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第1/302页


声明:本书为狗狗书籍网(gouyg.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您下载的文件来自:www.gouyg.com 免费提供,请多去光顾此网站哦!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章节内容开始-------

一 回家了
更新时间:2009-7-27 16:18:46 本章字数:4116

“我回来了。”  “哦,回来了。”红衣站起身来。  “家里一切都好?”  “嗯,家里一切都好。”红衣答道,无喜无悲,就好像在和天天见面的人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可是这个说话的人是她的丈夫,是她离家三年多、了无音信的丈夫。  沉默,红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实在找不到话题,哭吗?她哭不出来:没有什么感觉,对,就是没有感觉。也没什么要抱怨的,也没什么久别重逢的喜极而泣,那她该怎么办?  不是说红衣不想与丈夫诉一诉离情,而是他一回来就散发着一种莫名的疏离感,让红衣亲近不起来。  “咳咳。”红衣的丈夫干咳了两声,红衣看向他,“嗯――,那个,哦,对了,老太太来了,你看是不是应该去接一下,安排一下住的地方。”  他说的话也有些语无论次,好似有些慌乱的样子。  “嗯,好的。”红衣应道。只是婆婆来了,为什么不提前送个信呢?住那儿?还是先去接进来再说吧,红衣一面想着一面往前院而去。“布儿,纱儿跟来,绸儿去厨房通知一声,缎儿去叫张妈妈抱英儿和雁儿到大堂厢房那儿去。”  一边吩咐,一边走的红衣,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一红站了下来,侧身相让丈夫先走:“你、你先请。”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女人是要跟在男人后面的。红衣独自了太久的时间,久得有些忘了这些规矩。  不过丈夫的疏离让红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好:称名字好似不可以了,称其它的又好似有些外道了。  “嗯,走吧。”他有些着急的走了两步,却又忽然间慢了下来。  红衣奇怪的看了看他:“快点吧,让老太太等久了不好。”  “红衣,有个事要告诉你一下。”他的话说得很迟疑。  “什么事?”  “那个,就是――,咳咳,还是一会儿再说吧。”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说出来,又开始急走了起来。  “哦――。”红衣真得奇怪了,他这是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上了车,出了二门,到大门并不近。  车内就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气氛怎么也有些古怪。  “夫人,到了。”车停了,有婆子伺候着下了车,大门外有两辆大车,一辆车看样子是装的行李,那另外一辆车看来是老太太的车了。  红衣走到车前,轻声道:“老太太一路劳累,媳妇儿迎接来迟,还清老太太责罚。”  “罢了,不过确有些累了。”车里老太太的声音刚落,车门的布帘就被挑了起来,一个妇人装扮的女人探出了头:“有劳姐姐了。”  红衣愣了,伸出的手顿了顿收了回来,身边的婆子紧了两步上前扶住了她。红衣回头看向丈夫,不知道这是谁,应该怎样称呼;却不想看到丈夫一张微红的脸上窘迫的神情,红衣更是有些糊涂了。那女人已经服侍着老太太下了车。  红衣让老太太上了自己的车,那女人正不知道该如何安排时,老太太在车上说:“让香姨娘上丫头的车吧,红衣来我这儿,祺儿的车呢?”  “儿子自己安排,娘亲先前面走。不过,那件事情儿子、嗯、没有办成,娘亲您看――?”  “知道了。我来办吧。”  下人早已把贵祺的车引了过来。  进了二门,布儿问道:“老太太堂上奉茶还是?”  “堂上吧,我的住处还没准备好吧?”老太太淡淡的说,看不出什么。  红衣心里说没准备住处能怪谁呢?  下了车,请老太太上坐了,红衣奉茶请安事毕,老太太让红衣坐了:“你坐吧,这几年也累了你了,不过祺儿能周周全全的,我们母子能安安稳稳的见到你,还要好好谢老天爷。唉,要不是老天开眼,你就再也见不到祺儿了。”  云娘过来,对老太太说:“现在全家团聚,正该高兴的时候,老太太又作兴说这些过去了的事做什么?不管怎样,有老太太的福分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是这个理不,老太太。”  老太太忙笑了起来:“人老了,人老了。对了,去把香姨娘引进来给太太看看。”香姨娘?哪家的姨娘?红衣从大门前就疑惑了。  “老太太安。”那个香姨娘进来请了安,站在了老太太边上。  老太太指了指红衣:“香丫头,还不给你家太太请安。刚才造次了知道嘛?”  那香姨娘过来对红衣福了一福:“给太太请安。”  红衣看了看得姨娘,又看了看老太太:“老太太,这是?”  老太太看了看坐在左手边的贵祺,笑道:“这是香姨娘,祺儿房里的。祺儿不小心累了人家的名节,我做主让祺儿收了房里的。”老太太说完,喝了口茶:“这儿离那边太远,就没有给你信儿。香丫头,还不给你家太太奉茶。”  红衣感觉有些荒唐,这不是和那个世界的啊电视剧什么一样的剧情嘛。造次了?就是门前香姨娘喊了她声姐姐的事,到了古代才知道什么是等级森严,妾是没有资格唤正妻姐姐的,那个姐姐好像是民国时的规矩?  不过那句不小心倒真是有些意思:不小心?什么不小心能累了人家大姑娘的名节?红衣心里暗暗思量着,看向她的丈夫,不,不对,是她们的丈夫。贵祺低下了头,专注的看起了茶碗,就好像那茶碗忽然间长出了一朵花般是值得他研究一生的宝贝。  “太太请吃茶。”