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指挥使的白月光》第97/123页


  很淡,可却没逃过喜盛这个自小鼻子就灵的。
  她掀开被子,从塌上坐起,盯着那青纱帐,一双杏眼酸涩,其中倒映着一个漆黑的身影。
  张潜没说话,隔着青纱帐,静默的看着喜盛,见她不住抽噎,那抹削肩微微颤抖,眉宇终于有了些许触动。
  他撩开了床帐,见她坐在榻上,一双杏眼泛着水光,乌发遮住半张脸,掩住了泪水滑到她腮边的轨迹,心头跟着一梗,伸手将她揽了过来。
  男人的怀抱是有血气味道的,不用猜也知道他定是动了刀剑,是为了救她,可喜盛却半点高兴不起来。
  “放开。”喜盛仰起头,无声对张潜道。
  张潜没说话,指腹轻轻捻过她脸上泪水的轨迹,能觉出她身子里暗含着极大的情绪。
  他的确与陈庭恪混在一处,不过那一切全是圣上授命,恐不能与喜盛说明。
  如今陈庭恪的身份有疑已经证实,他无需在将她留在陈庭恪这里,可是看着喜盛那张满是委屈的小脸儿,他现在忽然有些后悔。
  “放开本宫,你这...”
  “奴隶。”喜盛故意加重了这二字,似乎是想逼迫张潜现出原本的面目,可是她看着张潜,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拥她更紧了些。
  喜盛不觉有些生气,伸手便抓住了张潜的脸,浅粉色的指尖扣进了张潜的脸颊的肉上。
  “公主是小猫么?”瞧她急的说了话,张潜也不再噤声,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床帐中想起,带着一丝哑意。
  喜盛并未想到张潜会说出这种话,她掐着张潜的手掌顿了下,看着张潜,忽然发觉这男人今夜有些不同。
  嘴边好像有些冒出头来的青胡茬,邋遢了几分。
  “小猫才掐人。”张潜抓住了喜盛愣神的功夫,将她手拽下来,也不顾及脸上刺刺的疼,将她揽进怀中,从他方才潜入的那扇窗子离去。
  喜盛是想走的,眼下见张潜带着她出来,终于老实的坐在张潜怀中。
  果不其然,出了寝室,外头的血腥气便更重了些,她也不知道张潜是如何不动声响解决了外面的侍卫,正想看那些东倒西歪死在门前头的侍卫,脸侧便被一只大掌正了过来。
  是有意不叫她看那些的...
  “你让人抓了本宫,现在又救本宫,有意思么?”喜盛回过头,借着月色,看清张潜那冷峻面容上的几道弯弯的血印,冷声道。
  “陈喜盛,你便这么好骗是吗?”这里到处是守卫,张潜走的小心,原本并不打算与她在置气,如今听着喜盛那冷言冷语,又开始找事,张潜蹙了蹙眉,不由得有些头疼。
  “你什么意思?”陈喜盛也学着张潜的模样,蹙起了眉,那冷气,丝毫不输他眼前这位指挥使。
  “臣想抓,还需等到现在?”张潜垂眼看了看喜盛那双杏眼,她那杏眼里的神色,学的与他如出一辙。
  不过张潜这么一瞧,喜盛还是愣了下。
  张潜说的的确有道理,可喜盛还是想不通。
  这功夫,张潜已然带着喜盛出了陈庭恪那座府邸,将她放到了马车上。
  跟着来的人是鲁达,喜盛有印象,淡淡瞥了一眼,知道大抵是鲁达帮着张潜找到了自己,心中也暗暗记下了这个人。
  不过鲁达并没让她忘记和张潜的事,喜盛在马车里坐稳,正要问张潜,便见人回身要出车厢,立马伸手拽住了张潜的袖子:“你不许走。”
  “本宫不让你走!”
  鲁达原本也要与张潜说话,不过看着指挥使半个身子探在外面,里面传出一声娇呵,鲁达浑身一震,忽的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指挥使这两日茶不思饭不想的,人也消瘦了些,原来是被六公主勾了魂儿去。
  鲁达料到不错,张潜对着喜盛的确没有办法,看着她那泪蒙蒙的眼睛,坐回了马车里,耐心等着喜盛一通责骂。
  喜盛瞧着张潜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心里有些不舒坦。
  她又不是老虎,还会吃了他不成?
