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相爷死开》第36/78页


  如玉沉沉昏睡了三日夜,回到侯府的第四日才清醒过来。
  她一醒来,顿觉神清气爽,似乎很久都没有这么好的休息过了。
  下午时分,侯府一个人都没有,如玉只觉一身轻松,忽然来了兴致,同晚画两人自己下厨,弄了几道家常吃食,加上滚滚三人吃了个肚儿圆,在侯府里头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消食。
  侯府较之她出府前又扩大了些,这几年颜赫战功彪炳,正雍帝先前抄了侯府左边的宅子,转头便送给颜赫了,然颜赫只差人打通了宅子,并未将侯府扩建整理,一切都还与如玉印象中的一样。
  唯一不同的,便是她的院子,似乎扩大了不少,多了一个悉心布置的花苑,一座休憩的小阁楼,玩赏的小湖与湖心亭,就连连接著院子与中庭的回廊似乎都整饬过,雕花与嵌入壁中的灯盏都风雅精致许多。
  如玉在花苑中静静坐了一下午。
  傍晚,颜赫仍不见人影,沈秋娘一人风尘仆仆地从铺子那回来,她见著如玉,惊呼了一声,高兴地上前拥紧了她。
  “玉儿,二娘千盼万盼,总算把你盼回来了。”
  “二娘!”
  如玉同沈秋娘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儿话,将这些年来相府里发生的事,掩去了宇文玨的部份,挑著陆无双做的一一说了,她尽量轻描淡写,沈秋娘耐性地听著,可其实她早从藏锋几人那得知如玉这几年过的日子,心疼得无以复加,搂著人道:“回来了就好,那陆无双著实可恨,瞧你都瘦得不成样子了,二娘给你好好补补身子。你爹与老太爷不会放过陆家的,以前你人在相府,他们有所忌惮,现在可不怕了,你等著看,颜家不会放过陆家的!”
  “二娘。”如玉趁机道:“教教玉儿管帐与经商的弯弯绕绕吧。”她觉著她的一些心思,沈秋娘是懂的。
  “嗯?”
  “陆家背后,靠的是雍京商会的支持吧?”如玉道:“玉儿也想同陆家与陆无双讨回一点公道。”
  沈秋娘不无讶异地看著如玉:“确实是,可,这只是明面上的,私底下,陆家还有一大半靠著浣南李家供养著。”
  “浣南李家?”如玉一愣,旋即想起李潇洒与柳茵茵两人,柳成荫是陆家派系的人马,李潇洒极有可能为了妻子而支持岳丈与陆家。这个时候,李家兄弟二人已经成功地夺回家产与祖业了。
  “正是,李家同江南苏家一般,都是百年巨贾人家,基业庞大,势力盘根错节深植各地,便是支持陆家也游刃有馀,你若什么门道都没有,只学管帐与经商之道那些,是不可能釜底抽薪弄垮背后支持陆家的那些商贾的。就是雍京商会,势力都不是二娘可以比拼的。”
  如玉的肩膀垂了下去。
  沈秋娘见她那沮丧的模样,赶紧道:“虽无法与之抗衡,借力打力却是可以,古有合纵连横之术,在几大商会与李家之间挑拨离间却是不难,二娘也曾计画过,与人主意来来回回出了好多个了,却同你爹一样顾忌著你还在相府,始终不敢对陆家下手。”
  如玉忙道:“不要,莫要平白牵连了李家,一事对一事,制造雍京商会与陆家、李家与陆家之间的嫌隙便好了。”沈秋娘此言正中如玉下怀,她为的便是这个。“那二娘,你同我分析分析吧,那些支持陆家的商贾情况以及雍京各大商会、巨贾背后的关系。还有......江南苏家如今情况。”
  不知苏珩如今在苏家是何情况,她有心打探却不好直白问出口,便委婉了些。
  沈秋娘笑道:“这是自然,其它的我同你细说,但江南苏家如今的情况你得去问苏五郎才好,不出意外下任苏家掌权者便是他,如今苏家一大半都归他所管了。这些年,他也没少往雍京发展,同二娘一起谋画著要对付李家的人便是他。”说罢感叹道:“苏五郎也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厉害人物,行事果断狠辣,蚕食鲸吞了不少对手,往雍京没发展几年便一跃成为京城四大巨贾之一了,得了个黑面老五的称号。”
  什么?
  如玉惊讶。
  苏珩在她面前,总是一副温和的模样,都不曾大声说过一句话,几回动怒都是为了她与陆无双翻脸,在她的感觉中,一直将他当成了闲散的名门贵公子。
  正说著,管事便来通报苏珩来了。
  苏珩仍是那副温润柔荏的样子,他今日瞧著精神十足,仪容精心打理过,容光焕发,神采照人,衬得秀美的面庞更加夺人目光了。
  “苏大哥,你来得正巧,我刚清醒不久。”如玉微笑道:“也不知怎地,竟然昏睡了三日,听晚画一说我自个儿都吓了好大一跳。”
  “大夫说你这是情绪过激加上太累,许多人大喜大悲之后都会昏迷个一两日,无甚大碍的。”苏珩笑了笑,而后道:“可不巧,我日日都来,好不容易今日你才清醒了。”
  “苏大哥有心了。”
  沈秋娘道:“哪儿无甚大碍,大夫说你身子可虚了,肝胆脾经五脏六腑全是问题,得好好照料好好补回来。”她说完又看向苏珩,“你来的倒是也巧,我同玉儿正说到你呢。”
  “嗯?”
