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第35/48页


  面对一张张不敢置信的面孔,被强得十分懵逼的何乐仪,才反应过来不停地去推开身上的韦大少,可吃了药,正是勇猛的韦大少不耐烦地扇了她一巴掌,还道:“刚不是很听话的吗,闹什么,现在就给你,让你欲仙欲死!”
  “不不,啊啊啊!”
  何乐仪嘶声力歇地惨叫挣扎,而围过来的宾客,后知后觉地将他们分开。杭民策却是隐忍地站在一旁,死死地看着衣衫凌乱,露出胸前大片春光的妻子,黯淡的夜色之下,头顶的绿帽子,油腻腻得反光。
  得救的何乐仪顾不得看自己身上的糟糕,连滚带爬地冲向杭民策跟前,“不!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相公你听我解释!是他,是他——”
  嘭,杭民策嫌恶地踢开她,只见在花丛里滚了几滚的何乐仪露出更多的风光来了,众人辣眼睛地看见鲜红与粘稠的液体顺着她的大腿流了下来。“你这个贱货,别再污了本世子的眼!”说罢,怒然转身离去。
  “不!!”
  何乐仪撕心裂肺地欲要拦下杭民策,终于从震惊中回神的嘉宁侯夫人黑着脸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脱下衫来为世子夫人遮挡!”一旁的嘉宁侯只得更往死里揍韦大少。
  可迷迷糊糊的韦大少,不停地痛呼之余还坚持地吼道:“是她引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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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谦亲王府,竹取院。
  何乐安坐在窗台边看月色发呆,忽然阵阵新鲜甜糯的香味儿钻进鼻子,她回头就见仲孙玥拎了一壶显然煮过的酒进来,朝她笑道:“你最喜欢的‘荷赤’,我唤人从封州城拿回来的,刚今日到了。”
  她心事翻腾时,往往喜欢喝热的酒,后来他专门请人酿制些煮起来更好喝的,用的就是琅琊居外的所有可以酿成酒的植物,何乐安撒娇似的张开手,他便明白地搁下酒将她抱进怀里,“夜明,上一世,是我先犯的贱,我被权势被地位迷了眼,步步走向沼泽。”
  “可拼尽一切,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鬼憎神厌,就是临死前一刻了,我都得不到我想要的,一点点也得不到,我便想,若有来生,我定勤勤恳恳为人,乐于助人,不存什么害人之心,不为权势地位折腰,不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
  何乐安道,“没想到,我重生了,在我起了心思,即将要万劫不复前,我求要将我送进晟国公府为妾,为何乐仪生孩子的嘉宁侯夫人,莫把我推去死,她见我硬了心肠不去,又怕我作谎,偷偷勾引杭民策,坏了何乐仪的婚事,执意要我去相国寺出家三个月。”
  “便是女扮男装,我也认了。”
  “可怎的也没想到,她叫我进相国寺是存了毁我名节的心思的,后来师父发现了,将我收归他名下,养在旁的子弟没有命令便进不来的院子里。”
  “师父说我命不太好。但有心改就成。”
  她笑道,“我那时候还想,若一辈子都留在相国寺倒也不错,有师兄弟真心相待,有师父爱护受教,又可以烹饪,还自由自在,谁都不会存心要害我或是苛待我,我也不用战战兢兢地警惕防备,每日都睡得香甜,梦里偶尔有烦扰,可醒来了,便又是新的一天。”
  “这一世。我避权贵如蛇蝎,可你一而再靠近我,温暖我,叫我舍不得再放开,纵然如此,我也只想守在你身边安安稳稳而已,但……她们总是先招惹我,我过得如何是我的事,她们何必将羡慕变成嫉恨呢,又不是我导致她们不幸福的。”
  “我如今是越发觉得在边关更好了,立场生来不同,征战各自为家国,打起来便往死里打。算计阴谋论城府高低,阴暗或是明朗,也畅快淋漓,不像妇人心,你自在,她们觉得你炫耀,你幸福,她们便不爽了。”
  “不过,我开始喜欢上看她们不爽我还干不掉我的样子了。”何乐安轻轻地推开他,望着他带笑的,好像掉进去好多星星的眼眸,“似乎在你身边呆久了,我也变坏了。”
  “这样的安儿更可爱了。”仲孙玥俯首亲了亲她的唇。他家媳妇儿每次报复完别人,都会反省自己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但每次反省完,下一次动手时,该狠的,还是毫不留情,瞧着天生就是干大事的。
  何乐安舔了舔他的唇,挑眉道:“你偷喝酒来。”
  “偷给你的。”仲孙玥将轻浅的吻加深。
  几许辗转,何乐安委屈巴巴地道,“吃得点点酒香,我反而有些饿了。”
  仲孙玥唇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我也饿了,不过我更想尝的。是安儿的味道——”说罢,某人化身为狼,将某只无语凝噎地翻白眼的小羊扑倒!

