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逆光的伤口》第33/52页


  在朦朦胧胧的雨中,一对甜蜜的小情人牵着小手向这边跑来,当他们看见我的存在后,又失落的跑开了。
  与此同时,后面紧跟着一个女孩,她用书本遮挡着头顶,弯腰低着头,一深一浅的踩着水花,跳了过来。
  这个女孩姿态很优美的扬起头,左右甩了甩一头飘逸顺爽的头发,她的脸蛋很清秀。我承认,我总是对一些漂亮而陌生的女孩充满敬意,那是一种真挚而纯洁的欲望。
  我对她报以花朵般的微笑。这个女孩怔了一下,然后睁大眼睛,张口结舌。一会儿,我居然听见她对我说:“师兄,怎么是你啊?”
  我愣了愣,与她对视了几秒钟,这才发现,这丫头竟然是我前几天才接待过的那个新生。
  “这么巧?”我有点儿激动的搓着手。
  “啊!师兄,你的脸怎么了?”那个女孩子突然指着我的脸庞,嘴里发出一声惊呼。
  我连忙用手在脸上摸了一把,再定睛一看,那些血正闪着华丽的光芒。我想一定是雨水把头上的血迹给冲了下来。
  我冲她一笑,说:“没事儿,小意思!”
  “你都受伤流血了,还说没事儿,咋这么不小心呢?”这个女孩面带关切的凝视着我,她的目光给我带来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只是蹭破一点儿小皮而已,真的没什么!”我很轻松的答道,其实相比于我内心所受的创伤来说,这的确是微不足道的。
  “那……那快擦擦头上的血迹吧。”女孩掏出手帕,递给我。
  我接过那块散发着水果香味的白色手帕,象征性地在脸上抹了抹,然后还给她。
  “还没擦干净呢!我来吧!”女孩子主动说。
  我没有拒绝,直接把头移到她的面前。她拿着手帕,开始轻柔地在我头上擦拭起来。偶尔还对着伤口吹吹风,问我,疼吗?
  此刻,这个女孩的面孔离我是那样的近,她鼻孔里呼出的温暖气息打我的脖子里,我感到许多小虫子在我身上不停的蠕动着。
  我的手紧张的有些发抖,我想伸出手去揽过她的肩头,然后去抚摩一下她的头发,我甚至还可以感触到她嘴唇边发咸的味道。但当那些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的时候,我就听那个女孩说:“师兄,已经搞定了!”
  “谢谢!”
  “你太见外了吧,你可是我师兄呢?”女孩很自然大方的说。
  “你怎么总是叫我师兄呢?你是不是经常看香港的古装片或者警匪片?”我问。
  “也不是,那只是表示对你尊敬嘛!”她笑着对我说。
  “那我为什么感觉这样别扭呢?似乎我们之间多了一层年龄方面的障碍。”
  “那么我该如何称呼你呢?”她问道。
  “我叫马可,你可以直接呼我的名字。如果你想和我更近一步,加深感情的话,你可以叫我老马、小马、可怜的马可、亲爱的马可、寂寞难耐的马可……但绝对不可以叫我河马或者马大哈。”“你很寂寞吗?”女孩盯着我,好奇的问。
  “算是吧!”我心不在焉的说。
  “你有女朋友吗?”女孩又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
  “有吧!”
  “那你还感觉寂寞?”女孩反问道。
  “可她现在不要我了,她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
  “她漂亮吗?”
  “漂亮!”
  “和我比呢?”女孩子总喜欢向美女的权威挑战,尤其是新手。这就像一些练功夫的人,开始的时候总热衷和高手们比划比划,一旦练成真本事以后,往往就不喜欢炫耀了。
  “不好说,反正你们都很漂亮!”我随口搪塞了一句。
  “哦,那爱情是寂寞时寻找的一个缺口吗?”
  “或许是吧!许多寂寞的恋人,他们之间的爱情是不能长久的,无论当年他们有多少的山盟海誓,沧海桑田,到最后的结果还是无异于顽童时代过家家的无知戏言!”我戏虐道。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怎么能在一个学妹面前灌输这些消极的论调呢?我怎么能在一个刚认识的一个女孩面前暴露自己软弱的一面呢?难道我的脑袋瓜子被撞坏了不成?我的头真的又开始疼痛了。
  “外面的雨点渐渐小了,我们该离开这里了!”我看着零星的小雨,对这个女孩说。
  “嗯,那我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你吗?”女孩问。
  “随时欢迎,我有求必应!”
