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我是反派》第73/112页


  年年讶然抬头看他:他想通了?
  他眸中仿佛凝结了冰霜,目光似在看她,又似在看着远处:“不过,不必做婢女。我会找个小宅子安置你。”说到这里,他露出讥讽之色,“只是,那边服侍的粗手笨脚的,不会有琉璃几个周到,左邻右舍也许会误认为你是外室,就不知郡主能不能受得了这份委屈?”
  年年没有意见,应道:“好。”他肯让步她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敢挑什么服侍周不周到,被不被人误解。
  他又道:“从此后,落入我手,身边无一体己人,你也愿意?”
  年年讶然:“聂小乙,难道你会欺负我?”
  聂轻寒望着她澄澈的杏眼,许久,狼狈地闭上了眼:“你先出去吧,让我静一静。”他会。
  他听着她轻巧的脚步声远去,刚刚她的话再一次在他脑海中浮现。
  她谁也不喜欢,只在意她的家人。
  还有之前她说……等等,混乱的思绪忽地清明起来,她的话着实蹊跷,为什么说福襄不能活在这世上?而且,她说,她不喜他,也不喜欢段琢,可在佛光崖上,为什么又要对段琢倾诉衷情?若说她真对段琢一往情深,如她所说,在他昏迷的时候,她完全可以离开他去找段琢,可她并没有,反而选择了留下来照顾他。
  最蹊跷的是,她在佛光崖挣脱他的那一跳。
  昨夜的细节一点点在他脑海中重现:她威胁他放过段琢,崖边塌陷。她掉下去时,明明没有必死之志,却在发现是他时,义无反顾地划断了衣袖。若说她是为了不让段琢多心,不惜寻死,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吧?
  再往前,她为了段琢在他的药中下毒,却在最后关头打翻了药。
  难道,背后有人胁迫她?否则,如何解释她种种前后矛盾的举止?
  他心头震动,睁开眼正要出去,脚下忽然踩到一物,低头看去,却是一本羊皮封面的小册子。封面已经泛了黄,看上去十分古旧。
  聂轻寒觉得眼熟:好像是年年的东西?他曾经几次撞见过她在翻这本册子。他弯腰捡起,发现封面上空无一字,微微讶异。正要拿出去给她,门忽然打开。年年站在门口,看到他手中的册子,脸色倏变,急声道:“还给我。”
  聂轻寒原本不甚在意,见到她焦急的神色,倒起了疑心,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是什么?”
  年年将任务手册拿回,微微松了口气。刚刚她忽然觉得袖袋中轻飘飘的,真是吓得魂都没了,这东西可不能落到别人手上。还好,没丢在路上,而是丢在了这里。
  她将册子收回袖袋,心神稍定,随口敷衍地道:“没什么,就是我随手记的一本账本。”
  聂轻寒目光从她袖袋掠过,心中疑惑愈深。想到刚刚的猜测,他心中微动: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检查一下她这本羊皮册子。
  知道他们还没用早膳,褚辉热情地从厨中端了小米粥、白面馍馍、咸蛋和小菜,招呼两人吃。
  聂轻寒谢过褚家父子,很快吃完。年年却吃不大惯。纵然折腾一夜,早已饿得前心贴后背,却还有些难以下咽,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褚辉偷偷看了她好几眼,见她食不下咽的模样,忍不住问道:“知知姑娘,是这些不合胃口吗?”
  年年赧然:“我一贯晨间吃得不多。”这么多年的锦衣玉食,这副胃口早就养得刁钻无比。
  褚辉担忧道:“你吃得也太少了点,难怪这么瘦。你有没有别的想吃的,我现在去给你做。”
  一旁和聂轻寒谈论经义的褚时远听到,心中暗暗叹气:这个傻儿子,该不会是对人家姑娘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这位知知姑娘容貌绝色,气质尊贵,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普通的婢女。有哪个婢女一双手嫩得和春笋一般,一看就没干过活,穿着打扮会比主人还华贵;又有哪个婢女敢不问主人,就大喇喇坐下和主人同桌?
  看聂公子谈吐举止,腹中学问,绝非池中之物,却对这位知知姑娘纵容如此。她即便不是他的妻子,也必定是爱宠,岂是自己这个傻儿子能肖想的?
  褚时远清咳一声,吩咐道:“阿辉,有件事需要你跑个腿。”可别再绕着人家姑娘转了。
  一个时辰后,得到褚辉报信的赵余赶了过来,见到两人激动不已。昨夜他怕出事,并不敢走远,没多久,便见段琢神情不对,失魂落魄地从佛光崖方向过来,径直去了燕蓉王妃所居的院落。不一会儿,整座龙泉寺都沸腾起来。
  临川王府的护卫全被召集起来,兵分两路,一路坠绳下探,一路绕道,试图到崖底寻人。琥珀和珊瑚也得了消息过来了,在崖边哭哭啼啼。赵余这才知道,聂轻寒和郡主坠了崖,大惊失色。
  峭壁千韧,崖风劲烈,坠绳下探的一队很快无功而返,所有人心里都清楚,从这么高的地方坠下去,必无幸理。只是段琢不肯甘心。他当时被聂轻寒撂倒,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坠落。
  福襄,是为他死的,他怎么能甘心就这么放弃?
