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雾》第1/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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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雾
作者：高卓宇平
纯白的雾气之海洋，雾洋。在这颗被雾洋占据了十分之八表面积的星球上，时间一如既往地流逝着。
第一章 大二与高三
雪礼礼湖畔，渔船的灯火不时闪烁着。因为入秋，已不再像夏天的晚上那样可以经常看到人了。独自走在这静美的岸边，就读在大学二年级的男生葛啸却不能享受眼前的安宁，因为此刻自己的心正不自觉地想要想一些事。而雪礼湖中，一叶小舟不露声息地飞驰着，就像贴水而行的一支离弦之箭，如果被人看到势必让人大为惊叹操船者的技术。在快靠近浅水区时，小舟的速度缓了下来。一靠岸边，掌舵撑篙的人便齐齐止住了身子。“都秋天了，你在那边不怕着凉吗？”看着独自走着的葛啸，小舟上的人喊到。这清脆的声音立刻把葛啸从思虑中拉了出来。顺着声音一看，在淡淡的月光和闪烁的灯光下，葛啸并看不真切说话的人的面貌。“谢谢，我没事。”葛啸说完看了看表，面试官说的时间刚好到了，却还不见他的踪影。“姐姐...”葛啸的一举一动都被舟上两人看在眼里，而手握篙浆的人则止住了开口的掌舵人“嘘，别说话。”后者依言没说下去。
撑篙人略微一想，喊出了两个字“葛啸。”还是那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葛啸一愣，转回了身，走近问到“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无雪大二年五五班葛啸？”撑篙人见葛啸回了过来不答反问到。
葛啸见她这样反问，明白了面前的人应该是面试的公司的了，回答到“恩，我是。你们是面试官的人？”
“恩，我是蓝添先生派来接你的人，我叫胡水若，请上来吧。”葛啸听到‘蓝添’心里一定，没错，是面试官，于是上了小舟。“这是我妹妹，胡水寒，你坐她前面吧。”胡水若说着篙浆轻点，小舟便离了岸。葛啸闻声向坐着的另一人打招呼到“你好。”对于葛啸的问候，胡水寒只微微点了点头便看向了湖面。
湖色在恍惚的月光下显得昏暗却又透澈。小舟驶过数里了，舟上一直是一片安静，直到此刻，胡水若提醒葛啸到:“马上就要进入迷雾了，你最好把眼睛闭起来。”“姐姐？”并未看向有疑问的妹妹，胡水若双眼紧盯着湖面某处，忽然两眼一松“来了！”声音刚停，小舟刹那间便处在了一片白蒙蒙中。不就是迷雾嘛，葛啸不以为然。突然，小舟方向一变，船速也加快不少“啊”葛啸顿觉眼睛一阵刺痛。“快把眼睛闭上。”身后的胡水寒急促道，葛啸现在也想把眼睛闭上，可是雾和风直往眼里钻，想闭根本闭不上。而就在说话的同时胡水寒伸出双手遮住了葛啸的眼睛，葛啸双眼立刻感到一暖，不适感立减。忽左忽右地，小舟已不像先前般自在，胡水若紧握着篙浆，小心地操控着。而此时的胡水寒竟是以赤足掌着舵，那双小脚丫挤得紫红紫红的。
还好雾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小舟不一会便出了雾，在胡氏姐妹的操控下恢复了先前的自在。这时葛啸感到盖在眼上的温暖离去了便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只见三人身上的蓑衣都已湿透，不由庆幸途中胡水若让自己穿上了蓑衣。想到刚才自己不听劝告危险的举动，葛啸脸略微一红，转向胡水寒道：“谢谢。”胡水寒轻轻点了点头，便继续掌着舵。
“同学，你不听劝告可是会很危险的，进了公司也是如此，要多听听别人的劝告。”胡水若显然对葛啸的行为有些不满，葛啸只好无奈道：“恩，明白了。”
小舟出了雾一刻钟左右便来到了一座小岛码头旁，码头上灯火通明，绝非雪礼礼湖畔的零星灯火所能比。胡水若篙浆轻轻一点稳住了小舟，说到“公司就在岛上，泊易主管已经在那等你了。”葛啸顺着方向看去，码头上果然有个男子正看着自己。“谢谢”再次向胡氏姐妹道谢后，葛啸来到了男子面前。“你好，我是应聘过来的葛啸。”
“我是这的主管，太泊易。跟我来吧。”男子说罢便向岛内走去。葛啸赶紧跟了上去。
