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我是反派》第51/112页


  年年估摸着,聂轻寒应该答应了借冯多侠给秦丰,帮忙去修理梁季霄。
  年年并不意外。聂轻寒从广南带回来的两人,赵余原是武馆师父,为人忠厚,做事顶真,却缺乏机变;冯多侠却正好相反,被灭门后混迹江湖多年,经验丰富,计谋百出。做这种套麻袋阴人的见不得人的事,自然是冯多侠更合适。
  见到年年进来,三人的对话停下。秦丰笑嘻嘻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冯多侠看了她一眼,脸皮微红,立刻站起向她行礼。
  聂轻寒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目光在她空荡荡的没有饰物的腰间微顿。
  年年向秦、冯两人点了点头,端着茶盏径直向聂轻寒走去:“聂小乙,我刚刚喝了你的茶,重新给你沏了一盏。”
  聂轻寒接过:“多谢郡主。”
  年年见他似乎没有马上喝的打算,笑盈盈地道:“父王从前最喜欢喝我沏的茶。你不喝一口,尝尝我的手艺吗?”
  聂轻寒若有所思,揭开了茶盖。一股诡异的味道冲鼻。他动作一顿,看向年年。
  年年神情殷殷地看着他,乌溜溜的杏眼中满是期盼。看在外人眼中,当真是旁若无人,含情脉脉。
  冯多侠不敢多看,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秦丰一脸羡慕:“聂兄真是有福,郡主表妹沏的茶,可不是谁都能喝到的。”
  确实有“福”,就不知,他又哪里得罪她了?还特意拣了有外人在的时候,做出恩爱之态,逼他不得不喝。
  聂轻寒目光再度扫过年年腰间,隐隐有了猜测,低头,啜了一口茶。他眉心猛地一跳,好不容易克制住没有失态。
  看来她真是气得狠了,下手毫不容情啊。
  年年问:“好不好喝?”
  他默了默,捏着鼻子答认了:“好喝。”
  年年嫣然:“那你全喝了,喜欢的话,以后我天天给你沏。”
  聂轻寒:“……”在秦丰艳羡的眼神和她的死亡凝视下,心中叹了口气,一口气将一盏茶全喝了下去。
  那滋味,委实销魂。
  秦丰不知就里,嚷嚷道:“我也要。”
  年年哼道:“你想喝?等孟葭嫁过来了,让她给你沏。”
  秦丰道:“别这么小气嘛,你的茶总不成是专沏给他的吧?”
  年年道:“那是当然。”
  秦丰“哎哟喂”,一脸没眼看的表情:“知道你们恩爱,不用特意砢碜我吧。”
  就连低着头不敢多看的冯多侠,唇边也现出一丝笑来。
  年年道:“你有本事也砢碜我们一个。”
  秦丰没本事,更没胆子,捧心道:“算了,算了,我走了,不在这里碍你们的眼。你们好好努力,争取让我早日抱上大胖外甥啊。”拉着冯多侠道,“快走快走,别在这里碍人眼。”还贴心地掩好了门。
  屋中转眼只剩了聂轻寒和年年两人。
  聂轻寒放下手中的茶盏,温言问:“气消了没?”


第39章 第 39 章
  日渐西移, 阳光斜斜射入冰裂纹的雕花窗格, 暖意融融,一室鎏金。他坐在黄花梨的折背椅上,俊美的面孔沐浴在阳光下, 冷白的肌肤、幽黑的凤眸仿佛也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温暖。
  那夜月华如水, 他亲手帮她系上药囊,清隽眉眼沐浴在月光的银辉中, 亦是这般温柔, 内里藏的却全是算计。
  年年思及往事,气不打一处来,冷下脸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聂轻寒沉吟片刻, 没有装糊涂,问道:“为了药囊?”
  年年心头一凛,惊讶地看向他:他可真厉害,药囊的事她一字未提, 他竟然猜到了?