香姨娘已经跪在了红衣身前,红衣看了看她,接过了茶碗:“起来吧。”  “好了,我也乏了,详细情形就让祺儿来告诉你吧,我想在晚饭前歇息一下。”老太太说完,与贵祺分明都长长出了一口气。  红衣淡淡的一笑:“布儿,伺候老太太。”布儿和云娘就扶着老太太到暖阁去了。  屋里的人一时静默了下来,红衣与贵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红衣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并没有什么晴天霹雳的感觉,她只是有些木然而已。她经过的太多了,这只是小儿科而已。  “太太也不用怪着老爷,这实在是因……”没想到是香姨娘打破了沉默。  “这也没什么,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你以后好好尽心服伺、老爷就好了。”红衣打断了她的话,她不喜她,不是因为她是什么香姨娘,而是出于直觉。  “老爷,英儿和雁儿刚刚忙乱间也没有和老太太请安。”红衣终于找到了称呼,老爷,多好多贴切。  贵祺有些不安的看了看红衣:“也没什么,刚才是没顾上。”  “咳咳。”这时香姨娘咳了几声,贵祺更加不安起来,不知所措的看看香姨娘,又看了看红衣。  红衣拂了拂衣服,她已经不愿意再在这里坐下去了,面对着这两个人她实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叙离情吗?还有必要么?于是她站了起来:“老爷,事出突然,没有准备给香姨娘的住处,你看住那处院子好呢?”  “都好都好,你看着安排吧。”  “知道了,老爷。我去安排一下老太太的事。”红衣说完,转身就走:“纱儿去看看老太太的院子准备的怎么样了,绸儿去让人把喜福院打扫一下,让香姨娘住进去吧。”绸儿愣了一下,答道:“知道了”。  等到走远了,绸儿紧跟了几步,悄声说:“太太,你怎么把最大的偏院给了她?我看她那个样子不是个好相处的。”  “绸儿,我是怎么教你的?”  “绸儿知错了。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是,夫人。”绸儿退了一步,跟在红衣身后走着不再说话。  要说这古代有什么特点的话,这身后长长的一行人也算是一个吧?不出二门,身边至少跟着两个大丫环,两个高等婆子,四个小丫头,四个粗使婆子,还有其它一些人,林林总总,最少也要十几个的样子,颇有点前呼后应的味道。不要说出二门,就是在内院有时候都要坐软轿。那人就又多了一倍不止啊;要是出二门,那是――非重大事件不允许的事情:没听说过二门不出,大门不迈嘛?  在那个世界的时候,看电视剧演的千金小姐与人私会,大户人家的太太和人私奔都只有那么一两个人知道,只有到了古代的人才能知道那是根本做不到的事。不要说有没有机会,就只是让你在二十几个人面前与人眉来眼去还要做到不被发现试试?那难度?啧啧,非人类能办到呵。  至于最大的偏院,最大又怎么样?最大也不过是偏院。  红衣坐厅上,听着掌管厨房的厨娘在说晚上安排的菜式,听完以后,淡淡的说:“多上心,老太太是大户人家出身,虽然是从山乡来,可是你们要是抱着怠慢的意思,让老太太挑出理来,我的脸面丢了,你们几家的体面也就没有了!仔细没有?”  那厨娘陪着小心道:“那敢呢?太太吩咐的事情只有加十二万分的仔细着,不敢存怠慢的心思。”  “那就好。”  “太太,有件事不知道要如何处理,正要去请示太太”  “哦?什么事情?”这家人是家生子,三代都是厨娘,男的也是内院的买办,做老了的人了,又不是月头月尾的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专门请示呢?  “太太,一个自称是香姨娘的贴身丫头宝儿的使了人来让厨房做一份黄金酪,让三刻钟后送上去。可是老太太来得太突然了,没有准备厨里本来就忙不过来,而且那甜点也不是简单好做的,一时半刻也出不来,那大丫头就恼了,来厨房里闹了一场,还说还说……”  “说什么?”声音里有了一丝严历  “太太往日说过不让下人们互相攀咬,告黑状,传人语,今儿实在是……”说着说着那魏厨娘哽咽了起来。  “她说了什么,你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就是了,不让你们攀咬告黑状并不是指所有状况,单方面挑起事端,我也是严禁的。”红衣平平静静的说。只是十几个人在屋里,这时连呼吸都变得轻不可闻了。  “是,是,太太。她说她们带了厨娘来,是老太太用惯的,现如今还如此怠慢她们,到了明儿就让我们扫地出门。”  “哦,就这样啊。看看你这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呢。你做错了事?犯了府里的规矩不成?”红衣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就好像听厨娘在说今天少年姑娘的甜点送上去了一样。  “没有啊,太太,我三代都在厨里手脚是干干净净的,规矩更是不敢犯的。”  “那就是了,一来呢没有人提议我要换厨娘,二来呢好好的也没有换厨娘的道理不是?你只要好好的用心就成了。”红衣慢慢的说道,布儿甚至能听出那特定拉长了的字眼变得有了些说不出的韵味。  “是的,太太。谢谢太太”  “至于那黄金酪,我与香姨娘说一声,嗯――,就罢了吧。”来了一个姨娘,下人们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是啊,贵祺婚后这么多年也没有纳过妾,还把那几个通房都配了出去,现在来了一个姨娘,下人们不得不考虑是不是要转风向了吧?  “是的,太太。”  “嗯。没事下去吧,仔细伺候着。”  “是,太太。我一定叫厨里的人打起十二万分的仔细。”魏厨娘福了福退了下去。  红衣端起茶来,润了润喉,站起了身:“布儿,我们走吧。”  “是,太太。”布儿迟疑了一下:“太太,是去看少爷姑娘还是去看看老太太与姨娘的院子?”  “先去看看英儿雁儿,再去看院子好了。”说起孩子,红衣的嘴角不觉的弯了起来。  “是,太太。”





