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逆光的伤口》第31/52页


  “别紧张嘛,逗你玩的!”
  “吓死我了!”
  “嘿嘿嘿……”白慧慧捂着小嘴,笑了。
  我突然发觉,生活真是变幻多端,不可预料。前几天,我和柳亚男还是嘘寒问暖,卿卿我我。一眨眼的工夫,却行同陌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边是爱情,一边是友情”张学友的歌儿唱的真有意思!
  由此看来,孰对孰错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重新开始。
  距离考试还有两三天,这天晚上,我独自沉溺在床上,多少有些寂寞和空虚,但又睡不着觉,于是开始乱翻书。
  我的目光在纸面上飘来飘去,看了许久,也没有记住什么,哪怕是一些浅显易懂的公式。这会儿,我徒然想到柳亚男。在上个学期,也就是这几天,柳亚男帮我整理了一本笔记,我就是依靠它才顺利闯关的,但这学期,我感到茫然无助。其实,我本想继续请她帮助,但碍于情面,迟迟不好意思去开口。
  在这个时刻,我特别想和跟柳亚男聊聊天,说说心里话。我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梁一和尹明明还没有回来。我试着拨了柳亚男的手机号码,对方提示已经关机。然后,我又盯着桌子上的固定电话,徘徊犹豫着。最终,我一鼓作气,还是拨通了这个熟悉的号码。
  “喂,找谁呀?”一个女生很不耐烦的问。
  “请问,柳亚男在吗?”
  “哦,你先等会儿,我去叫人!”
  大约等待了一分多钟,话筒那边飘来柳亚男的声音:“喂,谁啊?”
  “我……马可!”
  对方愣了几秒,然后问:“有事儿吗?”
  这句提问,将我刚才在脑海中编排的台词儿一下子全部打乱了。我听见自己不解风情地说:“想借借你的笔记看看,可以吗?”
  “我刚才正在帮你整理呢!等明早我让高阳给你吧!”
  “这……这太感谢你了。”我一激动,变的口吃起来。
  “别客气,咱们是朋友嘛!说不定以后还要有什么事情请你帮忙呢!”
  “是呀,都是朋友!”我唏嘘不已。
  “你现在还好吗?”柳亚男问。
  “还好,你呢?”
  “我也挺好的!”
  “对了,你感觉到了吗?今年的蚊子特别多!”
  “是呀。”
  “……”
  “哦,太晚了,睡吧!”
  “嗯,好的!”
  “晚安!”
  “嘟――嘟――嘟――”我握着话筒,发了一会儿呆。那短促而单调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寂寞又无奈的倾诉。
  周围静极了,空气中飞舞着两只花脚蚊子,它们一唱一合的鸣叫着,声音此起彼伏,不争不抢,以固有的节奏,从容而坦然的传递着心中的声响。
  我最想念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却不在我身边。
  夜,慢慢地深了。我缩成一团,在迷迷糊糊胡思乱想中疲惫地睡去。
  大一时期的第二次考试终于来临了。凭借以往的经验,我还是挺沉着的进行了应战。虽然在考试的过程中偶尔会出现一些小问题,但还是有惊无险的熬过了最后一场。当钢笔在试卷上划上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我才蓦地明白了两点:其一,上一年的时光就这样成了过去,我们漫长的求学过程最终将会被几张没有说服力的废纸给打发掉。上学不就是那回事儿吗?其二,这一年以来,我最大的收获并不是在学业上,而是在感情问题上。从脑海中显示的一些数据来看,由于我的经验不足,目光短浅。因此,我没能处理好柳亚男与白慧慧两者的冲突问题,从而酿成了一系列潜在的隐患。最终,柳亚男背离我而去。
  正视自己的弱点之后,我决心谨记前车之鉴,吃一堑,长一智,在未来的爱情旅途中,坚决避免重蹈覆辙,让自己不断成熟起来,坚强起来。当然,有得必有失,有失也必有得,虽说柳亚男的离我而去已成无法挽回的事实,但白慧慧却犹如一朵娇艳饱满的玫瑰,光彩逼人,芳香四溅。美女在握,夫复何求呢?