  没对上张潜的猜想,喜盛并没有发脾气,抽噎了下,问:“大姐姐死了。”
  “长公主害了公主,当时凶险,长公主自知无颜面对六公主,又怕回朝圣上治罪,便追随韩家大郎君去了。”张潜如实道出,一双鹰眼却温柔了下来,静静观察喜盛的神色。
  “张潜,尚书大人对你好不好?”喜盛听着张潜的解释,心里似乎好受了些,不过想到故去的元贞,她还是有些难受。
  她与元贞,哪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原本就是亲姐妹,是大姐姐太过小心翼翼了。
  “好。”张潜对裴昀素来敬重,彼时听着喜盛说教,像个大狗似的,乖乖点了点头。
  “那你年少时调皮,尚书大人不会罚你吗?那时候你心里不会有怨言吗?”喜盛静静看着张潜,幽幽道。
  元贞是她的姐姐,也是她的亲人,喜盛知道张潜无法感同身受,因为他没有兄弟姐妹,但裴昀不一样。
  张潜应当是将裴昀当做亲人看待的。
  喜盛这话正说到了点上,张潜微楞了下,回想幼时的种种,僵硬的点了点头:“但义父终归是义父,再不好也是义父。”
  “你能懂得...”张潜是聪明人,她这般一说张潜便明白,倒没有想象中那般无情,喜盛松了口气,看着张潜的杏眼蒙上一层无奈:“那你为何不能懂我呢,张潜?”


第70章 衷情
  东方鱼肚白,晨起无风,柳叶条条垂下,将那亭台小筑遮掩一半,可却掩盖不了那血腥味儿飘了几里。
  陈庭恪一早来寻喜盛,便闻见了这气味,撩起几条柳枝,看着那门前一片血河,已经有些微微干涸,不禁瞪大了一双狭长的眼睛。
  这些人死状凄惨,皆是死于一刀毙命,不用想也知道是张潜干的。
  夜半无声,却杀人无数,这的确是张潜的本事。
  想到此,陈庭恪快步迈进了寝室,去寻伺候喜盛的云香。
  侧间的云香犹在梦中,还不知昨晚之事。
  陈庭恪推门见云香一个人躺在榻上,连着那个名叫小五的孩童都走了,心里气不打一出来,命人叫醒了云香。
  云香还保持着抱着小五的姿势,此时被叫醒有些发懵,抬眼看着陈庭恪立在自己跟前:“公子?”
  陈庭恪默了默,看着云香,虽然生气,但也不知道如何去说。
  张潜那人厉害的很,对着那么多守卫都能把喜盛与那个男孩带出去,他怪罪一个手无寸铁的侍女也没必要。
  想了想那女儿家近日的温柔小意,陈庭恪心中一惊,大步走出侧间,见小窗前的木几上摆放的针线,那双长眸里终于泛起了一丝震撼。
  谁知道,禁庭里头最好欺负的那个,竟然脑袋瓜最好使的那个?
  陈庭恪有些懊悔,不过他仍有一事不明,昨晚那个时候,分明是铲除于亚的好时候,他不懂张潜为何会如此沉不住气。
  且据他所知,上京下来的命令,是活捉于亚,其中并未提及喜盛,张潜此举,却有些令人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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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盛是在驿馆醒来的,外头的日头正盛,隔着纱帐看那微光,应当是午时了。
  这是她近几日来难得睡的那么踏实的一宿。
  知道自己被张潜救回来了,喜盛在被窝里动了动,刚想叫诗音,纱帐便被挑开了一道缝隙。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潜。
  “张潜…”她对上张潜那张瞧不出情绪的面孔,抿了抿唇,将被子捏紧了些。
  虽说他救了她,可张潜总这般随意,喜盛是有些害怕的,当然,她自己也会胡思乱想。
  不过张潜那般冷情的人,心里也有了喜欢的娘子,怎么会对她有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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