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亲王嫁到》第71/105页


  他早已放下尊驾视自己为平常百姓,更满心希望能在现代收获一段不必受制于皇权和礼制的真切感情,他且将心捧给了她,为什么她连心事也不肯说?是否所谓的心事根本不存在,只是她在为分手做铺垫、找理由?
  随即,这一丝疑虑开启了王爷双重性格中的阴暗面,他极为敏感的绷紧了神经,发狠似的收紧了臂膀,嗓音里夹杂着怀疑和一丝寒意。
  ……
  “你到底是不想说还是说不出口?”
  ……
  “别跟我兜兜转转的,有什么话便直说!”
  ……
  “你是不是后悔跟了我这么一个几近落草为寇的古代来客?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你整日担惊受怕、噩梦连连、夜不能寐,继而便好堂而皇之的一走了之了?”
  ……
  他这三句话在虞姑娘听来简直是太诡秘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面对女友伤心的啼哭,他难道不该继续温柔体贴的哄下去么?
  虞小倩兀地松开了交缠的藕臂,振振精神、吸吸鼻子,说:“把灯打开。”
  多铎正竖着眉头等她回话,哪知她非但不给解释,甚连拥抱也不给了,顿时火大的低吼了一声,“开灯干嘛?我在问你话,别顾左右言他!”
  虞姑娘左右开弓一把抹去泪痕,气势不比他低的回敬道,“开灯!”
  多铎逆反的坐着不动,僵持了好一会儿才狠狠的翻身下了床。
  只听“啪”的一声,屋子里亮堂了起来,两人都有些不太适应的眯了眯眼,多铎依旧是昨晚那一身短打,虞姑娘则是缩在一团被子里端坐在床上,从光源来临的那一刻起,一直眼睛红肿的盯着他。
  多铎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想到她极有可能是想找借口逃离他的世界,心里哪还有什么好气儿,先是悲愤的闭了闭眼,接着瞪起来冲她喝道:“看着我干嘛?”
  虞姑娘那凄怨的神色倒是一副君须怜我的柔弱相,可是口气却像人家的妈一样,抬手指着身边的床沿,直愣愣令道:“过来坐下!”
  多铎愕然的挤了挤眉头,但也未曾继续逆反或是反抗,面带一副“我看你要怎么跟我演戏”的愤恨表情,箭步走近身来一屁股坐下,“干嘛?”
  虞小倩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忽然,出人意料的一举抬起手来,捧起他的脸颊往自己身前一拉,愤愤然说道:“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有多混蛋!我哭得那么伤心都不肯多哄几句吗?”
  多铎面带痴呆相的眨巴了眨巴眼,脑门上的青筋突突地蹦跶了两下,随即一个激灵,明白了过来,狠狠抬手,拂开了她的柔荑,重重翻了个白眼,道:“真真是家门不幸!我怎么就跟你王八绿豆看对了眼?”
  虽说虞姑娘被他“无情”打击,但却未曾感到任何不适,一个诡异的梦境让她窥见到了古代女人的爱情悲剧,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事比生在一夫一妻制的现代更令人高兴的呢?
  相较之下,现代人眼中的爱情魔障,皆是无关痛痒的无病呻吟,什么票子、房子、家庭背景,一切的一切……合得上是天作佳缘,合不上也没什么要紧,重要的是人类文明赐予了爱恋中人一个一对一的结局,这已是古人望之为兴叹的天堂待遇了。
  虞姑娘这一觉可谓睡得好,一梦之中,飞速成长;一觉醒来,当即顿悟。
  如果说所有情侣都能在相处时辩证的看待这段姻缘关系,多一些珍惜,少一些抱怨,那么这世上就会少许多痴男怨女了。
  多铎余光见得她嘴角含笑的痴望着自己,不禁感到这丫头一觉睡坏了脑子,想到这两天她的诸多反常情绪,本已是迷惑又带着几分无语,再一想到刚才被她捉弄得团团乱转的情景,便兀地生出一股子憋气,当下摆回头来瞪视着她,喝叱道:“大半夜又哭又笑的,你到底是中邪了还是犯傻了?”
