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首》第21/108页


  他躺在这个冰冷的屋子里,偶尔会遐想一些距离自己的身份很遥远的事情,比如那弥漫着的公主幽香,又比如那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锦衣的侯爷。
  他睁大清亮的眼睛望着黑乎乎的屋顶,发现自己想得越多,心里就越是痛苦。他身体好,有悟性,几年学武功夫精进不少,连萧桐都在夸他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依然什么都不是,他只是平西侯爷府中的一个小奴,有着最不堪的出身,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拿起剑光明正大地为了自己而努力,他是永远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的!他的哥哥们是不会想这些的,他周围的其他侍从也不会想这些,他们很满足自己的生活,偶尔能得主人青睐提拔,便是天大的喜事。只有他叶潜,在贪图着和他的身世有着天壤之别的事情。
  那弥漫的幽香,那婀娜的身段,那情不自禁溢出口的娇吟,那荒唐过后无限慵懒的风情,都不属于他的,一辈子都不会真正属于他!
  这一晚,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在黑暗中找不到出口,他的心冰冷到绝望,他的手狠命地扣住床榻,几乎要在床榻上抓出一个洞来。
  就在他的心痛苦到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一股隐约的幽香。
  他整个人顿时僵住,一动都不敢动。
  他是一个粗鄙的下人,对于香味并不熟识,但却清楚地知道这种香味不是姐姐们身上那种廉价的脂粉香,也不是后花园里四处弥漫的花香。
  淡雅和幽静中平生带了几分魅惑,天底下他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那是个让他痛苦又欢愉的人。
  他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可是那股幽香却渐渐浓郁起来,接着他就听到门板吱呀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猛地坐起!
  门开了,一个女人站在门前,她曼妙的身姿在月光之下形成一个优美而神秘的剪影,逶迤的裙摆散落在陈年破旧的门槛上。
  朝阳公主,是她来了。
  ☆、陋室贪欢
  叶潜盯着月夜下那个曼妙的剪影,屏住了呼吸。
  朝阳公主“吱”地一声将陈旧的门板重新关上,于是屋子里又是一片黑暗了。
  在这黑暗中,叶潜可以听到朝阳公主裙裾悉索声,接着他便闻到那隐约幽香越来越近。他知道公主正摸索着走到自己炕边,但他紧握着拳,一动不动。
  这时,黑暗中传来公主轻轻的“啊”声,接着悉索声停下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下了。叶潜的心一下子提上来了,忙低声问:“主人,你没事吧?”
  公主却不答,她只是在黑暗中慢慢蹲下身子。叶潜心里更担心了,一个打挺跃起,迅速跃到公主身边,长臂一伸就要将她扶起。
  朝阳公主握着他的大手,在黑暗中促狭地笑出来了声:“捉到你了!”
  叶潜一下子愣了,随即反应过来公主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又羞又气,硬着声音说:“主人,此时已是深夜时分,不知道主人到小奴房间有何吩咐?”
  朝阳公主却根本不在意他这没好气的样子,纤纤玉手沿着他的臂膀摸索着到了他的胸膛前,身子一软便靠在他怀里,抱住他得意地在他耳边说:“你问我有什么吩咐吗?那我吩咐什么你都会遵命吗?”
  叶潜脸红了,他知道朝阳公主深夜到自己房间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对于朝阳公主的问话,他不敢说不会,但说了会的话,接下来朝阳公主吩咐的事必然让他不知所措。
  他要再一次在她的诱/惑或者吩咐下,乖顺地当那个裙下之臣服侍她吗?
  朝阳公主知道叶潜在犹豫,但其实她根本就没打算给叶潜犹豫的机会,她直接踮起脚尖亲上了他的唇。朝阳公主听声辩位的能力倒是不错,嫣唇直接寻到了叶潜的,准确地亲上。
  叶潜是瞬间呆住了,脑中仿佛炸了般,整个人僵硬住。
  他们是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那个嫣红高贵的唇亲上自己的,这种事还未曾有过!
  朝阳公主的唇离开,低首将手摸索着伸进了叶潜宽阔坚实的胸膛,那里火热滚烫,起伏剧烈。朝阳公主紧贴上叶潜的身子,满意地感到他下面的贲张开始起来了。
  叶潜僵硬了片刻后,终于伸出手,慢慢地托住了她,压抑着自己胸臆间的狂热去解公主的裙带。
  可是女子的裙裾繁琐复杂,叶潜解不开。
  朝阳公主凉凉地笑了,伸手引导着叶潜:“我来教你如何去解女主人的裙裾吧……”
  叶潜呼吸浑浊急促,猛然挣脱了朝阳公主的手,粗暴地双手用力撕扯,只听一声响,朝阳公主的裙裾被蛮横地撕开,从她身上脱落到地上。
  叶潜低哑地问:“主人,裙带是这样解吗?”
