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豪门新贵》第68/85页


  阮苏荷立刻从厨房里跳出来,她在听墙角,所以一根菜也没有择。
  阮江州抓起茶几上的钥匙,叫上她:“你回去吧,病人出了点儿状况,我要回医院。”
  阮苏荷转首看过去,秦漫一袭浅色的睡裙站在楼梯顶端与她遥遥相望,或许是灯光迷醉的缘故,总觉得不真实,像是一缕幽魂。而她的唇齿在这一刻明艳的不太像话,离得这样远,阮苏荷还是分辨出那是血迹。刚刚阮江州生吞活剥,似要将她吃进肚子里。
  玄关处阮江州冷着脸催了一句:“还不快走。”
  阮苏荷“啊”了一声,跟上来。
  余光扫到他飞速按动密码。
  “那个女人不是你的病人吧?”
  夜色寂寥,灯光划闪间似被割裂开来。
  阮苏荷靠在椅背上,偏首凝视。
  阮江州挑起一边眉毛斜斜的看着她:“收起你的好奇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阮苏荷看了他一会儿背过脸去,知道他不会说,问再多都无济于事。
  一进市区阮江州将她放下来,自己直奔医院。
  方倍儿已经被抢救过来了,洗了胃,这会儿在病床上打点滴,脸色苍白,灯光下薄弱得纸一般。
  林玉坐在床前抹眼泪。
  方宗仁有更担心的事,只怕风声传播出去,事态会被无止境的扩大。到了现在他也有些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样做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只等阮江州一过来,急切说:“江州,看看能不能先让医院封锁一下消息?我担心这事传出去,对倍儿不好。”
  阮江州淡淡的眯着眼:“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方宗仁就来握他的手:“江州啊,谢谢你。你看倍儿现在该怎么办?”
  “我想她极有可能生了抑郁症。”
  一句话晴天霹雳,方宗仁怔了下:“那该怎么办?好好的怎么会生这种病?”
  阮江州摇头:“诊治过才知道,不过我想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她不能负荷的,慢慢积压不得释放,必然造成心理和精神上的负担。”
  方宗仁百思不得其解,方倍儿从小到大生活优越,顺风顺水,怎么也想不出有什么不能负荷之重。
  具体的诱因还要和方倍儿接触之后才会得知,阮江州应承下来为方倍儿诊治。
  接下几天忙起来。
  方倍儿并不配合治疗,对于任何人的问话和劝导都表现得无动于衷。再加上不怎么吃东西,仅三四天的时间就瘦了一圈。
  情绪过份消沉的结果就是整个人看起来宛如行尸走肉。这一次死里逃生,却着实要了她半条命不止,仿佛连灵魂都被抽去了。
  方家人急得直打转,便不停追问阮江州有什么法子。
  这样的方倍儿像是疯了,一时间让人难以接受。
  “江州,倍儿不会再做傻事吧?”
  阮江州实话实说:“这都说不准,抑郁症的人有的时候纵然自己不想,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方宗仁的心一直是揪着的:“那该怎么办?”眼见没几天就是方倍儿和阮安南的订婚宴。
  既然她不肯配合治疗,问什么都不答腔,阮江州便打算对她进行语言催眠,找出症结所在。
  却不得不说:“精神疾病的治疗是个长期而缓慢的过程,你们要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长眸低敛,不由生出感慨,方倍儿到底没能逃过……是否到最后每个人都逃不过?逃不出命运的魔爪,更逃不出人心为自己设置的梦魇?
  阮江州回来的时候显然是喝过酒了,往沙发上一坐,松了领带扔到一边。
  客厅里难得灯火通明,可是安静。喝多了,胃里一阵一阵的往上反,仰躺到沙发上,一只手手掌心朝上摭在眼上,无形的光影间,清俊白皙的容颜倨傲的紧绷着。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后站定。
  手掌移开,绯靡的灯光直射眼瞳,微微眯起眸子。恍惚的看了一会儿,声音沙哑:“那个梦是不是一个征兆?到最后每个人都逃不过?”
  秦漫漫不经心摩挲手中的水晶盘子,盯着盘中饱满的葡萄,心底无声音喟叹,人心或高洁,或卑劣,或宽容,或狭隘……无形间决定的是自己的命运。那场梦是人心所向,反应的亦是人心。当劫难来袭,人会顺应着己的心意做出相同或相仿的选择。那虽然是场梦,可谁又说不是命运的缩影或者快放呢?她早说过,即便不能和现实完全吻相,也该相差无已。
  是谁的征兆出现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阮江州坐起身,撑着发涨的额角淡淡说:“忽然好奇而已,听顾长康说你们造梦者能看到人的心里去,所以个个心生倦怠。”
  秦漫脸色发白,连嘴唇上唯一一点緋色都失去了。
  的确倦怠,看进一个人的心里去并没有什么好,人性除了那些纯粹还有丑陋。每个人都是两面的,背阴面看久了,难保目击者的心里不会跟着生出晦涩。
  “你说的是人性的算计面吧?”她谩讽的笑了一声:“在多少人看来你是悬壶济世的精神科医生,可事实呢?”
  梦里他视她为十恶不赦的罪人,字字句句都是驱逐的话,他曾那样诅咒她。可是,一觉醒来,角色骤然颠覆,他不见得就比她好到哪里去。
  秦漫攥紧了手指,就是这样一个小动作,水晶盘子滑出掌心,一声脆响之后四分五裂。
  有的时候握得越紧,松脱得就越彻底,是所谓的适得其反!
  秦漫蹲下身去捡,手指一下被他握紧。
  沉湛的双眸灼灼的盯紧她:“天台上最后一刹那我做了什么?”
  从她跌落下去的那一刻,整个梦境已然开始塌陷,方倍儿再不能感知任何余印,他更加无从知晓,所以不知道自己的结果是什么样的。
  秦漫微微一怔。
  收回手,只说:“你无所不知,还有什么需要问我么?”
  可是生命是场惘局,局里人是盲的。
  秦漫起身离开,走出两步:“就像方倍儿口述给你的那样。”
  