第一卷 二 有孕了
更新时间:2009-7-27 16:18:47 本章字数:3437

于是一行人朝书房而去,还没有到书房呢,远远的就听到了一阵阵的喧闹。红衣看了看布儿与绸儿。布儿与绸儿微福了一福,告了罪紧走了过去,一会儿,绸儿回来了,红衣站定等着。  “太太,老爷在。”绸儿福了一福。  “嗯。”  “香姨娘也在。”绸儿有些气喘的说着:“老爷让少爷姑娘给香姨娘见礼呢。少爷姑娘不肯,先生也说与礼不和,正闹呢。”  “知道了。”红衣叹了口气,看不见的战争又要来了吗?  红衣到了书屋门口,贵祺老爷坐在主位上,先生坐在左手,香姨娘居然坐在右手,正搂着雁儿心肝肉的乱叫呢,先生一脸的不耐烦与毫不掩饰的鄙夷。  红衣对老爷与先生都福了福:“先生万福,今儿功课完了吗?孩子没有淘气吧?”  先生忙站起来,还了礼:“太太好,今天的功课还差一点才完成,孩子们都好,不曾淘气。”  英儿过去拉起雁儿一起和红衣行礼:“娘亲。”  “嗯。”红衣一手拉过一个:“点心用过了嘛?书背得好?字写得好?”  “点心用过了,书也背下了,字还不曾写完。”英儿说:“娘亲,老太太来了耽搁了一下,晚上孩儿会补上的。”  “雁儿也会补上。娘亲,我们回房去好吗?”雁儿看了看英儿,对着红衣说。  这些事儿也太为难孩子了,红衣笑了笑:“好的,去吧。布儿带两个孩子去吧,福儿,慧儿你们也随少爷姑娘去吧。”  英儿雁儿明显松了口气,看了看红衣,孩子们脸上有明显担心的痕迹,想说什么却又没说。红衣知道孩子们想说什么,暗暗叹了口气:“一会儿娘亲会去看你们,和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两个孩子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上前去与贵祺行礼告退,又与先生行礼告退,布儿福儿慧儿福了福带着两个孩子走了。  红衣福了福道:“先生辛苦了。”又转身对贵祺福了福:“老爷,内宅的事还是回房后再商议如何?让先生也休息片刻,一会儿家宴要开始了。”  贵祺看了看红衣,他感觉还是要解释一下的:“也没什么,香儿一直喜欢孩子,我要来看看孩子们,香儿就一起来了。嗯――,香儿很喜欢他们两个呢。”  “哦。那没什么事情,妾身和老爷一起去请老太太起吧,一会儿家宴要开始了。”红衣平平静静的说完,等贵祺起身。  贵祺只好起身和先生道了乏后和红衣走了,香姨娘跟在红衣身后一起走了出来。  转过两个院子,红衣停了下来“老爷,这是香姨娘的院子。”贵祺愣了一下,道:“在这儿嘛?我还以为是在梅院那边。这儿,嗯,也好,也好。”  红衣听他说完就接着往下走:“本来想晚些请老爷过来看看的,既然遇上老爷了,就请老爷一起看看老太太的住处。”  贵祺看了看那个院子又看了看香姨娘,只好跟着走了过去。  布儿说:“太太今天走了不少路了,是不是坐车子过去。”  红衣想了想:“也好,我也的确是乏了。”  丫头们早已把车子引了过来,红衣道:“老爷,请。”  贵祺又看了看香姨娘,仿佛还叹了口气才上了车子,红衣也上了车子,车子就奔为老太太准备的院子而去。香姨娘看没有人让她,气闷的哼了一声,只好和丫头们一起跟着车子了。  到了后,贵祺下车,看了看地方道:“很好,院子又安静,阳光又充足,老太太一定喜欢。”说着走了进去,红衣指着院子正厅上的匾道:“原来一直是慈安堂,我想改成福安堂,老爷的意思呢?”  贵祺听了,看了看匾,回头对着红衣一笑:“还是你心细,想得周全。就依你的意思好了。还真得多谢你呢,我的好夫人。”  红衣淡淡一笑,什么也没说,这还是贵祺回来后第一次用调笑的口气与红衣说话。而香姨娘很轻微很轻微的撇了下嘴,如果不是缎儿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直很好,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进去了看了看,红衣吩咐一定要收拾仔细,老人怕阴凉又怕闷热,让丫头们小心了。检查了床帐被褥等等,出了门坐上车直奔大堂而去。  大堂厢房里老太太已经起来了,正在梳洗。红衣与贵祺坐在大堂里等着,而香姨娘已经进厢房里伺候着了。  一会儿,老太太扶着香姨娘,身后跟着云娘出来了,红衣和贵祺都连忙站起来,让老太太上坐了,请了安,老太太让贵祺坐下了,红衣奉完了茶,老太太又道:“可怜见儿的,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坐下也歇歇。这儿有这么多丫头不用你立这规矩了。”  “谢老太太怜爱。”红衣道了福后也坐了下来。  老太太看了看贵祺与红衣,又看了看身边立着的香姨娘,笑道:“很好,很好。这样很好。但是规矩呢不能废。香丫头,你以后要立在你家太太身边,还不快去。”  “是的,老太太。”香姨娘到了红衣身前福了福,站在了红衣身后。红衣分明在香姨娘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不甘。  “老太太,英儿和雁儿刚刚就要见祖母的。您看是在开席前……”红衣对老太太笑着说。  “当然要见,现在就见。快快!在哪儿呢?”老太太一叠连声的催着,刚刚是因为香丫头的事,老太太神经一直绷着,现在解决了,一听到乖孙,哪还能不着急相见的?  英儿雁儿就过来给祖母见过了礼。老太太把英儿疼得什么似的,搂在怀里不放手。对雁儿差些,不过也差不到哪去,一只手一直握着雁儿的手,一时也不舍得放开,家宴上这一对儿双生子也就坐在了老太太左右。红衣在心里笑了笑,唉,这社会重男轻女,没法子的事。这样已经很好了。香姨娘却一直在看老太太怀里手里的孩子,分明带着一丝羡慕与一丝盼望。  盼望?红衣心里有些疑惑。  而英儿雁儿看到红衣好好的,像往日一样没有什么不同,虽然多了一个姨娘,但看娘亲这个样子小孩子必竟是小孩子,所以也就放下了心,冲着红衣笑了又笑,一有机会就和红衣撒个娇什么的。惹得老太太一个劲的叫我的儿、可怜儿见的。  家宴也算是其乐融融吧。  老太太吃得还可以,香姨娘却吃得极少。贵祺看了看她,叫了香姨娘身边的大丫头,唤作宝儿的低声问了几句,对着满桌的菜式皱了皱眉头,却什么也没说。  红衣看到眼里,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老太太布菜,伺候老太太吃饭。本来姨娘是上不得桌的,却是老太太吩咐的,说香姨娘身子要紧,特殊情况,今天这一次就不按规矩了。就让香姨娘也坐下了。  老太太吃好了,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红衣才慢慢的道:“这菜不和姨娘口味?”  香姨娘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并没有站起来回话:“是的,太太。”  “饭总吃不下这也不是小事了,我会记得的。”红衣顿了顿,“那个黄金酪,厨房里报了给我,因不知道老太太与老爷你们今天到家,所以什么也没备下,黄金酪的材料不足今儿做不出来了。”红衣停了一下,等香姨娘接话,但香姨娘什么也没说,红衣就又接着往下说,如果不仔细听,根本不会注意到红衣曾停顿了一下:“明儿让人去配材料,明儿后儿应该可以做的。等可以做了,我会让厨房做了送去香姨娘房里的。纱儿,问宝儿香姨娘时常什么时辰吃,告诉厨房一声。”  “是的,太太。”纱儿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那魏厨娘是纱儿的娘亲。  家宴后,送老太太到福安堂歇下来,夫妻俩坐在房里,气氛尴尬的很。  “那年我送父亲回乡,完事后本来就要回来了,不知道怎么就得了怪病,浑身无力,医治无效。一病就是半年多。老太太每天都是以泪洗面,家乡的簿产为了我也花的差不多了,后来还被一老道骗去了几乎所有的财产。”说到这里,贵祺好像是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那时候母亲也是慌乱了,病急乱投医的。看医石无效就信了人言,请方士来家了。却不想被人骗了家产。”  红衣并不接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听。贵祺只能继续说下去。  “咳咳。嗯,那个时候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儿又远,一来一去就**个月,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说,那个时候,老太太也不让送信过来要钱。还是我少时的先生知道了,他一个知交好友是个隐退的老御医,已经不与人请脉了,还是先生请了他给看好了的。可是那时家里除了云娘一家什么人也没有了,这时又接到你的信说那谁什么了,所以老太太被我劝动来了这儿。可是那时银钱也不多了,老太太说路上去她一表弟家借些,我们就去了。却不想赶上香儿溺水了,当时只有几个老家人与几个小丫头,没有人会水,所以我就下去把她救了上来。因为是救人所以也顾不得了,却不想事后闲言闲语越传越厉害,她自小定的亲事也退了,香儿为了此事终日以泪洗面。老太太知道后,就、就做主,那个那个啥了。”  贵祺说到这里转头来看红衣,红衣却还是静静坐着在等他往下说。贵祺转回头来,只好说下去:“母亲就做主让我把她收了房了。”  红衣听着,心里凉凉的想:都是别人的事,没有这个男人的一点意思,从头到尾都是其它的人要他如何如何,他就如何如何了。男人,唉,男人!红衣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面上却平静的说:“哦。知道了。那书房里又是怎么回事。”  贵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香儿,香儿有身孕了。”





