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妾》第8/48页


  “我便是怕影响不好,没在车上给你。”何老太太道,“我原以为她送错了,又问了一遍,没想到这串手链确实送给你,实在拒绝不下,只能收回来了。”
  何乐安觉得这东西比邵盈秀送给她的出自睿亲王府的戒指更加烫手,但她不能弄坏了,想着以后寻了机会还回去,她笑道:“难得回来,我去给祖母煮份清热润肺的羹汤。”
  之后与何老太太细说邵老爷的病情又闲话几许家常,才回的卓逸伯府。
  何乐安刚穿过花园子,踏进邵老爷所在的院落时,凉亭里走出来一个人影,她姿态傲慢地瞪着她,道:“何乐安,你别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勾引越郡王!”
  “是你自己故意揭掉我的面纱。”何乐安无辜地咬重‘你’与‘故意’三字。
  邵盈秀气急道,“你!”她恶狠狠地盯着何乐安光滑细腻的脸庞,心里还全是不敢置信,她一回来就把这事儿告知自家母亲了。
  母亲说麽麽亲眼看见她枕着撒了野漆树粉末的枕头而眠,那张脸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没半点红疹才是,本来今日揭掉她的面纱,是想众人看见她一脸可怕的疙瘩红痘子,万万没想到,反而叫众人都为她出其不意的容貌惊艳了。
  “你是故意披着面纱叫我们误会的!”邵盈秀咬牙道。
  何乐安慢步走至邵盈秀身边,低笑轻声道:“你们这些手段,都是我从前玩儿剩下的,区区野漆树的粉末,我还不至于没有法子解决,聪明的,以后别再惹我,否则……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毁容。”她的话音说到最后,像是从地狱一点点掏出来的寒冰。
  邵盈秀只觉一抹凉意猛地从脚底窜上心头,身边的女子像可怕的洪水猛兽,令人唯恐避之不及!

  ☆、第23章 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

  邵大舅请了一名刚刚退休的老太医回来给邵老爷治疗。
  老太医细细为邵老爷把脉后,深深地叹出一口气:“老伯爷得的是失思症,应是感染风寒又高热时还不小心撞了后脑勺,落下淤血久久散不去,被心中所想所念的牵挂乱了神魂,才会犯起迷糊,亏得卓逸伯及时找到我,若是再迟一些,便难以治愈了。”
  “那家父就拜托柯老了。”邵大舅郑重地拱手道。
  自从得知邵老爷会好起来,贺氏就不乐意把侍疾的活儿让给何乐安了,天天拉着邵盈秀驻在一旁,对何乐安不是冷嘲就是热讽,何乐安也懒得与她争口舌,全当苍蝇在叫唤,该给邵老爷按肩捏腿时,就按肩捏腿,该给邵老爷煮药膳餐点时,就煮药膳餐点。
  何乐安见参汤差不多熬好,想着回厢房换身干净的衣裳,刚准备绕至前院,就见姚麽麽鬼鬼祟祟地从她的厢房里走出来,转而又像没事人似的走进邵老爷所在的厢房里,想起上次贺氏她们给她的枕头下药,她便留了一个心眼,从后院悄无声息地爬窗进房。
  仔仔细细地寻了一圈,就见枕头下方的软垫里,有一只熟悉的翠玉镯子。
  若没记错,那是薛老太太送给邵盈秀的礼物。
  何乐安不用想也知道她们想玩什么把戏,勾起一抹冷笑,揣了镯子又从窗户爬出去,回到厨房砸碎了就扔进地炉子里烧。
  她虽可以把镯子塞进姚麽麽房中反栽赃,但相比镯子最后仍会回到邵盈秀手里,她更想看到邵盈秀因失去薛老太太的信物,悔之不及又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的模样。
  谁叫她们一而再非要自己不好过,便怪不得她不留情面了。
  待得参汤熬好,何乐安就像从没有离开过厨房般,与刚从外头回来的伍麽麽,一同端了参汤去邵老爷的厢房,贺氏嘲道:“这一天天的不是炖汤就是煮菜,不说还以为六姐儿是新来的厨娘呢。”
  “只要能让外公的身体好起来,叫安安当一辈子的厨娘,安安都愿意。”何乐安轻描淡写地说着,柯老正好从内室里走出来,她笑道,“柯老也来试试这参汤吧,是我依照你给我的药材方子,改良后配着新鲜的老母鸡与猪骨头熬的。”
  “闻着确实很香。”柯老也不客气,接过伍麽麽递过来的汤碗,浅尝一口叹道:“果真鲜甜,可以说得上是我吃过的,味道最好的药膳了。”
  何乐安道:“柯老夸赞,还有许多,你喜欢便多喝一些。”
  柯老还未应声,邵盈秀撇嘴道:“药膳药膳,始终都是一种药,你是诅咒柯老么!”
  “所谓药膳,皆是对身体有益处的,长期食用能起到保健防治的效果,这汤虽用多种药材熬制,但也是一种适合在盛夏天时服用的滋补品,秀儿不懂没关系,柯老明白就行。”何乐安淡声说着,端着汤走进内室,一抬头就见倚床而坐的邵老爷神思清明地看着她。
  她脚步犹豫地一顿,声音既轻又坚定地唤道:“外公。”
  邵老爷视线一移,望着她发髻上的石榴银流苏珠玉钗子,冷着脸道:“你不必如此。”
  “我的存在,让伯府受到嘲笑,外公恼我厌我甚至不认我,都是应该的。”何乐安道,“但我很感谢母亲愿意生下我,让我有机会可以代替她报答您这些年为她留下的想念。”
  说到自己最疼爱的幺女,邵老爷的心又酸又涩,更多的还是痛,对眼前这张与女儿如模子里刻出来的脸,就只剩下不忍了。
  千错万错都是那强了莘莘的禽兽的错,这孩子又做错了什么呢,想起他病糊涂时,她日夜用心照料自己,冷言冷语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只板着脸道:“你走吧。”
  何乐安端着汤碗的手一紧,垂眸抿唇道:“好。”外公的病刚好,她还是莫气着他了。
  她将汤碗放在床边的高脚茶几上,道:“这汤对外公的身体极好,您纵然不喜欢我,但为了身体着想,请您多少也喝一些。”说罢,行了一个晚辈的大礼,才转身走出内室。

