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金堂(嫡幼子)》第112/114页


  不过因着李钺的执拗,她对谢嫦很有些复杂之心,对待她的一举一动,也难免带上审视之心。
  谢斓拉着两人看了一阵,满意的点头:“女孩子就该这样好好打扮起来才是。”
  秦山大长公主这才插嘴道:“娘娘说的是,这样的年纪,鲜活靓丽些才好。”
  听见这位开口,谢斓方拍了拍两人的手,笑着和秦山大长公主说起话来。
  谢嫦与长平对视一眼,正想出去,就听见通传,说是皇上驾到。
  李恪身后领着李铮兄弟,还坠了个小尾巴金堂。
  瞧见李恪进门,众人都起身行礼。
  上头李恪随意问了几句,就和谢斓说起话来,谢嫦两个这会儿倒是不走了,毕竟她俩也好些日子没见金堂。
  “四叔,”谢嫦瞥见李钺眼中的惊艳,偏了偏头,只和金堂说话,“可有好些时候没见你了。”
  “这几日事忙,我便没过去,”金堂看着两个侄女笑道,“你们今儿打扮得好看。”
  随后,又压低了声音:“我新得了些海贝,叫人打磨了配着珍珠、水晶做了几套首饰,赶明儿叫人给你们送去。”
  “小舅舅你也自己留些,”长平道,“赶明儿舅母过门看了账本儿,怕是都要看不惯我们了。”
  谢嫦也忍不住道:“长平说得是,四叔你什么好的都想着给我们送来,等过些日子你定亲,看你拿什么给叔母去。”
  “不怕不怕,旧年的都还用不完呢,到时候自然还有新的送来,”金堂眉眼弯弯,“你们是我侄女,我不多给你们些,还给谁去?”
  谢嫦看他一眼,拆台道:“还有表嫂和侄女们呢?”
  “都有都有,”金堂道,“谁的都缺不了。”
  说完这几句,金堂也没多留,去了李铮兄弟身边。到这会儿,李钺才没一直往这边看。
  谢嫦心里升起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但看了上头的李恪谢斓一眼,又自个儿压了回去。
  不可能的,姑姑姑父是不会允许的。
  春日宴后,谢嫦也不能一直在家里躲懒,也自己办了一场宴会,便也知道皇后一连召见了数位贵女,其中就有那日座位离得最近的秦山大长公主的小孙女和外孙女。
  人人都觉得亲王妃是要从秦山大长公主的小辈里出了,没想到却等来了给皇后幼弟谢闲的赐婚。
  此时才有人马后炮的说亲王原配的丧期还没过呢,若真要守足一年,只怕得最早也得夏宴过后,出了丧期才有结果。
  这一回,不少人都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个个忙着打首饰做衣裳,想要在夏宴上拔得头筹。就连裴家,也‘热心’的从旁支寻了姑娘出来,常带着进宫拜见皇后。
  京城夏日炎热,谢嫦在颍州待得久了,竟不太能适应。金堂来时知道了,隔日便让人直接送了个京郊庄子的红契给谢嫦,落了她的名字,随她什么时候去避暑都成。
  谢嫦也不和金堂客气,同父母说过,又送了信去长平的公主府,便收拾了往庄子上去。
  “姑娘来了,”庄子上留着的管事,还是金堂从前的旧人,预备着等谢嫦手底下的人成熟手了,他再离开,所以如今来迎接谢嫦的人,倒没半点变化。
  谢嫦进了别苑,就没再戴帏帽:“方才我看东边庄子上喧闹,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管事派人去打听过后来回:“那庄子上才换了新东家,说是正归置东西,才吵闹了些,不过也同我们保证,顶多今儿下午就收拾完,必然不会拖到明日。”
  “这倒是巧了,”谢嫦道,“小舅舅才把庄子给我,这邻居也要换新的了。”
  随口说过两句,谢嫦也没放在心上。哪知道次日下午,身边丫鬟就来回话:“小姐,咱们那新邻居你猜是谁?”
  “瞧你这急匆匆的样,”谢嫦让人拿了茶给她,“莫非是我们家认识的?”
  那丫头慌忙点头:“是二皇子,他上午就带了小郡主到庄子上来,方才还下了帖子,说下午要过来拜访的。”
  “竟然是他,”谢嫦虽非聪明绝顶,却也不是个蠢的,听见新邻居竟是李钺后,她突然惊觉,或许先前觉得李钺对她的过度关注并不是错觉。
  “小姐?”丫鬟轻轻唤了她一声,“您可要回帖子?”
