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我是反派》第50/112页


  秦雪嫣低头轻抚小腹,声音轻柔,神情坚毅:“我跟郡主走。”
  *
  秦丰吸取教训,生怕长乐侯如从前一样,坚持赶秦雪嫣回武威伯府,没敢带秦雪嫣去长乐侯府,而是将她安置在了自己的一处私宅。
  年年为秦雪嫣出头,本是赶鸭子上架,不得已而为之。秦雪嫣坚持离开武威伯府,那份勇气与决绝,倒叫她刮目相看起来。她从前还真是看轻了这位表姐。
  她索性好人做到底,一直将秦雪嫣送到了秦丰的私宅。
  秦雪嫣喝过药,躺在床上,身子虽然依旧虚弱,精神却比在梁家时好了许多,眼中也有了光。她含着泪,握住年年的手道:“大恩不言谢。从前是我有眼无珠,错看了郡主,以后但凡有差遣,只要郡主说一声,万死不辞。”
  年年不爱听这种话:“什么死呀活呀的,你好好养病,以后生个健康可爱的孩儿,好好教养,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她可用不着秦雪嫣的报答。
  秦雪嫣含泪带笑道:“会的。我如果过得不好,岂不辜负了郡主救我母子的一番苦心?”
  两人这边说着话,那边秦丰见妹妹安置好了,面沉如铁,气势汹汹往外走去。秦雪嫣眼角余光瞥见,见势不对,叫住他道:“哥哥,你去哪里?”
  秦丰哼道:“你好好养病,不要管我。”
  秦雪嫣何等了解他:“你是不是想去找梁季霄算账?”
  秦丰被她说破,索性承认道:“没错,你在梁家,我投鼠忌器,不敢拿他怎么样;你都回来了,我还怕他个鸟?他敢这么对你,我这就去把他打一顿给你出气。”
  秦雪嫣道:“不许。”
  秦丰顿时跳了起来:“你不会还对那混账小子余情未了吧?”
  秦雪嫣眼中顿时涌出泪来,哽咽道:“哥哥,你说什么呢?”
  “唉哟,你别哭啊。这有什么好哭的?”见妹妹伤心,秦丰手足无措,气势弱了下来,嘟囔道,“如果不是,为什么不准我揍他为你出气?”
  秦雪嫣道:“你直接揍他,到时候他去找父亲告状,你又要吃亏。”
  秦丰一梗脖子:“能出气就成,为你吃点亏算什么?”
  秦雪嫣道:“你是不是傻?你为什么要当面揍他,就不能套了麻袋,拖他到黑巷子里揍一顿,一样出气?”
  秦丰:“……”
  年年:“……”
  还以为秦雪嫣是个柔弱心软的,原来是个狠角色。
  年年深表赞同,唯恐天下不乱地建议道:“聂小乙那里新收了两个武林高手,可以帮忙,绝对揍得到位,不留痕迹。顺便废了他的命根子,叫他断子绝孙,再也不敢风骚。”
  秦雪嫣眼睛一亮,看向年年,两人目光相对,不由同时笑了起来。
  一旁的秦丰下肢一紧,脊背发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娘呀,女人好可怕,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啊。
  *
  年年回到天工坊家中时已是未时。
  阳光正好,透过老榆树稀疏的枝叶,洒落一地碎金。小小的院落一片静谧,几只雀儿栖息在乌油油的瓦片上,低头梳理着灰扑扑的羽毛。
  院中堆着几个箱笼,珍珠正和滕远舟一起,将她上午买的摆件、器皿、书画、书册登册归位。见到她回来,珍珠问她道:“郡主,这些都直接用上吗?”
  年年点头,指着琉璃道:“你们几个商量着布置好便可,不用问我。”几个丫鬟都是打小跟她的,深知她的习惯喜好。
  珍珠应下,又问道:“姑爷那边,要不要问一下他的意见?”
  年年听到聂小乙就生气,哼道:“他好好读他的圣贤书便是,分这些心做什么?”
  珍珠:“……”郡主说得有道理,姑爷如今的头等大事就是专心读书,准备明年的春闱。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种不对的感觉到年年目不斜视地经过书房,直往内室去越发强烈。
  这是怎么了?明明早上一起用早膳时,郡主和姑爷还好好的。珍珠询问地看向跟着年年出去的琉璃和琥珀,琉璃和琥珀也是一头雾水。
  也许是郡主不想打扰姑爷读书?