第一卷 三 平妻啊
更新时间:2009-7-27 16:18:49 本章字数:3314

贵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香儿,香儿有身孕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好像有什么特别难以开口似的。  “哦,我知道了。我会让大夫来瞧瞧的,也会安排几个经验丰富的嬷嬷照顾香姨娘的。请老爷放心好了。”红衣心说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有孕了就让嫡子嫡女与一个妾见礼?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是决不允许的,并且现时的礼法也不容啊,他就不怕遭世人唾骂吗?!那帮子士林整日无所事事,这事要是传出去被他们知道了,那还得了?道德沦丧是最轻的骂名吧。这个男人一直都是奉礼法为上的。嘿,这事透着股子怪劲。我说香姨娘怎么会有丝羡慕呢,原来事出有因啊。  贵祺奇怪的看了红衣一眼,这红衣反应也太奇怪了。虽然从一开始认识就知道她不是一般妇人样,但这样的反应也太平静了吧?妾有孕了,她只说她知道了,还安排了其后的事情。好像他说的不是他的妾有孕了,而是在和她讨论该怎么安排下人们的工作一样。不知道接下来她还会不会这样平静。  “那个时候,就是母亲做主收香儿的时候,答应亲(qing),啊,不,那个”贵祺有点慌乱的看向红衣,红衣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脸上没有哪怕一丝丝变化,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贵祺忽然有种荒唐的感觉,他好像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他好像是在对红衣闲谈其他人家的事情。贵祺心里的无力感越来越大,他越是看不透红衣,就越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他有点紧张,还有一丝丝,好像是害怕吧?  红衣微笑着想,他刚才是想说亲(qing)家吧?什么时候这个社会的礼法与律法承认一个妾的双亲是亲(qing)家了。在这个古代,只有妻的双亲才是男方的亲(qing)家。但是红衣什么也没有说。  “老太太答应香儿的父母,如果香儿产下男儿,就许香儿为平妻。因为――,”这时候,贵祺连看向红衣的勇气都没有了,说话也有些嗑嗑绊绊:“因为、香儿家在当地也是有些声望的,她是不得已才为妾。所以,所以……”贵祺感觉汗一条条在背上蜿蜒,他感觉自己的勇气在这一时全部用光了,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哦,是这样啊。我知道了。等香姨娘产下了麟儿,我会同意开祠堂的,而且也会给香姨娘换院子。到时再让英儿与雁儿和香姨娘见礼吧。”红衣依然微微笑着说。唉――,原来是这样的原因。有什么不同吗?没什么不同。就如同那几世一样,唯一新鲜的是这个妾来的第一天,就由我的丈夫告诉我,她不要做妾,她要做平妻,是不是以后也会做发妻呢?  “只是皇上那儿,你要自己想想该怎么回话,必竟没有皇上的同意,候府的平妻还是进不了府的,更不用提祠堂了。并且,妾不得为妻,礼法不合到时该怎么办呢?”红衣就坐在那儿,很平静的微笑着说完这些话,贵祺可以很真实的感觉到,红衣真得只是提醒他要怎么给香儿一个真正的平妻位份,而不是讽刺也不是警告,更不是兴灾乐祸,什么都不是,只是提醒,真真正正的提醒,如此而已。  “当时迎娶香儿时,是以妻礼来完成的。”贵祺觉得自己的汗都要从脸上淌下来了,而不是流下来。汗湿重衣就是这种感觉啊,贵祺从儿时学了这个词后的十几年时间里从来没有如此深入的理解过这个词。  “哦,这样啊,那就没什么问题了。”红衣淡淡的说,心想还是迎娶?还是妻礼?不禁恶意的想如果我去告这个男人停妻再娶如何?唉,哪个衙门敢接候爷府的这种状子,而且还是有实权的近枝宗亲。真出了这种事,那个皇帝还不得暗地里气得要把我扒皮了啊。任何一个社会都有高高在上的特权家族啊。  “那、那、你还有什么事吗?”贵祺突然感觉很狼狈,非常狼狈。比红衣把他打一顿要狼狈很多很多。狼狈的他都不知道往下该说些什么,本来他还想问问她这些年好不好,家里怎么样,孩子们怎么样,然后呢,然后就在红衣的房里歇下(对的,这原是他和红衣的卧房,现在是红衣的房了,因为还有香儿的房,这是区别。但哪儿是他的房呢?哪儿还有‘他们的’房呢?贵祺有些混乱的想着:理论上两个都是吧。可是至少现在他感觉这个曾经他和红衣的卧房只是红衣的了。)不是久别胜新婚嘛。可是现在呢,现在他狼狈的没有一丝勇气留下来和红衣说:夫人,天不早了,我们也歇了吧。  “是有点事。”红衣依然平静的说,贵祺的心都提起来了,如果说心到嗓子眼儿了,一点都不夸张。却又有了一丝丝放松:来了,该来了,还是来了啊。甚至他都感觉到自己有一丝期盼。  “老太太和香姨娘跟前的丫头都不够,是从现时的里头挑呢?还是去买新的?再有我听说老太太带了厨娘来,还有香姨娘是那边儿的人,也吃不习惯我们府里的菜式,我想是不是在老太太院与香姨娘院里安排各自的厨房呢。老太太的厨娘自己有,香姨娘的厨娘是在现时的里头挑呢,还是另买?老爷拿个主意吧。”红衣平静的说着。  贵祺看着红衣,听着红衣的话,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他本来提着心全神戒备等着接她的怒气,可是红衣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他感到荒唐。对,他感觉太荒唐了,不是他贵祺荒唐,而是红衣太荒唐了。他感觉红衣的神情与语气就好像这八、九年来,不,就好像这十几年来和他商量事情时的语气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于红衣还端起茶来轻轻得啜了一下,而不是拿茶泼他!在他告诉了她这么些重要事情的时候!至少贵祺是认为这些事情对于红衣来说是很重要的,重要的可以改变红衣的人生!但是、但是、可恶的但是,红衣就像在听他说那些士林人的闲谈而已。这太荒唐了!  贵祺真有种想跑出去的冲动,可是他却没有勇气,是的,这一刻连在她面前落荒而逃的勇气都没有了。  “这些事你拿主意吧。老太太这些年喜欢吃些什么,能吃什么还是她老人家自己的厨娘贴心,至于香儿、嗯、香儿嘛,香儿现在有身孕,虽然要注意一些身子,但另配一个厨房却也不和规矩呢。”  “好的,老爷。至于香姨娘那儿,特殊的状况需要特殊的解决方法。必竟不是真的妾。这样对谁都好。”红衣心平气和的说道,没有哪怕一丝丝讽刺。但是听到贵祺的耳里,每个字比针刺得他还难受,但红衣的的确确没有讥讽与他,他听得清楚,也看得明白,但他就是难受得要命!  贵祺听到红衣的回答,急忙应了一声“一切你拿主意好了”,就急忙站了起来:“香儿今天不太舒服,我、我、嗯,我去她那儿看看。”说完也不等红衣说什么,急急忙忙的出去了。至于对谁都好这句话都没有细想,对谁都好?那都对谁和谁好啊?好在哪里啊?什么也没注意,只想着从红衣面前逃开。他怕再晚一会儿,这好不容易鼓起得一点子勇气又没了。唉,逃跑的勇气也不是那么容易鼓得起来的。红衣,唉――,红衣。贵祺在心里长长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一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在红衣面前真正的鼓起勇气。  红衣看着贵祺出去了,轻轻叹了口气,唤道:“丫头们,”她顿了顿:“我――,”又顿了下:“乏了。”我字拖得音长长的,长得有了种让人一听就忍不住的心酸味道。虽然她音调依然那么的平静,平静的没有一点点波折。  四个大丫头一个不少的进了屋,轻手轻脚的伺候红衣睡下了。当夜是布儿守得夜,却不是粗心的纱儿。  一夜无话。  次日起来,红衣先到老太太跟前请了安,伺候老太太吃了早饭。老太太漱完口,净了手后,接过红衣奉上的茶,轻轻啜了一口:“你也不用每天都来我这儿立规矩,我知道你事多,男人在外面做事不容易,你把家里打理清楚了,不让他烦心是本份。而对于我来说,这也是最大的孝心。至于这些个,有丫头们呢。”  红衣一一答应着。在茶香缭绕的水气中,老太太的话听到红衣耳中,有那么一些蒙胧。  “老太太,我这儿不是正有事要禀告,才巴巴得来伺候老太太嘛。”红衣笑着说:“从那么老远的地方来,人啊物啊的什么都不好带,老太太跟前的人啊什么的就少了些。至于人呢,临时从现有的挑了几个还过的去的先这么用着,想和老太太商量,是不是买些呢?老太太有什么要求没有?还有就是到老太太跟前来取经,看老太太都有哪些可以教我的。”虽然红衣现世是二十六岁的高龄了(在古时候,这个年龄的确不小了),比起老太太来历练不足。但红衣的年龄与经验不能这么算,每一世她都是带着所有前世的记忆重生的,经过这无数次的历练,还有谁能比她更有经验,更有资历?因为不知是什么原因,从她的第二世开始,她一直重生在古代即富且贵的大家族中。掌管一个候爷府对于现世的红衣来说,那真真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了。这是历经千百世唯一的好处?