  ☆、第02章 生离死别乃寻常事哦

  谦亲王妃自谦亲王去世后,搬至整修出来的佛堂居住,打从何乐安回京,见过几次,她也免去她每日早起的请安礼了,但何乐安还是每日早起给她弄斋菜,若得空闲,午膳和晚膳都会照看几分。
  也不是她为了卖好特意逼迫自己早起,只是她在边关数年,已习惯陪司徒玥早起操练,偶尔还与他们上山打猎什么的,刚回京作息还尚未改得过来,便顺手照料一些。
  厨房里,芳蕤笑道:“从前我们王府来过一个小和尚,他煮的斋菜也甚合王妃心。”
  那小和尚就是她呀,何乐安笑而不语,只听芳蕤怀念地道,“后来不知怎的,就不辞而别了,越郡王盛怒,还责了王妃身边的王麽麽,好歹念在她伺候王妃多年,劳苦功高的份上,只要她早些退休,离开王府作算。”
  “那小和尚也是个慈善的,婢子不过受令稍微照料他一些。他走前还赠了银钱给婢子,可惜后来与王妃同往相国寺,已寻不到他了。”
  何乐安还不知道这一段,忽然隐有暗示性的咳嗽声响起,她转脸见仲孙玥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旁的还有谦亲王世子仲孙玱,他几次都掩不下唇边的笑意,便道:“知道弟妹给母亲准备了早膳,我刚好要过去,由我端给母亲吧。”
  何乐安颌首,“我今日要与慧语去相国寺,点心准备得有点多,世子兄长也拿一些回去吃吧。”转而又对仲孙玥道,“你进宫时,也帮我拿一些给媚姐姐她们,过几日的宫宴,便能见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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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奢贵的车厢里,薛慧语神色郁郁地道,“你们才回京,便要将狒狒和春卷送上山学艺,是不是太残忍了,他们可想念你们了,可你们……做法可不像是亲生的。”
  “我们去到哪儿,哪儿就会有危险,岳麓山起码层层守护,还有夜明与薛世子的师父传授武艺,倒比继续留在京城要好,这些年若非你和薛世子保护,怕是他们早遇不测。”
  薛慧语挨着车壁叹息,“便是不知,为何他们小小年纪要忍受这般多,可我也劝不出口让你们不要再理那些事情,若没有国的话,家就要亡了,如今连‘鬼’是谁都不清楚,陛下仍要你们回来当饵,我总忍不住担心,近来睡不好,隔壁还搬来个无赖。”
  “什么无赖,人家可是大将军,我与他相处过,性子不错的,你也是,自与宣亲王世子退亲后,姨母已经放任你了,你即使无心情爱,但遇到合适的吧,顺其自然也不错,何须这般抗拒呢。”何乐安忍俊不禁道。
  “师清和,这名字,总叫我想起那人。”薛慧语道,“当年他捞回小姨夫半副尸骸,我是感激的,可他为人太轻浮了,才见面而已,便说喜欢我,满城如花的小姑娘谁不想嫁给他,他偏生喜欢我一个二十有二的老姑娘,想想就觉目的不单纯。”
  “……”不不,这回你真的想太多了,他真的是喜欢你,何乐安想了想,认真地道:
  “我当年也觉得夜明目的不单纯,堂堂郡王爷,想嫁给他的姑娘能绕皇城数圈吧。可他偏生就要娶我一庶女,我还被他吓得几番连滚带爬的逃开,但岁月证明,他是真的喜欢我的,有时候喜欢就是这般怪异,与别的无关。”
  薛慧语道,“我原是不想理睬他的,偏偏他的名字叫我有些在意。”
  说话间,已到了相国寺,何乐安去探望师父,才知道有一师兄和师弟都还俗了,似乎热闹都离开了,禅房这边的院子又变得冷清起来了,可她师父却说:
  “生离死别乃寻常事,无须过分在意。”
  “师父此等修为,定是我等不能与之比较的。”何乐安笑道,递上一食盒的素斋糕点,“日后弟子定常常来看望你。”
  与师父告辞后,何乐安陪薛慧语去许愿池许愿,想起什么,她指着池中那偌大的老乌龟笑道,“我从前还想过偷了它来煮汤,后来师弟告诉我,这龟仙是师父打救回来的,若宰了怕是师父得让我泡水中当它的替代品,馋了许久,做梦也是它,每每半夜要起来打坐念经半响才能继续睡下去。”
