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仙》第696/740页


  灵宣洛等不及,赶紧问:“除非什么?前辈请明示!”
  他深吸一口气答道:“除非他生擒我皇兄赵焕年,焕年为求活命,将我出卖给他……”


第三百九十三章 罪恶之墙之献身
  为保澜沧神安全,更为防黑轮尊者的阴谋得逞,灵宣洛不得不逼他离开戈壁荒漠,速速躲回澜沧江。
  然而这件事,澜沧神比他看得透彻,拿出了自己不该仓皇逃离的理由。灵宣洛听后往深里一想,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顿时没了主意。
  二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各自陷入了沉思。看来要他与黑狗在毁墙行动开始前离开,是不行了,灵宣洛唯有寻思另外的万全之策--怎么既让他加入战斗,又不惹得黑轮尊者起疑。
  澜沧神捧着一头乱发的脑袋,不知是否与他所想相同,总之沉默约半柱香时间后,忽如冲天炮般从地上一跃而起,望着天鼓掌大笑。
  他接二连三地爆发“哈哈”声,与一片血糊糊的牛羊尸首凑合在一起,着实渗人。灵宣洛愕然随他起身,但不再发问。他知他一定是悟出了什么,等情绪稳定了自会相告。
  果然片刻过后,澜沧神就转过身,一脸兴奋褪尽,转成一种近乎神圣的肃穆,问道:“小子,你说黑轮尊者若是把南宫向和我都抓回魔域,他改写历史,以将自己作为宇宙统治者填充进去的目的,就会达到,是也不是?”
  灵宣洛这时猜不出他想讲什么了,迟疑片刻后点头道:“宣洛估计会是如此,所以才请前辈保重。”
  澜沧神又问:“那么在这流沙国度里,咱俩一起做个假设,假设我赵素年不是被黑轮尊者擒获,而是反过来引诱他,将他诱入魔域国,并再次封闭魔域国空间,任何人都不可进出,你说这事有可能办成吗?”
  若真有人这样做,是一定能办成的,灵宣洛心知肚明。可他询问的方式实在古怪,他不敢正经作答,心惊地转开话题问:“前辈,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澜沧神笑道:“想什么?我在想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请君入瓮的办法,消灭那什么黑轮尊者,让他不仅美梦落空,还自己也化为泡沫,再害不了任何人!”
  “前辈,你……你这想法太过疯狂,宣洛绝不会支持,绝不会!”
  灵宣洛悟性极强,话说到此就已全明白了他的打算,顿吓得如惊弓之鸟,连连摆手拒绝。
  澜沧神的大义凛然,却由始至终不减,望着他道:“小子,不管你以前对我怎样,我也看中你,把你当成个朋友。但我的决定,关乎这整片宇宙的和平与安宁,想到即会执行,无需任何人的同意或否定。就算你有一身英雄胆气,任何场合都要一马当先,不惜拿自己当炮灰,可我要做的事,你替代得了吗?你有本事把你换成我,做魔域国的皇子赵素年吗?如果没有,你就只当是听着,休得对我横加干涉。”
  被他狠狠将这一军,灵宣洛没有怨气,只有悲哀,不争气的眼泪也涌了上来,喃喃道:“前辈要做之事惊天动地,宣洛如何能袖手旁观?却又能帮些什么?无论是用陨石雨冲击魔域国,还是释放虫灾,黑轮尊者本人都没在那儿露面,大概就是怕在更改历史时,把自己卷入不该进的部分。”
  澜沧神接口道:“不错,我若能成功把他关进已成原始社会的魔域,再更改魔域国的历史,那么他和他的入侵就会被历史之笔抹去。”