  ☆、(014)二更

  阮安南联系不上方倍儿了,也没说来家里看一看。到了这个时候,自欺欺人已经很难了,心中的乏味达到极致,可是事已至此,没有回转的余地。便一心扑在工作上,至少可以缓解一二。
  他的不闻不问于方家是好的,本来还担心阮安南打来电话他们没办法敷衍,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这个焦灼异常的时候竟然没意识到这样就表示两个人的感情出了问题。
  只温峤打来电话,听到林玉说方倍儿在卧室睡觉,也没让人叫醒她。就说:“阿姨,忙完这几天我过去看她。”
  结果却是不了了之。
  方倍儿平时就没什么朋友,最要好的就属温峤。平时两个女孩子叽叽渣渣的看似很快活,真当方倍儿自己都消沉下来的时候,竟显得形单影只,状似没什么真正的朋友。
  林玉几天来以泪洗面,只是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一家人寄希望于阮江州,他在医学领域的权威不容质疑,虽然年纪轻轻,却有过人之处。被整个医阮视为标杆人物的典范,口碑自然远近驰名。如果连他都信不过,那还能信得过谁?!
  阮江州一进来,方倍儿就下意识的把自己缩成团。她不是畏惧他,而是在强烈的捍卫自己的臆想,不论好的坏的,现在看来都已成了她的执念。
  但是,阮江州觉得,她这样更像末了时的垂死挣扎。
  他穿着白大褂的样子温润如玉,真是说不出的翩然好看。来之前刻意松了领带,这会儿惬意的坐到沙发里。四肢随意伸展,惯常的清冽倨傲都不见了,像平常的居家男子。抬起头朝她微微一笑:“今天感觉怎么样?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儿。”
  方倍儿生了些恍惚,想要对他回以一笑。神色一转,当即否定这样的想法。他是医生啊……她就再也轻松不起来了。
  阮江州盯着她安静清秀的侧脸,十指自然交叉,慢条斯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那些苦苦压制你的事情,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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