  薛慧语刚笑出声,一把男声也随之笑了起来,她们齐齐惊疑地转头,便见一衣着不凡,看起来约莫三十岁左右,模样俊而儒雅,气质温敛的男子,有些抱歉地朝她们拱拱手:“我刚巧路过,并非有意偷听,还请两位莫见怪。”
  历经数年近在眼前的腥风血雨,再见到这张忘不掉的,时常化作梦魇骚扰她的脸庞,何乐安的心还是忍不住颤了颤,却听薛慧语行礼道,“臣女见过睿亲王。”
  “原来这就是传闻中保养有方的睿亲王。”何乐安荣耀在身,除了见到皇帝与皇帝的老婆们要行礼外,别的亲王级别的人,已经不需要再特意行礼问安什么的了。
  睿亲王自是认得薛慧语的,可刚回京的何乐安,他不曾见过,便好奇地打量这位年轻的妇人,只听薛慧语介绍道,“睿亲王近来离京,有所不知了,这位是越郡王妃。”
  他恍然道:“原来是堂弟媳。果如传闻,是个有趣的巾帼英雄。”
  “睿亲王夸奖了。”何乐安镇定下来淡然地道。
  闲聊几句无伤大雅的话后,睿亲王告辞了。
  薛慧语压低声音咋舌道,“是不是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四十岁的人,真想问问他保养的方子,让我日后老了,也好当个美丽的老婆子。”
  她发誓,你知道后,绝不会想以那方子保养,何乐安抚下一身鸡皮疙瘩,还未语,薛慧语又道,“不过京中盛传他克妻。这般年岁,连个孩子都没有,娶一个死一个,如今便是他姿容出众,也没有人敢再不要命地嫁进睿亲王府了。”
  “那挺可惜的。”
  “陛下几次要为他赐婚,他都拒绝了,说是不想祸害哪个姑娘。”
  “人看起来倒是不错的样子。”何乐安违心地随意道,自陛下得知藏宝图大部分都在睿亲王手中,又数年都查探不出他藏在哪里后,更不敢打草惊蛇了,一边悄悄地寻觅,一边又得防范睿亲王,所以她得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与她一样。更令陛下顾忌的是,睿亲王背后的人,这些年,好像消失了一般,或是不存在似的,叫她偶尔也会疑虑,自己当初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有些细节又无法解释。
  现在只好勤勤恳恳地任由陛下将谦亲王府捧上天,瞧瞧这般之下究竟惹急了谁,盼能就此引蛇出洞,因为怕薛慧语危险,这些事,她都没有透露一点点。
  回到谦亲王府。何乐安刚下马车,一把柔柔的声音就激动地唤道:“安表姐!”
  何乐安狐疑地转脸,就见数年不曾见过,出了孝期便嫁了人的邵映雪,满脸风霜地朝她走过来,二话还未说泪已先流,她难掩高兴地想扑进她怀里,可刚要靠近又像是意识到身上脏似的,生生地顿住动作,捂住脸就伤心欲绝地哭喊起来,瞧得人一心辛酸。
  “先进去再说吧。”何乐安不嫌弃地挽过她的手臂。
  邵映雪出嫁的时候,她还在边关,无法前往。她也曾拜托何老太太帮她送些礼物,听闻是嫁给邻城的侯府,那人曾在赏红会上见过邵映雪的,一心求娶,几番诚意,戴氏才答应下来的,可如今的邵映雪,竟恢复待嫁的打扮。
  待客的前厅里,何乐安等她哭够了,才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邵映雪又抽抽噎噎半响了,抹泪道:“嫁进侯府后,幸福没多久,一切就被他的表妹毁了,我怀的孩子,也被他表妹害死了,那之后,我便怀不上孩子,他母亲终日责备我,他日渐疏离我。”
  “后来还与他表妹有染,我实在受不了,求他休了我,我没有脸面回伯府,怕母亲难过,怕被封州城的人指指点点,只好来找你了,呜呜呜,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呜呜呜呜!”邵映雪哭得几欲哭晕过去。
  何乐安倒是毫不犹豫道,“没关系,留在京城好了,只是王府你不适合留下来,我让慧语在晋宁侯府别院给你准备间厢房,你暂时住在她家吧,晋宁侯府别院只得她一个女孩子,薛世子护送我家两个孩子出门,好好些时日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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