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终于和离了》第62/106页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第52章 只想成为他的人。
  “大人,帕子在这儿呢。”春儿见主子一直低着头,上前将浸过水的帕子递到了他手里。
  戚云回过神来,忙将帕子接住,重走回了屋内,将脸擦了擦,自将帕子搭在了盆架上,对春儿道:“什么大人大人的,以前怎么叫现下还怎么叫就是了。”
  春儿瘪了瘪嘴,不大情愿的模样,但一想自打拿到任职文书,他便日日夜夜唤着大人,如今瘾也过的差不多了,便顺从道:“是,云哥儿。”
  戚云瞥了他一眼,这才缓缓走了出去。
  孟妱与玉翠正齐齐的站在屋外,似乎在等着他一般,一见他出去,便欠身道:“昨日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戚云见她们如此,也只得连连作揖回礼道:“二位姑娘实在严重了,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两边都又谢了一番,这才停当。
  这时,春儿已拿着包袱走了出来,说道:“云哥儿,早起我已和官爷说好了,顾了一辆马车,咱们该走了。”
  戚云听了,眼眸不禁微微抬起,望孟妱的方向轻扫了一眼。为了省着些盘缠,他已同春儿赶了许久的路,好容易终于坐上了马车,本该高兴的。却也不知是何故,此时心内竟生出一股怅然来。
  “走罢。”他回身低低的应了一句。
  他该回去的,他还要更为要紧的事要去做。
  “大人。”
  戚云领着春儿刚走了几步,便被身后轻柔的声音唤了一句,他立时回过了身去,嘴角不觉上扬几分,道:“姑娘唤在下,是为何事?”
  孟妱款步上前,将鬓间的玉簪拿了下来,双手递上,“多谢大人昨日救了我与妹妹,只是我二人落魄至此,再没有什么可拿的出手的了,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救命之恩,只一句道谢,太过轻飘飘的了。
  孟妱瞧着眼前的人,他虽穿着干净齐整,但通体都是极为普通的布料,甚至不及玉翠身上所穿,只猜他是清贫之人,倒不如给些实用的谢他。但她们仅剩的散碎银子已不多了,只得将玉簪给了出去。
  戚云知晓,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虽与她是天大的救命之恩,但他昨日却未有多大的牺牲。论理,他不该收下那簪子的。
  可袖中的一只手,也不知怎的便不听使唤起来,试探着伸了出去。
  “姑娘太多礼了!我们哥儿一直就是乐善好施的,这点子恩情,实在算不得什么的,姑娘快收回去罢!”
  春儿大步走上前来,挡在了戚云面前,将孟妱手中的簪子推了回去。
  闻言,戚云心内亦不好受起来,他怎的忽然变成了这样的人?只略施援手,便想要人家一支簪子,遂忙开口道:“是了,姑娘快快收回罢。”
  说着,他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但瞧着却带一丝不可察的苦涩。
  孟妱亦侧眸瞧了玉翠一眼,她便接过孟妱手中的玉簪,几步走至戚云跟前,将簪子塞在了他手中,“大人收着,我们才心安些。”
  话罢,孟妱便再次朝戚云欠了欠身,携玉翠一同先行走了。
  戚云望着孟妱离去的身影,久久,收回了视线,落在掌心的玉簪上,轻轻握住了。
  原以为是就此别过了,不承想,戚云坐上马车不会儿,便见前面路上走着的身影甚是熟悉。他忙唤停了车夫,掀起车帘,问道:“二位姑娘要去何处?怎的徒步前行?这左近似乎并无什么村庄。”
  孟妱听见熟悉的声音,便缓缓停下了脚步,回眸望过去,见戚云撩着车帘,正瞧着她。
  孟妱被这样一问,亦有几分不大好意思,待马车走近了,她才低声道:“我们要往濧州去……”
  她只回了戚云第一个问题,毕竟,她方才才给了他簪子,总不能现下又说自己没银子雇马车了。
  孟妱说罢,便低低垂着首,并未有再答话的意思,她亦在等着戚云离去。
  “姑娘竟也要往濧州去?”戚云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
