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第233/265页


  朔绛便想等他回去要给金枝再做些,
  可转念又想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给金枝做香薰呢。
  她已经要嫁为人妇了,于情于理都应当远离她才是。
  “官家尝尝大青茶。”
  金枝端了茶杯出来,声音透着欢快。
  朔绛笑,要接过茶――
  金枝的欢快是装出来的,她的眼眶还红着呢,
  心神恍惚,居然将茶水倾覆在了朔绛身上。
  “烫着了吗?”金枝低呼一声。
  朔绛安抚她:“无妨无妨。”
  他带着小太监,马车上又有换洗衣裳:“借后院一用。”
  “那是自然。”
  朔绛便去后院换了外裳。
  一阵插曲之后,外面的街铺已经热闹起来,两人再无说话的时间。
  朔绛便只好道别:“那我走了。”
  “好啊。”金枝努力让自己语气欢快,“官家有空再来!”
  再也不会来了。
  朔绛心里一阵刺痛,
  像是一口气吸进去万千钢钉一样,
  千疮百孔连脚步都带了几分趔趄。
  金枝夜里做梦了,红妆十里锣鼓喧天。
  金枝坐在花轿里。
  大红的绸缎盖头将她眼前罩得严严实实。
  外面有人们络绎不绝的欢笑和鞭炮声。
  金枝听着外面的话喧闹声,居然流下了眼泪。
  忽然轿子停了下来。
  马蹄达达,有人快马从街角袭来。
  媒婆在外面尖叫起来。
  轿帘被人一把掀了起来。
  有人一步踏进了花轿。
  他扶住金枝的手将她拉出了花轿。
  而后一弯腰将她抱到了怀里。
  金枝盖头在磨蹭间滑落到了地上。
  她懵懂抬起头。
  是官家。
  他仍旧是那样瘦瘦高高的模样。
  他紧紧抱住金枝,那么紧,想要把她融入骨血了去。
  他低下头哄金枝:“枝枝,跟我走。”
  **
  清晨起来时金枝还有些晕乎乎。
  她忘记了在梦境里自己是点了头还是摇了头。
  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居然还梦见官家。
  金枝洗把脸,便去陪玉叶去挑选嫁妆。
  她们来了一家头面冠朵店,这家店内首饰齐全,
  是以新嫁娘们都愿意来这里选购首饰。
  嫁妆也不外乎几种喜庆图案。
  金枝请伙计将好看的都摆在桌上,
  玉叶细细挑选,
  金枝有些百无聊赖便四处走动。
  这当口掌柜的从她身边走过。
  他忽然多看了几眼金枝戴在手上的玉镯,
  而后迟疑问:“敢问这位娘子,这镯子可是我们鹤翔银楼的?”
  金枝想起盒子上的确雕刻着鹤翔银楼的字样,点点头。
  老板骤然兴奋起来:“七年前我还是个店伙计呢!这是我接手的第一单大单子是以记得清清楚楚!”
  七年前?
  金枝摇头:“老板莫不是记错了?”
  老板颇为自信:“当时有位生得俊美的公子来我店里买走的。我岂会记错?”
  生得俊美,那或许真是官家?
  金枝一愣,听他细讲。
  “当时到了年关,到处的首饰在涨价,那位公子不懂拿定金订货,镯子涨价了,差点没买到。”
  原来七年前他那几天行色匆匆是为了给自己备玉镯吗?
  金枝瞪大了眼睛。
  她脑海里忽得想起陈嫂子那几天曾安慰过自己说莫要怕被人取笑。
  那时侯府表姑娘慕夜雪的丫鬟笑话她首饰寒酸戴个银包金的簪子。
  她没放到心上,
  陈嫂子却当她是因着这事生气,
  难道朔绛在一旁听到了?
  官家一定是那时担心她难过,便为她买了个镯子。
  金枝一直以为是他们在阜宁县境内微服私访时官家随便买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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