  考试结束后,我和梁一跟着白慧慧又去了一趟她的表姐家,并随手携带了微薄的礼品。事情的发展跟期望的一样,最后的考试结果显示,我和梁一又一次顺顺利利的度过了这场考试,一切以大团圆的完美结局告终。紧接着,长达两个月的暑假开始了。对此,我没有表现出一丝喜悦和兴奋,相反,我感到了即将袭来的空虚和寂寞。记得高中那会儿,每周忙于补课学习,我们脑袋瓜上的弦总的绷得紧紧的,每天早上,大公(又鸟)才刚鸣叫,我们就被老师早早催促起来闻(又鸟)起舞,他们像大地主周扒皮一样,恨不得将我们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统统榨干。偶尔听说要放两天小假,我们心里往往喜不自禁,欢颜尽开。上了大学之后,我又总结出一个结论来:大学生或许什么都缺乏,但唯一不缺的就是时间。“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这些上个世纪的至理名言,现如今在这里已变成了一句空话。
  梁一和尹明明张罗着准备去九寨沟欣赏祖国的秀美山水,吸收一些天地的灵气,日月的精华。张志超决定留在学校,他说一可以继续进行他的小说创作,搜寻生活中的灵感;二来可以找份工作,弥补一下曾经花在(禁止)身上的金钱损失。那么我呢?我没有额外的经费去旅游,更没有闲心陪伴张志超留校,想来想去,我最终还是灰头土脸的爬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第九章
回到家的第二天,还没有享受到我妈给我炖的滋补大母(又鸟),刘进铭就打电话约我出去喝酒。
  我们相约在一个熟识的小餐馆见面。这是我们高中时代偶而改善生活的去处,现如今,依然有许多高中生经常在此吆五喝六,纵情发泄高中频繁学习的苦闷。
  等了半个钟头,刘进铭就一摇一摆的出现了。半年不见,我发现这小子明显发福发胖了,从头到脚,无不令人侧目而视。
  刘进铭一看见我,就立马要来个亲密的拥抱。我一闪就躲开了,打趣说:“你小子,离我远点儿,瞧你那熊样,几个月来,你都吃了什么高效的添加剂饲料?”
  “扯淡去吧,看看你那干瘦的皮包骨,我还以为遇见个非洲的小白脸呢!”
  “哥们,你可是搞医学的,应该注意一下营养搭配。长此以往,就不怕找不到媳妇?”
  “哪能呢?我现在这个威武雄壮的样子,就是我女朋友给调教出来的。”刘进铭解释说。
  “哟,哈时候情窦初开的?咋不通知我一下呢?到时候我也好在远方给你放挂鞭炮庆祝庆祝呀!”
  “得了吧,就是我实习的时候认识的,这缘分真要来的时候你挡都挡不住,她也是个学医的。”
  “还专业对口呢!”
  “算是吧,两根黄瓜纠缠到一根藤子上了!”
  “你们之间有没有比较刺激一点儿的罗曼蒂克什么的?”我饶有兴趣的问。
  服务员把酒菜端了上来,刘进铭先把我的酒杯斟满,自己又满了一杯。他惬意的摆弄着自己的酒杯,说:“其实也没什么浪漫的,水到渠成吧!”
  “你就别废话了,快说吧!”我催促道。
  刘进铭慢条斯理的抓起一颗花生米,扬起脖子,扔进嘴里,说:“我和她从相识到相知也就那几分钟的事儿,没经历什么坎坷的长途跋涉。那天,正巧我在实习医院值班。晚上九点左右,医院里来了个红头发,坦胸露背的无业小青年。这家伙显然有点儿喝醉了,他大声嚷嚷着让一个实习小hushi给他打针。小hushi战战兢兢的让他稍褪一下裤子至低腰处,殊不知这家伙索性一褪到底,来了个干净爽快。一看这架势,小hushi当即发出一声犀利的尖叫,并掩面痛哭起来。我寻声赶到现场,了解情况后,连忙从小hushi手中接过针管,对准这小子的屁股狠狠地扎了下去,紧随而来的又是一声惨叫……”我一边听刘进铭讲着这个“英雄救美”的老套故事,一边给他频频斟酒。刘进铭仿佛越喝越生猛,酒过三旬,这小子的舌头已经变软了。
  “你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偏离正常轨道的事儿来?”我这一煽风点火,立刻激起了刘进铭的热情。他诡异的一笑,说:“认识后第三天就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了。”
  “这么厉害?”我心头一震,面带怀疑的望着他。
  “其实也算不了什么,与许多大学生相比,我已经是落后份子了。”他谦虚道。
  我又毫不吝惜地放了几句溢美厥词,刘进铭摆摆手说:“哥们,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在医学上讲,随着荷尔蒙分泌的增多,这可是青春期的必然反应,你别告诉我,你对你女朋友一丁点儿邪恶的思想都没有?”
  我端起酒杯,尴尬地笑笑,说:“也许有吧!”
  “这就对了。”刘进铭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接着说,“人这一辈子,青春还能挥霍几年呀?同居对大学生来说,是再小儿科不过的一件事儿,那也是大学文化的一种必然产物。你别把它想的太严肃,稍稍一放纵,就过来了。俗话说,没有爬不过的山,没有过不了的坎。在你保持矜持的同时,或许你女朋友此时已经在心里蠢蠢欲动呢?你的优柔寡断,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耽误了人家。对不?”