“嘶”刮过的风让葛啸忍不住龇了龇牙，跟着前面的男人已经走了十几分钟，一路走过只能隐约觉得附近全是小山坡，零散的石柱顶的光实在是微的可怜。唯有路旁溪水欢快的声音让人轻松了一点。
也许是一路上太阴暗了，这时，眼前的景象让葛啸呆住了。随着带路的人，两人现在来到了一处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地方。放眼看去，眼光所及之处竟都是一色的青石建筑，隐隐发着一层淡蓝色的光芒。
太泊易，这个一路领着葛啸的男人，现在终于第二次开口了：“蓝闪村，我们的工作地点就是这里了。一定要跟好，现在我就带你去老板的房间。”说着便看着葛啸，直到后者从惊思中醒来，太泊易便向东南方的一间小青屋走去。葛啸连忙加快了脚步，因为不这样他根本就跟不上带路的男人。
地上土灰色的石砖似乎很潮湿，泛着反光，却一点也不滑脚。不知走过了几块石砖，太泊易敲响了青屋门边的柱子。他为什么不敲门却敲柱子啊？不待葛啸弄明白，只见门缓缓便卷开了，门居然是软的！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微笑着说到“葛啸同学，欢迎你的到来。”
看着眼前的男子，淡淡的微笑，满头黑发唯两鬓却是苍白，虽然身材高大却给人一种亲近感。他就是老板？“你好。”葛啸回应到。男子略略点头，对领葛啸来的太泊易说到：“泊易，你先回去吧。”“是。”太泊易左手往右胸一放，退了远去。
男子看着太泊易远去，对葛啸道：“进来吧。”说着便走了进去，葛啸立刻跟了进去，而后面的门则似长了眼睛，人进去没两步便关上了。葛啸随着男子在桌前坐了下来，虽有很多疑问，却也不知道从哪问起。正在葛啸不知怎么开口时，男子微笑道：“葛啸同学，欢迎你加入我们公司，你现在一定有很多想问的，你称呼我太司总就可以了。”
葛啸听了也不客气了，直接问到：“是，太司总。在学校招聘会上贵公司怎么会选中我的呢？”太司总双手一插，仔细地看着葛啸：“只要同学你跟我们的面试官所讲属实，你就是我们需要的人才。当然，在见到你本人前一切都还不确定，不过现在我已经认同你了。”“谢谢。”太司总点点头，继续道：“关于报酬就如会上我们员工对你说的，至于具体工作一会我就带你去你的上司那，有工作上的问题就问他。还有什么疑问吗？”这等于是一棍子打死了嘛，葛啸还能问什么，点点头表示同意。接下来太司总便让葛啸办了相关的手续。待葛啸办好后，太司总站了起来，“我们这就过去吧。”说着便向外走去。葛啸立刻上前，跟上了太司总高大的身影。
随着门的再次卷落，两人踏上了砖路，淡蓝色的光辉顿时印入眼中，此刻葛啸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的同时却也多了点思虑？刚太司总虽面不改色语气却有点奇怪。
此时，在葛啸的学校，无雪大的宿舍楼灯火闪烁，查房的教师正不缓不慢地扫着楼。“怎么办，葛啸还没回来。”标号乙三二的房间中一个硕大的脑袋边担忧着说到边缩了回去。
房内床上，卧着看书的人看了看缩回来的人：“葛啸那小子，打工时间跟学校说好不就什么事也没了。”
“他不是才去面试吗，还没定，跟学校说也没用。”
随着太司总，葛啸来到了一扇石门前，太司总上去敲了敲门，厚重的石门应声滑开了。一个穿着蓝白色长衫的少女出现在了门后明亮的室内“晚上好，司总。”
“晓朵，辛苦了。给你介绍下。这是新来的葛啸，从现在开始他便是你的下属了。”太司总说着示意葛啸上前来。
“你好。”
“你好。”少女回应了葛啸，随即转向太司总“司总，我应该说过我不需要帮手的。”
“你应该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事情已经定了。好好带他吧。”太司总说着便走出了石窟，留下了彼此还陌生的两人。
葛啸显然听到了刚刚的谈话，看来自己的工作来的并不容易，一定要给眼前的上司留个好印象。“晓朵姐好，我具体要做什么呢？”
晓朵显然还在生司总的气，听了葛啸的话忽然发火了“你几岁啊？叫我姐？”不待葛啸回答又自顾自地说到“算了，你以后就叫我晓朵姐吧。”
“是，晓朵姐。”
看着眼前站得毕恭毕敬的葛啸，晓朵也不好再把火发到他身上，把门关上道：“进来吧，我来告诉你要做的事情。”
而此刻石窟外不远处的山顶上，刚刚离去的太司总来到了一个人身边，恭敬地行礼到“哥。”眼前略显消瘦的男子点了点头，“他们见面了吗?”