  如玉道:“原来苏大哥如此厉害,将苏家生意发展得这样好。我老把当成了大哥那般吊儿郎当的闲散公子,真是多有失敬。”
  苏珩自嘲道:“有何厉害,这么多年了始终也保护不了心中重要之人,从少年到现在,其实我一直都失败无比。”
  如玉想到了第二世城隍庙遇难的那些孩子,不由心头一涩,但她还没来得及感伤,便听见不平的嚷嚷之声。
  “什么叫大哥那般吊儿郎当的闲散公子啦?”颜琛走了过来,哇哇大叫道:“都忘了幼时是谁帮你把屎把尿的?又是谁这几日衣不解带地在床边照看你的?”
  除了面容成熟了不少,颜琛倒是半点儿也没变。
  如玉想了想,道:“是二娘。”说完一顿,又补充:“跟晚画。”
  颜琛没好气道:“是你大哥我!”
  沈秋娘在一旁掩嘴儿笑:“确实是琛儿,他一开始不会换布条儿,就把你抱到了茅房,结果手一滑把你摔进粪坑了,被你爹抓著打的时候还里直气壮地说是妹妹太胖了,想饿你几顿呢。”
  如玉风中凌乱。“我?粪坑?”她看了眼苏珩,面色爆红道:“二娘,为何我从未听闻过此事......”
  “琛儿当时挨个去威胁全府的人,包括门房养的那两条狗,要大伙儿不能走漏了半个字,不然他就要去跳锦绣湖呢。”沈秋娘笑道:“如今那湖被填平了成了娃儿玩的大泥坑,你便去跳吧,不打紧的。”
  “二娘!”颜琛抗议:“你没义气!”
  “我还没将你打破了老太爷最喜爱的百年窑碗,硬指著刚满月的玉儿说是她摔坏的这件事呢。还有偷吃了御赐你爹的酱汁蹄膀,赖给五个月大的玉儿的事呢。你啊,打小干了坏事,可没少推给你妹妹,骂都骂不怕。”
  颜琛委屈地扁嘴:“二娘,你偏心,玉儿也没少顶著我的名号到处惹事,你就不说说她。”
  沈秋娘耸肩:“谁让颜家男孩儿多,不值钱呢。”
  瞬间几人都笑了出来,尤其如玉,快要笑岔气了。
  气氛欢快了起来,管事端来几盅甜汤与点心,四人笑谈了一会儿,苏珩便起身告辞了。
  如玉刚醒,回到颜府也需要多加休息调养,到时颜凛下值也该过来了,他不好多加打扰。
  来日方长,他并不急于一时。
  颜琛送他出府,如玉便继续同沈秋娘打探现今雍京的商情。
  “二娘,教我吧。管钱算帐经营铺子这些以及商道。”
  沈秋娘从她眼中读出了坚决。这种破而后立的坚定目光像极了当年初到颜家无所适从,渴切一份安身立命的事业的自己。
  “好。”沈秋娘顺了如玉的发,安抚地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下个月开始二娘带你上铺子。二娘一个人管这么多铺子,可巴不得玉儿来帮手呢。”
  “谢谢二娘。”如玉展颜一笑。
  两人腻了好一会儿,如玉才抬起头道:“二娘,还有一事玉儿想请二娘帮忙。” 
  “什么事?”
  “秋祭完皇上照惯例会在宫中设筵宴请随行大臣与家眷的吧?那宫宴玉儿也想去。”
  倘若她还是十四五,随行颜赫前去自然无事,可现在她身分尴尬,却是不好出席。
  沈秋娘道:“那宫筵无趣得很,礼节繁复又得应付一堆糟心的人,当今皇上讲究养生之道,吃食清淡比不上酒楼美味,幼时你爹曾带你去过一次,之后再想带你去你都不愿意了,你忘啦?”
  “二娘。其实玉儿有一个打算。”如玉低声道:“二娘也知道这些年我在相府过的日子,现在虽然得了自由,心中却始终哽著那口怨气,尤其那陆无双竟恶毒地这般陷害我与苏珩,那分明是想置我二人于死地......”
  沈秋娘握紧了如玉的手。
  如玉继续道:“玉儿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是说?”沈秋娘惊呼。
  “没错,她如何待我,我便也要她尝尝那百口莫辩众叛亲离的滋味!”
  “可,这,这也会让相爷遭受非议......”沈秋娘察觉失言,赶紧道:“二娘是说,你如今才刚离了相府,万一此事被相爷查出,怕他又要上来纠缠于你......”在宇文玨与如玉之间,她心中矛盾万千,一个是实打实当著亲生女儿宠大的,另一个是她唯一的亲生骨肉,她总是盼著两人都好,宇文玨挟怨报复,她心疼如玉恼怒于他,却也不真希望他出事。
  当年听见他要纳如玉为妾,她霎时有种豁出一切的冲动,想直接对外揭露了宇文玨庶子的身份,但倒底不忍断了他一辈子的前途与污了自己的名声,连带拖累颜赫的名声......
  如玉见她迟疑,知道她的顾虑,便循循道:“二娘,其实这,您也知的,相爷忍受陆家多年,早与陆无双貌合神离就等著摆脱她......与其让相爷主动休妻背上骂名,让陆家藉此发作,倒不如让陆无双出事,相爷得以名正言顺地摆脱掉人,谢我都来不及,怎会上门找麻烦呢。”
  秋猎祭祀之后按照大雍朝惯例,皇帝会在宫中摆出酬谢筵,宴请参与秋猎的大臣与家眷,感谢一众大臣的辛劳,一年之中皇帝只会摆两次宴请群臣的筵席,另一次在春祭之后,宴请的是百官。
  第二世诗画会上宇文玨动的手脚给了如玉灵感。陆家那个护卫陆奎,如玉有印象,他依然还在相府守在陆无双身边,不,或许前几日一起被宇文玨赶了出去,但总归此人是还在的。
  既然还在,如玉便再度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陆奎这样心中有偏执执念的人,要买收太过不易,却也太过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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