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第127/169页


  北幽和大津的情形可不同,陈媛这一辈的皇子在当初夺嫡时斗得就剩下陈儋一人,陈儋对皇权争斗厌烦,至今都未曾有子嗣,大津皇室只有陈儋和陈媛二人。
  可北幽君王已经迟暮,膝下皇子就有十数个,还不论没有序齿的,公主也有将近十人,鸾安公主能在其中脱颖而出,和其母妃脱不了干系。
  其母妃是文贵妃,外祖父是北幽的镇国大将军,手握北幽一半军队,北幽皇不得不宠信文贵妃。
  但即使如此,鸾安公主的陪嫁有三座城池也过于突兀。
  凤玲耸了耸肩,哪怕是她,对北幽的作风也有所耳闻:
  “北幽向来不见兔子不撒鹰,能这么大手笔,肯定有所图谋。”
  她有些恼地推了推陈媛,轻哼道:“你不要打岔,我来是要告诉你,那位鸾安公主可是给你下了战书。”
  殿内稍静,陈媛也稍坐直了身子,抬眸看向凤玲:
  “我怎不知这事?”
  凤玲讪笑,呐呐地说:“昨日父王招待北幽来使时,提到了公主,被那位鸾安公主听见,说什么她早就听说大津朝人人骑射功夫了得,很巧,她也有所涉猎,所以,想在及笄礼那日和公主比较一番。”
  凤玲听说这件事,简直想骂人,陈媛向来娇贵,稍稍磕碰一下,底下的婢女都得绷紧了皮,何时学过骑射?
  这根本就是故意想要欺负人。
  偏生,这事关一国脸面,若到时鸾安公主提出比试,公主根本不能拒绝。
  所以凤玲一得到消息,就忙忙赶过来通风报信了。
  陈媛轻飘飘地扬眉,捏了捏凤玲气红了脸颊,笑道:“知道了。”
  凤玲狐疑地觑了她一眼,她对陈媛还算了解,若陈媛赢不了鸾安公主,这时早就厌烦地骂出声了,毕竟这是明晃晃地算计。
  而现在,凤玲有些看不明白。
  难不成公主也真的很擅长骑射?
  陈媛是自幼和陈媛一起上的骑射课,那时先帝尚在世,女子家多讲究文雅娴淑,先帝也未曾张扬,后来陈儋登基,陈媛越来越胡作非为,已经很少有人记得陈媛曾也是先帝为之骄傲的公主。
  当晚霍余回来时,就见公主正在练字。
  霍余惊讶,公主在府中时向来懒散,能不动弹就不动弹,居然破天荒地在练字?
  他上前瞧了一眼,公主的字迹和寻常女子的娟秀不同,皆透着股大气锋利,桌面铺着的白纸上落了两个字“鸾安”,笔锋似藏着暗芒,让人不敢多瞧。
  霍余稍讶然。
  这鸾安公主,他自是知道的,昨日才随北幽使臣抵达长安,只是不知这人怎么招惹了公主?
  陈媛脸上明明情绪很淡,和往日也没甚区别,但霍余一眼,就认定公主在不高兴。
  甚至可以说在记仇。
  而且,他下意识就认为是鸾安公主招惹了公主,而非公主无理取闹地要寻鸾安公主麻烦。
  陈媛觑了霍余一眼:“看什么看?”
  霍余好奇:“她何处得罪了公主?”
  陈媛懒得说,一旁的盼秋将前因后果道出,霍余了然,陈媛的骑射少为人知,鸾安公主这一出,只怕是为踩着公主上位,想打公主脸,公主自不可能当作无事发生过。
  霍余不着痕迹地皱眉,淡淡道:
  “狂妄。”
  陈媛本来情绪不好,倒是被他一句话逗笑了,鸾安公主的能力他们皆不知,但敢在卓亲王面前说出比试的话,必然对自己格外自信,所以霍余这句狂妄说得过于偏心了点。
  心情一好,陈媛就扔了笔,瞥向霍余:
  “再有几日,就到了我生辰,你在我府中住了这么久,可有想好到时准备送我什么生辰礼?”
  往日陈媛根本不在乎什么生辰礼,但霍余口口声声说爱她,自不可能连生辰礼都不给她准备吧?
  向来波澜不惊的心态愣是生了分期待,就似那年受伤将好,母妃许她翌日可以出宫玩雪,一整夜她都兴奋得没有睡好。
  这么多年,她很少再有这份情绪。
  霍余身子一僵,下意识地背过手,半晌,他才垂眸低声说:
  “待及笄那日,公主就会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陈媛:这个封号鸾安的,她是不是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啊?


第78章
  转眼就到了二月二,也就是长公主及笄那一日,整个长安城都热闹非凡,一辆辆贵重的马车朝皇宫驶去,亦有人骑马而上,商贩们避得甚远,勾头朝路间望着,偶有低语:
  “听说皇上要在今日替公主相看驸马,一旦娶了公主,那荣华富贵岂不唾手可得!”
  旁边人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音:“废话,不然你以为这些人冲着什么来的?”
  “听说北幽来的那位公主号称第一美人,也不知和长公主相较,谁能胜上一筹?”
  长公主经常出现在各处游玩,这些人偶尔也得见过长公主真容,哪怕有禁军拦住,但只遥遥一眼,就足够看失了魂,那可是真真尊贵的人,仙人恐也比不得了。
  所以,这句话很快就被人反驳:“什么北幽公主,但凡你见过长公主一眼,就说不出这种话!”
  那人摇头叹息:
  “要不是长公主往日行事作风……”
  他将那句放浪形骸咽了回去,这种大不敬的话,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
  倏地,有人想起什么:“太尉大人是不是还住在公主府中?”
  有了太尉大人,公主还要挑选驸马?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两国使臣的队伍路过时,众人悻悻地对视一眼,又很快地移开视线。
  半晌,才有人底气不足地说了一句:
  “那可是长公主,自然和旁人不同。”
  这些对话,陈媛皆不知晓,自昨日她就被嫂嫂的一道旨意叫入了宫,晚上也是在宫中歇下的,卯时三刻,她就被宫女叫了起来。
  这个时辰,比陈媛往日起身要整整早了一个时辰,陈媛含糊不清地睁开眼,困恹恹地根本起不来。
  盼秋掀开床幔,没有像往日一样纵着她,直接让盼春和几位宫女将她拉起来:
  “公主快些醒醒,及笄礼辰时三刻就正式开始,大臣们都陆陆续续进宫了。”
  一张沾了凉水的帕子敷在脸上,陈媛眼中零星的困意顿时散去,被折腾得几乎要去了半条命,不由得抱怨:“都怪皇兄。”
  非要折腾这么一出来,哪里是给霍余添堵,完全是在给她找麻烦。
  公主大不敬的说得多了去了,盼秋等人只当没听见,整个印雅宫的人忙得脚不沾地,甚至一刻钟后,连皇后都亲自到了印雅宫。
  太后早早去了,长嫂如母,陈媛的诸多事宜,都要皇后一一打点。
  皇后进来时,见陈媛还未换好礼服,顿时倒抽了一口气,连声催促:“快将礼服取来。”
  要穿的衣裳是礼部早早送来的,亦然是红色长裙,却比陈媛平日中穿的衣裙要隆重华贵很多,长裙上绣着的并非花花草草,而是一只傲然昂头的鸾凤,长长的凤羽贯穿了裙摆,珍珠拢身,裙摆微微拖地。
  这种长裙沾了地,染了脏污,向来是只能穿一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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