  “那我先走了,再见!”女孩卷起裤管,裸露着雪白的脚趾,走出旧报亭。
  “再见!”我看着她,在一片波光粼粼中,渐行渐远。我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我在她的背后大声叫喊:“喂!你叫什么名字?”
  “下次再告诉你吧!”女孩放慢了脚步。
  “不行,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又喊了一句。女孩转身,旋即回应了一声:“你记住了,我叫刘思哲!”
  “思哲,思哲!”我默念了两遍,心里总想把他和那个姓范的服装设计师联系起来。
  我摸了摸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也迈进了零落的小雨中,在我拔腿的刹那,伴随着夺目耀眼的闪电,一声声闷雷又在高空中由远及近,缓缓滚来。
  我加速了奔跑的脚步。这会儿,我宁愿将我顽固不化的心理防线彻底的摧毁,任凭风吹雨打……
  刚踏进宿舍一会儿,外面的暴风雨就又开始席卷而来,窗外的水滴汇成了一大串密集的雨帘子。
  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白慧慧的电话,她在光缆那头,急促的对我说:“快来吧,我被困在系里的画室里了。”“就你一个人吗?”我问。
  “废话,你以为我能跟谁在一起呢?”电话那端传来了白慧慧严厉的责怪声,还有“啪嗒啪嗒”的落雨声。
  “问问而已嘛,少安毋躁,你乖乖的呆在那儿,我立马去救你!”我连忙挂断电话,在宿舍里找了两把伞,硬撑着走下楼去。
  雨,愈来愈大了。
  我踩着积水找到了白慧慧的落脚处。这是一个偏僻的小房子,也就是她所说的艺术系画室。从周围一片狼藉的垃圾来看,我推测这里或许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如果不是我从窗户外看见里面的白慧慧,我还真想神秘的喊一声:请问,这里有没有人家呀?
  “进来呀!”白慧慧在屋里向我招手。
  我向前了跨一步,就一不小心迈进了艺术的殿堂。在这里,我看见了墙上的达芬奇、毕加索、凡高、达利、莫奈和列宾。他们深遂而睿智的目光。让我感到了自身的渺小和卑微。
  白慧慧坐在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上,她的手里正摆弄着红红绿绿的彩色颜料,而坐落在她身边的是那是叫“思考者”的luoti(被禁止)雕塑。
  “不是说只有你一个人吗?”我一开口就给白慧慧来了个下马威。
  “是呀,不就是我一个吗?”白慧慧环顾一下左右,迷惘的望着我。
  “那它呢?”我指着这个“思考者”的luoti(被禁止)雕塑说。
  白慧慧向雕塑瞥了一眼,“扑哧”一声,乐了。她说:“没想到,你还跟这玩意儿较起劲来了!”
  “这就证明我是一个认真严谨的男人,尤其是对爱情的问题上。”我坐在白慧慧的旁边,深情款款的望着她。
  “你去糊弄糊弄小女生吧,最好是幼儿园的。”白慧慧立刻将了我一军。
  “啊!幼儿园的,你太残忍的吧,真是暴殄天物!”
  “你都瞎想什么呢,思想太不纯洁了吧。我的意思是说,你骗骗小孩子而已,别什么东西都要和情爱牵扯到一起,真滥俗!”白慧慧一急,和我较起真来。
  “那我现在没有小孩子去骗,怎么办?不如……”
  “什么呀?”
  “不如你帮我弄出一个吧,到时候咱们就有得玩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身子哆嗦一下。我有点儿恐惧自己骇人的想象力了。
  “找死,你说什么呢?大姑娘养孩子――羞煞人也!”白慧慧的脸上泛起一朵红晕,随后她握紧拳头狠狠的朝我脑袋上砸了下来。
  “哎呀!”我忍不住尖叫一声,连忙触电似的推开她已经砸下的拳头。尽管她拳头使出的力道不大,但我的伤口却俨如一个腐烂了的西红柿,脆弱的不堪一击。
  顷刻间,白慧慧脸上的颜色变的苍白无色,她惊恐的看着自己染红了的拳头,茫然而无助。我发现,那个拳头上渲染而来的痕迹颇像个美丽的蝴蝶,这小家伙或许也想在这艺术的境界里展翅飞翔了。
  白慧慧如同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哭了。几颗晶莹的泪珠儿,顺着她的脸庞缓缓的滑落到桌子上,再漾起一块不大不小的湿迹。
  “不关你的事儿,是刚才不小心就磕破了的。”我怜惜的把白慧慧搂在怀里,并用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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