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金堂(嫡幼子)》第46/114页


  “我好好说了啊,”金堂不服气道,“我进门就先行了礼,说话也是有理有据,怎么就没好好说话了。”
  谢父见状,摇了摇头,同板着脸的徐九道:“你别看他年纪小,身家说不定你这个跑了大半辈子商的人都丰厚。”
  “这怎么可能,”徐九不信。
  金堂再想开口,却被徐氏轻轻搭在肩上的手压的没了脾气。
  方才就说了那么一通,此时再说,就是给娘没脸了。
  到底是娘亲近的弟弟,争这么多没意思,若谈不到一块儿,以后再不来往就是。
  谢父见徐九不信,也没举什么例子,他可没有把自己儿子的身家往外卖的习惯,就算对方是小舅子也不成。
  谢父没再提,只和徐九又说起涂州多年变化。
  “这么多年没再回过涂州,我和夫人都快不记得路往哪边走了。”
  “涂州这些年是变了不少,”徐九也只当是忘了方才的事,一心同谢父和徐氏说话,偏生又故意忽略金堂。
  金堂全然没感受到徐九的冷落,反正这是他家,他是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何况,他虽端坐一旁,心里却在暗自琢磨姐夫和潘先生给他改的文章,要如何换典、用典,才能真正恰如其分。
  等金堂又坐了一会儿,徐氏忍不住开口道:“过几日金堂便要参加县试,先回去看书吧。”
  徐九闻言正要开口,被徐氏冷冷扫了一眼,顿时闭了嘴,再不敢说一句。
  金堂虽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受冷落,可要是能早些离开,不必继续浪费光阴,也还不错,当下告别出门,往自己屋里去了。
  “说吧,”等金堂走了,徐氏一拍桌子,心里的怒气这才毫无顾忌的发了出来,“老大老二那两个逆子给你告了什么黑状,值得你这样对金堂?”
  “他们远在京城,能给我告什么状,”徐九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徐氏。
  “我看金堂说的还真没错,”徐氏冷笑道,“什么外甥似舅,都是假的,他和你可半点不像。”
  “可不是吗,”谢父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适时道,“要说有钱,九弟不如金堂,要说生的好看,九弟不如金堂,要说脑子,九弟也还是不如金堂,这样算来,可当真是没一处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徐九(委屈脸):他们都叫我小舅舅的,就这个叫我九舅舅。姐姐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只是听了谗言!
  金堂:这个舅舅我以后不会来往了。
  ――
  刚刚突然想到,大外甥明正,他未来媳妇要是叫言顺的话……