第一卷 四、请安
更新时间:2009-7-27 16:18:51 本章字数:3305

掌管一个候爷府对于现世的红衣来说,那真真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了。∵∴ 这是历经千百世唯一的好处?  “呵呵,”老太太笑了起来,她知道这是媳妇给她留面子说人和物不好带:“你都做了这么多年了,做得很好。我一个老太婆在穷乡中哪有什么可以教你的!只要你不嫌我是个老厌物就好了!”呵呵的笑声中,红衣连连道不敢,说还要托老太太的福呢,还要请老太太多看顾看顾呢。  “至于人嘛,婆子和粗使的你看着来吧,只要老老实实就成,至于丫头们嘛,仔细耐心的,手脚干净利落的就好。买就买吧,看仔细就成了。不行就让人牙子领了回去就是了。”  “是的,老太太。”红衣应道:“老太太跟前用多少人呢?人少了可不行,我看贴身的四个大丫头,再加上掌管梳流与衣服还有钗环以及财物的各一个大丫头并一个小丫头,其余茶水上的值夜的洒扫的针线上的……”红衣计了一个人数与老太太,老太太点了点头:“也罢了,我这样一个老婆子,不值这许多人的。”  “要的,一定要的,这些人我还担心不够使呢,”红衣接过话:“您看还缺什么人?”  “这样就好,你想得很周全。”老太太笑眯眯的道。  “老太太您看,这些丫头与云娘的月钱?”  “依府里的规矩就成,你做主就好。”  “谢老太太体谅,依我看呢,跟老太太的人比府里的定例都再加一成,云娘的份例我看就按老人们的月钱拿吧。这也是他们能孝敬老太太的体面。”红衣看了看云娘道。  “我看也行。”老太太迟疑了一下,听到红衣说的关于体面的话才答应了下来。而云娘连忙向红衣蹲了蹲,他们是红衣长辈跟前的老人儿了,见了红衣他们还是有一些脸面的,不用跪下行大礼的:“云娘可不敢,太太厚爱了,抬举云娘了。”  红衣连忙站起来,虚扶了一扶“应该的,这些年来一直是你在老太太跟前代替我们尽孝,这点体面是应该的。”  说完,坐下后对着老太太又道:“老太太的月例我看不用照府里的旧例,还是按老封君的例好了。还有其它一应用具我都让人送了过来,我年纪小经得事少,您看要是短了什么立时使人说与我,这也是老太太对我们小辈的关爱了!只望老太太不要恼了我。”  老太太的脸上笑开了花:“好的好的,就依你。好玲珑的一个人儿。我不是贪图那几个银钱,只是这个,嗯,很好很好。祺儿有你这一贤内助,阿弥陀佛!那真是祖上保佑。短了什么自会使人与你要的。”  说完老太太的事后,红衣平平静静的问:“香姨娘跟前也没有多少人,老太太您看?”  “喔,依府里的规矩就是了。”老太太不经意的说道。  “是的,老太太。”红衣答应着:“香姨娘有了身子,除了规矩里定下的人数,还请老太太指两个嬷嬷照顾香姨娘。”  “你这孩子,真真是。好的,我知道了。我明儿会让嬷嬷们过去的。”老太太看了看红衣答应了下来。  红衣禀完了事,告了退回自己的梅院。在梅院门口却看到香姨娘房里的双儿立在那儿,双儿看到了红衣,犹豫了一下,过来给红衣道了万福,告退后飞也似的走了。  红衣摇了摇头,布儿道:“这双儿不在香姨娘房里伺候着,到这儿来做什么?”  绸儿接过话头:“想是香姨娘在房里等着给太太请安呢吧?咦?也不对,香姨娘在太太屋里,这双儿不进去怎么反而跑了。”  红衣笑笑,没有说话,进了院门。  纱儿和缎儿带着丫头们迎了出来:“太太可回来了,可感觉乏了么?早饭正温着呢,现在用嘛?”  “现在摆上吧。”红衣吩咐着。进了屋,看到只有几个丫头,香姨娘并没有在屋里,绸儿低声问了纱儿缎儿什么,纱儿缎儿都摇头。  绸儿来到红衣身边嘀咕:“也不在厢房,这也太奇怪了。”  纱儿过来拉绸儿:“嘀咕什么呢,还不快给太太摆饭?”转过头来问红衣:“今儿早上备下的是杏仁酥、人参小米粥和燕窝碧玉粥,太太用哪样,还是每样来一些。”  “碧玉粥好了。”红衣笑了笑道:“其它的你们几个用了罢。”  “谢太太赏。”几个大丫头并几个小丫头笑嘻嘻福了下去。  红衣正用着早饭呢,院门的婆子来报说香姨娘来给太太请安。  “先引到厢房坐了,”红衣看了看高高的太阳:“我用完了早饭,再引香姨娘过来。”红衣在老太太那儿立了半天规矩,又禀了一会子事儿,这会儿确也饿得急了。婆子应了下去了,红衣笑了笑,看看绸儿也没说话,心道这不是双儿的作用嘛?双儿不在这儿,香姨娘又怎么知道我在不在呢?  一时用完饭,漱口净手,却没有人奉茶,红衣看了看几个大丫头,嗔道:“茶呢?”屋里的大丫头与小丫头都笑了,布儿回道:“姨娘来了不是奉茶的嘛。”  “你们几个!讨打!”红衣笑着说了几句,吩咐纱儿去引香姨娘过来,纱儿却指了一个小丫头去。  红衣也没有怪她,姨娘的身份是比丫头们高些,却并比丫头们金贵:都是要伺候老爷太太的人,不过姨娘比丫头还多了一个活计:还要在床上伺候老爷就是了。所以丫头们都是金贵的女孩家,而姨娘们就不是了。  就听门口的缎儿道:“香姨娘来了,姨娘可要注意脚下,婢子给姨娘打帘子,呦,姨娘小心头上了!”红衣分明听缎儿把姨娘两个字咬得重了几分,屋里另外三个丫头扭脸偷笑。红衣瞪了她们几个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香儿给太太请安。”香姨娘福了福,站了起来,脸上有些怏怏的。  “哦。”红衣淡淡得应了声。都不用叫起,人家自己就起来了,这真省了我红衣不少事,香姨娘还真是体贴人哪。想着,红衣冲香姨娘笑了笑。  纱儿已经把茶端到了香姨娘的面前,香姨娘拿起茶来,喝了一口:“太太的茶淡了些,我较喜欢有花味的。”说完又把茶盏放在了纱儿手里的托盘上。  纱儿愣在那儿看着她,其它的丫头们也看着她,红衣咳了一声,纱儿回过神,把茶端走了,布儿给红衣奉上了茶:“太太喝茶。”  “嗯。”红衣接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姨娘这么早来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只是按规矩来给太太请安而已。”看看日上三竿的太阳,红衣笑了笑,心道这安请得早啊。照这个时代的规矩,这妾嘛,妻不睡她是不能困倦的;妻起床之前,妾就应该在正房外候着了;妻未用饭前妾只能饿着,还要服侍妻洗漱、用饭、铺床叠被等等不一而足,总之是一个高点身份的全能女仆就对了。红衣看着香姨娘不知为什么想起了西厢记上的一句戏词:怎舍得你铺床叠被。那是张生对红娘说的。莺莺要是嫁给了张生,红娘就是张生的通房或者抬举了她做妾。你看你看,红娘那么一个大名顶顶的腕儿,做了妾还不是一样要给人铺床叠被!布儿拽了她衣袖一下,很轻很轻,她马上从神游中醒了过来。  “以后姨娘不用过来请安了,我一向早起,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得闲还要到老太太屋里请安。”红衣顿了顿,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放下才道:“没什么事就不用特地来了。”  “啊?啊。是的,太太。不过……”  “没有什么如果,就这样好了,有人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红衣打断了她,必竟是二十一世纪待过的人,而且人家也不情不愿的,还是算了吧,这样两个人都好:没听人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退一万步说,人家是妻礼迎进门的平妻,而不是妾不是?暂时做妾只是对她红衣有个交待罢了。  “是的,太太。”香姨娘福了福,又道:“那我就回去了。”转身出去,在门口扶了宝儿的手走了。  要说古代最大的特色就是这家庭成员的关系了。一家之长是男人就不用说了,妻妾都是围着这个男人转。妻是法定的配偶,妾并不是。妾在这个时代的法律上与货物等同。再次等的还有通房啊什么的,连个妾的名份都没有。至于她们的孩子,对于嫡子们与其说是兄弟,不如说是高等的奴仆更贴切。妻如果没有孩子,才能轮到妾的孩子继承家业,不过妻是这个孩子的娘,妾对孩子来说只是一个身份卑下的姨娘而已。孩子长大后呢?孩子长大奉养的双亲之一是父的妻而不是他自己的生身之母,否则,哼哼,等着律法来吧。妾的地位有多低下可想而知了。可是这么大牌的妾应该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吧?!  “这也太摆架子了。哪有姨娘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太太也不过如此吧。”纱儿吐了口气,说道。在这个时代中,王公与大户人家是有区别的,区别是什么?那就是低一等喽。  “人家必竟是大小姐出身,”红衣说:“而且孩子出世后,她就不是姨娘了。”  “太太说得是什么意思?”布儿看了看其它几个丫头问。  “意思就是,那时候她就是平妻了。”红衣淡淡的说。是啊,平妻。会不会以后还会有侧妻啊?