第三百九十四章 罪恶之墙之赠狗
  黑轮尊者入侵漠北戈壁,目的不在于如毁灭魔域国那般,也毁灭这个世界。他称霸的计划精妙绝伦,又环环相扣,时机一到,这世界就自行分解消失,又何需劳师动众地到处屠杀?
  戈壁滩上,陨石垒起的平安墙,可被看作是他的据点,设此据点,只为抓人不为侵略,要抓之人是魔域国的出逃者--太子赵焕年与皇子赵素年。
  他处心积虑,利用神后小环摧毁曦穆山,是因那片辽阔的疆域属于曦穆山诸神的势力范围。他们统治着那片绿洲,并监视大漠里的情况,无论他行动有多隐秘,都别想逃出他们的视线范围。
  然而在魔域国所向披靡的黑轮尊者,怎能被区区一座山峰束缚手脚?一旦察觉有外敌在漠北驻扎,曦穆山诸神绝不会坐视不理,他们的对抗,必将对他的抓捕行动造成极大障碍。
  当真正的谜底浮出水面,霎时间的领悟令灵宣洛窒息--六界大战不仅未完,还发展去了新方向。未来战场将不再是南海、虚寒谷、云南边陲,或六界里任何一个地方,而是宇宙空间,或者推测得更具体一些,是魔域国。
  其实无论是狞灭的遗言也好,与朗玛山神的交谈也好,处处都留有对未来战争的暗示,灵宣洛的领悟,便是将那些散碎的线索聚拢成形,形成结论:黑轮尊者是继南宫向之后,他与神鹰盟最大的敌人,他决不能任由那黑面恶魔在自己或别人的世界里放肆而为,他要修炼成禅功八层梭空诀,然后与恶魔正面交锋!
  但他却刚刚意识到,再强的决心也强不过澜沧神这位直接受害者。他对黑轮尊者的仇恨,毋庸置疑要远胜这边世界里的任何一人。
  相比灵宣洛,他身份特殊,更容易与黑轮尊者接近,所以他正构思的反击方案,绝非异想天开,并且只要成功,目前的死局就会走活,甚至一切威胁都将烟消云散,未来可能爆发的空间之战,将被彻底扼杀在萌芽状态。
  这种结果多么诱人,无论谁听了都会拍手称好,灵宣洛却做不到。
  把黑轮尊者和他的势力统统诱入魔域国,并封锁其中,让魔域国变成与任何宇宙空间都隔绝开来的大铁桶,然后改写魔域国历史,让它站回起点重新开端。
  到那时,魔域空间将在黑暗的宇宙中剧烈爆炸,给炸成亿万光粒。那些光粒是碎去的时光,重组形成新空间,复原旧生命。可那些生命,那时已回归原始状态,不存在任何对旧空间的记忆,将由零开始地书写新故事。那么无论南宫向还是澜沧神,只要经历过爆炸与重组,就再也不是原来那个人。
  澜沧神决意舍身成仁,用自己换取宇宙平安,灵宣洛舍不得他,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可替代之法,内心矛盾万分,只能在痛苦中挣扎。
  澜沧神始终摆着那副大大咧咧无所谓的模样,唤过黑狗,指着灵宣洛道:“我说黑狗老兄,你跟了我这么些年,该是个快死的老家伙了。我本以为可给你养老送终,却奈何有要事在身,大概答应你的事是办不到了。这样吧,这小子年纪轻,又成了仙,还有大把年月可活,我就把你交给他,让他在稽洛山送你入土,如何?”
  这是在交代后事吗?黑狗尚未反应,灵宣洛已忍无可忍,吼道:“前辈,黑狗若不愿随我走,你又何苦强求?”


第三百九十五章 罪恶之墙之喝茶
  灵宣洛吼声如雷,震得澜沧神一愣,摸在狗脑袋的手滑了下去。
  火辣辣的烈日,此时已有西沉的趋势,见时间所剩不多,澜沧神赶狗儿去一边玩耍,自己一改争强斗狠的脸道:“哎呀好啦,以往你对我没大没小不分尊卑,张口闭口都是冒犯,反叫我一身皮肉都舒坦。如今变得这样粘糊,不时整得我起鸡皮疙瘩,就不怕腻死我老人家?灵宣洛,我这好大喜功,见利忘义的小人本性改不了,你千万别把我看得有多高尚。我舍得拿命对付黑轮尊者,只为给我的故国报仇,绝非你想象的那种伟大。所以嘛,你还是如以前那般与我斗气便好。”边说边用手背拍他的胸脯。
  对灵宣洛来说,又何尝不希望日子能倒退回从前?离他而去的人就都能回来,未来也可以向美好的方向改写。然而这种奢望,可能实现吗?
  他沉默着,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澜沧神笑眯眯一挥手臂,身边竟多出顶茅草搭的凉棚,在黄沙中倒映出一片荫凉。
  凉棚正中,是一张平膝的矮脚茶桌,桌面摆一套精巧的黑瓷茶具,还有一把烧着滚水的水壶。矮桌旁有两张柔软的蒲垫。
  澜沧神伸个懒腰道:“从昨儿个到今天,可累得我一身麒麟骨头都散了,总算能坐下来喝口茶。小子,老夫我享受惯啦,走哪儿这些宝贝东西都不会少,所以跟着我算你有福。你爱进来听我再多唠叨几句,无任欢迎。你若嫌弃我,只想给大日头烤着成羊肉串,也由得你。”说完一撅屁股钻进凉棚,还真在茶壶里装进香气四散的普洱茶叶,美滋滋冲泡起来。
  能与他面对面坐聊,灵宣洛求之不得。可一想抛开过往所有恩怨,彼此交心地促膝而坐,对二人尚属首次,却又可能是最后一次,心中就止不住难过,耳中却听他道:“喂喂喂,你要不打算进来,就挪去那边沙丘上晒太阳,别挡住难得的一点清风,让我闻你满身汗臭!”
  灵宣洛心中狠狠一痛,脸却笑开,揶揄道:“如此荒漠能得一方清凉,恐怕连锦衣玉食的皇帝都不敢奢望,宣洛又岂能错过?前辈休想赶我走,在此一个人独享!”说罢躬身进凉棚,坐在了他对面。
  澜沧神又是嘿嘿一乐,指着他道:“看来你小子是识货之人,懂得沙漠里荫凉的珍贵。不错不错,那你就请珍惜今朝吧。”
  一语双关,带出的是落寞,强装的欢喜轰然散尽,灵宣洛的眼泪终于打落下来。
  本来二人各自假装得极好,澜沧神却非要戳中痛处,顿时后悔得想自扇耳刮子,忙不迭打圆场道:“哇呀呀,听说你是个酒鬼,可惜老夫爱茶不爱酒,故没备下佳酿,算是大意之过。要不这样,今日你将就将就,改日老夫再好酒好肉地款待你,你看可好?”
  摆明是想改善冰冻的气氛,灵宣洛随他转弯,擦去泪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前辈这话,宣洛可是记下了。你一把年纪的人若打诳语,可丢人的很!”
  澜沧神打着哈哈挥摆衣袖道:“一定一定,老夫诓谁也不敢诓你,还没被你给整怕嘛?小子,晚上将是场硬仗,还不知结果如何。我若建议一边品茶,一边聊聊云南那边的事,是否正合你心意?”