  秋日的夜里,朝阳公主的赤果的身子偎依在叶潜怀里,轻轻打了一个颤。
  叶潜双手一伸,打横将主人□的主人抱起,几步走到炕边,将公主放到了尚带着自己余温的薄被里。
  他自己也随即跳上炕钻进被窝,将朝阳公主紧紧抱住。
  很快,屋子里便弥漫起了浓郁的暗香,诱人心魂,伴随着这香气的是那女子的啜泣娇吟,还有男人的低吼。
  外面的月儿仿佛也羞涩起来,悄悄地隐入了云的后面。
  而就在这间下人陋室的不远处,有一个人于暗影之中持剑而立。
  他脸色平静地望着那个窗口,如一座巍峨的山般丝毫不动。
  谁也不知道,那个窗口里飘出的隐约幽香,他是否闻到了。如果他闻到了,又该作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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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屋内的激狂归于平静的时候,只有女子颇有韵感的细密喘息在室内涌动。这时候,男子粗哑的声音低低地饱含歉意地说:“主人,潜这里简陋凉寒,委屈了主人。”
  朝阳公主娇怯无力地趴在叶潜坚实的胸膛上,轻声戏弄他说:“凉寒?没有啊,我怎么只摸到一把火热呢!”
  叶潜再次脸红,幸好天黑公主也看不见,他轻咳了声小声说:“主人,被人看到不好,主人要不要现在回去?”
  朝阳公主连动都懒得动一下,趴在他胸膛上娇声说:“不要,我浑身一点气力都没有。难道你抱我回去啊?”
  叶潜大手摸过她款款的腰肢,软软腻腻的,不禁想,是不是她每次荒唐过后都会手脚无力呢?
  而这时候朝阳公主显然不会因为浑身酸软而安分下来,她的手指调皮地在他胸前一点茱萸上画着圈圈儿,只惹得他倒吸了一口气将她的手捉住。
  朝阳公主不依:“我还要摸,叶潜,放开我。”
  叶潜不敢不从,怏怏地放开了她的手。
  朝阳公主得逞,调皮的手继续往下,划过他结实窄瘦的腰,来到他的敏感处随意摸索着。叶潜身子一僵,粗哑地警告说:“主人!”
  朝阳公主不听,继续惹火。
  叶潜呼吸急促起来,在她越加放肆的时候,终于猛地一个翻身将她重新压制在自己身下。
  羞涩的月牙儿刚刚从云雾后边露出头,如今透过窗棂见到这番情景,再次隐入了云后。
  而此时在激狂动荡中娇吟的公主满意地想:这个炕头的确如叶潜所说很是简陋,但它却不凉寒!
  因为,这里有个火热的叶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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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之前叶潜对于成为朝阳公主的入幕之宾还有什么犹豫和不堪,经此一夜,他是再也不能从这个女人的幽香中挣脱出来了。
  荒山的夜里,那堆火一直烧在他的心里,他和主人之间一直隔着一道跳跃的火苗。
  他的主人原本就是让他疼痛的渴盼,他原以为终其一生自己都无法跨过那道火。
  如今这个女人竟然可以属于自己,自己竟然能够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这是怎么样的恩赐呢?叶潜的心激动的颤抖。
  原本几乎绝望的叶潜不忍去想,也不敢去想自己如今的状况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他的主人就是一坛美酒,他沉醉其中已经忘乎所以,他宁愿舍弃一切尊严只为了那片刻的幽香。
  这一天之后,对于别人的羡慕,他低头不语;对于母亲的敦敦教诲,他沉默寡言。
  当然还有一个人是最让他感到羞愧的,那就是主人身边的第一侍卫萧桐。
  当第二天叶潜出现在萧桐面前时,低着头什么都没有说。他不是傻瓜,他沉默并不说明他迟钝,萧桐对朝阳公主的维护之心侯爷府的人没有不知。发生这样的事情,萧桐又如何看待自己?
  萧桐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旧如同平常地对待他,这让他几乎有种错觉,也许萧桐根本不知道自己和主人之间的□?
  可是一天过去了,就在叶潜要离开的时候,萧桐却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说了句:“照顾好她。”说完便离开了。
  叶潜征楞在那里,他望着萧桐远去的背影,那个背影高大却萧瑟,带着说不出的落寞。
  过了几天,叶潜一直不见萧桐,他问其他侍卫,谁知大家都说不知道。
  这几天公主也没有召唤叶潜,叶潜也就没有机会问公主了。这一天,他终于忍不住找了公主身边的锦绣。
  锦绣看见他,抿唇笑了下,那笑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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