第一卷 五 小产
更新时间:2009-7-27 16:19:13 本章字数:3203

“意思就是,那时候她就是平妻了。↑∞ ”红衣淡淡的说。是啊,平妻。会不会以后还会有侧妻啊?  “啊?!”“什么?!”“怎么会这样?!”几个丫头有些惊着了。  “老爷也太没有良心了,怎么一去三年多没有音信,回来就弄了一个平妻!”绸儿气呼呼的。  “太太,为什么要等生孩子?”布儿问红衣:“是不是生了男孩才是?”这时代重男轻深入人心啊。  红衣点了点头。  “那就没什么了,谁保证她这一胎是男是女啊?”纱儿长出一口气。  红衣没说话。四个丫头互相看了看,然后脸色严肃了起来。  “那老爷有没有说只是这一胎?”缎儿小心翼翼的问。  红衣摇摇头:“没有,只要有了男孩,她就是平妻。”  “那与礼法也不合啊,妾不能为妻的。”布儿皱着眉说。  红衣静静的说:“老爷是娶她,而不是纳她。”  “什么?”几个丫头吸了一口气:“以妻礼?太太,这把你放在哪儿啊?”  “就放在这儿,你们面前啊,你们没有看见我嘛?”红衣依然静静的喝着茶笑道。是啊,就放在了你们面前,这绝对不是笑话。自此以后,我只有与你们朝夕相对了。  几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有些话即使她们再心疼太太也是不能说的,她们只是丫头,而且还是候爷府的丫头。  门外有婆子问道:“太太用完了饭么?执事们与各处帐房都来了。太太什么时候见?”  看着婆子们送到了最后一拨的执事和帐房,红衣终于有了可以轻松一会儿的时间。再过一刻,该是府里各执事来回事了。忙了半天,看看天也不早了,红衣想着,要是在二十一世纪,现在是四点多了吧?这时纱儿带着小丫头摆上了点心与茶水,布儿在为红衣净手:“太太,香姨娘请了方士来家呢,在太太去老太太那儿请安时来的,听说是问男女。对了,太太,请的是最有名气的白鹤道长呢。”  “哦。”红衣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在盘里拣了一块玫瑰糕咬了一口。道士算命?信不信也不过讨个心安,最多不过破费些钱财而已。只是来的第二天就请了道士到家,还是个大腕道士,应该是贵祺遣人请来的吧。  “是男还是女?”纱儿急急忙忙让小丫头出去了问布儿。  “不知道。”布儿看了看红衣“不过,今天下午姨娘好像心情不太好。”  “喔――”纱儿拖了长长的音应着。红衣和布儿都嗔了她一眼,她嘻嘻一笑,浑不在意。  “白鹤道长来的时候老爷并不在家,老爷还不知道呢。听说当时屋里只有宝儿双儿伺候着,所以没有风声。不过倒是听到姨娘打赏了十两银与白鹤道长呢。”布儿又嗔了纱儿一眼,很平稳的说着。要说这个布儿还真有红衣的影儿,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从来都平平稳稳,从来没有慌乱过。这点甚和红衣的心。话说回来,这十两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小富之家也不过几十银而已。这香姨娘倒大方。  “你从哪听来的打赏银?”问完,没等布儿回话呢,红衣又转头向纱儿说:“你也别淘了,过来给我捏捏肩膀,半月一次的禀事儿还真挺累人的。”  布儿看纱儿过去了,才说道:“是帐房上的人说,在帐上支取的。”  “帐房支取的?”红衣重复了一句,好像是神游了无意识的重复似的,平平淡淡没有起伏的语气如同往日一般。  “是老爷吩咐帐房由着香姨娘打赏白鹤道长的。”布儿又轻轻的说。  “太太,这可不是好事儿!事有定例啊。”纱儿没有等红衣说什么,又发表了一下她的见解。  “你这次倒是说对了。事有定例,人才好做事啊。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红衣干脆闭上眼睛享爱纱儿的按摩,好好放松一下。  屋里正闲话的热闹时,众人听到门外有人在说话,红衣看了一眼布儿,布儿忙说:“太太,绸儿在门口呢。”  正说着呢,绸儿进来了回话:“太太,老爷回府了,不过跟老爷回来的还有几位大人,所以使了人来说,晚饭就不过来了,让太太不用等他。晚上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让太太早些休息就好,怕扰了太太休息,所以,所以……”绸儿所以了半天,也没有所以出话来,红衣叹了口气:“罢儿,不过绸儿你这是做什么?三年来不就是这样过来的么?这并没有什么不同。”  绸儿还没有说话什么,纱儿却心急冲口说道:“太太怎么能说一样呢?三年前老爷不在家的。原来,原来老爷从来不多看其它人一眼的,为了太太还把通房都配了出去。可是现在呢,昨天就到香姨娘房里去了,今天……”  “今格儿怎么了?今格儿没怎样啊。”红衣慢慢咀嚼着点心,就像是在咀嚼着她的人生一样,那滋味,啧啧,不是回味无穷,而是越嚼越有味而已,很苦很苦的味,难以下咽。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经历那些爱与被爱,背叛与冷漠,人老色衰后的悲衰,甚至有很多个都等不得她年老色衰的一天就变了心。这样的经历,一次两次还能抱着希望,还能祈盼也许这次遇到的人不一样,但十次呢,二十次呢,上百次上千次呢?她带着这些事情的记忆一世一世的轮回穿越,还能相信爱情?!她只能做到不诉离伤而已!!!是的,不诉离伤,不管是他们人离开了还是心离开了,她都不语,也不再流泪。这是进步么?不――,衰莫大于心死而已。  “太太?!”四个大丫头满怀担心的看着红衣。  红衣淡淡的笑了:“我问你们,我们今天,明天或者说得更远些,明年、十年、百年能吃饱饭吗?”  四个丫头想了想,虽然自己的太太总是平平静静的,但并不是软弱无能的人。偌大的一个候爷府打理井井有条,与人来往滴水不漏,就是皇家也没有表示出对候爷府的不满,即使是候爷不在的这三年里!这候爷府在太太的手里既不出挑也不遭人白眼,这需要怎么样的手腕啊!四个丫头互相看了看,坚定而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会受冻么?小少爷小姐会平安长大么?我们会失去房子住么?”红衣又笑着问四个丫头。  四个丫头又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么,有什么不同呢?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红衣淡笑着反问,然后接着说:“有吃有喝有房子住,不必担心明天过什么样的生活,这是神仙般的日子呢。”是啊,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只要能活着就一切oK。虽然一世又一世的轮回重生,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轻生。轻生还会再重生的。所以只要活着,就好好得过完这一生。努力让自己生活的舒适一些。这些都做到了,那么其它都不必在意了吧?  “可是,老爷……”  “老爷?老爷怎么了?”红衣笑着问四个丫头。  “老爷不在宠爱太太了。”布儿伤心的小声说。其余三个丫头都低下了头。宠爱?是啊,这个时代的男人对女人只有宠爱,像养了只小狗小猫一样。只是宠爱而不是爱,那么要它何用!  “不宠爱就不宠爱好了,那又能怎么样。女人不能只有男人,只为了男人。那样迟早会沦落到死地。”红衣轻轻的说着:“丫头们,你们记得,男人可以依赖一时,不可以依靠一生的,所以女人,只能靠自己。”红衣在心里又加了一句:人,也只能靠自己。四个头丫头愣愣得看着红衣。  红衣心里叹了一声,唉――,她们可能根本没有听懂吧。在这个世界中,女人从懂事开始就被教育:女人是依附于男人而生活的,男人是女人的天。  处理完府里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丫头们服侍红衣用了晚饭后,也没有什么事情,红衣洗漱后早早歇下了。明早还要早起去给老太太请安。假如因为老太太说不用去了,红衣就真的不去请安,那红衣就太天真了。现在红衣已经不是一个天真的女人,她是经历了无数轮回的人,所以老太太说什么做什么只是老太太的事,至于她要怎么做,是她的事。并且要规规矩矩做足的好,永远不要听从别人让自己不用客气不用立规矩的话,那样做早晚有一天会有苦果,她吃过这种苦头了。  不想半夜时被布儿与纱儿叫醒了。这两晚上,布儿不放心,一直在守夜。  “什么事?”红衣问。她白天累了一天,现在实在是困倦的厉害,如果不是大事,她打算就不起来了,打 儿去算了。  “回太太话,”布儿的脸有些苍白,连声音都有些颤音:“香姨娘小产了,说是、说是吃了不该吃得东西小产的。”说到这儿,布儿顿了下:“香姨娘说她除了太太这儿,哪儿都没去。除开吃了太太一杯茶外,吃得都是她的小厨房里做得东西,材料、材料”布儿声音低了下去:“都是那边带过来的。”