  料想中那傻丫头怕是又要张牙舞爪的跟他呛上,谁知道那厢二话不说一头扎进了他的怀抱,继而还两臂交-合的缠紧了他的腰背,腻得跟一团软绵绵的糖胶似的。
  承接着这一副软软弱弱的纤纤身体,多铎着实愣了好久好久,末了,才得以平复,却上眉头的揽紧了她,认真说道:“别是这破房子阴气太重,惹得你夜不能寐吧?若是这样,我便带你住到镇上去,总之,不管你是中邪了还是将要变傻了,这一辈子,我管定你了……”
  虞小倩倾听着从他胸膛中发出的嗡嗡语音,热泪又盈上了眼眶,心中有欢喜、有感激,只觉自己如此幸运……
  不过,女人都是复杂而令人费解的生物,在这人间胜仙域之际,居然由喜生悲,进而由悲生疑,最后由这一份疑虑生出了一股偏执,甚想知道清代的多铎和燕青最终会有怎样的结局。
  身在清代的他,会否一如来到现代后这般温厚待人?
  身在清代的他,会否拨乱反正给燕青一个安稳的环境?
  身在清代的他,会否在有生之年善待曾宠极一时的爱妾?
  想到这些,朱唇轻启,低低呓语,“不,我就要住在这里。如果说,它真有能力让我梦回过去,那么,我宁愿一直在这里住下去……”

  『第107话』 偏颇的训斥
  次日,某女有心从一个昔日的乖宝宝变成翘课的坏小孩,当王爷放下尊驾充当散差嬷嬷,轻拍她的脸颊唤醒她时,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声,“今天不想去学校”,末了翻个身继续睡觉。
  那厢的王爷愣上了一愣,继而加大力度拍着她的脸颊,嘴里嚷嚷道:“不想去?这是什么话?何时何事,当做便做!快给我起来!”
  那坏姑娘连眼睛也不想睁开,皱着眉头拉高了被子,遮住脸庞闷声闷气的告饶道:“拜托,我好困!你行行好放过我行不行?”
  “不行!”多铎脸色一沉,一举拉开那盖在脸上的被子,兀地伸过一张特写脸,吹胡子瞪眼的喝叱道:“你要么就退学!要不就给我好好上下去!”
  虞姑娘痛苦的揪起眉头,眯着眼长呼了一口气,磨磨蹭蹭半天之后,迫于无奈的睁得眼来,起初的慵懒已变了哀怨,幽幽的说:“你昨天才和花满楼的人短兵相接过,偏偏夏诗梦又跑来瞎参合,这么乱成一团的境况你叫我怎么去上课?好歹也得让这些事冷却一下再说吧……”
  多铎听了这席话,安慰的话没半句,反倒望着她一瞪眼,且出手戳了戳她的脑门,道:“真是愈来愈笨了!谁说让你一个人去了!快些起来梳洗,规整好了下楼来!”
  民女喜获王爷充当书童,本该是无上的荣耀,哪知耀荣已是过去式了,令得这一天格外难熬才是正在进行式。
  课堂上,虞小倩如坐针毡的变换着各种坐姿,心浮气躁得好似即将要参加百米赛跑。
  回想起不久之前的情景,那爷们儿将她送到了教室门口,在一众艳羡而好奇的目光下抛出一句话来,道:“我去周边兜上一圈先看看情况,你自个儿好好上课,我会在下课前出现在走廊上!”说罢转身下楼,英姿飒爽的背影引得众人追望。
  在此期间,虞姑娘承接探究的目光无数,在此之后,亦遭受八卦的侧目万千,加上整堂课都在跑神,猜测着他此时此刻正在外面干嘛,这还怎么让人上课嘛!
  在这短短的一节课里面,虞姑娘度时如年又痛苦难当,前一回合被一众频频窥视的目光打死,后一回合又被墙外任何风吹草动刺激得形同诈尸,所幸一贯规行矩步,还不至于做出什么过激亦或脑瘫的行径。
  然而,最终仍是引起了讲师的不悦,只见那其貌不扬的干瘦女子朝着虞小倩面带威严的目露鄙视,接着推了推一寸厚的无框眼镜,字字铿锵的批评道:“虞小倩,饿了上食堂,病了找医生,这里是课堂,请你不要三分钟张望一次后门,实在是身体不支就打报告提前走人好了!从来没见过这样不检点的女生,人要一张脸树要一张皮懂吗?”