  聂轻寒心上微痒:她杏眼圆睁, 朱唇微启,吹弹得破的粉面满是愕然, 模样实在可爱。手指微微动了动, 忍不住抬起手, 想摸摸她气鼓鼓的玉颊。
  年年毫不留情,“啪”的一下将他的手打落。
  她全未留力,他白皙的手背很快红了一片。聂轻寒看了一眼,并未在意, 温言问道:“你到底有什么好气的?”
  他居然敢问她有什么好气的?年年愤怒了:“聂小乙,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不知道吗?”居然还有脸问她。
  聂轻寒想了想:“我并未做对不起你的事。”
  年年怒道:“你骗我。”
  他疑惑:“我哪里骗了你?”
  “你……”年年噎住,她还真说不出他到底哪里骗了她。
  他从来没说过,他给她的就是避子的药囊。反而从一开始,他就告诉她,药囊是凝神养气用的。他每一句告诉她的话都是真的,可正因如此,他更加可恶。他分明故意误导她,还妄想将自己洗得一清二白,假装无辜。
  他就是欺负她不敢把暗地里叫夏拯做避子药囊的事抖出来。毕竟,这种事要闹出来,终究是她理亏,谁都会觉得她不懂事、无理取闹,他受了委屈。
  这个心机男人,早就算到了这一切,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年年望着他冷静笃定的模样,只觉快气炸了:“聂轻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得一点都没错?”
  都气得叫上他的大名了?聂轻寒轻叹,柔声道:“你向夏先生所求之药药性寒凉,于你身子无益。”
  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他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却又想让她无法指责他?他这是吃定她了。年年怒极反笑,深吸一口气,忽地伸手,隔着袍袴,虚虚罩在了他命门的上方。
  聂轻寒倒吸一口气,浑身都绷紧了起来:“年年。”他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般大胆的举动。
  年年雪白的娇容上一片冰冷,螓首低垂,慢慢凑近他,娇艳的朱唇贴在他的耳边,幽幽开口:“聂小乙,你是不是很想我为你生个孩子?”
  她声音低柔,气息如兰,娇娇的声线仿佛一根无形的羽毛,钻入他耳中,若有若无地撩拨着他的感官。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下流窜向四肢百骸。聂轻寒的耳朵红得几欲滴血,浑身血液叫嚣着,不受控制地奔涌向她玉手虚悬之处。
  真要命。她甚至还未真正碰触到他,他已将溃不成军。
  聂轻寒双拳握起,额角汗出,一动都不敢动,却完全无法控制生理反应。
  年年目光扫过掌下,心中闪过快意:呵,原来他也有失态的时候?她还以为,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能冷静自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呢。
  她变本加厉,香软的红唇含住他的耳根,轻嗔道:“你怎么不回答?”
  诱人的女儿香萦绕鼻端,清浅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地拂过他耳畔鬓角,他闭着眼,依然能感知到她温暖的体温,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身子,她强烈又惑人心神的存在。
  她是他的妻子,他名正言顺拥有的心上人。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
  她细白的牙齿忽然用力,恨恨咬了口他脆弱的耳垂。
  仿佛有一道电流瞬间流过,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瞬间崩断,他蓦地伸手,揽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将她用力扣入他怀中。
  她低呼一声,原本虚按的手不可避免地触到实处。他闷哼一声,掐住她纤腰的手一下子收紧,将她紧紧按向他,漂亮的凤眼眼尾微微潮红,声音哑得不可思议:“是,我想要个孩子,属于我们俩的孩子。”
  他终于承认了。
  年年任由他将她困在怀中,抬头看向他,神情冷漠,近于无情:“聂小乙,我们不会有孩子的。”避子药囊只是以防万一,真正注定他们不会有孩子的是世界法则。他只会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在她坠崖后才会出生,不可能是她的。
  聂轻寒动作一僵,俊美的面上,潮红一点点褪去,凤眸晦暗,一瞬不瞬地落到她面上。
  半晌,他淡淡开口:“你还是不想要我的孩子?”
  他面上几乎看不出表情,年年却不知怎的,心头仿佛被针扎了下,蓦地一疼,原本要放的狠话一时竟堵在了喉口。
  为什么,她居然觉得聂小乙有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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