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第168/169页


  她亦有那么一刻心中酸涩。
  可她身后的公主府,却不曾有她的母妃和她抱头痛哭,唯独有盼秋和盼春,再加一个徐?一,他们会一直陪着她,从公主府到皇宫,再回到这座公主府。
  公主府在旁人眼中是富贵荣华,可对她们来说,只是家啊。
  霍余似察觉到她的情绪,脚步顿了一下,他回头看向公主,嬷嬷讶然不解:“驸马快请公主上轿呀!”
  霍余点了点头,但却没有照做,他松开了二人之间的红绸缎,上前不顾旁人视线,牵住了公主的手,陈媛一怔,盖头下,她惊得睁大了眼。
  她记得流程不是这样的。
  然而,她听见霍余轻声低低,冷淡却很温柔:
  “很快就回来。”
  他怕她难过,所以,不顾俗世礼仪,顶着旁人的眼神诧异,也要先过来安慰她。
  陈媛心尖倏然狠狠一颤。
  她被霍余亲自牵入轿中,八抬大轿,不似旁人封闭的小空间,仪仗宽敞地近乎可以躺下,轻纱垂幔随风飘扬,一路进皇宫,行人几乎都可透过那层轻纱,隐隐约约看见那道曼妙的身姿。
  等到了皇宫,仍是霍余亲自接她下轿。
  然后,她似乎听见外间有一刹那的安静,陈媛不解,下一刻,她就察觉牵她的换了个人,让她很熟悉的人,他在她面前弯了腰。
  陈媛嘴唇干涩地动了动。
  她想,她也许猜到外间那些人为何这么安静了。
  她的皇兄,是当今圣上,何人能让他弯腰?
  陈儋见陈媛久久不动,轻笑着催促了声:“愣着作甚,不要耽误了吉时。”
  他说:“我是想将你从公主府背出来的,可今日我不能出宫,要替你举行大礼,只好在这皇宫门口等你,在结礼前背你一段路,就当寻常百姓家,送妹妹出嫁了。”
  陈媛的一日情绪汹涌,在这一刻终于倾泻而出,泪水似决堤般不断掉落。
  她似年幼时那般,双臂搂上兄长的脖颈,趴伏在他的后背上,将信任全然交付给他,泪水如潮,将兄长的衣襟打湿。
  这一路很长,又仿佛很短,她听见皇兄沉默了很久,才低笑了声:
  “日后要成家,可不得这么哭了。”
  然而话刚落,陈儋就又道:“可我不想对你说这话,想求娶你的人不知几何,我唯独挑一个霍余,就是盼着你日后,欢喜能笑,伤悲可哭,万事如意。”
  他说:
  “阿媛,你要记住,皇兄一直在。”
  陈媛埋在他肩膀上,心中说不出的酸涩苦意,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泪水肆意流下,她不断地拼命点头。
  梦中的场景,永远不会重现。
  她的皇兄会一世平平安安,会永远站在她前面,护她安康。
  作者有话说:
  霍余:嗯,终于。
  【马上就要正文完结了,我不太会写养崽,所以在番外中写,还想看谁的番外,你们说,我挑着写】


第104章
  等所有礼节全部结束,陈媛被送回公主府时,日色已经渐晚,公主府摆了宴席,但凡得了请帖者,无一不赴宴,甚至陈儋也亲自露面,待了一刻钟才回了皇宫。
  因为,他在的话,宾客根本放不开。
  而陈媛,早就因为这一系列的繁文缛节累瘫了,她头上顶着有十斤重的凤冠霞帔,一整日都要端着仪态,哪怕陈媛表面看似不在乎,也是希望大婚之日可以尽善尽美。
  结果就是,她一回到寝宫就累得不行,连根手指都懒得动弹。
  盼秋心疼地扶着她,也轻轻抱怨了声:“这大婚怎得这么累。”
  从早到晚,公主连块糕点都没能来得及用,公主一日两餐从未落下过,偶尔还要加上一餐糕点,何时受过这番罪?
  盼春早早就从小厨房端来了米粥,糕点是殿内一直都有的,她催道:“公主先垫垫。”
  霞披被揭开,陈媛恹恹地浑身没劲:
  “这凤冠能拆了吗?”
  盼秋果断摇头:“公主都坚持一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现在拆了去,可不就是前功尽弃了。”
  陈媛闷声不说话了,她用了些吃的,等刚觉得舒服了些,就听见外间传来的一阵脚步声。
  盼秋忙忙将霞披替她盖好,陈媛心知肚明,这是快要结束了。
  霍余被一群人簇拥着进了寝殿,余光觑见了被盼秋端下去的半碗米粥,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动作不由得加快了些,旁人不由笑道:
  “驸马也太急了些!”
  陈媛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只听这话,难免就稍稍红了耳根。
  等重见天日时,陈媛颤了颤眼睫,先是看见了霍余的腰身,一眼就看见了那条她亲手缝制的腰带,她听见了一阵倒抽气,几不可察地生了几分紧张,仰头看向霍余。
  霍余今日也未曾见过公主真容,一时稍有些怔愣。
  往日就堪称绝色的人,现在着礼服,点红妆,低眉见染上羞赧嫣红,又是如何一番景色?无话可说,眸中只余惊艳。
  无人敢闹公主,陈媛被看得久了,浑身有些不自在,不着痕迹地拉了他一下,霍余立即回神,他回神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身将公主挡住。
  开玩笑,公主今日这种余媚风情,他才第一次见,凭甚让旁人饱了眼福去?
  有人揶揄笑出声,被霍余皆数赶了出去,待寝宫只剩下她们时,陈媛顿时松懈下来,她嗔恼地瞪了眼霍余,埋怨道:
  “你怎得这么慢?”
  慢吗?其实不慢的,在这日被人缠着敬酒,霍余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若非那些人顾忌长公主的身份,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霍余。
  可霍余没有反驳,他只轻步上前,抬手抚在公主的后颈处,替她轻轻按捏,陈媛一顿,然后软趴趴地拧眉:“疼。”
  只简单的一个字,霍余就立即亲自替她拆了凤冠。
  等三千青丝皆数披散时,铜镜前的女子身上就多了分慵情,她长吁了一口气,显然今日多受折磨,霍余看得既心疼又好笑。
  霍余的物件也在这几日搬进了公主府,其中贴身重要的物件,就放在了公主的寝宫中,一个檀香木盒就放在梳妆台上,半开着的模样。
  陈媛托腮,轻觑了一眼,倏然怔住。
  霍余察觉到她的异样,眉眼染上困惑:“公主?”
  陈媛怔怔地回神,向木盒伸出手,细白的手指勾出一根红绳,红绳底部是一块玉佩,精致小巧,一看就知该是个女子随身佩戴的物件。
  那红绳也早就黯淡,只一眼,就可知晓,这条红绳的存在有些念头了。
  霍余心下猛地一跳,立即皱起眉,思索了半晌,这根红绳玉佩是从何得来,记忆太过久远了,让霍余想了半晌,才想起来,不等公主发问,霍余就道:
  “公主听我解释。”
  从他贴身重要的木盒中,翻出一个女子随身玉佩,霍余觉得他要是解释不清楚,他就可以在大婚之夜自刎谢罪了。
  陈媛刚想说的话被霍余皆数堵在了喉间,她不动声色地轻挑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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