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在冷宫种田》第79/107页


  “咣当”,一个坛子搁在她面前,应卓抱臂道:“都带了,神神秘秘的,那你可想好要怎么谢我了吗?”
  吴桂花笑嘻嘻地把坛子里的牛奶倒进小锅中,想支他出门:“等等嘛,再等等嘛。”
  应卓却没被她推走,俯下身来……
  良久,吴桂花“啊”地一声推开他:“我的牛奶!”
  一看牛奶果然沸了,赶紧用纱布包些茶叶进去又煮了会儿,应卓觉得他看明白了:“奶茶?这不是西北蛮夷的吃法吗?你在哪学的?”
  吴桂花却不肯再答他了,一炷香之后,她端出两个杯子,笑着作了个请的动作:“奶盖奶茶,请吧。”
  在应卓还在研究奶茶上飘着的白云似的物事时,吴桂花端起杯子饮了一大口:古代没有奶茶店,咱不会做吗?什么奶盖?不就是奶油吗?差不了多少,差不了多少啦。
  两人一口奶茶一口粽子吃得美滋滋。
  叶先进来,在应卓耳边说了几句话。
  吴桂花就看不惯这人这一点,还有个人在这呢,俩大男人靠那么近说什么悄悄话,把她当树桩子吗?
  但她还没说话,应卓看了过来,面上残留着讶然,同她道:“三殿下来了。”
  “啥?”吴桂花一口奶茶呛进嗓子眼。
  太后那老太太怎么回事,大过节的放孩子出什么门啊?


第90章
  端午节宫里肯定也是有节庆的。
  一大早,宫里准备了五色豆粥, 又煮了香汤给小胖墩沐浴。这种香汤叫兰汤, 是以柏叶, 艾草,菖蒲,桃叶,苍耳子等杂色药材煎制而成, 传闻在端午一早沐浴此汤, 可免遭诸邪侵袭。
  以前小胖墩年纪小,摆弄他容易,可他前些日子刚满三岁,正是叫人头疼的年纪, 一被放进这一盆香汤中,就兴奋得开始拍水,到沐浴完毕, 小胖墩却不愿意出来了。
  平时他洗澡哪看得见这么些色彩鲜艳, 闻着香香的花啊草的?这会子浴桶里色泽缤纷, 馥郁扑鼻的味道完全对了他的喜好, 眼看这么好看的一锅花花草草要被端走倒掉, 顿时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嚎啕着撒起了赖。
  小胖墩受了委屈,谁劝都不听, 本来太后可辖制他一二, 可偏偏昨天晚上太后犯了头风, 今天一早没起得来床正补着眠,连皇帝给老娘送五福送粽子都没敢打扰老娘,只在殿外拜了拜就离开了。若是小胖墩惊扰了老太后,大伙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后来不知道是谁跟小胖墩谈了交易:如果他不哭,就带他来找吴桂花……
  小胖墩虽然想赖在重华宫不走,可他人太小,他提的这要求十回有八回不会被满足,现在么,这些人为了自己的前程,只能把吴桂花给卖了。
  吴桂花目前没空追究是谁卖的她,她心里惦着刚刚前脚离开的应卓,想着以应卓的手眼,不会被这群人撞上,一边给小胖墩看她还没来得及放进锅里煎制的菖蒲和艾草,擦掉他因为啃大粽子嘴角残留的糯米粒,道:“三殿下知道,你刚刚沐浴的香汤都是怎么变出来的吗?来,我带你认。这是菖蒲,是在你来的金波湖边采的。这是艾叶,那边那个叫鸣翠馆的宫室就有,还有这个……”
  “姑姑,这真的是湖边有的吗?可我怎么没看到呢?”小胖墩抓着菖蒲,好奇地发问,似乎还想把它塞进嘴里嚼一嚼,叫跟来的奶妈惊呼着制止了。
  吴桂花撇撇嘴:这些人对孩子就是太娇惯了,照她看,咬咬才好呢,知道苦,下回就不会乱作祸了。
  她耐心地像少儿节目的主持人:“三殿下要好好观察啊,不信,您现在拿着菖蒲去湖边找找,看那里有没有。还有鸣翠馆里有些艾叶,这些地方都不远的,三殿下也可以去找找……”
  吴桂花的话像是在小胖墩面前打开了一个新的地图:对啊,除了重华宫,这里似乎还有好多地方他都不知道,去看看,去看看吧……
  而吴桂花望着小胖墩兴高采烈的背影,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奸笑:熊孩子,就知道破坏我跟柱子哥的约会,这些地方你都逛一遍,我不信累不瘫你,嘿嘿,嘿嘿嘿。
  但不管吴桂花的动机有多“不良”,有多希望小胖墩这会儿累趴下,她现在也不敢撇下他一个人,自己在屋里逍遥,顿了顿,赶紧追了上去。
  当然,吴桂花也不知道,她这一下午同小胖墩半是游玩半是教导的活动对他的影响会怎样,她也不会那样细腻地想到,使得这样一个活泼好动,一刻也不停的小家伙停下游玩的脚步,开始人生中第一次对自然和知识的探索,对他的人生会是怎样的改变。
  现在,吴桂花只是尽职尽责地跟在小胖墩身后,确保他玩累之后,早点离开重华宫,好让她好好地放松一会儿……唔,柱子哥应该还在等着她吧,她心不在焉地想着。
  她今天同李英娥做的事要不要同他说说呢?也不知道他这些日子在忙什么,干的活还像不像以前那么危险,总是三五天都见不到人……
  她就这样半走着神,心不在焉给小胖墩指认着那些她认识的药材和蔬菜,满足他各种奇奇怪怪的好奇心和总也问不完的为什么,没等伺候送走小胖墩,反而等来了慈安宫来人。
  那个人带来了让所有人震慑的大消息:“太后宫中发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现在太后的情况不太好。怀夏姑姑的意思,是请桂花姑姑暂时照顾三殿下一晚上,这些是三殿下惯用的寝具和洗漱用具,您若是看了没问题,就先收下吧。这些人,我就先带走了。”
  不等吴桂花追问,那些跟着小胖墩来的宫人们已经追问起来:“太后宫中发现了什么东西?为何要带走我们?”