  “回,”谢嫦说着,便让丫鬟研墨。不过这帖子上写的,并不是恭迎大驾,而是婉拒。
  这庄子上只有谢嫦自己在,谁去接待李钺?俩人一个寡妇一个鳏夫,便是在庄子上,也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若真叫李钺来了,岂不是什么都说不清了。
  因着这事儿,谢嫦原还想着去庄外山上散步的,也只能无奈取消,改为在庄子里的人工湖上划船。
  谢嫦在庄子里一连呆了好几日没出门,觉得有些腻味,预备回京之时,长平从京中做客来了。
  难得谢嫦没亲自出门去迎,只是在长平进门之时,倚着门框懒懒的问了一句:“你是自个儿想来玩的,还是被人请来的?”
  “就知道瞒不过你,”长平转头打发了丈夫儿子到李钺庄子上住,只自己留在这边,“你对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我对他能有什么想法,”谢嫦道,“你若不是真想来玩,该去哪儿去哪儿,我都准备回京了。”
  “你可瞒不住我,”长平拉着不许她走,“不然就白瞎了我们相处这几年了。”
  “我自己都看不明白,你又如何知道,”谢嫦见状,索性和长平一道坐了下来,“他对我的用心,我很感激,可我怎么知道,他是真的喜欢,还是旧年的求而不得?”
  “何况……权势地位虽好,却也该有个最恰当的位置,你说我胆小也罢,可谁也否认不了,若我嫁去别人家,定然事事如意,可若是嫁给他,”谢嫦顿了顿道,“皇家从来没有成婚后再和离的,我也没那么大的胆量。”
  长平听罢,只问:“你到底是怕他用心不够,还是怕你自己动心太过?”
  谢嫦张了张嘴,一时竟无法反驳。
  长平面上显出几分恼怒,可当视线落到谢嫦身上,又浮现出几分怜惜:“旁人我是不知道,但他是我亲弟弟,我自然看得出他的用心。”
  “我可以和你保证,他和你前头那个不一样,我们一家子和刘家也不一样。你好好想想。”
  “你若是介意裴氏,我也可以告诉你,不管是他还是我们一家人,对裴氏都厌烦得厉害。”
  “什么?”谢嫦很是惊讶。
  “总归这事见着的人不少,同你说也无妨,”长平面上带上了几分厌恶,“去年皇孙谋逆,危急关头,裴氏在背后推了明正媳妇一把,若不是明正行知反应快,明正媳妇如今还有没有命在都不一定,偏生她有孕在身,也罚不得她。”
  “那她去世……”谢嫦想了想,还是问出口。
  “这还真是她自己造孽,”长平勾起唇角,“她抱着肚子看谁都要害她,成日在府里闭门养胎,偏偏生了个女儿。咱们家疼女儿,不在意这个,可她却是想要儿子想疯了的,她孕期里胎儿养的太大本就生得艰难,又气得狠了,一时厥过去,紧接着就是血崩。”
  “罢了,不说这些,”长平重新整理了表情,“女人生孩子,就是道鬼门关,可只要好生将养,到底还是顺顺利利的多,出事的少,你可别被我说怕了。”
  谢嫦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我知道的,只是这事儿,我还得好好想想。再者,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定的。”
  长平点头应了,又问:“那你可还急着回京?不如和我们一道出去玩玩,有我在呢,谁也没胆子说你们的坏话。”
  谢嫦咬着下唇,犹豫着不能决定。
  长平见状又笑道:“小舅舅因订婚的事还没回去颍州呢,不如把他和咱们未来舅母也一并请来玩一玩,就当是给他们凑个时机?”
  话说到这份上,又有金堂这个长辈在,谢嫦才点了头。
  见谢嫦应了,长平没再提此事,而是拿了其他小女儿的琐事同她谈笑。
  至于去请金堂的事,那还用得着她长平公主亲自去吗?自然是打发个丫鬟去东边庄子上传句话,让李钺自己做去。
  等金堂两个也到了庄子上,一行人才商定去摘杨梅。这会儿初夏,正是杨梅果子红了的时候。
  长平原是和谢嫦一道的,领着她没走几步,就遇上了李钺和驸马。
  “咱们往不同的方向走,竟也能遇上,可见是有缘,”驸马一见了长平,就凑了过来,“让我瞧瞧,你摘了多少了?”
  长平往他篮子里看了一眼道:“没几个,不如你的多。”
  驸马忙把自己篮子里的都倒到长平篮子里,又抢了篮子来自己提着:“还是夫人厉害,我远远不如你摘的多!”
  长平红着脸瞪他一眼,又看了看身边的谢嫦两个,才道:“我们往那边去,行知你可要好好照顾嫦儿,别叫她摔了。”
  这到底是巧遇,还是怎么回事,几人心里都明白,只是谁都没有戳破。
  谢嫦与李钺相对站了一阵,觉得有些尴尬,转身往边上的杨梅树方向走。
  “嫦儿,”李钺压低了嗓音,叫人听着脸红,“我来替你拿篮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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