  ☆、第24章 该来的吧始终都会来

  何乐安正在厢房里收拾东西,贺氏与邵盈秀突然推了门进来,邵盈秀愤愤然道:“何乐安,我放在祖父屋里的翠玉镯子不见了,莫不是你妒忌我得到薛老夫人的礼物而你没有,偷偷拿了吧!”
  “我没有。”何乐安淡然道。
  贺氏重重地哼出一声:“那是何等贵重的东西,不是你这等低贱的庶女可拥有的,你若现在就还给秀儿,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然休怪我这个大舅母无情,把你拎到何老太太面前责问惩戒了。”
  她这般说着,邵盈秀根本没有给机会何乐安反应,挥手对婢仆道:“来人,进去搜!”
  何乐安本就没有带多少东西过来,婢仆们找来找去掀来掀去,最后去到床边把被铺都翻了个底朝天了,依然没有找到翠玉镯子的踪影,邵盈秀的贴身丫鬟就慌慌张张地跑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小姐,没有。”
  “怎么可能!”邵盈秀下意识惊呼出声。
  贺氏瞪了瞪丫鬟,瞥向何乐安手上拿着的包裹,道:“保不准就藏在身上。”
  邵盈秀冲过去抢了何乐安的包裹,摊在桌上拼命翻找,见还是没有,盯着何乐安道:“何乐安,我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把翠玉镯子拿出来,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她明明再三叮嘱姚麽麽,把翠玉镯子放在枕头垫子下,她的人又确定何乐安在这之前都没有回过厢房,就算刚被何乐安发现了,也该没有时间处置才是,怎的房中她的包裹,哪儿都没有呢,那可是薛老太太给她的信物,她绝不能丢了的!
  何乐安面无表情道:“我没有拿你什么镯子。”是你们自愿给我,我扔去烧了而已。
  贺氏也看出来不对劲了,冷笑道:“既然你再三说自己没有拿,定不介意我们搜身。”她指挥身边的麽麽动手。
  这时,一把有些岁月沧桑痕迹的中年女声,满是诧异不解地道:“这是怎么了?”
  贺氏转脸就见何老太太跟前的蔡麽麽带着两个俏丽丫鬟,拎着两个精致的食盒来了,她立即道:“蔡麽麽来了正好,六姐儿在伯府竟手脚不干净,拿了秀儿的玉镯子还不认!”
  “邵夫人是不是误会了,六小姐从不缺这些东西。”蔡麽麽蹙眉道。
  邵盈秀道:“蔡麽麽有所不知,我丢的镯子,是晋宁侯府的薛老夫人所赠之物,那日同去晋宁侯府在回来的马车上,何老太太转交给我的,安安并没有,她若一时好奇拿了去,只要现在还回来,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说了,我没有拿你的镯子。”何乐安道,“我的厢房与包裹你们都找过了,身我也可以给你们搜清楚,但若还是没有找到,大舅母与秀儿便要给我道歉。”
  “同去晋宁侯府,秀儿得到礼物,你却没有,不是你嫉恨偷偷拿走,这府里会有哪个不知死的奴婢敢觊觎主子的东西!”贺氏嘲讽地冷笑道,“你没有来我们府中时,府中可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儿!”她一挥手,身边的麽麽又朝何乐安走去。