  “发现了什么,与你们何干?都带走!”那人身后,一个穿紫袍戴无翅纱帽,头发全白了的老太监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
  小胖墩原本趴在一个奶妈的怀里熟睡,此刻被那人惊醒,看见面前那些凶人,顿时吓得撇着嘴要哭。
  吴桂花赶紧把孩子抱过来,追着那些人问了句:“那太后现在如何?”见那人回头瞪她,结结巴巴地补充了一句:“我,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关心太后。太后是个好人,我不想她老人家出事。”
  吴桂花认得这人,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只是他似乎很少贴身伺候太后,她见只远远见过一两回。
  那人平平看她一眼,道:“太后凤体自是无碍,你等尽可放心。”说着,领着人转身离去。
  吴桂花追了两步,想问小胖墩身边的这些人到底牵涉进了什么事,可又怕问得多了,这些人把自己也跟那些人一样给拉去带走,只得怀着满腹的纳闷闭了嘴。
  吴桂花原还怕小胖墩身边人被带走,又要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过夜会不习惯大哭大闹,可小家伙之前还要哭不哭的,叫她拿个菖蒲编的小花篮在面前晃一晃,就止了啼声,抓着小花篮专心致志地玩了起来。
  吴桂花倒想跟这小东西一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没心没肺,可看看她门口,叫那个紫袍大太监留下来把守的几个侍卫,她连当鸵鸟的资格都没有。
  食不甘味地吃过晚饭,小胖墩终于玩得困了,揉着眼睛要睡觉,吴桂花伺候完他洗漱,自己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忽然听见小胖墩睡意朦胧的说话:“姑姑。”
  “嗯?”
  “王嬷嬷跟我说,重华宫不详,什么叫不详?”
  一时吴桂花也想不起来这个叫王嬷嬷的是谁,左不过小胖墩身边那几个不出挑的,随口道:“三殿下休听人乱说,若是不详,我住在这这么久了,怎么还好好的。”
  小胖墩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不详是皇祖母今天这样吗?”
  “呸呸呸,”吴桂花吓得坐起来,郑重道:“三殿下,话可不能乱说,太后娘娘怎么叫不详?太后娘娘吉祥如意,福寿绵长,是整个天下最有福气的人。”
  “那王嬷嬷说的,我生母和养母是不是年轻轻去了,就是没福气了?”
  要是这个王嬷嬷嬷在这,吴桂花保证两个大耳刮子扇得她后悔自个儿被她爹妈生出来,她耐着性子同小胖墩道:“这些都是混帐话,三殿下可不能乱说。两位娘娘被选进皇宫伺候陛下,怎么叫没福气呢?没福气能被选中伺候陛下吗?”
  小胖墩好像越说越清醒,他从怀里拽出个五彩大荷包,道:“那王嬷嬷早上给我系这个大荷包,悄悄给说我若把这荷包天天戴在身上,能给我娘带来福气,也是假的了?”
  吴桂花手一抖,打开了荷包。
  ……
  慈安宫中,太后正在苦劝皇帝:“陛下即位以来,一直宽仁待下,若是为了哀家大开杀戒,叫哀家如何心安?”
  皇帝怒意蓬勃:“母后,可这次他们把主意打到了你们身上,我若是不施手段,岂非让人认为皇家的人任谁都能欺负?”
  “可这次只是司苑局送盆栽进来时不小心夹带了几株杜鹃,他们并不知我闻到杜鹃会呕吐少眠。若是因为下人的无心之失就要他们的性命,太过了。”
  见皇帝咬牙不语,太后又道:“这些时日,我一闭眼睛,就会看见四儿和闵氏。”
  皇帝面色一变:“母后!”先帝在诸兄弟之中行四,也只有太后如今会偶尔念叨先帝的乳名,至于闵氏,自然是先帝的结发妻子,孝恭皇后。
  太后道:“放心吧,我儿一向孝顺,梦见他,我很高兴。至于闵氏,有四儿在,她不敢怎样。”她缓了口气:“只是,我总想着,他死之时,我叫他带着遗憾而去,未能按他说的,照拂他们母子,心中难安,也未必是这杜鹃的错。”
  皇帝半晌不语,太后合上眼睛,仿佛不胜疲惫。
  直至滴漏的声音打破满室的寂静,皇帝方道:“母后的意思,儿子已经明白。应卓说来已经成丁,也该正经办几件差事,正好皇城戍卫司有个缺,改日――”
  说到这里,一名太监匆匆进屋,同皇帝耳语几句。
  皇帝面色大变:“此事为真?”
  见太后担忧地看他,皇帝竟不及解释,冲她拱拱手:“儿子去去就来。”
  皇帝走后,一声低语响起:“娘娘,你说,咱们的事能不能成?”
  太后掐着手中的佛珠:“会成的。皇帝只是心眼小了些,不是个狠心的人。”
  “那皇帝会不会猜出杜鹃花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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