第三百九十六章 罪恶之墙之回顾
  南宫向对六界虎视眈眈,千年前变作石头混入苍山时,就开始谋划怎样掠夺这里的资源。
  六界大战中,他虽一败涂地,从狞灭的宇宙虚境猖狂逃离,遗留的烂摊子也不能没人收拾。这些烂摊子里的一处,便是云南边陲,他与境外势力勾结建起的电火雷珠弹制造场。
  澜沧神虽与他是亲兄弟,二人又一起逃出魔域国,用空间黑盒流亡至此,性格却天差地别。澜沧神只想与这个世界的人为友,不仅自己在暗中济世救人,还主动监视南宫向,时刻防止他用偏执的手段祸害苍生。
  然而南宫向学好的本事没有,修炼邪术的功力倒是一日千里,直至将栓心大法练得登峰造极。到那时,澜沧神已然没能力继续控制他,所以对日后因他而起的一场又一场悲剧,只能兴叹。
  当然澜沧神没就此放弃,为求自保真躲进麒麟神殿不问世事,而是旁敲侧击地要求曦穆彤,劝服当时尚为恒留仙的断箫回归云南故土,借重建故国的名义追捕南宫向,清剿他在云南边陲的恶势力。
  其实别说灵宣洛,就连那时的曦穆彤,对澜沧神的真实意图也不甚了然。不过澜沧神虽利用了她与段箫之间的爱恨纠葛,之后她就算得知也毫无怨悔,相反对澜沧神也起了崇敬之心。
  随着六界大战的推进,那一方战场具体都发生过什么,最后又结局如何,澜沧神恐怕再清楚不过,灵宣洛终有机会听他讲述,又怎能不聚精会神?回想当初,与江南君离开神族地界,遭遇札赖老与耳江的被杀,又在澜沧江畔,给捧着象牙盒的隆象追上,原来那些都是云南边陲战役的前奏。
  澜沧神挠挠胡须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不能逐字逐句,将每一个细节都说得清楚,否则就得到明天早上了。也罢,就从重点说起,说我那义子,旧达光国的小王子段箫,在神境保卫战结束后去找我,向我打听勐泐的情形,我便将赵焕年这些年在云南都做过些什么,其实那条古道为他所毁,达光国也不是无故失踪,而是所有臣民都沦为了制造火雷弹的奴隶等事,皆细述一遍。”
  灵宣洛一惊,问:“照此说来,其实我还未离开云南时,段叔叔已知晓我们极后才知道的事情,他却没回转来告知,而是独自去冒险?”
  澜沧神道:“可以这么说,又不能这么说。因为中原六界大战爆发在即,赵焕年眼睛盯着的是中原,迟早要跑去那里。攻打云南不过是让他后院起火,对他造成制肘,你和江南子墨又怎能把精力都放去那小战场,将来因小失大?”
  这话有理,灵宣洛不再埋怨,又问:“段叔叔独往勐泐,依你的指引进入蜀身毒道,想必那时已有点晚,大批的火雷弹已叫异族人装运齐备,运往了四川?”
  澜沧神点头道:“确实如此,但这也是我刻意安排的时间。”
  灵宣洛一愣,不解道:“哦?这又是何意?”
  澜沧神道:“你想想,为成功造出那批火雷弹,焕年下了多大功夫?如果雷弹都还放在仓库里,制造场的守卫得有多严密?并且万一他被段箫逼得狗急跳墙要毁弹,段箫哪还有活出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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