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想和离(双重生)》第5/159页


  一个月后,正是桃花的花期。
  城外有一座桃源山,漫山遍野都是桃树,桃花盛开的时节,芬芳四溢,一片粉白,山风拂过,便能看到漫天花雨,置身其中,仿佛置身于梦境中,美妙绝伦。
  他如约带她前往,轮椅上不去,他就背着她往上走。
  他身体强壮,多出她的重量也不觉得吃力。
  此后,一有时间,他就会背着她游山玩水。
  在他面前,她不能走路似乎不是一种缺陷,反倒让他们更亲密,亲密到共用同一双腿。
  站在同样的位置,看着同样的风景。
  俞静宜收回思绪,看也没看,将锦盒原封不动地交还到他手中:“这个我不能收。”
  卫衡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完全是按照上辈子的轨迹来走,俞静宜为什么会做出截然不同的反应。
  他带着疑惑问道:“为什么?”
  俞静宜沉了一口气,直言道:“ 我不想让你成为我的赘婿。”
  不想做一对昙花夫妻。
  听到这话,卫衡如遭雷击,浑身僵直,脸上血色尽褪。
  但很快,又冷静下来。以他对俞家夫妇的了解,他们一定是事先确认过俞静宜的心意才会接纳他入赘一事,只要俞静宜的心意没有改变,就有回转的机会。
  他似是难以启齿,几番欲言又止,想要维护自己的自尊,最终又不得不放下骄傲,嗓音干涩:“你……讨厌我吗?”
  俞静宜先是看到他备受打击的模样,又听到他那般骄傲的人问出如此卑微的话,这才想到,前世这个时候他们情窦初开,两心相许。
  她提前得知后面的事,收回了自己的心,可尚未恢复记忆,不知家中早有妻室的卫衡,对她是一片真心。
  心头蓦地一软。
  她恨过卫衡,恨他把她一个人扔在庄子里不管不顾,至死也没能见上一面,但真正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如果卫衡没有失忆的话,他们两人,不,包括他的妻子在内,都不会面临那样的窘境。
  俞静宜不忍心伤害他,摇摇头,道明缘由:“你现在没有记忆,不知道你家中的情况,你或许是家中的独子,像我一样肩负着传承血脉的责任,又或许早有妻小,正心心念念地盼着你回去,等他们来找你的时候,或是有朝一日你自己恢复了记忆,该如何是好?”
  上辈子是她考虑的不够多,亦或是抱着侥幸心理本能地不愿深想,造就了一场悲剧。
  这辈子她要选一位知根知底没有后顾之忧的赘婿。
  这话把卫衡噎住了。
  他是家中唯一的嫡子,却不是独子,迄今为止也不曾娶亲。
  可身为一个“失忆”的人,他无法直接说出来,也不能说出来,以他的身份俞家是绝对不会接纳的。
  他吸了一下鼻子,道:“你说的只是一种假设,也许我家中并无妻小,也许我家里人巴不得我死在外面,也许我一辈子无法恢复记忆……”
  他声音越来越低,旁人听来就有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顿了顿,他恢复如常,正色道:“我明白你的顾虑,是我欠考虑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若真如你所说,便是害了你。”
  他背过身,呈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我这就去向俞叔退亲,离开俞家。”
  自小用酒水养大的姑娘,性情如老酒一般刚烈,心肠如水一般的柔软。
  硬碰硬,撞到头破血流也不会服输,但面对弱小,就心软的一塌糊涂。
  “等等。”俞静宜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向着他的背影伸出一只手,下一刻就反悔了,反手将食指放在唇边咬住。
  让你嘴快!
  她放下手指,硬着头皮道:“就算不成亲,你也可以留下来。”
  卫衡脚下一顿,复尔走得更快了。
  退亲之后以什么身份留下来?
  这桩婚事本就是为了止住谣言才匆忙订下,若再从赘婿变成养子,指不定又被编排成什么样。
  只能一走了之。
  不用他说,俞静宜自己也能想到,说了句废话。
  心慌意乱中,她突然想到,若是卫家人找过来,卫衡却不知去向,岂不是害了他。
  她道:“在你家人找来之前,我们可以先做一对假夫妻。”
  空有夫妻之名,不行夫妻之实。
  卫衡展颜窃喜,强压下上扬的唇角,转过身,果断拒绝了她的提议:“我倒是无所谓,可如果他们一直不来,一辈子不来,我却占着你夫君的身份,岂不是害了你,还是让俞叔俞婶为你另择佳婿吧。”
  俞静宜眼珠子一转,想到了法子:“那我们就定个期限,如果两年内你的家人没有找上门,你就留在俞家给我当赘婿。”
  左右不过一年时间,卫家人就会拿着他的玉佩找上门,她才十六岁,等他离开后再慢慢挑选一位赘婿也不迟。
  “口说无凭,我们立个字据吧。”
  卫衡生怕她反悔,当即前去取来笔墨,由他执笔将契约落在纸上,不过在俞静宜所说的基础上,他又附加了一条,两年后,俞静宜不能再以他的身世为由休弃他。
  俞家是开门做生意的,八方来客,指不定会有人认出他的身份,他要借此机会给自己争取一个保障。
  他带着记忆,家里人骗不走他,只怕俞家不敢留他。
  俞静宜不以为意,一年后契约就失效了,别说加一条,加一百条又如何。
  除了签名,卫衡还非拖着她按上爪印,跟卖身契似的。
  协议达成,卫衡打开锦盒,取出桃花簪,簪在俞静宜的头上。
  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然后将契约小心翼翼地对折三次,放入锦盒收进怀里,一气呵成。
  看上去就像是为了腾出盒子而为之。
  俞静宜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心思,反倒因为了却了这桩心事,感到浑身轻快,心情愉悦地继续泡制她的虎骨酒。
  出了拱门,脱离俞静宜的视线,卫衡脸色一沉。
  按照前世的轨迹,他只需拿回玉佩,嫁给俞静宜即可。
  前后两次变故打得他措手不及,养子的事被他掰正了,又冒出一个假成亲。
  他须得搞清楚原因,如果变故的原因不在他,那么前世的经历就不再是他的优势,反倒会误导他的判断。
  他回顾了一下重生以后,自己的所作所为。
  对外,他少走了一些冤枉路,多谈了几笔单子,整个过程并没有出现意料之外的事。
  在俞家人面前,他尽量按部就班,只多出了几笔单子,多了一些收益。
  想到这里,他做了一种推测,俞家人看到他这么努力地想要赎回玉佩,误以为是他对找到家人的渴望,由此才考虑到那些可能性……
  逻辑上说得通,但无法求证,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提前做个心理准备。
  他放松下来,没走几步,又猛地顿住,退回到拱门,看向俞静宜。
  这几日单子这么多,她为什么没有去酒窖帮忙调酒、装坛,反而在摆弄药材?
  前世没有这一出。
  俞静宜全然不知卫衡在窥探自己,哼着小曲,将所有的药材投入酒坛,封住坛口,然后坐着轮椅将酒坛送进酒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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