  ☆、第25章 眼角忽飘过一抹纯白 100推荐票加更

  何乐安以眼神示意欲语的蔡麽麽稍安勿躁,任由贺氏身边的吕麽麽搜她的身,直到吕麽麽来回搜了三遍,都搜不出什么东西后,她淡淡地看着贺氏与邵盈秀难看到极点的脸色,道:“我再三说过没有拿秀儿的镯子,如今大舅母搜也搜过了,该还我清白了。”
  道歉什么的,贺氏是怎样都说不出口的,何乐安也不故意为难她,只笑道:“我虽为庶出,但祖母待我极好,不论是首饰还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从没有亏待过我,我没有必要拿谁的东西,希望大舅母明白,今日你们误会我的事,莫叫谁听了笑话。”
  言外之意就是,若事情漏了出去,有损侯府的颜面,侯府定会向伯府追究,再往深里说,就是何老太太一定会向贺氏索要一个体体面面的交代,到时候就轮不到她不道歉了。
  何乐安瞧得伍麽麽疑惑地走来,指着之前被邵盈秀摊在桌上的包裹道:“这些东西,我便不带走了,免得最后还要落人口舌得一句什么不好听的话,劳烦伍麽麽帮我解决了,或自留或送人或是扔了皆可。”
  她绕过脸色由青变成红又变得黑沉沉的贺氏与邵盈秀走出厢房,要蔡麽麽身后的丫鬟将食盒交给伍麽麽,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侯府的马车上她道:“蔡麽麽,霞姿,月韵,我不想祖母为了这些芝麻小的事伤心或担心,今日的事,你们便当笑话,听过了就算了吧。”
  “是。”蔡麽麽虽不喜贺氏那副刻薄的嘴脸,但始终不好搬弄主子的是非,颌首应道。
  何乐安回到侯府先去见了何老太太,告诉她邵老爷的病情,又闲聊半响,得了可以出门的首肯,方回自己的院中沐浴更衣换上男装――她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去过富贵酒楼了。
  只是,当她去到酒楼,看到从前门庭若市的店铺如今门可罗雀,人们路过不是匆匆忙忙就是慌慌张张地躲避什么东西似的时候,惊疑地直奔后厨,问自家正闲得在啃生青瓜的师父道:“熊叔――”
  “小可!你终于来了!”熊叔看见何乐安,激动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不待何乐安将满腹的疑惑问出口,他已迫不及待道:“自从你那晚回家又好几天都没有再来后,我们酒楼就闹鬼了,曹掌柜寻了许多能人异士来抓鬼除妖都没用,该死的是,隔壁街刚好开了家新酒楼,客人都被抢走了!!”
  想到几乎被自己遗忘了的白衣吃人魔,何乐安的心不安地抖了又抖,这一次,该不会来真的吧,一空师父教她念经诵佛可没教过她怎样驱魔逐怪啊,她拧眉沉吟间,熊叔抓过她的肩膀诚恳道:“我做的东西味道再好,他们吃了十几年,早腻了,你素来知道些新鲜的,只要我们师徒两联手,一定可以将客人们抢回来!”
  “……”等等,重点难道不是在于店里闹了鬼,别人不愿意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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