第一卷 六 问问
更新时间:2009-7-27 16:19:15 本章字数:3301

布儿顿了下:“香姨娘说她除了太太这儿,哪儿都没去。除开吃了太太一杯茶外,吃得都是她的小厨房里做得东西,材料、材料”布儿声音低了下去:“都是那边带过来的。”  “喔。知道了。”红衣淡淡的应道:“只是,可怜那个孩子了,怎么也是一条生命。”布儿愣了愣,刚想说什么,绸儿和缎儿也进来了。  屋里只有这四个大丫头,一个小丫头也没有。四个人服侍红衣起床后,布儿才小声说:“老爷在厅里等太太呢,脸色不太对。”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老太太哪儿,还不知道。”  “嗯。”红衣应了声,表示听到了,就起身到厅里去了。这局布得好啊,吃得东西都是那边带过来的,而且是自己做的。除了那杯茶外,真真是没有一丝丝可以怀疑的地方。而且刚一进了这个候爷府就出了事了。红衣想着: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我的嫌疑啊。因为黄河水也不清啊,只能越洗越脏了。红衣苦中做乐的想着。却不知不觉得叹了口气,每一世每一次总也免不了这种戏码。唉――  厅里点着灯火,但在摇晃的烛火中,红衣有种看不清楚贵祺的感觉。虚虚实实的,没有真实感。可是厅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老爷。”红衣福了福,自坐在左手位。这个男人现在不是她的丈夫,他是来问罪的,红衣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委屈自己站在那儿。她既不理亏,也就不心虚。坐得那自然是理直气壮。  “嗯。”贵祺看到红衣的这一刻,忽然觉得刚才努冲冲,想冲口问出的话说不出来了。  “扰了你休息了。”说出口的却是这么一句话,这下贵祺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太荒唐了。  “没什么。老爷深夜来见我,有什么事?”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个,咳咳,香儿小产了,据她说,据她说,”贵祺怎么也说不出那句是不是你害她的这句话。  “她说是吃我这儿东西害她小产了是吗?大夫请过脉了吗?香姨娘的身体还好吧?”红衣平静的接过了话。他既然说不下去了,贤妻嘛,自然要为夫解忧喽。  贵祺呐呐地道:“已经请过脉了,是吃了不应该吃的东西小产的。大夫已经确认过了。”贵祺实在不明白,红衣为什么能这么平静。居然还有心思问身体还好吧?她不是应该恐慌么?或者应该大哭冤枉?这样才是正常的啊。  “香儿一切都好。”顿了顿后:“我过来只是问问,只是问问……”既然已经来了,话再难说出口,事情也要弄清楚的啊。贵祺还是问出了他最不该问的一句话。  红衣正眼看着贵祺,正正的,安安静静的,没有慌乱,没有担心,没有愤怒,贵祺在那双眸子中只看到了沉静。  红衣看着贵祺的眼睛,慢慢的说:“我说不是我做的,老爷你相信我吗?”红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声音并不大,如同她一贯说话的声音大小,语气也如往日般没有什么起伏。但是,只有红衣自己知道,她其实还是受伤了,虽然已经历世无数次,但她依然每次总是多多少少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受伤。  贵祺看着红衣,忽然感觉眼前的红衣要消失了一样。他明明看到了她,但却再也感觉不到她了。贵祺被一种巨大的恐慌给击中,他非常非常后悔到这儿来问出刚才那句话。他曾经努力了三年才娶到的红衣,这时已经不再有熟悉感了。陌生的如同不存在。他不知道答话,他已经吓住了,一动都不会动了。而红衣又接着说了下去。  “老爷还记得求亲时我说得话吗?”红衣安静得看着贵祺:“我说过,我答应了你的亲事,我一生决不会害你及你的家人,尤其是你的儿女,不管他们的母亲是谁。我只要你相信我。如果有一天你怀疑我了,请放手让我离开。”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贵祺几乎是感了出来这句话,他知道他现在必须要说清楚,否则――他汗又下来了:“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问问,只是问问,你要相信我真的只是问问。那个,你还是早些休息吧,早些休息吧。”贵祺说完,转身急急的走了。就好像走慢了,会被什么给吃掉得样子。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红衣静了一会儿,叫过布儿吩咐了几句,然后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一直到天亮。布儿听了红衣的吩咐后就带着绸儿缎儿出去了,纱儿和小丫头们谁也不敢去请红衣回房。  只是――问问么?红衣心里重复这句话,凉凉的笑了一下。转过头去,上午的阳光洒满了半个房间,明晃晃的。可是,红衣看着那刺目的阳光,只感觉到冷冰冰。一种刺得骨头都痛的冷,从那阳光中透出来;是的,冷冰冰的阳光,虽然这阳光是那样的亮。  香姨娘的房里。  香姨娘伏在床上哭泣,不是大哭大闹的那种,是低低的、不断的那种哭泣。香姨娘知道女人的哭也是有很多种,知道哪种哭是惹人厌的,哪种是惹人怜的。  贵祺坐在床边看着哭泣的香姨娘,满怀愧疚:“香儿,不要哭了。刚刚大夫都说过了,你总是这么哭很伤神的。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香儿,不哭了,啊。”  香姨娘听着贵祺的话,心里那个恨啊:本想用这个没什么用的女孩儿扳倒那个女人,让她从此以后去吃斋念佛。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男人对她居然这么好,好到这么大一件事,她只说了一句不是她就没事了!  “我可怜的孩子啊,呜――,你就这样走了,呜呜――,让娘怎么过啊,呜呜――,娘知道你去的怨啊,呜呜――”  “香儿,香儿,好了,好了,不要这样了。孩子就这样走了,也是与我们没有这个缘份。”  贵祺安慰着香姨娘,心里却想如果是红衣呢?红衣只会很平静的说:老爷,我没事儿,请老爷放心。我们都还年轻,要孩子还不急。反正是决不会对着他哭个不停,反而会劝他去忙吧,她会好好休息的诸如此类的话。唉――,贵祺也不知不觉得叹了口气,却不知是为了他的香儿还是为了红衣。  “老爷,你总要给我们的孩子一个交代吧?呜呜――,我不是说太太什么,呜呜――,但是、但是、呜呜――就一句话就交待过去了,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呜呜――”  香姨娘干脆转过身来,扑到贵祺怀里来了个梨花带雨。  “红衣不是那样的人。”贵祺解释着,可他除了这句说了不知多次的话以外,也找不到其它可以为红衣辩解的话。  “老爷只会这样说,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呜呜――,我也没有说太太什么啊,呜呜――,可是其它的人呢?呜呜――,老爷啊,你一定要给我们母子做主啊――”香姨娘不依不饶的哭着。香姨娘心想,孩子已经没有了,不管怎么说也要有些好处才是。扳不倒你也要咬你一口!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会让人查的。”贵祺有些烦了,闹了这一大半夜的,他也乏了:“宝儿,伺候你家姑娘。香儿,我一会儿还要上朝,有些事必须处理一下,上完朝再来看你啊。你好好休息。”  “老爷啊――”香姨娘哪能这么放开他。  “乖了,香儿,乖。”说完,贵祺起身走了。  “呜呜――”等贵祺走远了,香姨娘也不哭了:“宝儿,事情处理周全没有?不要留下什么才好。仔细些。”香姨娘想着当年为了嫁给这个正当壮年的文亭候所费的那些心思,还差点搭上小命,现在却只能居于妾位!让她怎么甘心!怎么见昔日的姐妹,这不被笑死!  “姑娘放心就是。”宝儿小声说:“一切都处理好了,那药罐都打碎了还让人偷偷埋了。”  “那就好。”香姨娘说:“我乏了,哭了大半夜,再说小产也很伤身体的,我要歇下了。宝儿记得让人调理我的身子。”  “是的,姑娘。”  贵祺上完朝回来。到老太太那儿请安。  “我怎么听说香丫头身子不太好呢?”老太太让贵祺坐下了问道。  “不是身子不好,”贵祺顿了顿:“是香儿小产了。”  “什么?!”  “还请娘亲不要着急,注意自己的身体要紧。”贵祺连忙站起,同云娘一起扶住老太太。  “怎么回事?”老太太慢慢地坐了回去。  “大夫说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贵祺慢慢的回道,悄悄看了看老太太的脸色。  “喔?”老太太靠在迎枕上,云娘给老太太又加了一个小软枕,让老太太靠得更舒服一点:“这样啊。让香丫头好好将养身子。吃什么,用什么来给我说。”顿了一下:“跟她太太说也一样。”  “儿子记下了。娘亲好好休息,儿子先告退了。”贵祺站起身来,对着老太太行礼。  “你去吧,我知道你事多。多注意身体。”老太太眯上了眼睛,好像是乏了。  “是的,儿子记下了。”贵祺退了几步,转身走了。  云娘让屋里的人都出去了。  “云娘,你看呢?”老太太依然闭着眼睛。  “香姨娘有些太着急了。”云娘看了看老太太,轻轻的说。  “不是太着急了,我看是她肚子的孩子对她没用而已。”老太太睁了一下眼睛。