第四十三章 谢家金堂
  “少爷, ”青梅轻轻敲响了门,“该去前头用饭了。”
  家中来客,金堂自然躲不过陪饭的差事。
  小憩片刻后看了会儿书,金堂只觉心中郁气去了大半, 连想起九舅舅在前面, 都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了。
  金堂停笔, 将它搁在一旁, 才道:“今儿咱们才到涂州, 家中才生烟火, 一应用具尚不齐备, 这顿饭想必是从外头送的。”
  “正是呢, ”青梅领人上前帮着金堂收拾东西, 又取了帕子给金堂净手, “听说涂州松鹤楼是老字号,从前夫人便爱点他家的菜, 今次老爷便使人去松鹤楼点的。”
  金堂闻言,不觉酸了牙:“那咱们也去尝尝, 这在涂州几十年不倒的松鹤楼, 有多叫人念念不忘。”
  这院子不大,金堂才行几步,就到了主院。
  屋里,徐氏正和徐九说话。瞧见他进来,徐九面上浮现出几分尴尬之色。
  “爹、娘、九舅舅安!”金堂行礼过后,就坐到了谢父身边的椅子上。
  谢父问他:“方才回去看了什么书?”
  “读了一句‘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便觉心旷神怡,”金堂顿了顿, 又道,“还新写了一篇文章,等润色后,爹你再帮我看看。”
  中庸之道,不偏不倚,君子可守,小人不可守。
  谢父扫了一眼完全没听懂的徐九,又看了一旁不言语的徐氏,才道:“君子立身以德,回去再把《论语》多抄几遍去。”
  “是,”金堂也没反驳,不过这到底什么时候抄,就说不准了。
  “怎么一言不合还罚起抄书来了,”徐九突然插嘴道,“我看金堂行事颇有君子之风,远胜我从前见过的读书人啊。”
  金堂闻言一默,看向谢父徐氏,发现两人面上俱是如出一辙的无奈,心道:怪不得要罚我,这九舅舅只怕是听不懂人话的,我到底为什么才和他计较这么多?
  难怪爹警告我君子立身以德,我虽然不想做君子,但也确实是太过忘形了些。
  不过,也好在我读书,不然以后有人和我这么说话,我还听不懂,那得多难受。
  当然,更难受的是之后若有人掰碎揉细了解释……只怕面皮都忍不住要撕下来,扔在地上。
  “金堂还小,哪里就懂什么君子之风了,”徐氏道,“他还有得学呢。”
  徐九听了,这才不提。
  徐氏点了点头,叫人摆饭。等用过饭食,又以天色不早了为由,催了徐九家去。
  等徐九走了,金堂还以为徐氏要说他不对,没料想她只是道:“早先我曾写了信给刘姐姐,说我们到涂州后,要前去拜会,刘姐姐知道我们到了,已着人送信来,邀我们后日去张府赏花。”
  徐氏说着,又叹了一句:“可惜已经过了花朝节,涂州每年花朝,都有庙会,好不热闹。”
  “也是今年颍州太冷了些,花朝里连雪都没化尽,更别说花开,”金堂想了想道,“不如等我考完,咱们回颍州时不必急着赶路,一路上看花而归也挺好。”
  “这主意不错,”谢父转头同徐氏道,“待金堂考完,正好将入三月,咱们带足了吃食,一路上游玩回去,又有新花可赏,也是一桩美事。”
  随后,谢父给金堂使了个眼色,金堂立刻起身回去。
  等金堂走了,徐氏没好气的看了谢父一眼,道:“你们这眉来眼去的,只当我瞧不见是不是?”
  “自然不是,”谢父道,“咱们府里,可没什么事是值得瞒着夫人的。我只是想着金堂要回去抄书,若不赶紧走了,只怕是抄不完的。”
  “去去去,”徐氏用团扇虚指了谢父一下,面上含笑,眼波流转间竟有几分潋滟之色,“你们父子俩打花腔,还来哄我。不过这回,是九弟先挑起来的,这便罢了,叫金堂好生用功读书去。”
  “夫人英明,”谢父又道,“不过金堂也太过争强好胜,如今当着我们的面,就敢说他舅舅不能中庸,当属小人,日后出门去,还要说出什么话来?”
  “也是当初我们太过疏于管教,”谢父偷偷看了一眼徐氏脸色,道,“等他考完了县试,我一定好好和他说道一番。”
  “考完了县试还有四月的府试呢,”徐氏柔声道,“你要教他,也别在这时候。何况,我还巴不得金堂厉害些呢,你瞧瞧你从前在官场上,哪一次有大事,不是当着皇上的面儿就在金銮殿上便起来了?”
  徐氏说着,便有些来劲,声音也大了几分,把团扇往桌上一放,便道:“你嘴笨拙舌,便是对的,若没有皇上偏帮,你以为你能赢几回?就有皇上帮着,也没见你赢过几回呢!”
  谢父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
  徐氏拿起团扇,视线瞥向别处,口中却还道:“反正金堂嘴厉害些也没什么不好,不必吃亏,顶多咱们日后慢慢教他什么时候能说什么时候不能说罢了。”
  “再说了,”徐氏看了谢父一眼道,“我看这什么时候能说话,金堂心里门儿清,不然怎么京中各家和他同龄的孩子这么多,偏他就在能拿出来说道的人里头?”
  谢父本来还想说金堂会砸钱,可仔细一想,金堂的钱也不是平白给的,他还会记账呢,有借有还,倒也不是什么散财童子。
  不对不对,谢父清了清嗓子,他这不是为了让夫人别恼金堂才故意说金堂不好的吗,怎么反而被夫人拉着说了一顿?罢了罢了,总归夫人心里,就是把金堂摆在前头的,这个臭小子。
  谢父扭头吩咐侍女:“今日中午才安顿下,就叫厨下煨了鸡汤,想来应当成了,金堂晚上用得少,你叫人迟些给他送一小碗鸡汤面去,垫垫肚子,别饿着睡了就成,别送得太多,免得夜里积食。”
  ―
  虽是在涂州,金堂也每日坚持早晚只穿单衣外出锻炼活动。他可不想到时候在贡院里冻病了,连出来医治都不能,贡院大门一关三日,小病都能拖成大病。
  等金堂锻炼一圈回来,青梅早备好了沐浴用的水,今日要去张家拜访,自然不能草草擦身就走。
  “这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想来到了县试那几日,也当是如此,”金堂渐渐大了,伺候金堂沐浴的,早换做小厮,如今近身的,自然是玉书墨书两个。
  “这可说不准,”金堂起身,由着他们给自己打点衣饰,“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此,到时候天气晴好,才是老天爷赏脸。”

当前:第46/114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