  我反复咀嚼着刘进铭吐出的一席废话,心里徒然漾起了一团化解不开的忧伤。于是,我接二连三地闷了几大口啤酒。在来来回回的头晕目眩中,我昏沉的大脑中蓦地闪现出一缕亮光,亮光里摇曳出一个人的轮廓。是白慧慧。我想说,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
  一会儿,刘进铭又开始兴致勃勃的讲述起发生在他学校里的趣事。
  刘进铭所在学校的面积庞大,并且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它的周围是一堵堵的围墙,以此来隔离与外界的联系。医学院护理专业的美女不少,春色满园关不住,形形色色的各类分子经常从围墙上跳上跳下,在女生宿舍楼下猎艳,这严重扰乱了学校正常的生活状况。广大男生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态度,对此也极为愤慨。鉴于这一点,学校最后制定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就是将学校实验室的一些干尸标本放在一些容易攀行的墙头。这个另类的方法施行以后,学校的秩序终于得到了行之有效的改善。
  此外,刘进铭还向我表露出他毕业后的伟大理想。他说,毕业后准备立志做一名优秀的妇产科大夫。我听后颇感吃惊,忙询问缘由,他向我继续解释说,现在妇产科已经开始引进了不少男性大夫,因为男性比女性更有胆识面对那些血淋淋的场面。如今,未婚先孕的比例不断增加,特别是一些大学生,生下孩子后就不负责任的把孩子扔在了医院,企图抛给社会。部分医院,一方面出于人道的考虑,另一方面出于经济效益的原因,往往将这些孩子私下高价卖给社会上一些需要孩子但又无法开花结果的年轻夫妇。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妇产科的经济效益在同行类中已远远高过其他科室,当然,这也是局限于部分医院。
  刘进铭的梦想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令我对他嗤之以鼻。我说:“这些女大学生不想要孩子,为什么偏要把他生下来呢?”
  刘进铭沉思了片刻,说:“现在大学生的生活是变化莫彻的,许多人的心态也是无法琢磨。这世界唯一不变的,也许只有永远的改变。譬如,某个女生生孩子,她当时或者是心血来潮,想生个孩子玩玩;或者是想真实的体验一下做为母性的感觉,从而探寻人性的光辉;还或者是失恋后,出于对男友的报复,准备把仇恨传播到下一代;再或者就是太寂寞了,想生个孩子做个伴儿了,等等。直到后来,由于种种家庭和社会舆论的压力,她生下孩子后, 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也许这就是那时快乐的代价。”“唉,现在的这些学生也真是够能折腾的。”我感慨道,与此同时,脑海中又忽然冒出一句广告词来:玩儿的就是心跳!
  两个月的悠长假期终于在吃饭、睡觉、上网的反复运作中被浪费殆尽,喜怒哀乐,冷暖自知。开学的前一天,我买了两套换季打折的新衣裳,准备以崭新的虚假姿态,重新投身到新学期的“新气象”之中。
  张志超,梁一和尹明明相继回到宿舍,初来乍到,我们四个拉了一晚上的家常,大家各自汇报了暑假的工作,洋洋洒洒,信口开河。这次,他们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抒发漫无边际的豪情壮志。相反,开学不到三天,他们早已是牢骚满腹,愁眉不展。某天,尹明明对着门后的镜子,不断的用小镊子拔掉日渐增多的白头发,他悲哀的说:“妈的,我美好的青春岁月都在这里被榨干了!”梁一“嘿嘿”一笑,捡起话茬子说:“与其说我们来上大学,不如说是我们被大学给上了!”
  一个星期之后,大一的新生也陆续开始到校报到,算是为校园的枯燥生活注入了一剂新鲜的血液。
  辅导员郝美丽吩咐我们,严阵以待。她让我们在校园里摆起了几张长桌子,树起了“计算机科学系”的破旗杆,然后轮流值班,守侯在炎炎烈日下,随便准备接待新入学的新生。对待这份苦差事,广大同学较为配合,特别是以梁一和张志超为首的单身汉们,他们表面上打着迎接新生的幌子,背地里却个个暗怀鬼胎,或许这些家伙早就将爱情赌注压在了新来的学妹身上,并在心里期许了一段迟来的爱。
  新生报到的第一天,校园里的气氛空前热烈,到处飘扬的旗帜将学校装扮的婀娜多姿,美仑美奂。穿着花花绿绿的新生们,拎着大袋小包,满面春风的在各类荣誉栏面前驻足停留,他们被学校描绘的辉煌前景吸引着,陶醉着,感召着。我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仿佛他们就是当年的自己的影子,初来的时候,怀着美好的憧憬,旁若无人的笑着走着,脸上跳动着幸福的色彩。
  这时,有一男一女已经站在了我和梁一的面前。我仔细的打量了他们,发现这个女生发育的还不错,面容娇好,肤如凝脂,姿色尚佳。而这个男生,举止生硬,书生奶气,他穿着崭新的白色衬衣,扣子从上到下,排列的整整齐齐,就连最顶上的扣子也密不透风地扣上了,这与我和梁一几欲坦胸露乳的装扮相比,显得有点儿太不协调了。梁一面带惊诧望了一眼这小子的白衬衣,然后极不自在的扣上自己胸前的两个扣子。郝美丽老师一再强调,要在新生面前做个良好的表率,毕竟我们现在已经荣升为别人的老大哥,地位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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