“恩。”
“我亲自选的人怎么样？”
“哥你选的自然不会错。不过丫头还是不大同意我们的做法。”
男子听了语气一定，断然道：“我决不会让她和伊惏一样。”
“哥，节哀啊，嫂子的事...”
不待太司总说完，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二十三点四十分，葛啸出现在了宿管办里，在做了一番解释并出具了劳动合同后，宿管这便搞定了。回到了宿舍，刚还埋头大睡的几个舍友都一股脑地醒了。最靠门的小个子陈廉问到：“葛啸，工作搞定了？”
“恩，宿管那也办好了，明天去教务处办下就齐了。”
一个大脑袋从一张床上探了出来：“搞定了啊，我们刚还和查房老师费半天劲，看来是浪费口水了。”
“卫岬，谢谢你们。”
“弟兄间客气什么。你的工作几点到几点啊？”另一个大脑袋探了出来，丰岳提的这个问题正是几个舍友最关心的问题，晚上才去面试着实让他们替葛啸有点担心。
“下午三点到晚上十一点。”葛啸边洗漱着边回答到。
“不错啊，可以睡到大天亮，我们都是早上就得上班。”最靠里的明宇飞羡慕到。
无雪大，这座在全国看来还算能排上二级的大学，实行的是就业与学位同行的政策，到了大二下半学期学位课时便不多了，一般周日一天便能学完一星期的内容。在这里的学生更多的工作日便是外出工作，直到大三毕业。因此对于有了工作的学生来说，周末这天便成了唯一的自己的时间。
这天便是个周末，乙三二的几个舍友一起来到了桌球室打桌球，不过葛啸的技术实在太烂，只好看着他们四个玩，随口问道：“宇飞，你女朋友怎么没来？”
“她爱上哪上哪，我又不是非得带着她才行。”明宇飞狠狠地把颗球戳进了洞里。旁边和他对阵的陈廉笑道“葛啸，他昨天傍晚去约过他女朋友了，不巧她陪她爸爸去了，你还不知道。今天早上他特意起早了再去约，你想人家女校周末不是关门的嘛，他都忘了。”
“陈廉，要你多嘴。也不怕你们都知道。要是我有声石对就好了。”看着明宇飞在那抱怨，葛啸想了想欲言又止。而旁边卫岬丰岳刚好一局结束，凑了过来。“声石对，好东西啊，千里传音，可惜我的工资还没拿到。”丰岳似有同感，感叹到，“葛啸，你也工作两星期了吧，你那金属加工公司怎么样？”
“还行，我们不是都才工作两个多星期嘛，工资又不会飞掉。”
“来学校招聘的企业应该没问题，不过新闻里拖欠工资的情况可不少。”丰岳对葛啸的回答有点不赞同。
“说到新闻，你们听昨天的晚新闻了吗？天衣族的人要来我们市访问了。”一旁一直没开口的卫岬说到。
“天衣族？那个炎尔王国境内的天衣族？”葛啸显得有点惊讶。
“恩。不只是你这反映，这个国家大多数人听到这消息估计都是这反映。战后这八十多年他们只来过我们的首都太京。像雪礼礼市这样的中型城市可从没到过。这还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估计要把市里的那帮政客开心死了。”卫岬一说到时事便变的滔滔不绝了。而此时的葛啸只是在自己心里念到“不，这是第二次”。
白色，恍恍惚惚，看似平和而又充满未知，置身于这白色之滨的却正是人们的家园。暗红暗红的陆地边缘，被这与其形成鲜明对比的白色不停地冲击着，陆地上的人们称这白色为雾洋。在广阔的陆地的西南部有着一个地方：隔世湾，它宽至少有几万米，一直白色缭绕得与雾洋连接着。陆地由隔世湾分成了隔东和隔西两片地区，在较大的隔东地区的东部，湖泊河流星罗密布，构成了无数闪耀蓝绿光彩。而此刻，就在这光彩中的雪礼礼市双楼镇的某处，感叹声悠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