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庶嫁》第246/256页


  打发走了送早膳的小丫头,萧氏关了房门,对着趴在床边干呕的王瑶皱眉劝到:“公主,咱们还是报了夫人,找个大夫来瞧瞧吧!不然便报了侯爷也好……”
  王瑶好容易止住恶心,抬头看着萧嬷嬷冷笑到:“嬷嬷不必劝了,夫人如今恨我入骨,侯爷也还在气头上,咱们要是报了,三月未到胎气不稳,这孩子的死活还不都是攥在他们手里!我定要等个好机会,待他们无法出手害我的孩儿时,才能说!”
  萧氏看着王瑶瘦削的下巴和微皱的眉头,心里一阵痛惜:不过一年不到,自家公主就已经被折腾到了如此地步,这是何苦,何苦呢……
  国公府的年节宴席很简素,好在人倒是齐全,镇守边关的大老爷也赶了回来,除了清修的吴氏,一家子团团圆圆的吃了顿饭。
  同往年的规矩一样,苏家的妾室们也被特许在花厅里开了一小桌陪宴,王瑶和冯氏作为贵妾,自是坐在了上首,苏百川的两个通房提上来的姨娘在下首陪着,与主子们的桌子遥遥相对。
  家宴开始,老太君开始还笑着吩咐小辈们多用一些,却在看到几个孩儿时不知触动了什么,潸然泪下,大家知道她定然又是想到了老国公,纷纷上前劝解,几个孩子也懂事的依偎在太祖母身边,老太君低头看了看一张张如嫩果花蕾般的孩儿面,才算是略解愁肠,终于又有了些笑意。
  一餐略带伤感的团圆饭吃完,丫鬟们来撤了杯盘换了香茗,老太君便看着孩子们说话聊天,小桌上的王瑶看时机差不多了,便端着茶水起身,笑盈盈地向着老太君一福身:“妾王氏见过老太君,恭祝老太君福寿绵长。”
  老太君本就不喜欢这个北狄女子,后又后又多次听过卫氏说东府琐事,尤其是知道了落水那一宗之后,对王瑶就又生了几分不瞒,不过关着她身份高贵,也不愿太落了她的面子,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好,今日是除夕,你们自乐你们的,不必拘谨。”
  王瑶福身谢了老太君,却并未乖乖落座,反而放下杯子,又深深福下:“妾多谢老太君体谅,妾还有一件要事要禀明老太君。”
  老诰命抬眼看了看她,应了一句,如筝看着王瑶脸上得意又诡谲的笑容,心里就是一沉,果然听她轻启朱唇,说出一句震惊四座的话来:
  “禀老太君,妾已经有喜,一月有余了。”说完,她便抬头看着主位上众人,苏有容和如筝眼中的惊讶并不明显,不过稍纵即逝也够她开怀的了,奇怪的是一向重子嗣的老太君,听了这个消息却并不高兴,反而阴沉了脸色,王瑶正暗自纳罕,便见老太君转头对着苏有容到:
  “容儿,怎么回事,因何孝里同房?!”她一言出口,苏有容便起身跪倒,如筝也赶紧跪下陪着,王瑶心里一沉,暗恨自己居然忘了这一宗,又在心里骂盛人死规矩太多,却一时也愣住了。
  苏有容此时心里大惊大疑,来不及细想赶紧抬头对老太君到:“祖母,孙儿并未孝里同房,想来应该是王氏初为人妇,计算错了什么,请祖母下令招个大夫来一查便知。”
  如婳见东府夫妻吃瘪,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当下便笑道:“兄长别是说笑话呢吧,王氏年轻不懂事,有没有喜不知道,同没同房也能不知?”说着又转向如筝:“三嫂也太大意了,这孝里即便是轻狂了几次,你也该给妾室赐了避子汤才是,如今弄成这样,啧啧~”
  苏百川听她说话这般尖酸,回头低吼了一声:“你闭嘴!”如婳却只是不痛不痒地笑了笑:如今自己是什么都没有了,别人越倒霉,她便越高兴。
  老太君听她这样排揎,反倒是想起了冬至前后哪一宗,当下便明白了定然是苏有容着道那次留下的后患,当下心里也是一叹,对苏有容的不满也就转为了怜惜,当下言到:“罢了,此事既然还确定不了,出了年节我自会请个知根知底的大夫来给王氏把脉,若真是有了子嗣,便说是出了热孝有的,到时候十月怀胎生下来,说成早产便罢了,你们都起来吧。”
  苏有容起身看看王瑶,心说这货胆子也太大了,子嗣这种事情都能信口雌黄的!一时却又解释不清,忍不住回头看看如筝,却见她眼中一片平静,心里便更没底了,忍不住又腹诽了王瑶几句。