  赵余也懊恼不已,他当时若没有离开就好了,也许来得及阻止悲剧的发生。他也尝试了一次坠绳下崖,绳子很快放到了尽头,下面却依旧是看不到底的峭壁。
  伤心彷徨之际,褚辉悄悄找来,瞒着其他人带他来了这里。
  上苍庇佑,他们还活着,实在太好了!


第54章 第 54 章
  赵余按照聂轻寒的吩咐, 没有惊动龙泉寺中的其他人, 重新雇了一辆车,将两人送到了聂轻寒在城西七条胡同置的一处幽静宅院。
  胡同狭窄,马车无法驶入。赵余在胡同外停了车, 摆好踏脚, 聂轻寒先下了车,回头见年年站在车门口, 迟疑了片刻, 向他伸出了手。
  他神情淡漠,并无相助之意。
  年年有些委屈,娥眉微蹙, 乌溜溜的杏眼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聂小乙,这么高,我一个人下不来。”她上下马车,从来都有丫鬟扶持, 如今身边无人, 他连搭把手都不肯吗?
  聂轻寒淡淡道:“以后不便的地方更多,知知姑娘要早日习惯。”“知知姑娘”四个字他说得格外慢。她既然选择了放弃福襄的身份, 就该有承担相应后果的觉悟。
  年年:“……”臭男人, 小肚鸡肠, 还在记恨她呢,这种小事也要故意刁难她。若是平时,她也就直接跳下去了。偏偏昨夜爬下峭壁时绣鞋磨破了,后来又走了不少路, 她的脚底早就磨出了水泡,疼痛难忍。
  跳是跳不得了,她想了想,索性蹲下来,用手撑住车辕,倒退着去够踏脚。
  赵余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一眼都不敢多看。聂轻寒眉心一跳:她还真是能屈能伸,这般不顾形象的举止,做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他终是看不过,伸出还能动的左臂,将她拦腰一抱,抱下了马车。
  年年左脚刚落地,又缩了回来,“嘶”了一声,眼圈微微发红。脚底的水泡似乎破了,疼得越发厉害了。
  聂轻寒看在眼里,眸色暗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圈住她腰肢的手蓦地发力,一把将她扛上了肩。
  年年惊叫一声,只觉天旋地转,吓得赶紧搂紧了他的脖颈、她气得狠狠捶了他几下:“聂小乙,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他理也不理她,吩咐赵余道:“你先找个地方停车,回头过来这里找我。”
  赵余见两人较劲,头也不敢抬,应了声“是”,赶着马车,飞也似地走了。
  年年还要挣扎。聂轻寒道:“你是想把左邻右舍都吵出来看热闹吗?”
  年年一呆,动作僵住。
  聂轻寒见她老实了,扛着她,直接走到胡同最深处,挂着“守静”匾额的黑漆大门前,敲了敲门。
  大门打开,门后探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脑袋,看到两人的姿势一愣,认出聂轻寒来:“爷回来了,这位是?”
  年年从最初的羞恼中回过神来,知道门房老汉是聂轻寒的人,从聂轻寒肩上撑起,对他落落大方地笑了笑。
  门房这才看清她的容貌,一时睁大眼睛,看呆在当场,喃喃而道:“我莫不是看到了个仙女?”
  聂轻寒:“……”眼角余光瞥见年年笑盈盈的模样,一时真恨不得将她扔下去:这般不合规矩的姿态被人看到,她先还知道羞恼呢,这会儿倒适应得快。她是真不把自己当郡主了?
  他脸色沉了下来,单手扛着年年,也不管自己腿脚上的伤势疼痛,越走越快。
  年年趴在他肩上,好奇地打量四周。这座宅子不大,只前后两进,有厢房,有倒座,式样朴拙。中间的空地种了芭蕉与月桂,打了一口小小的井。时近中秋,桂花满枝,满院飘香。
  聂轻寒扛着她直入正房。
  屋中布置简单,青砖地面,黑漆立柱,中间一溜儿摆着两排黑漆官帽椅,光秃秃的,没有配椅袱。粉白的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颇是清雅。
  两侧俱用槅扇隔断。聂轻寒脚步不停,推开东边隔断的槅扇门,走了进去。
  里面空荡荡,只靠墙放了一张小小的黑漆架子床,床上铺盖帷帐俱无,显然平日无人居住。居中则放了一张小小的圆桌,两张鼓凳。
  聂轻寒将年年放在了圆桌上。
  年年:??什么毛病?
  年年想下去,被他将肩按住,目光晦暗地看着她道:“坐好。”
  年年警惕地看着他:他想做什么?这混蛋从前最喜欢把她放在桌上胡作非为,该不会……
  他蹲下身去,摘了她的绣鞋,脱下她的罗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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