第一卷 七 真相
更新时间:2009-7-27 16:19:17 本章字数:3225

“不是太着急了,我看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对她没用而已。+№ ”老太太睁了一下眼睛。  “那时看她不像这样狠心的人。”云娘小心的说道。  “确实没有想到。只看到他们贪慕权势,没想到居然养出了这么狠心的丫头。那可是李家的血脉啊。即使是女孩子那也是李家的啊,她好狠的心!我们这一枝宗亲本来就单薄,祺儿这一辈只有他一个,这女人,可恼!”老太太的声音里通出了一分严厉。  “可是,现时我们还要用她的。”云娘当然知道老太太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知道什么话是能说的,什么是不能说的。当年如果不是老太太手段了得,李家会只得贵祺一个孩儿?  “我知道。看看吧。再有下次,我看就舍了吧。和子孙比起来什么事都不算大。”老太淡淡的说完,翻了一个身。云娘招了小丫头进来给老太太捶腿,她退了下去。  “老爷回来了。”香姨娘有气无力的说着,苍白的小脸看上去满是伤心。  “可好些了。”贵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还好。只是一想起我那可怜的孩儿――呜呜――”不说还好,一说就又一朵带雨梨花。  “不要多想了。好好将养身体。”贵祺拉过香姨娘的手:“身体要紧。”  “本来我想有了孩儿,不管男女,也是个依靠。现在只余我孤身一人,呜呜――希望老爷怜我――”香姨娘哭得真个是雨打芭蕉,那是哗啦啦的响哦。  “香儿不哭了,香儿还有我嘛。”贵祺一边安慰一边想,也确实,一个女人嫁与他,背井离乡的也没有什么能依靠的。  “如果是在那边,香儿也不会这么被人算计了去。呜呜――,香儿现在只有老爷了。”  “香儿不哭了。我看这样吧,我把一处庄园送于你吧。这样也可以去散散心。”贵祺想了想说。  “老爷――,香儿不是贪图钱财的人,呜呜――”还可以吧,这样能换来一个庄园也算不错。这孩子也算是有了点用处。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过是想你过些日子能出门的时候,可以有个自己的地方散散心嘛。虽然候府的庄子你都可以去,不过我认为你的庄子更让你贴心不是。”贵祺拍了拍香姨娘的手,一个庄子而已,只要她不哭就成了。这件事也可以就了结了。  “香儿谢谢老爷体谅。呜呜――”香姨娘心里都乐开了花了。这可不只是一处院子那么简单,庄子除了院子还有很多田地什么的,每年都有不少进帐,这可就是自己的了。有了钱,那有什么事是不好办的?真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老爷,”宝儿进来看了看香姨娘:“太太打发人来请老爷过去。姑娘,太太使人送了好多东西,已经点收好了。”  “太太?”贵祺看看香姨娘苍白的脸色:“有什么事?”而香姨娘也冲宝儿点了点表示知道了:“我现时不方便起身,代我谢过太太赏。”在贵祺面前要低调,要贤惠,要柔弱知礼。  “不知道,只说是有重要的事商议,请老爷拿主意。”宝儿又对香姨娘说::“是的,姑娘。已经谢过了。”  “打发谁来的?”贵祺有些为难的想了想,又问。  “布儿姐姐。”  “哦,这么说是有重要的事。香儿,我要过去看看,晚上再来看你。多注意身体,好好将养着。”贵祺知道红衣不是大事不会让四个大丫头来传信儿,让布儿来就更加的郑重了。  “是的,老爷。”香姨娘幽怨的看了贵祺一眼,恰如其份的表达了她很依赖他、万分不舍的意思,却又很顺从的应了声是。这是香姨娘从母亲那儿学来的,她的父亲就败在这一招上数不胜数了。  贵祺出了门,却见布儿站在院里,还带着不少丫头婆子。  “这是做什么?不要吵了姨娘将养。”贵祺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高兴。不知道这红衣倒底在做什么,这种时候派了这么多人到香姨娘的院子里是什么意思?虽然红衣说不是她做的,但贵祺事后不知因为什么,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点别扭。贵祺也不相信是红衣做的,但是红衣什么也不解释,这也让贵祺有些难堪。还有就是当时去问红衣事后贵祺也很后悔,可是也因为红衣对这件事的处理方式态度在事后每让他想起就很有些恼火。为什么恼火,贵祺自己也说不清楚。  “回老爷的话,太太说姨娘现在缺人手,先在家里挑了一些丫头婆子,让奴婢们给姨娘送过来。一块儿送来的还有一些份例的东西,以及一些姨娘现在用得上的药材。太太怕丫头婆子们欺生,所以让奴婢带着过来,并安排好。”  “喔。知道了。”贵祺感觉好像又在红衣面前摔了一跟斗似的,心里那个郁闷。  “老爷现在去太太那儿?”  “嗯。”  “奴婢带路。”布儿在前面走了,贵祺身后还跟着几个丫头婆子,看了看是红衣常用的几个,也没有在意:可能是给香儿送东西的人吧。  “太太,老爷来了。”布儿先一步到了屋里。  “嗯。”红衣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却也不紧不慢,并没有着急要去迎贵祺的意思。这时贵祺也走了进来。  “老爷。”红衣福了福。  “夫人。”贵祺点了点头,走到主位坐下了。红衣看贵祺坐下了,自己才坐下。男尊女卑的规矩,奈何!纱儿奉上了茶。红衣端起啜了一下。  “不知道夫人有何要事?”贵祺不觉中话语里的客气越来越多。他今天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红衣,严格来说,他找不到一个恰当的态度、方式面对红衣:即能表示出他对红衣的爱重,又能显示出他一家之主的威严。他来到这儿,看到红衣,有那么几分窘迫。却又不知该怎么做能弥补他的过失。这时他又恼了一分红衣:这红衣也不给他个台阶下!就让事在那儿晾着,让他难堪。只要红衣使人请他到红衣这儿吃晚饭或者、或者晚上请他到红衣房里歇下,他就有话好说了。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红衣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一样对待他,这让贵祺很有几分狼狈的味道。  红衣当然听得出来,从贵祺回来后就没有像三年前一般说过话。  “只是有件事必须请老爷处理。”红衣用一贯平稳的语气说。  “什么事?”贵祺是有些奇怪,红衣处理候府的事情不是一年两年了,从无让他操过一分心,会是什么事这样重要。  “布儿,把人带上来吧。”红衣还是平稳得说着,但是听到贵祺耳中,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了种静到极致的感觉?是沉静吧。就好像红衣昨天晚上给他的那种感觉似的。  布儿一会儿和两个婆子带了一个小丫头进来。贵祺看了看,并不是红衣常用的。  “老爷,我开始问了。”贵祺刚想问红衣,红衣却开口说话了。贵祺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  “告诉老爷你的名字,在哪里做事。”  “是,太太。我是瓶儿,原来在器物上做事,昨天到香姨娘院里做洒扫了。”小丫头怯怯的声音响起。贵祺看向红衣:这是什么意思,红衣抓了香姨娘的小丫头来做什么?  红衣却并不理会,却端起了茶盏,轻轻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口。慢慢放下:“你做了什么被布儿姐姐带过来了。”  “回太太话,我是缎儿姐姐带过来的。是因为我把碎了的药罐给埋了。”  “谁要你埋的,为什么要埋了?”红衣依然不紧不慢的,不急不徐的问道。  “是香姨娘带来的一个小丫头,名唤…名唤…”小丫头唤了半天也没有唤出来。  “尽管说。”红衣不禁暗叹了一口气,这时代连个名字都不是能随便叫的。  “名唤红儿。”瓶儿低低的说着。红这个字犯了红衣的讳。  “那红儿为什么让你埋碎了的药罐?”  “她没有说,只说不要让人看到。”  “哦,知道了,你下去吧。”红衣还是那么安安静静的。贵祺却有了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布儿,带她下去,把那个红儿带上来。”  “见过老爷,太太。”又进来一个小丫头。  “嗯,你是香姨娘房里的红儿?”红衣淡淡的问。  “是、是的。”红儿有些惊慌的回答:“太太恕罪、太太恕罪!”  “你的名字没什么,不用在意。如果还在府里做事的话,改了就是了。”红衣说:“说说你为什么让瓶儿把碎了的药罐埋了吧?”这个丫头还能在府里做事吗?答案是否定的。所以红衣也就不计较名字的事了。红衣在古代生活了千百世,学得经验里有一条:一定要依这个时代的规矩做事,否则让人看轻了欺到了头上那就是活该。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规矩,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点,在这个时代与人妄谈平等,会被烧死的!异类可不是人做的事。  红衣的声音一点都不大,甚至可以说还有一点轻柔。但听到红儿的耳朵里,仿佛是晴天霹雳般。  对不起,昨天忙乱传错了章节,少传了第七章。这是今儿重新传的。



当前:第1/302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