  老太君又肃容言到:“今日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记清楚了,王氏这一胎若是没有,就当今天没这事,若是有,便按我刚刚说的,有一人敢走漏风声,为奴的打死,当主子的便不要再想做我苏家人了,听懂了么?”说完,她还着意看了如婳一眼,见她神色一凝,垂头应了,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罢了,我也乏了,你们都散了吧,过两日我会叫大夫到王氏你那里去,这几日你什么药都不要吃,补药也不要乱用。”
  王瑶赶紧笑着福身应了,老太君便扶了丫鬟的手,起身离开了花厅。
  如婳看着脸色平静,却明显有些发白的如筝,心里一阵爽快,刚想上前揶揄几句,却被苏百川大力一拽,拖出了屋子,咬牙恨恨地去了。
  苏有容看着一旁的如筝,觉得自己此番满身的嘴也是说不清楚了,只盼着老太君叫来的大夫能证自己的清白,当下便也不多说,上前拉了如筝的手,轻声言到:“咱们走吧。”
  如筝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抱歉,有担忧,却没有躲闪,她垂眸反握住他的手,应了一声便随着他离开了花厅。
  回到寒馥轩,夫妻二人到了卧房坐定,苏有容还没开口,如筝便笑着一歪头:“子渊,咱们三人之间,我自然是信你,你说没有,便是没有,我只是奇怪,王氏这一出,究竟是为着什么……若是假孕争宠,这也太假了,我怕她还会有后招。”
  苏有容原本还以为要同她解释一番,赌咒发誓什么的,却没想这样诡异的情形下,她依然对自己没有一丝怀疑,当下心里就是一暖,他这一路想来,慢慢也捋清了头绪,想着王瑶兴许根本就是以为自己怀孕了,却想不出个妥当的说辞,心一横便决定对如筝和盘托出,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如筝却是先笑了:
  “罢了,咱们也不猜她所为何来,照我说,自今日起咱们就不沾她凌霜阁的事儿,求见不见,一切庶务也由阿笈姑姑把关,她总不能诬赖说娘亲要害她的孩儿吧,这样即便是她要假孕再扮滑胎栽害谁,也栽害不到咱们头上,到时候祖母叫来的大夫一诊脉,自然就水落石出!”
  苏有容看着如筝的眼睛,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该把自己的“办法”告诉她,当下便言到:“你说的对,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
  如筝却上前捂住他嘴:“我说了,我信你!”苏有容低头看看她的眼睛,突然笑了:
  “你信我,只是因为你不敢不信我,你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诡异,觉着王瑶的所作所为,按常理来说根本就和我的说辞对不上号,但是你不想深究,也不敢深究,生怕知道了真相,更怕知道是我骗你,是不是!”
  如筝听他噼里啪啦就把自己心里最深的恐惧给揭了出来,一股郁气忍不住便涌了上来,不知是那里来的火气,让她猛地摇头:“不是,我说了我信你,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自有你的……”她话未说完,却被苏有容低头堵住了唇,厮磨纠缠了一阵,反倒勾起了她心底的委屈不甘,重重复杂的情思化为泪水慢慢滑落,如筝忍不住就扑到他怀里哽咽到:“我说了我信你,你怎么不信呢?!”
  苏有容看她突然爆发的泪水,心里也是一阵自责,赶紧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轻声说到:“行了,我知道你一直信我,可是让你这样把疑惑埋在心里憋得难受,说起来还是我的过错,今天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我告诉你王瑶此举的缘由……”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将前因后果慢慢道出,如筝听得一愣一愣地,心里的郁气和酸楚却荡然无存,她抬头擦干了泪水,又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我想差了……这么说,王氏可能真的以为自己有喜了?!”
  苏有容无奈地点了点头:“所以我说麻烦就麻烦在这里,我怕她那种拧性子,老太君的大夫来了诊了脉,也是麻烦!”
