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镇国长公主》第152/204页



宋氏心头更是复杂:王望舒自小就养在她膝下,吃好穿好,养得极好,十岁初便来了月事。后来宫里头下了诏书,宋氏便又忙着给女儿弄些滋补身子的药,日日夜夜的调养着,只盼着她入宫后能早些有孕,不必担惊受怕。可如今真听说了皇后有孕的事情,宋氏便又禁不住的担忧起来:“皇后年纪还这么小......”外头许多姑娘就是生得太早了,这才伤到了身子啊。

谢晚春只好安慰她:“这可是皇后嫡子,宫里头上上下下都看着呢,必是不会出事的。”

宋氏抚了抚胸口,忍不住又叹气:“偏宫里头还有容妃、萧妃这样不安稳的,皇上又是......真真是一时儿也放不下心,我这几日都连睡都睡不安稳呢。”

提起萧妃与容妃,谢晚春一时也没了话:她实在不知皇帝那脑子是如何长的。当初容贵妃犯了那般的事情,差点累得皇后被废,事情揭露之后,皇帝一怒之下也就废了容贵妃的贵妃之位,把人扔去冷宫,不管不顾了。可前不久牡丹宴后,皇帝不知怎地又和容氏搭上了,皇后也是听说了这事,一时气急昏了过去这才查出的身孕。皇帝脸皮厚,既然事情走漏了风声,索性便接着皇后有孕这个借口赦免了容氏之罪又封她为容妃,一应份例皆依旧时――这种事,大概也就是皇帝那种脑子坏了的人才能做得出来。要放在先帝时候,容氏当时就得要被赐死了。

说归说,过了一会儿宫里派人来接宋氏与谢晚春入宫探望皇后,宋氏面上的担忧之色已然尽数收敛起来。她甚至还甚是亲切让丫头给两位宫人递了荷包,温声问起了皇后的状况。

来的也是坤元宫里的人,自是乐得与王家人交好,故而接了荷包后又热络的应声道:“夫人尽管放心好了,娘娘腹中的乃是陛下嫡子,不仅太医守在偏殿日日看脉,就连陛下都是日日探望呢。太医也说了,娘娘身体调养得极好,怀像似也不错。”

宋氏心头稍稍放心了些,只是顺口又问了些皇后的起居饮食,听说王望舒如今喜酸,不由笑起来:“酸儿辣女,我记得我怀她两个哥哥的时候,也是喜欢吃酸的呢。”

谢晚春在旁听了两句,忍不住思忖了一下:她这几日倒是饮食如常,大约....是没怀上?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晚春今日下腹隐隐有些坠痛的,不免更添了几分烦躁感,于是便靠着引枕闭眼稍稍养了养神。

车轿上的几人各怀心思,不一会儿就到了坤元宫边上,宋氏与谢晚春下了轿子,这才随着引路的女官入了殿门。

王望舒这会儿正穿了一身宽松的便服,独自坐在榻上看书。她听见传报声,见着宋氏与谢晚春来了,便从榻上起来,亲自迎了出来。

宋氏连声道:“娘娘如今有身子,坐着就是了,何必起来呢?”

王望舒忍不住一笑,一手挽着宋氏一手拉着谢晚春,嘴里道:“哪里就到了这份上?太医也说,偶尔要多走动一会儿呢......”她拉着两人在木案边上坐下又叫茶水过来,嘴里道,“我知道家里怕是正替我担心,所以一有了消息便叫人把娘和嫂子请来了。”

宋氏见着女儿神色颇好,这才放心了些。

边上伺候的女官端了茶水上来递给宋氏与谢晚春,这才行了个礼,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见着边上无人,宋氏这才压低了声音,轻轻问女儿道:“你和皇上现下如何了?”