  孟妱愕然半晌,怔怔的点了点头。
  “我们也是要往濧州去的,若姑娘不介意,可否同道而行?”戚云问道。
  孟妱觉出玉翠挽着她胳膊的手紧了紧,良久,孟妱抬首瞧向了戚云,只一瞬,又垂下了眸子。
  戚云这才察觉了自己的失态,奈何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一般,已是难收回了。
  脸色闪过一抹黯色后,却听车前的姑娘低声道:“那……劳烦大人了。”
  *
  半月余后。
  盛宠一时的温贵妃,手握重权的平阳侯,在敦肃王世子一案上被彻底击垮了。构陷王爷嫡子,残害忠臣之后,私囤兵甲。桩桩件件,皆是要灭九族的大罪。
  大厦将倾,一朝之间,甚至曾与温家过从甚密之人,都要反过来倒打一耙以撇清自己的干系。
  昔日跟随皇帝的旧臣亦是战战兢兢,生恐步了温家后尘。
  朝野之上,气氛更是一日紧过一日,连内阁之中都有人称病不敢来上值。
  而放眼整个朝野,只有一人还如从前一般,那人便是承英殿大学士沈谦之。众人都知在这回的事上,沈谦之是最大的功臣。
  因着平阳侯倒台,昭武将军陈幸痛失爱子卧病在榻,沈谦之便代掌了巡防营指挥权。除了平日要批注的奏折,晚间还要巡视宫城。
  这日,回至栖云院时,又已是夜半三更。
  方一入院,便见老夫人王氏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玉翘在一旁掌着灯,她见沈谦之入院,不由得双眸泛着星光,一错不错的望着沈谦之。
  沈谦之怔了怔,直上前行礼道:“……母亲?”
  王氏缓缓从椅子上坐起,见沈谦之走近,便伸手扶住了他,关切道:“我让人进宫的汤,你可曾用了?”
  沈谦之微微点了点头,将王氏扶进书房内,说道:“母亲以后莫要让人再送汤羹进来了,儿子自会看顾好自己。”
  王氏低低的应了一声,被沈谦之扶着坐了下来,这才道:“近日你都太忙,我便是要来瞧瞧你,也总是见不着你的人,便在这里等着了。”
  沈谦之垂首道:“是儿子不孝。”
  王氏浅浅笑了笑,“如今你得圣上重用,不免公务缠身,娘又怎会怪你。”
  栖云院的书房内每日晚间起便烧着炭火了,是以即便才回来,屋内也是暖和的。沈谦之脱下自己的外氅,他直觉母亲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坐回书案前,继续听着。
  “只是……娘知道你近日实在操劳,”王氏说着,将站在她身后的玉翘拉上前来,继续道:“这丫头原是伺候你的,只前一段时间让她去蓼风阁了。”
  虽说李萦在敦肃王世子一案上算立了功的,但她参与其中不说,身上还背着一条人命,到底不是光彩的事,王氏特意未提她,只接着道:“现下蓼风阁也空着了,还让她回来伺候你罢。”
  沈谦之知母亲半夜还在此守着他,必是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便淡淡道:“听母亲安排便是。”
  王氏听了这话,脸上果然露出欣慰的笑意,道:“夜深了,你快歇下罢,我让这丫头将我送回去,便来伺候你。”
  玉翘忙将王氏扶起,缓缓往碧落斋走去。
  王氏一面走着,一面低叹道:“还是你的法子有效,他身边儿没个人,到底是不成的。”
  玉翘忙低声回道:“是大人孝顺肯听老夫人的话罢了。”
  王氏听着,虽知玉翘这是讨好她的话,却仍觉着受用。她亦知玉翘打的是什么主意,但她数年前将玉翘指派去栖云院时,动的便是这个心思。
  只是后来沈谦之被皇帝赐婚与郡主,她便也再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只这一回,先是孟妱休了夫,李萦也入了狱。见他又是孑然一身且近日又太过操劳,才重新打起了这个念头。
  玉翘将王氏送回碧落斋后,特意去蓼风阁换一身衣裳,才缓缓往栖云院来了。
  见书房中的烛火还亮着,心内不由欢喜了几分。
  她在门首轻叩了叩门,柔声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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