  如筝点了点头:“那也没办法,左右咱们知道便是了,只是可恨……”苏有容知道她是恨王瑶在家宴上搞得自己在众人面前没脸,他自己心里倒是没觉得怎么着,反倒出言安慰了一番,夫妻俩一晚上惊魂,都觉得有些累心,赶紧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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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话说开了,如筝心里的那个结便解开,这个年也算高高兴兴地过了,原本苏有容还怕她心里别着梗,却没想到她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看得开,看着她又恢复明媚的笑脸,苏有容却是一阵心疼,才知道原来她要的,竟然这么少。
  正月初二,本来关着老国公去世的事情,如筝犹豫着不敢回林家,却不想一大早老太君和徐氏就派了人来接,如筝心里一热,便落了两滴泪,回了西府老诰命,便让奶娘带了两个孩子,带着节礼蹬车回了林家。
  进了二门下了车,如筝便看到如柏带着如杉如文正等着自己,赶紧笑着迎上去,被他们簇拥着到了主院。
  进了慈园堂屋,如筝惊喜的发现不但如棋正在一旁陪着老太君说话儿,旁边居然还坐着如诗!
  如筝眼睛一亮,赶紧上前给老太君行了礼,又拉住如诗的手:“早知道大姐姐回来了,我就该早到的!”
  旁边如棋掩口一笑,对着如文言到:“六妹妹,我说怎么的吧?眼见二姐最上心的还是大姐姐!”如筝回头嗔笑着看了她一眼,如棋笑的就更开了,如筝看她现下倒像是很舒心的样子,便笑着上前轻点她额头:“就你嘴厉害!”想了想,又环顾四周,心里一阵奇怪:“四妹妹没来么?”
  老太君笑着垂眸摇了摇头:“早间你母亲也叫人去接了,她却是推说身子不适没来,不然不就跟你一辆车了。”
  如筝这才知道,林府并非是分车来接自己二人,竟是如婳辞了老太君的好意!
  如棋冷笑了一声:“四姐姐贵人体娇弱,还是咱们一处顽的好!”众人笑了笑,便揭过了。
  姊妹几个叽叽喳喳地说了会子话,老太君便笑道:“筝儿,怎么没带我那两个小乖重外孙过来?”
  如筝笑着摇摇头:“祖母不说,我还忘了,带是带来了,这俩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昨儿玩儿的狠了,在车上一摇晃就睡熟了!孙女儿怕他们着了风,便让奶娘现在车上陪着等,过会儿弄醒了便给祖母抱过来。”
  老太君一听就乐了,回头对韩嬷嬷到:“雪柔,你赶紧叫灯影他们几个,拿了大被子去把两个孩儿裹到这儿来,就在我屋里睡!在车上把孩子们闷坏了真是!”韩嬷嬷赶紧笑着去办了,老太君又吩咐厨房今日要多加菜,可见是十分开怀。
  不多时,韩嬷嬷将两个孩子带了过来,安置在了里间炕上,老太君忍不住便进去一阵端详,连连说长得好,有福气,如诗是第一次见双生子,便低头仔细端详了一阵,看着应祥便是一愣,回头看看如筝,眨眨眼就笑了。
  如筝知道她说的是应祥眼睛下面的痣,也笑着脸色一红。如文孩子气,忍不住就上手在应祥的小手上摸了一把,被老太君笑着斥责了一句,再缩回手时,应祥却已经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如筝生怕他醒了看着这么多人害怕哭泣,却不想他起身揉揉眼睛,看着老太君银白的头发,笑着叫了声“太祖母!”
  虽然大家都知道应祥是把老太君看成了苏府老诰命,却还是爱的一阵惊叹,老太君上前将应祥抱起,乖乖肉肉的一阵亲,应祥倒也不怕生,咯咯笑着把应祯也给闹醒了,应祯虽然爱哭,却恰好是个人来疯的性子,一看这么多人,马上就笑开了花,旁边如文大着胆子抱了起来,几个小的就都忍不住了,一会儿应祯就学会了甜甜地叫“姨姨”、“舅舅”。
  到了午后,宋氏省亲回来,三位夫人又来慈园请安,接着家宴便热热闹闹地开始了,老太君看着孙女们都欢欢喜喜的,心里也是一阵畅快,尤其是看到如筝脸上不带一丝假的笑意,揪了一整年的心才算真正放下。
  午后,大家陪着老太君又回了慈园,应祥应祯疯玩儿了一阵子,却在老太君炕头上迷糊着了,如筝要让乳娘来抱,却被老太君硬拦下:“别折腾孩子,你那沁园刚生起火,还凉着呢!要我说,你就去你母亲那里歇着,让奶娘就在我这里看着她们,我老婆子也还没看够呢,乖孙孙们~”
  如筝看自家祖母高兴的样子,便也笑着应了,同姐妹兄弟们一齐到了静园。
  一进门,如筝便觉得静园的格局变了很多,心里明白也不多问,徐氏笑着将她们让进堂屋,又叫丫鬟赶紧添茶倒水。
  姐妹几人叽叽喳喳聊了几句,宋氏便来寻如诗,要回府安顿一下,如筝才知道她们竟然是赶着今日晨间才到的,徐氏带着小辈们送了宋氏和如诗离开,又折返回来,坐着小看几个小姐妹说话儿。
  说着说着,如柏突然略敛了笑意,对着如筝笑到:“姐姐,我和杉弟今年要下场了!”