  虞小倩这一回算是彻底出名了!
  近来她在同窗眼里不仅一举摘下了“绝缘体”的桂冠,且连升三级荣登了优男杀手的榜位;如今又在讲师那厌弃的语气中被定性成“晚节不保”,“社交过频”,“有嫌滥情”,“无心向学”的坏女生……曾经的“一世英名”算是完蛋了。
  在公开场合下招致师长批评,换做是从前,虞小倩早就窘得面红耳赤了,可是,也不知是不是被王爷传染了顽劣和叛逆,亦或是她天生便是一把反抗权威的好手,只是在邂逅王爷之前还未曾被唤醒。
  总之,在讲师抑扬顿挫的吐出那一席话后,竟然出人意料的冷静起立,面无表情的开口道:“对不起,我不是饿了,也不是病了,而是内急了,请问这种情况能不能打报告走人?”
  说罢,在讲师大跌眼镜和同窗面面相觑的绝对静谧中,一甩长发,奔着离自己较近的后门扬长而去。
  本来嘛,如果讲师能注意到虞姑娘不时的看向后门,那理应也能看到有许多学生皆在不时的看她,为什么独独骂她不骂别人呢?
  况且小倩只是目光游移而已,连身边的同桌都不觉明显有异,讲师的训斥也太过火了一些。究其个中玄妙,怕是只有当事人才明了。
  夏诗梦的父亲曾任职学校的名誉校董,虽然只任了一届,但凭借他在官场的背景,已将影响力全权渗透进了学校高层,这一点从近年来学校为夏诗梦开的各种绿灯就能佐证说明。
  今天这位讲师的言行是否是受过某些暗示亦或指示,尚且不得而知,但只看今早夏诗梦那不怀好意的冷笑,就能或多或少能猜到几分玄机。
  虞小倩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事情真的如期发生时,仍旧不能平息内心的愤怒和鄙夷,堂堂高等学府,竟是某人家里养的恶犬不成?
  心理上已是对这昔日的圣堂不屑一顾,守候在外的多铎又给出了一种无形的有力支持,这种境况下,虞姑娘自然选择了“弃暗投明”。
  冬天的早晨格外的阴郁寒冷,冷风悠悠拂过走廊上静候之人的脸颊,像一扇冰刮子切过雪雕的面容,令得那轮廓分明的脸型愈加锐利起来。
  虞小倩推门而出,有幸在那一秒赏析到了王爷的静态之美,但只此一秒,下一瞬那尊俊美异常的冰雕已龟裂松动,面带诧异的神色,朝她大步走来。
  “怎么?这就下课了?”多铎感到有些不对,偏头垂问中抬眼扫视着静谧的背景。
  “没有,不想上了,你陪我出去走走。”虞姑娘的语气中透着一股罕见的刚硬和执拗。那厢再度看了看安静的教室门,吞下追问,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下楼,走出了教学大楼,操场上空旷寂寥,反倒比走廊上风小,只觉寒气逼人,但另有一番寒梅傲骨的爽朗。
  虞小倩的心情渐渐平复,努力牵起一丝笑意,没话找话说的问道:“你巡视了一番周边,感觉怎么样?学校里的安全系数还算高吧?”
  多铎一直轻蹙眉头等着她开口,决计不会爱听这样一席无关痛痒的话,顿下步来,微微沉吟着,瞥着她问道:“人家都没离席,你提早跑出来干嘛?”

  『第108话』 怒返遇学弟
  王爷的成长历程便是接受各种填鸭式的教育,围绕着治国齐家平天下,且将君臣纲常、文武韬略统统塞进那脑瓜,他喜不喜欢这种学习生涯不好说,但必定是视之为理所应当和不可亵渎的,换而言之,他不会认可毫无理由的缺席和早退。
  虞小倩心知这一点,思量一番,放弃了随便找个烂借口敷衍,轻吁了一口气,实话实说的打开了话匣,“四年来第一次被讲师犀利开涮,我是不是有理由相信他是在恶意打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有没有觉得我小题大做,有没有觉得我太过多虑……我是不是该隐忍下来,别跟个刺儿头似的遭人厌恶?”说罢抬眼看他,一副犯错宝宝的表情,眼睛眨呀眨的,想来已有几分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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