  年年懒得管小丫鬟们的眉眼官司,稍稍梳洗了下,倒头就睡,今儿出门折腾了大半天,不管是逛街还是抢人,都是辛苦的事,她早就精疲力尽。
  一觉睡得香甜,醒来神清气爽,元气满满。
  珍珠服侍年年梳妆打扮,见她眉眼鲜亮,精神奕奕地挑选着待会儿要佩戴的簪环,心情颇佳的模样,笑着告诉她道:“姑爷来看过郡主了,见郡主睡得香,没有打扰您,又回去读书了。”
  年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聂小乙那混蛋还敢来见她?她还有帐没和他算呢。她问珍珠:“昨儿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珍珠一愣:“郡主让奴婢准备的什么?”她怎么毫无印象?
  年年提醒她:“锥子和绳子啊。”
  锥子和绳子?珍珠想起了昨日的对话,呆了呆:“奴婢以为郡主是在开玩笑。”怎么可能给姑爷送这种东西?
  年年道:“不开玩笑,我记得家中应该有,找出来给他送去。”
  珍珠苦了脸,不敢违拗年年,无奈应下道:“奴婢遵命。”
  年年心情好了些,随意指了一套碧玺头面道:“就戴这一套吧。”
  珍珠应下,帮她梳了堕马髻,插上簪环,一时看得有些呆。
  郡主的容貌似乎越来越盛了。白瓷般细腻的肌肤仿佛透明,乌檀似的长发漆黑亮泽,娥眉弯弯,不描而翠,杏仁含波,黑白分明,小小的翘鼻,嫣红的嘴,窈窕的身段勾人心神,便是她看了,也不觉怦然心动。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门帘掀动,琉璃抱了一盆开了大半的绿菊,笑盈盈地进来:“郡主,秦世子送了盆绿菊过来,可真稀罕。”
  年年刚刚戴好赤金镶碧玺流苏耳坠,闻言扭头看去,耳坠的流苏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琉璃抱着的那株菊花种在紫砂盆中,呈浅浅绿色,千缕万瓣,淡雅秀致,果然是罕见的绿菊。年年看得欢喜,吩咐道:“放在这边窗台上吧。”秦丰这回的礼物倒是送到她的心坎里了,总算没有再弄上次送给孟葭那种华丽的鎏金鸟笼。
  她问琉璃:“秦表兄又过来了?”
  琉璃“嗯”了声:“这会儿人在姑爷那边呢。”
  年年起身道:“我去看看。”秦丰此来,多半是问聂轻寒借人修理梁季霄的。珍珠忙追上她,为她披了一件粉地花鸟纹蜀锦氅衣。
  主仆俩走到聂轻寒的书房门口,恰见琥珀端了茶盘要进去奉茶。
  年年见茶盘上有两盏茶,问道:“来了两位客?”
  琥珀回道:“不是,其中一盏是姑爷的。”
  聂轻寒的啊。年年心中哼了声,端过一盏,一饮而尽。琥珀和珍珠都愣了愣:“郡主?”
  年年微微一笑:“琥珀先把秦表兄的茶端进去,聂小乙的茶,我亲自帮他沏。”
  原来郡主是想亲手为姑爷沏茶啊,琥珀恍然大悟,应道:“奴婢知道了。”忍不住道,“姑爷一定欢喜得很。”郡主什么时候主动帮人沏过茶?真是天大的面子。
  珍珠想起刚刚年年要她给聂轻寒送锥子、绳子的事,却是隐隐不安。
  年年去了厨房,也不用茶叶,叫负责厨房的严大娘倒了一杯滚水进茶盏,又问她:“调料在哪儿?”
  严大娘殷勤地领着年年到调料架前。
  年年自己动手,盐、糖、醋、酱油、花椒、孜然……凡是目光所及,认识不认识的调料,都加了个遍。
  珍珠看得心惊肉跳:“郡主,这……能吃吗?”
  年年道:“我这是古法烹茶,自然能吃。”
  严大娘一脸崇拜:“郡主到底见多识广,连古法都会。”
  珍珠:“……”
  年年忍俊不禁,又问严大娘要了根筷子,随意捣了捣看上去颜色诡异的茶水,见差不多搅拌均匀了,盖上盖子,笑眯眯地端起去了书房。
  书房中除了聂轻寒,聂轻寒在广南新收的手下冯多侠也在。冯多侠二十多岁的模样,生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全然看不出是个身手高强的武学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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