  如筝笑着点了点头:“好,咱家又要添两个进士了。”一句话,逗笑了一屋子的人,如柏却故作生气叹道:“你们笑什么,难不成我兄弟二人十年寒窗还考不上个进士?!”说着又敛了笑意,正色到:“我也就是个陪绑的,我告诉你们,杉弟此番是非得拿下三甲不可,你们看着吧!我今儿把话撂这里。”
  如杉却是一阵推辞,如筝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却见他与两年前相比,非但个字长高了,以前眉宇间常带着的愁色和犹豫也当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如玉,却又灵秀天成的气质,忍不住就赞了一声:“杉弟的确是长大了!”
  如杉听了她这句,唇边就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和羞涩,看了看如柏,又垂眸言到:“二哥却是把我看得太高,我心里还忐忑着呢。”众人又是一番勉励。
  不多时,如棋告辞回了薛府,如文也回了三房的院子,如柏如杉不愿落下了功课,一起起身告辞回外院温书去了,徐氏便笑着拉了如筝进了里间,仔细打量着:
  “我还怕你在苏府吃亏,现下看来,却和前几年一般无二。”
  如筝知道她是真心关怀自己,心里也是一暖:“母亲不必担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夫君他……是极不上心那人的。”
  听了她的话,徐氏稍微放下点心,怕她心里不舒服,便揭过了这一桩,转而说起了几个姐妹的情形。
  得知如文已经和大理寺卿的儿子定了亲,如筝心里一阵欣喜,知道这里面定有徐氏的功劳在内,忍不住也暗赞她贤淑慈心,徐氏顿了顿,又压低声音对如筝言到:“还有一桩,咱们家里知道就好,莫要传扬……”她说着,脸上就浮起一丝欣慰的笑意:“淑妃娘娘,上月诊出有喜了……”
  如筝听了她这句,高兴地一把握住她手:“怎么说?书儿……淑妃娘娘她!”
  徐氏笑着点点头:“是啊,按宫里的规矩,不到三个月是不能明说的,不过前几日我到文藻宫请安,淑妃娘娘屏退旁人亲口跟我说了,如今胎气很稳,皇后娘娘也疼惜,专门招了宫里有经验的嬷嬷照顾着咱们娘娘这一胎……”徐氏说着,神色里就带了一丝恭谨和欣慰:
  “圣上怜惜咱们娘娘,更难得皇后娘娘大度又慈心,听淑妃娘娘的意思,二人竟是十分投契的,皇后娘娘还总提起殁了的孝恭仁皇后,说若不是有咱们娘娘,后宫里连个说话儿的人都没有了……”二人一阵唏嘘,如筝目色一沉,又起身对着徐氏福了福:“母亲,女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氏见她如此,愣了愣赶紧把她拽到自己身边坐下:“好孩子,咱们之间还讲这些虚礼作甚?!有话你明说便是。”
  如筝笑了笑,又敛眸言到:“母亲,您知道我一向是谨慎惯了的,此番淑妃娘娘有喜,这样的大好事自然是娘娘的大福,也是咱们府里的荣耀,只是……淑妃娘娘固然诚孝端瑾,皇后娘娘也不是多疑的性子,可毕竟成王殿下年纪还小,若咱们娘娘这一胎生下了皇子……母亲的意思,咱们是不是该和娘娘商量一下……”
  徐氏听她这么说,笑着叹了口气:“筝儿,我就知道你和我是一心儿的,但凡再换一个人,谁能跟我这样一个……如此交心掏肺的……”说着她却是红了眼眶,又笑笑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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