王望舒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眉睫微垂,声调跟着一缓:“还好吧,我如今有身孕也不好伺候他,不过是坐着说会儿话罢了。”

宋氏有些忧心可也知道皇帝那德行,这般的相处估计更轻松些。她按下此事不提,想了想又开口道:“那容氏与萧氏,如今可安分了些?”她就怕女儿如今怀着孕又不再与皇帝同床,因此吃了那两个女人的暗亏。

王望舒眸光微动,很快便伸手握住了宋氏的手,她认真的道:“她们如今都安分着呢,娘你就放心好了,我心里都明白的。”

宋氏瞧她模样便知道事情怕是不简单――她千娇万宠养出来的女儿,往日里喜怒随心,如今却是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知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然而,她也不愿戳破女儿“善意的谎言”,陪着女儿微微笑了笑便端起木案上的热茶,抿了几口道:“这是新进的狮山龙井?尝着这味儿倒是不错。”

谢晚春则是从桌上的几碟小点心里头捏了个南酸枣糕吃了一块,忍不住笑起来:“这坤元宫里的小厨房可是换了一帮人?这味道可比上回的酸多了。”

王望舒闻言倒是有几分羞赧,不由抿着唇笑了笑,这才道:“其实才一月多,按理也吃不得那么多酸的。可我也不知怎地,就是忍不住想吃些酸的,上回夜里一时睡不着,还险些叫人倒醋水来喝呢。”

这话宋氏听得既是想笑又是心酸,握着女儿的手又细细的问了一回她的吃穿来,很是传授了一些经验。

谢晚春则是坐在边上一边喝茶一边用着糕点,饮了半杯的热茶,腹中那点儿坠痛倒是减轻了许多,谢晚春这才舒服了些,只是心里头不免起了点疑心,不由蹙了蹙眉头。

恰在此时,外头忽而传来通报声――皇帝带着容妃来了。

王望舒连忙带着宋氏以及谢晚春从木案边上起来,一同出门迎驾,还未走到殿门口就见着皇帝挽着容妃的手大步而来,亲手扶起了王望舒以及宋氏、谢晚春,笑着道:“不必多礼,朕就是来坐坐。”

容妃去过一趟冷宫,看上去果是清减了许多,依然不复当初的明艳跋扈。她如今穿了一件湖蓝色的袄子与月白色长裙,盈盈立在皇帝边上,好似一朵玉兰花一般的清雅温柔。她先是给王望舒行了个礼,然后才抬起头,一双凤眸缓缓地扫过谢晚春以及宋氏忽而一笑,容色灼灼:“听说今日王夫人和晚春要来,我和皇上这才想着要皇后这儿讨顿饭吃呢......”她软软的笑了一声,拉了皇帝的胳膊晃了晃,笑着道,“陛下你说对不对?”

皇帝垂眸看着容妃,见着她这少有的温柔之态,不由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又抬眸看着王望舒,语声温温:“可是叫厨房备了晚膳了?倒是不如叫王夫人还有晚春一起留下,与朕还有你一起用顿晚膳吧?”

王望舒沉静的应了一声,唤了歌女官上前吩咐了一句,这才引着皇帝以及容贵妃入内坐下,笑着道:“我还以为今日萧妃会来呢,上回我母亲和郡主来的时候,萧妃不就是正赶上了?”

皇帝这才想起先前那回萧妃还有萧家出的“丑”,面上略有些不好看。只是萧妃素来能说会道又是个楚楚依人的,早已把皇帝一颗心说软了,故而皇帝这时候嘴里仍旧是忍不住替萧妃说了几句道:“她这两日身子不大好,正躺着呢。”

因为皇帝在场的缘故,晚膳的时候,几个宫人特意搬了木案上来。

皇帝与皇后坐在上首,一左一右,面前各自摆了一张长几,上头是宫人们依次端来的膳食。容贵妃按理该坐在下手,可她偏依偎在皇帝边上,一副伺候皇帝用膳的模样。

谢晚春与宋氏则是在下首的案几边上坐下,等上头的皇帝动了筷这才开吃。

因着多了个皇帝和容妃,坤元宫里的这一顿晚膳显然吃得叫人很不舒坦――尤其是上头容妃故意撒娇卖乖,吃到一半都快缩倒皇帝怀里去了,你侬我侬的,简直像是专门来皇后跟前表恩爱的。

宋氏在旁瞧着也是眼疼加堵心,暗道自家女儿命苦,只好眼不见心不烦,自顾自低头吃东西了;谢晚春则是蹙眉看了几眼,若有所思。

这要是换个心气高点的皇后,非得被这两个“贱人”给气心口疼。可王望舒本就不大把皇帝放在心上,自从有了身孕之后更是宽心了许多,她反倒是最平静的一个,还额外抽空关心了一下皇帝:“这饭菜可是不对陛下的胃口?倒是臣妾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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