起身拉了她一下:“我要看花去,你去不去?”
  “去呀,”谢嫦起身同长平一道,两人说笑着转进□□深处去了。
  去年国丧,今年才算是李恪登基后头一个正经春宴,又邀请了那许多大家小姐,摆明了是要为李钺选妃。
  谢嫦从来觉得自己和李钺没什么可能,此刻与长平玩得自是毫无负担。
  春日百花争妍,牡丹雍容,芍药多姿,玫瑰娇美各据一方。她俩走的这个方向,却是牡丹更多的。
  “这朵赵粉开得好,”长平才叫摘了一朵姚黄,转头又看上了一朵好的,“粉色最衬你,又合你今日打扮,不如与我一道重新梳妆去。”
  谢嫦推拖不得,被长平一道拉走,两人重新拆了收拾钗环,将娇嫩欲滴的牡丹用在了发髻之上,才开始重新戴首饰。
  谢嫦梳完头,站在水银镜前,镜中霎时便映出一身姿曼妙、气质卓绝的佳人。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头上赵粉:“还是长平你挑的好,可真衬我。”
  “那是自然,”长平也走了过来,和谢嫦并排站着,左右看了看,才满意的挽了她的手,“这下子,咱们俩才像是一对姐妹花。”
  两人重新出现在众人眼中,果然因头上戴的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甚至还有个女孩子凑上前恭维:“长平公主和谢小姐关系真好。”
  长平睨她一眼,道:“那可不?不然怎么说是表姐妹呢。”
  谢嫦唇角带笑,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站着。这个女孩子她认得,刘家老夫人的侄孙女。从前每回去刘家做客的时候,都想着要压过刘府的姑娘、少夫人们,何曾有过如此小心谨慎赔笑的时候。
  等身边人群散了,谢嫦才悄声同长平说了这事:“果然这世上,权势地位是不能缺的。”
  “权势地位,人人争相求之,就可见它的好了,”长平想起旧年进京,处处遭受冷落排挤,甚至还有人当面取笑的旧事,也懒得再和那些贵女做堆,“咱们才换了穿戴,也让母后瞧瞧去。”
  谢斓如今贵为皇后,在这样的场合自然不能如从前一般,和小辈戏耍,只能坐镇高处。见了长平两个过来,自然欢喜。
  经过之前的事,李恪和谢洛关系好,谢斓与他的关系也被修补了不少,又兼谢嫦在徐氏膝下养了三年,每每写信,徐氏也多有夸赞之语,谢斓对这个侄女的印象,自然也渐渐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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